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拉小鎮當下正處于戰備狀态,城牆上每隔二十米便有一處燃火的篝火盆,十米多高的城牆上人影晃動,穿着灰色半身甲的守衛軍們,不停地将守城物資堆積上去,好像再多也不夠用似的。
他們胸口上的章紋雜亂繁多,大多來自不同的家族或是組織。這些人腰間挂着長劍,手持長毛,背上挂着一把長弓和一個箭筒。
累了,便在牆腳找個地方蹲坐下來,小憩一下。但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從夢中驚醒,以爲是獸人攻過來了,吓得四顧張望。
從北面城牆上,甚至可以看見遠處成片的星火在閃耀,猶如上千隻螢火蟲聚在一起狂歡亂舞。那裏便是獸人大軍所駐紮的地方,
已經整整三天,這些該死的獸人既不打算進攻,也不打算撤退,一直駐紮不前,不知道他們在等待什麽,更多的獸人?
三天來,迪迪拉城牆上的守衛門的神經一直這樣緊繃着,生怕下一刻,那片螢火會突然向這裏撲過來,将小鎮一口吞噬掉。
南面城牆下,一行八人趁着朦胧月色,鬼鬼祟祟的正沿着牆面貼行,
“小守備官,爲什麽我們不直接讓那些守衛把門打開?”艾薇兒盡量壓低聲音說着,
“是啊,好主意,然後被當成獸人奸細抓起來,關進大牢,再問他們爲什麽關我們。”牧馬差點被艾薇兒萌到無話可說,“大小姐,别忘了,現在有多少人想着我們死掉。”
“那你想怎麽進去,現在連隻鳥都不可能飛進去。”艾薇兒有些不悅,她可不喜歡别人喊她小大姐,聽起來就像南方那些貴族小姐一樣。
“下水道啊,每個小鎮都會有,再說有卡迪在,我們不會被發現的。”牧馬沖着卡迪擠眉弄眼的,就好像在說‘你懂的’。
迪迪拉小鎮算是大規模小鎮,人口十幾萬,圍着城牆轉了好久,終于找到了。
雖然因爲戰事,出口被一塊巨石堵得死死的,但在卡迪的靜靈之音下,莫雷一個大火球便悄無聲息的将其轟開。
鎮内特别安靜,隻有時而發出的犬吠,以及野貓叫(春)的聲音。
街道上,隔三差五的就有一支巡邏隊經過,很難想象,靠着不到一千人的守備力量,而且幾乎一半是征用的冒險者和貴族私兵,還能做到這個份上。
路過鎮中心告示牌的時候,幾人怔住了。
“看來我們出名了嘛”,牧馬指着幾人的畫像自嘲道,“不過我的肖像可真是難看。”
“哼,看來你說的沒錯,我們竟然被通緝了!?罪名還是通敵!”艾薇兒看到告示牌上,赫然有自己的畫像,氣得牙癢癢的。
不光是艾薇兒,連同當時在小鎮上的牧馬幾人全都有,懸賞總金額竟然高達五千金普諾。
“哎呀,主人,這數字太**了,羅斯福勳爵十年也賺了不這麽多吧”,莫雷一臉掙紮的表情,好像正在做思想鬥争,要不要把自己這夥人給賣了。
“走吧,我想我們今晚還是得找羅斯福勳爵談談心。”牧馬翻着白眼,真受不了莫雷這副财迷樣,再看下去,說不定他真會報關自首。
其實當牧馬看到通緝令時,心裏卻放松下來,雖然他已經敢肯定這是艾薇兒的大哥庫迪奴搞的鬼,
但每個守備官的任命和免職都需要報備當地官員,而自己的頭銜還在,誓血盟約也沒撕毀,就說明這些告令并沒有走官方程序。
也就是說達拜斯廷男爵還活着,庫迪奴并沒有完全掌控天鵝堡。
他們還有機會挽回這一切,隻是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羅斯福的官邸在鎮西,一路上巡邏守衛變得越來越多,能夠躲避的地方也變少了,迫不得已打暈兩三波巡邏守衛後,幾人摸進了府邸。
。。。。。。
羅斯福勳爵站在窗前,從辦公桌上拿起那盒‘噴火龍’卷煙,裏面就隻剩一隻了。他有點舍不得,但又不可奈何的點燃,抽上一口。
