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我沒節操起來……咳咳咳！
數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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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片雲朵，陽光得以筆直落下，将地面都給染上明亮的色澤，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家餐廳的靠窗位置正坐着四名少女，單看那靓麗的姿容無論如何也無法将她們與暗部「Item」聯系在一起。
“……結果，我就這麽陪那個小女孩玩了一晚上。”
軟綿綿的趴在桌上，芙蘭達眯着眼睛懶懶的說着前幾個晚上的戰鬥，渾不知自己這幅樣子更像小孩。
“引線也是，炸彈也是，在那家夥的能力面前根本就用不起……阿嚏！”正說着，她突然大大地打了個噴嚏，鼻涕泡應聲吹起。
“嗚嗚～～～，結果還是凝冰能力者最讨厭了！”
捂着鼻子，她滿臉通紅的抱怨着，滝壺理後連忙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你那邊還算好了，我這邊才是超危險的，差點就被切成碎片了！”
在芙蘭達清鼻涕的背景音中，絹旗最愛伸出手，她的手腕上和身上都纏上了繃帶，雖然傷口都不算嚴重，沒到行動不能的地步，但這可是在有「氮氣裝甲」保護的情況下造成的啊。
想起了那個操縱火焰的能力者，滝壺理後也點點頭：“敵人……都很強……”
“就是啊，結果，四倍的獎金就這麽沒了……”
财迷的芙蘭達忍不住哀歎起不翼而飛的獎金來，偏偏她之後還好死不活的添上了一句‘而且對方的首領連面也沒露上一面’，一直托腮不語的麥野沈利臉色頓時一沉，白色筒靴直接踢在芙蘭達的小腿上，芙蘭達當即悲鳴一聲，自知失言的她不敢再發出聲，隻是緊捂小腿身子顫抖個不停。
眼見麥野沈利重新将目光移到了窗外的街道上，其餘兩名少女交換了一下眼神，再看看仍舊在忍耐疼痛的芙蘭達，無聲的歎了口氣，本來就是因爲麥野心情不好，幾人才來到這家在據說在女孩子中評價頗高的家庭餐廳的，偏偏芙蘭達說話還是這麽不經大腦，雖然她平時經常惹麥野生氣，但這次明顯是撞在了氣頭上，剛才那一踢可是一點留情都沒有的，絲襪下面的皮膚絕對是起淤青了。
等到疼痛緩去，芙蘭達畏畏縮縮地重回座位上後，沉默了一會兒，絹旗最愛才說道：“那麽，既然委托已經結束，接下來應該沒什麽事了吧？”
雖然這幾日「Item」所争取到的時間足夠讓研究院将大部分重要資料和器材轉移，但畢竟失敗就是失敗，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現在想的就隻是能夠空出幾天來好好享受一下最後剩下的假期。
“很遺憾，護衛任務還要繼續。”
“爲什麽？「Time」的目标不是已經都破壞掉了嗎？難道他們真要不依不饒？”
沒有誰比身爲暗部的她們更能了解學園都市隐藏的東西了，LV.5是最強的不錯，但能消滅他們的辦法多的是，就算是「Item」、就算是擁有第二位的「School」，都是受制于統括理事會……雖然聽說「Time」是唯一一個自由的暗部，但正因爲這樣，他們行事才更加需要謹慎才對吧？
“不是他們，而是新出現的破壞者”滝壺理後搖了搖頭，“而且這一次的目标要廣泛得多，參與的東西也更加複雜，就連上一次委托的研究院，也隻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
“诶~~~~，那還真是……不過對我們來說，隻要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務就好了，那麽，有敵人的情報嗎？”
“目前唯一已知的情報，就是破壞者中有控電能力者存在。”
——控電能力
聽到這裏，麥野沈利已經差不多知道對方是誰了，不過她并沒有說話，而是移動着視線，從建築間隙窺向遙遠天際，明明是湛藍的蒼穹，她的眼裏卻布滿了陰翳。
