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借助次元門,在雲層下方快速移動,從雲貴高原一直沖到四川,然後,選擇了一處地方落下。
降落的地方是一個的鎮子的外圍,之所以選它,除了它是附近幾個鎮子中,通往外界交通不方便的地方外,還由于它的規模比一般的鎮子要大。
小鎮周圍全是山嶺,展雲從山腰跑到山腳,才走上前往鎮子的道路。
路上有不少行人,有人穿的衣冠楚楚,有人衣服滿是補丁,道路上能看到用石塊泥土填補的路面,結合道路兩側看到的幾個幾米寬的彈坑,它的來處是日軍投下的航彈——哪怕是後方,也要遭受日軍襲擾。
“希望這個鎮子能有收獲。”進入鎮子的時候,展雲給自己祈禱。
不管是國内還是國外,展雲沒有選擇重點城市落腳,如果能公關成功,當然是在大城市有作爲一點,但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本身又是個光杆司令,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
跟着人群走入鎮中心,展雲對街道兩側的房子沒有新奇。
影分身去過的地方比較多,因爲不忿英軍,去了印度給他們添加麻煩,爲了機械設備,到了美國開了家公司,還有在美國大城市銀行偷竊黃金的。這些都是記憶,深藏于展雲心底。
汽車也好,飛機也罷,駐印軍失蹤的東西比較多,檢查源頭又無從談起,最後隻能處理相關負責人作罷!
展雲知道适可而止,所以沒做的過分。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削弱各國能力的最好時機,鈡帼已經爲此流了太多的鮮血,急需恢複元氣。可是,其他國家也是如此,展雲希望歐洲的戰事可以再持續一段時間,因此最近,他把目标注視到大西洋上的運輸船隊上。
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船上的物資取走,會讓人把這種神奇的事情安置到神魔上,爲了安全,展雲下了很大決心,決定偷取船上貨物的同時,把船一并炸了。
展雲本身是個讨厭殃及無辜的人,現在,自己卻做了自己最讨厭的事。
原則!還有嗎!!
現在能阻擋展雲的隻有道德倫理,但是,它在展雲心中的那個目标前敗退了——沒有人希望變成棋子,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成爲下棋的人,可是,總得有人去犧牲。
其他人可以醉生夢死安享太平,不問世事,做着他的春秋大夢,展雲卻不行,他看不下去,也等不下去。
展雲,既不是政客,不是科學家,也不是個傳統的軍人。
對于心中的那個需要他創建的國度,他隻能把握些許科學和經濟的發展方向,沒有在最關鍵的地方考慮——國家的政治體制。
“人還是挺多的,特别是年輕人。”走完鎮子中心的一條街,展雲看到了很多人,尤其是青壯,讓他對自己招人的計劃有了很大信心。
走到路盡頭的時候,展雲看到十幾個低頭背着一書架子行走的學生,他們疲憊,但有向往,他們狼狽,卻有精神,那種在抗争中依然昂揚的神态立刻吸引了展雲。
他太缺人了,實在太缺人了。
就禅達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轉上幾圈都找不到既拿槍又拿筆的家夥,爲了讓手下士兵有基本的文化素養,展雲的一個影分身就盯在禅達郊外的院子,不管那裏的士兵怎麽痛苦和反對,每天高強度的訓練後,也要進行文化課的學習。
“這些都是好的兵苗子,可惜啊,我要去國外打地盤,這些能爲國家慷慨赴死的家夥,知道我的打算後,恐怕要把我大罵一頓并把這事宣揚的人盡皆知。”
那些學生條件很好,可展雲用不了也不敢用,他承受不了這些血還沒有冷卻,心性還不成熟的青年做出的不成熟的事情的後果。
眼巴巴的看着這些,把一箱一箱的書籍搬運大半個鈡帼的螞蟻,展雲側開頭,開始找鎮子裏的乞兒。
不管是那個城市,都有貧窮的人口,尤其是這個年代的鈡帼,在戰争和饑荒下支離破碎的家庭,造就了大量孤苦無依的孤兒。有些孩子被鈤苯以及其他國家的情報組織看重,收攏了拿去培養。
可是,更多的孩子成了孤兒,餓死的比比皆是,活下來的成了乞丐,乞讨、要飯、偷竊,他們去做一切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事。
一片草原可以供養的羊群是固定的,一個鎮子供養的乞丐也一樣。
年齡幼小的他們,必須忍受年紀大的乞丐的欺負,很多時候,乞讨得來的東西還會被他們搶走。沒有力量無法反抗的孩子隻能有一餐是一餐的吃着,用謹慎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那好似一頭食人的怪獸,會随時将他們吞沒。
展雲在鎮子外面的破廟裏找到了一群孩子,看破廟的模樣是被航空炸彈毀掉的。炸彈的威力很大,不但炸出來的彈坑成了小水池,還把兩面圍牆拆了幹淨,而且剩下的兩座圍牆現在也岌岌可危。
還沒有靠近,展雲聽到破廟裏傳來一個稚嫩的孩子嗓音,他的聲音透着不容置辯。
“元宵,我都說了,我們已經吃過你怎麽就不聽呢。快點,把東西吃了身體就能好起來,來——快點吃!”
