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看着那團黑影,一隻像黃鼠狼一樣大小的黑鼠咧着兩顆大門牙兇狠的望着我,嘴裏還不時發出吱呀吱呀的叫聲。
想起布團裏面那十多隻小老鼠,我确定眼前的應該就是那些老鼠的母親了。
一隻老鼠竟然長這麽大,這讓我有些不可思議,十多隻小老鼠早在洗的時候被溪水沖走了,這老鼠看樣子得找我報仇了。
我盯着老鼠的眼睛,手在地上摸索着希望能摸到一根木頭啥的。
這隻巨鼠似乎看明白了我的用意,猛地竄到我腦袋前幾寸的地方,準備來咬我的臉。
手上隻有襦裙,我急忙舉起襦裙擋在自己面前。
這巨鼠确實兇狠,竟然四腳抓出襦裙使勁的撕咬,一條厚厚的襦裙被撕成了一道道。
“奶奶的,這是要我命啊!”我急忙一舉起裙子朝地上狠狠一摔,巨鼠被摔出幾丈遠,看巨鼠還沒反應過來,我急拽着裙子沒命的往山下跑。
甚至都不敢再去山上安葬曾祖父的地方去看看。
回到上海,我望着那條襦裙,襦裙成白色,你能聞到這襦裙的香味依然在空氣裏回蕩。
怎麽說也算是個有價值的文物,不過被那老鼠一折騰,都撕壞了,我望着那撕壞的地方歎了口氣。
還是安心的當自己的少爺吧,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可沒必要去賠上性命自己調查,管自己曾祖母是何妨神聖呢。
人這種生物就喜歡探尋未知的事情,你越不知道的東西,你越想知道,越好奇。這是人類進步的根源。每個人内心深處都是冒險家。而我其實也一樣,在内心深處,我是非常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望着那襦裙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又坐下來,從來沒有這麽焦慮過,那本盜家經和那條襦裙似乎有一種魔力在讓我繼續調查下去。
我突然明白當年外公爲什麽去調查曾祖母的事情,也許他當時就和我現在一樣,被某種來自内心深處的力量召喚着去調查,如果不是特殊時期,我相信外公應該能調查出更多的真相。
輾轉了一會兒的我決定先把這本書和裙子收起來。
當我拿起裙子的時候,突然看到被撕裂的裙子内層似乎有東西。
用手撕開裙子外層,竟然發現内層有一張巨大的地圖圖,和一些字。
我急忙拿來剪刀,小心的剪開了裙子,從裙子内層裏面,找到了一張一米多高的地圖。
這是一張畫着一張陵墓的絲織地圖,邊上還用小篆寫着
三個字,學過幾年古文的我還是能看的懂這三個字是始皇陵。
“秦始皇陵!”這确實讓我感到意外,我竟然找到了秦始皇陵的地圖,不過這一米多高的地圖卻隻是是描述秦皇陵地下宮殿的一半,還有半張呢?
我突然想到了那件被外公帶回到文物局的漢服。如果沒猜錯那半張應該在衣服中,可是那衣服現在在長沙博物館保存着,這想要弄到那衣服談何容易,想到這就把這些東西收了起來。
當時我以爲這事情就到此結束了,不過做夢也不會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
我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但絕對不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泡妞,甚至很少去夜店。
靠在上海古玩市場開了一家古玩店來打發閑餘時間,說是古玩店,其實賣的大部分都是些現代的藝術品,各種玉石奇石,市面上的古玩大部分都以仿制品爲主,偶爾碰到一件兩件真正意義上的好東西,也立刻被行家收購殆盡。
所以很多做古董行和開古玩店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遊走在各地的古玩市場,有些不怕麻煩的甚至專門去古鎮走街串巷向當地人收購一些有些年代的物品。
至于我相對來說簡單很多,有父親這個大的拍賣行的門面,那些從墓地裏面挖出來,但是又找不到買家的人會托人找上我來出手。
我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大緻來曆,可是古玩界,好東西都是墓地裏挖出來的,真正流傳的,還能保存完整的古玩那是少之又少,所以做古玩生意的人都清楚這行當的潛規則,東西來了别問出處,能壓價就壓價,買下來之後馬上聯系熟識的藏家盡快出手。
這和洗黑錢一樣,一來一去轉個幾回,這東西就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國内外各大拍賣行了。