如同烏雲一般，深不見底的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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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殺她們的時候，你有沒有在事後偷偷痛哭呢？）
（所以才不得不進行‘她們并非人類’這樣的自我催眠吧？）
（如果不想着‘她們不是人’的話，光是撲壓而來的罪惡感就會瞬間将你逼瘋吧？）
一方通行沉默着，改變腳下的矢量，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追到了逃跑着的身影，手輕輕地摸上到對方的肌膚上——
瞬間，血液逆流，經脈沸騰，原本纖細的身軀仿佛是被充入了過多氣體的氣球一般，猛然膨脹，然後爆裂炸開！
就像是禮花一樣，血液，肉塊，内髒，骨骼，在一瞬間化爲了這朵煙花的組成，天空中更像是突然降下了一場血肉之雨一般，将小巷的所有空隙盡皆染上猩紅的色澤。
而在這場血雨中心的他，渾身上下仍是一點污痕都沒粘上的「純白」
——第一○○○○次實驗，結束！
“無稽之談！”
站在呈放射性擴開的血肉中心，面無表情的，一方通行沉聲說着。
克隆體就是克隆體，永遠都隻是「僞物」，而不會是人類
一方通行永遠都是一方通行，隻會從「最強」上升到「無敵」
這根本就是無需确認，更無需質疑的事實！
（是不是想着‘現在放棄掉的話，之前的一萬個sisters就白死了’……類似的話呢？）
動作一頓，但那也隻是一瞬。
“嘁……無聊！”
将腳下一塊較大的殘留碎片踢開，一方通行揣着口袋，剛準備邁步離去，又突然停了下來，視線轉動，猩紅色的眸子上頓時投射出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沒有攜帶克隆體标志性的護目鏡，但是既然面部沒有如本體那般頃刻間扭曲起來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的話……那便是「TA」了。
“啊……原來是你啊……”
他注視着那次被自己放過的禦坂9967，看着對方身上已經有了污漬的常盤台校服——以及剛剛粘上的點點血迹，了然的點了點頭，“是嗎，沒用的垃圾于是被丢掉了啊。”
實驗過後還活着的克隆體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明顯不可能如其他用過的克隆體那般直接丢往垃圾場，倒是也有廢物利用的心思——讓禦坂9967号接着下一次的實驗繼續使用，不過一方通行表示「沒有使用同一個垃圾兩次的打算」，而且這次研究員内部似乎是出現了些許不同的聲音，再加上第九九六七次實驗因爲與「息吹暴風」戰鬥所得的收獲遠超預期，也就如此安排了。
流水線一般的生産方式，單純數據的灌輸，生來就是爲了被殺——從這些東西裏獨立出來之後，禦坂9967似乎一下子就無所适從起來，在沒人注意、也沒人關心的情況下，禦坂9967不知不覺間走出了研究院——同樣沒人在乎，反正她的使命已經完成，克隆體的壽命也不長，就當是鳄魚的眼淚吧，死了自然有人處理。
或許是數據出現了異常吧？沒有了命令的她現在的行爲毫無邏輯，像這般莫名其妙的出現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麽，如同出了BUG的程序，果然隻不過是劣質的僞物而已！
“礙眼的家夥就不要在我眼前出現了。”
腳踩在碎肉和内髒鋪成的道路上，一方通行碎碎念着，與禦坂9967擦肩而過，“每天不停地拆解這些僞物已經夠讓我心煩了，你就不能讓我消停會嗎？”
沒有再看禦坂9967一眼，他朝巷子出口處走去。
“真是的，明明還是暑假啊，我卻一直這麽忙碌，都已經兩年沒有休息過了，如果到不了LV.6我一定要把那群家夥全部殺光！”
禦坂9967就這麽看着那如針般瘦削的背影消失在布滿光明的街道外，然後，她轉過頭，看着鋪滿了一地的血肉，然後落在近處——那是軍用護目鏡的殘片。
她的眼神突然變換了起來，顫動個不停好像要露出什麽情緒，但最終還是定格爲茫然。
“禦坂……禦坂……”
呆闆機械的聲音，在小巷裏寂寞地回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