第四十八章锒铛


李亦然是當屆荒雲一系最強弟子,被白晨列入淩、蘇、林、李、念五個不可單獨招惹的人之一,自然有着能當面對敵張徹的能力。

若二人打起來,還真是勝負未知。

然而雲荒訣依然如當日龍垣斷崖那般合意強橫,淩塵意卻沒有再現世。

張徹隻是退避,沒有還手,他不想被天空中那兩個氣息當耍猴看,也不想暴露更多的自己。畢竟對軒雷老祖而言,他隻是個小蒼蠅,而對于流夙而言或許可恨,也僅僅知道自己與吳解有瓜葛,身體裏藏着兩條魂而已。

他并未想過反抗,至少不是現在當面反抗,那沒有意義,逃跑也是同理。

在兩個合體期面前,任何動作都沒有意義,一方天地已經被封死,雲淩也做不了什麽,所以他什麽都沒有做。

……

三日後。

東都汴梁,大商典獄二司秘處地牢。

“這可比影視城裏見的先進多了。”

張徹面色平靜,淡笑看着平實無奇,卻也堅實牢固的青磚鐵欄。

三日前,軒雷老祖終究是沒有發現雲淩的氣息,二度魔體的氣息也與曾經的混魔迥異,那麽對他而言,張徹不過隻是一隻搗亂的小蒼蠅,既然東荒郡主想要,那麽拿去便是。

九州五朝,是所有修真門派都必須正視的存在,皇室掌握的資源,一國所擁有的力量,足以匹敵境内任何門派。

北秦三皇子怒斬出竅修士,并非虛無缥缈的傳言,而是确有此事。各皇室的紫薇帝罡,皆爲世代相傳,秦王劍,夏主鼎,商皇戈,都是足以與蒼劫意媲美的一生修法。

所以各門對于自己所屬的王朝境土,每年都需上繳一部分賦稅,有些是象征性的,有些爲數不少。即便天下十門,除了一門三山之外,其餘的也都不例外。

這些賦稅,便自然不是尋常銀錢,既是修行界中人,靈寶飛劍法訣仙材,都在其内,丹藥芝草獸魄精魂,不外如是。

被流夙投之大商獄牢,總比被軒雷老祖抓走好。落入小雜種手裏,怎麽說都要比老怪物來得舒心。

“小雜種這種話,可不能随便說的。”

雲淩的聲音在心中響起,他沒有顯化出來。

“她将我帶回來投入此内便不聞不問,我便是說了她也聽不見。”

撫摸着那些積累歲月的青石磚,随即想到這間牢室雖然還算幹淨,但畢竟之前關押過其他人,這牆上也不知沾過多少那些人的穢物,便厭惡地退了開去。

張徹決計不信那些電視劇電影中所述,或許無聊犯人的确會在牆上作什麽手腳,但更多的想來是癫狂後的肮髒。

“他再惹她厭,而要與之仇,但畢竟也是那個人唯一的弟子,對于你的處理,不會太馬虎。”

“是麽。”

張徹平靜的眼眸深邃沒有波瀾,即便周遭牢室不時異動碎語。

親手用鐮刀割破鬼蜘蛛喉嚨,血液滑膩垢入指甲縫裏如何也驅之不去那種感覺;入魔暴戾日日影響,初心如故而月月舊昨;三月寒潭靜處,沒有空明,隻有高處水流沖刷下不時沸起的污泥如心頭濁意,寂寂廖無人。

對于他來說,這間牢室與之前的寒潭,其實并無太大區别。

但畢竟還是有區别的。

比如說再不見青天白日,皓月蒼穹。

比如說他此時的修爲已盡數被封印。

所以被這一層雖然厚且重,然也輕薄的青石磚鐵監欄困住不得生。

……

“上頭還未有發話下來,這小子究竟犯什麽事了,看那身袍子,似乎還不錯的樣子,莫不是哪家王親?”

