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魇


你知道嗎?所謂的「不可聞」

松了一口氣,對不對?畢竟相較來說,聽覺可沒其他感覺那麽重要……呵呵,我喜歡你的樂觀。

寂靜……那可真是一個好東西,你什麽都無法聽到,身處于絕對安靜的環境下,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内,你的内心将會無比安甯,遠離喧嚣的塵世,似乎讓你有種即将超脫般的錯覺。

但是,很快的,某種感覺促使你從這安甯中清醒了過來,你意識到了不對,但不知哪裏不對,你很想就此放着不管,但疑惑卻持續不斷地騷擾着你的内心,讓你無法放棄,直到心髒跳動得無法被忽視時,你才意識到,不對的地方到底在哪——

心髒的跳動,脈搏的跳動,血液的流動……這些你平日以來全部忽視的聲音,隻有當真正失去之時,你才意識到你已經習慣了它們,你完全無法離開它們,因爲那些是你活着的證明,是你生命存在的一部分,沒有了它們,你将不再完整。

在很長一段時間内,你都會坐卧不安,習慣的東西失去——即便那是你一直忽略的習慣,但真正失去時,你才發現習慣之所以是習慣,就是因爲無法改變,然而終究還是改變了,所以你會感到極大的不适。周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陌生了起來,産生了大片大片未知的空白,你隻能對你所看到的、感覺到的東西産生反應,而其他的地方則滿是黑暗,你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其中是不是有什麽洪水猛獸随時會對自己産生威脅即便你心裏知道那根本就不會有,感官無法覆蓋的地方将成爲你恐懼的來源,你隻能在無知無覺中瑟瑟發抖,這是你無法适應的恐懼。

所以你隻能試着去信任他人,相信他們讓你知道的一切,就算他們在下一刻将你帶入深淵你也隻能選擇信賴,因爲你别無選擇,而如果你沒有死的話,也許不久之後,你就會習慣信任他人,習慣将未知放在别人的手上讓對方來評判,并且習慣這沒有了聲音的日子。

你将習慣這嶄新的生活,有時,于這絕對的寂靜中,你會回想起還能聽到聲音的日子,那些曾喜歡的、曾厭惡的、曾理所當然的聲音,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聽不到了,你會悲歎,會哭泣,會回憶……但你已經永遠失去了它。

而這……就是「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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