華夏文明五千年,這文物當然是層出不窮。可在一些文物大省卻出現十墓九空,可見盜墓猖獗的程度。
對于這種托人找上門來的生意,古玩商主要還是擔心被查,那些大的盜墓賊往往有自己的一套銷贓的路子,東西出來不到三天就出現在國外的古玩市場上,他們和境外的一些古董商人勾結起來,一條龍操作。這種盜墓賊往往成了一個機構,一般有七八個人組成,分工明确,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能挖出好東西。這些人不會找上你,隻有你去找他們。而那些小的盜墓賊,卻沒有好的路徑,所以他們一般是把盜墓出來的文物,分成很多份,分散到各處賣給各地的古玩市場的二手販子。
這些都是古玩界不成文的規定,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潛規則。
雖說我剛畢業不到兩年,不過學的專業可是考古,而在父母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有自己一套鑒定古玩的本事。
話說這年夏天,我坐在古玩店裏吹着空調,在電腦前翻查一些資料。
“上海連年高溫創紀錄,今年更加了?”李老走進古玩店,站在立式空調前抖了抖自己身上那件沾滿汗的短袖襯衣:“涼爽多了。”
這李老是我聘請的一個幫手,平時幫我看看店,别看我叫他李老,可也隻是個三十多歲而已,叫他李老,是因爲他那頭發少白頭,才三十多歲而已,就有布滿了白頭發,平時出門又習慣性彎着背活像個老頭子,所以認識他的人都叫他李老。
說起這李老,雖說幫我看店,卻也是有些來曆的人,他是河南洛陽人,祖祖輩輩都有人長期從事盜墓,說是和發明洛陽鏟的李鴨子還有些親戚關系,洛陽改革開放後發展的并不快,經濟相對落後,于是十多歲的李老就和人幹起了盜墓的營生,一幹就是十多年,後來他們一夥人被當地文物部門舉報,一夥人就被派出所以非法盜挖國家财産抓了。不過李老認罪态度好,坐了兩年牢就被放了出來。随後無一技之長,來上海當了幾年建築工人,可是又遇到包工頭跑路,這李老于是就去古玩市場撿漏再賣給古玩商。有着盜墓經驗的李老練就了一雙好眼力。一年前我在古玩市場遇到李老發現他的過人之處,就請他當了我古玩店的幫手,說是幫手,其實我們兩個和朋友差不多,他也從來不拘謹,我也從來不把他當成員工。
我望了望李老:“好端端的空調室内不躲着,大熱天出門幹什麽。”
“你呀,當個老闆整天坐在店裏也不出去轉轉,不過這鬼天氣還真受不了,再這樣下去,我看我隻能躲墓裏面去了。”李老打趣道。
“你還真不怕鬼,那墓裏面的涼爽哪是你我能享受的。”
“你還别說我盜墓那十多年也算見多了,一般的鬼我可不怕。”
“鬼還分一般,不一般!”我一聽打趣道:“你還真見過鬼啊。”
李老被我問的一愣,随後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林蕭在嗎”古玩店外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男人突然走進店内。
走進店内的中年男人帶着一副墨鏡,穿着一件短袖花襯衫,一條花短褲,還帶着一頂白色的沙灘帽,整個就像是個從國外旅遊回來的主。
“你是?”我細細打量着眼前這位中年男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又一時間記不起來。
“怎麽你小舅來了你都不給我倒一杯茶水潤潤喉。”說着摘下墨鏡。
對于小舅的到來我有些意外:“小舅聽說你去埃及挖法老墓去了,怎麽有空回到國内。”
小舅悶聲不響的遞給我一張報紙,指了指上面的一片報道。
骊山附近發現盜洞,有關部門正在調查。
報道一百多字不到,在報紙的一個角落并不起眼。
“這有什麽問題嗎?”我有些不解,這盜墓的事情天天有,秦始皇陵附近發現的盜洞又不是第一次,怎麽會引的小舅放下埃及那邊的法老墓,來到國内呢。
“你還不知道國内的報道嗎,小文章大玄機。”小舅說着向我示意這裏說話不方便。
“李老,我們今天早點關門了。”
在一旁的李老顯然明白我的意思,就關上了店門,我們一行人走進内堂。
“小舅别那麽神神秘秘,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問道。
小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老。
“林少,我看我還是回避一下!”李老明白小舅的意思。
“沒事,小舅,這李老自己人。”
小舅這才說道:“你應該知道一些你曾祖母的一些事情吧。”