長寂如夜的黑暗中,終于傳來低低的細語。

他的眉頭一動。

張徹的修爲被封,然而他的身子畢竟被真元浸潤了許久,聽力與視力,與凡人不可比。那兩個終日逡巡,身着暗紅衣物的押司,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亂扯,你看他眉目之間,哪兒有絲毫貴氣?怎會是那些頤指氣使到了這裏卻一個個惶恐股站的貴人。”

另一個暗紅衣物的人聲音嘶啞些,也成熟些。

觀察力倒是不錯。張徹暗笑聲,表面不動聲色。

沒日沒夜關了三天,即便張徹修行有日,也分不出來究竟白夜黑晝。隻是此時監牢,這一處中隻有他二人低語聲,周遭靜靜,想來這些關押已久形容不整的老前輩們有經驗些,都摸透了規律睡覺,抑或裝作睡覺了。

唯一稍有些吵,影響自己盜聞談話的,隻有向左隔二間房内那中年人了,他倒是符合兩個押司所說的“貴人”氣質,形容也未太過不潔,想來隻是在自己之前不久才關進來。這些日總有些窸窸窣窣之聲,雖然壓抑,但很清楚地透過石磚傳來。

關在沒有晝夜的這裏,其實想要睡覺着實是件很難的事。初入的人回想昨日今夕,自然輾轉。終日枯坐,也沒有聊以打發無聊的事情。

久之,混淆了晝夜,迷亂了生物鍾,想要睡覺自然更難,要找到除了睡覺之外的事情極難。日漸憔悴者有之,但都不在這裏,張徹所見的都是極有經驗,每日規律固定的老道者,而那些日漸憔悴的,既然不在這裏,自然去了更糟的地方。

東城外的亂葬崗,雖也寂寥,然而青天長夜,總比這裏的氣息自由些。

求學前世,麻木的快節奏,修行此界,茫茫的長孤途。兩世爲人,張徹還真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這大牢之中度過。

命運畢竟是喜歡開玩笑的,墨水味兒,劍嘯聲,暗灰青石色,總要呈現在面前。

别問人生,有哪幾種。

念及此處,他不由想到了前世幼年自己極爲喜歡的那部神劇的歌詞,童年的向往,蹦跳的快樂。

瞎子摸魚……攪攪糖……陽光初夏……汽水籃球場……

他又想到了過去。

但好像也沒什麽不能想的。

十八年的根深蒂固,現代化的信息爆炸帶來的密度,怎麽說也要比一年的天地逆旅來得深刻而銘骨得多。

犯人總不能連想都不能想吧。

那種回憶的感覺着實清隽而滋味很美,如同吸食鴉片般,他其實這三日無晝夜也沒有睡覺的幹啞嗓子輕張開來,有些自我放縱的意味。

想唱就唱吧。

沒有人管他被擒那一刻元嬰有多麽扭曲。

沒有人知道被流夙手下那名叫空的小厮踩在腳下,頭上傳來壓力,迫使嘴裏緊閉也透塞進去其實一點也不如那些文人墨客贊頌芬芳的泥土味道。

沒有人知道他入魔亦無用的無力無奈,而現在依然的無力。

打開這監牢沒有力氣,唱首歌的力氣總有吧?

“别問人生有那幾種

别問愛人會有幾個

環肥燕瘦秀外慧中誰适誰合

功成名就風清雲遊又如何

大雨淅瀝瀝淋得我心輕松

喝杯酒唱首歌

狂風呼噜噜吹走煩惱憂愁

一輩子一場夢”

沒有猶豫,嘶啞的聲音,帶着莫名的快意,莫名其妙在監牢裏響了起來。

畢竟嘶啞,初時不是那麽清朗,然而其内蘊含的快意暢痛,竟是給這暗無天日的監牢都帶了些光彩。

初時有些騷亂,但随着那快意的歌聲越來越響,連愕然的二位押司都瞠目結舌,連窸窸窣窣的中年人都坐了起來。

蓬頭垢面的老油子們,睜開暗濁無神的雙眼,極其堅韌的眸色中都有絲淡淡的驚訝,這些年關進來的人之多,什麽樣瘋狂的事兒他們沒見過?

但這首歌的曲兒,确實有些新……這首曲兒的詞,确實有些鮮……

他們畢生沒有見過,光鮮亮麗的在外沒有見過,極暗極垢的裏面也沒有見過。

嘶啞的聲音越來越清朗,唱完後随着調子咿咿呀呀自我陶醉,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名狀的大喜悅大愉欣中。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潇灑倜傥,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加強健的臂腕。”

某個演員特有的腔調,滿載着回憶味道,從他那張呸吐了無數次還有泥土味道,就跟清洗了無數次還有血液滑膩的指甲縫一樣的嘴裏誦出來。

“嘻嘻哈哈哈哈……”

這是痛笑的聲音,這是笑到肚子痛的聲音,痛快的笑聲往往代表着極其的歡悅,當然也極其難聽,人類這種生物,說到底本來就不是什麽有美感的東西。

身在樊籠裏,

複得返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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