他心情極度糟糕,實在太需要煙葉帶給他的麻痹感了。
雖然獸人來勢洶洶,而整個米蘭公國,到現在也沒有傳來援軍的消息,确實讓他慌張不已,但達拜斯廷男爵的果決,卻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不僅膝下幾個兒女帶兵支援六個哨兵小鎮,而且,艾薇兒大人到來之後竟然親自率領旗下八百步兵團,在怒水河截擊獸人大軍。
當時他想,或許隻要領地上下團結一心,或許能挺過這一劫難。
而現在,似乎這最後一點希望也變成奢求,
自從艾薇兒大人出城後,噩耗便接踵而至,
先是艾薇兒大人離奇失蹤,盡管他也派人在怒水河一帶搜尋過,并沒有發現艾薇兒大人的屍體,就連她新任命的守備官及其同伴的屍體都沒找到。
之後,天鵝堡又傳來男爵大人病危的消息,而且拒不見客,就連男爵大人平時幾個好友都不允許前去探望。一切事物都交由大人膝下三個兒子打理。
就在今天早晨,庫迪奴讓其手下心腹——朗雷德騎士帶來密令文書,诏告全鎮,艾薇兒大人及其手下牧馬一夥通敵獸人,并張貼懸賞告示,一旦發現其行蹤必須立刻緝拿,不論死活。
朗雷德還理所應當的接管了迪迪拉小鎮全部事務,甚至将他軟禁在此。
羅斯福勳爵在貴族圈已經混迹多年,怎麽能不明白貴族之間的小把戲。這分明是蓄謀已久的奪權。
現在大難當前,而自己這邊卻先亂了陣腳,再這麽下去,就算獸人不打算進攻,男爵領也會在陰謀中自行毀滅。
羅斯福想到這裏,又吸了一口卷煙,可他發現,剛才自己想的太久,卷煙已經燒沒了。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将煙頭熄滅,打算丢到窗外。
這時,房門外傳來一陣混亂的嘈雜,像是有人打翻了桌椅或是牆上的油畫。
。。。。。。
牧馬和艾薇兒他們一路殺上樓,有卡迪的保駕華航,并沒有驚動外面的守衛。
一開始,當他們闖進來的時候,發現府邸内并沒有想象中守衛森嚴。可能是鎮上所有高等級職業者都已經被派到城牆那邊,以防獸人突然進攻。
而且,守在這裏的人竟然都是些外面雇來的冒險者,沒見到一個勳爵大人的私兵。那些冒險者等級甚至還沒街上那些巡邏高,一看到牧馬他們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打都沒打轉頭就跑。
牧馬他們當然不可能放這些人跑,他們現在可是被懸賞的重犯。他直接快速沖過去,一個手刀将其打暈在地。
隻是有個不走暈的家夥,正面挨了一下矮人寶珠的錘子,從二樓直接砸到一樓,生死未蔔。
不過,走到三樓的時候卻發現,羅斯福勳爵不在他的書房内,其擺設也換了一個風格。
抓了個侍女一問才知道,這裏早就換主人了,原來的主人被趕到閣樓上軟禁了起來。
守在閣樓門口的兩個侍衛,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應該有10級了,但對現在的牧馬來說簡直跟砍瓜切菜一樣,連月舞都沒用,直接給劍柄一下一個給敲暈了,動作幹淨利落。
他可不敢讓女矮人寶珠動手,不然這兩人給她一錘子下去,絕對變成肉餅。
牧馬一腳踢破閣樓的房門,
發現,這位勳爵正悠閑的站在窗前發呆,手上還拿着一個空掉的煙盒和一根煙頭。
“勳爵大人好雅興,這麽晚還在賞月啊”,牧馬笑道,“連房間都換到頂樓了,總統套房啊,待遇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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