我一愣,心想小舅莫非也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急忙朝身邊的李老使了個顔色。
“林少我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先告辭了,你們聊。”李老很識趣的走出店外,順便關好了店門。
看着李老離開我點了點頭:“是的,知道一點,不知小舅想說什麽。”
“我得在國内考古界有一些朋友,所以我得到内部消息是,這個盜洞,似乎無意中找到了秦陵的路口。現在文物部門正在商讨要不要進入秦始皇陵一探究竟。”
“都找到了入口了,進去看一下又何妨,何必商讨。”
“你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做古玩也有個把年了,難道不知道這種大墓穴往往機關重重,各種詭異的事情層出不窮,考古研究也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當年我跟着一位老教授受埃及官方邀請對一座法老墓進行考古研究,我們打開墓門,進去三十多個工作人員,最後出來十多個。這墓中有些事情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小舅擺出一副你還年輕的表情繼續說道:“你知道他們在這盜洞裏還發現了什麽嗎。”
“小舅你别賣關子,不會是遇到粽子了吧。”
“他們發現了其中一個盜墓者上半截身軀,死死的抓着秦皇陵墓口大門的一座石龍上的青銅鎖鏈,而剩下的半截身軀,不見蹤影,連内髒和腸子都不見蹤影,隻看到地上有一灘拖向地宮深處的血迹,現在他們已經派部隊駐守在盜洞口。而據這些士兵所說,他們總能在盜洞口聽到嗚嗚嗚的鳴叫聲,像是很多馬在鳴叫,又像風吹過空洞發出嗚嗚的聲音,還像很多的人在哭泣的聲音,有幾個膽小的士兵都被吓的進了醫院。”
“小舅你告訴我這些,不會想去看看吧,要知道這個可是國家在管,我們可進不去。”我提醒了一下眼前這位求知欲特旺盛的小舅。
“西安文物部門已經對我發出了邀請,西安那邊決定要派一支隊伍進去一探究竟,讓我成爲隊伍的顧問,找了這麽多年的皇陵墓道口現在出現了,沒有理由不進去看一下。”小舅有些得意的說道。
“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呗,不過你這是你小舅被聘請成爲顧問,和來我這沒多大關系吧。”
“我要你那半張秦始皇陵的地宮圖。”轉了一圈的小舅終于說明了此次來意。
“小舅你是怎麽知道我有半張皇陵的地宮圖,莫非還有半張在你手上。”
小舅笑了笑,從一鳄魚皮包裏面掏出一張折疊号的絹帛,然後在我面前小心展開:“這是當年你外公交給你外婆的,随後你外婆又交到了我身上,我也查了很多資料,在翻查你外公遺物的時候發現一本外公的日記本。知道了一些你曾祖母的事情,不過當時我要立刻出國,所以就帶着那本日記去了國外就讀,這些年也一直在研究秦皇陵,西安那邊找我也是因爲我發表的一片關于秦皇陵研究的學術論文。後來因爲滿世界跑,漸漸的也就把這事情淡忘了,不過前些日子看到這篇報道,然後又接到了西安那邊的電話,我就決定去福建老家再看看剩下的那張地宮圖是不是在。不過去的時候發現那裏已經拆遷了,字還是你簽的,所以就來找你了。”
“原來如此。”雖然小舅是這樣推測東西在我這裏,不過我也不想把事情複雜化,就說道:“是的,我從福建老家發現了這張地宮圖,于是就帶了回來,小舅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馬上給你拿出來,就在店裏的保險櫃裏。”
說完我打開一扇鑲嵌在牆壁小門,裏面露出一隻保險櫃,輸入密碼之後,我拿出那半張絹帛遞給小舅。
小舅拿過那半張絹帛小心翼翼的鋪在地上,兩張絹帛在地上這麽一合,這秦始皇陵巨大的地宮展現無遺。
小舅拍下照片之後用邊上的打印機,完整的打出了地宮圖,我有意無意的也拍了一張照片,算是留作紀念。
“這絹帛就放在你這裏安全些。”小舅打印完之後把兩份絹帛都交到我手上。
“小舅,既然西安那邊聘請你當顧問,應該不介意讓你帶幾個助手吧。”對于我這樣的古玩商來說,從沒進過墓中,對于墓中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較好奇的,現在眼前剛好有這麽個機會爲何不去看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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