然後是個女孩子的聲音,也許是病了;可能是體虛,女孩子的聲音微弱,展雲伸直了耳朵都不能聽清她說的什麽。
不過女孩說完後,剛才的男孩更加着急,急吼吼的命令甚至要挾她一定要把東西吃下去。
“什麽人!”
剛剛跨過圍牆,展雲就被左側的童音喝止。
喊話讓展雲停下的孩子很瘦,因爲飲養不良,現在十幾歲的孩子看起來甚至沒正常十歲的孩子大。
“我來找你們幫忙,這是見面禮。”展雲把手上提着的包袱打開,抽出一張燒餅,當着那個孩子的面,展雲撕了一半,放在嘴裏嚼着,等到把食物咽下去後,才将手中另一半沒碰過的燒餅丢給不遠處的孩子。
看到展雲抛過來的食物,男孩手忙腳亂的去接,卻把原本簡單的事情變得困難,于是燒餅掉在地上,男孩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把半塊燒餅撿起來,轉身朝破廟裏面跑去——剛才的吆喝引來一個同伴,他可以退下去了。
“诶,元宵妹妹,我們不是說了嗎?我們有吃的,你看這是什麽——當當當當,看看!”
拿着半塊燒餅的孩子跑到了屋子裏,向躺在稻草上不願意吃掉夥伴們乞讨得來的食物的女孩子炫耀。
照顧女孩的男孩子叫金工,虛歲十一,拿燒餅的人叫廖牧,和金工同歲。
躺在稻草上的白元宵,前些日子餓的太久,又忽然淋了雨,導緻虛弱的身體着了風寒,于是愈發的虛弱。
治療白元宵的藥物重慶就有,可是,爲了獲得更大利潤,政府裏的高官把大批藥物放到黑市,收斂高額現金。
白元宵身體虛弱的沒有力氣,連廟門口的喊話聲都沒聽見。
看到金工他們真的有果腹的東西,白元宵含着淚把金工給她的米粥喝完。
看到白元宵同意吃東西了,金工對進來的廖牧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屋子,讓年紀小的兩人在屋裏守着,他們走到外面。
幾個連十五歲都沒有的孩子一臉戒備的看着展雲,好像他是頭洪水猛獸。
“别誤會,我沒有惡意。展雲将包袱拎起來,示意剛才自己丢餅過去的那孩子來拿。”
廖牧在金工擔心中,走上前接過包袱,回同伴中間後打開。聞着燒餅的香味,看着燒餅破掉的洞裏面露出的肉末,廖牧和他的同伴吞咽口水,對餓了幾天的人來說,不管是十幾個大餅還是大餅裏面的肉末,都是難以想象的誘惑。
讓展雲意外的是,這些孩子沒有拿起來食用,哪怕他們已經餓了好幾天。
幾個孩子一齊把目光放在展雲身上,等待對方後話。
對金工來說,小妹白元宵沒有生病,不管什麽事都會應下,對方提的要求能做則做,不能做就跑了。
難道還能因爲幾個餅錢對自己一群孩子糾纏不休。
這算是訂金,事情做完每人一塊大洋。展雲說。
金工把身體繃緊,準備随時沖進廟裏,和小夥伴把小妹帶着逃走。無事現殷勤,非奸既盜。
展雲看出了他們的緊張,卻不安撫他們,“我要在這裏募兵,需要人把這個消息通知給所有人,你們要是接了,七天以内,我給你們一人一塊大洋。”
展雲留出時間讓眼前的孩子消化這些話,他不着急,如果召不到人,他就學龍文章,跑到前線收攏潰兵,用糧饷讓人收心。
這個前線是兩廣,從那裏展雲能帶人殺入越南,向西可進緬甸,向南可撲馬六甲,與本體帶隊攻擊的方向成呼應。
隻是這些?金工不相信,這麽簡單的事情報酬太高了,在外面乞讨偷竊的幾年,他們深深明白,天上不會掉餡餅。
展雲補充說,“我說的鎮子不隻是小鎮,而是包括鎮子外的村莊,你們都得通知到。如果我召募到的士兵連二十個都沒有。那就抱歉,我隻提供你們一天一頓飯,大洋就别想了。”
展雲看到他們都聽進去了,整理着沒有絲褶皺的衣衫,說道:“我在鎮子東面的樹下招兵,你們準備接這活兒,中午之前來告訴我。”
他走了,沒給孩子們繼續追問的機會。展雲看得明白,對這種受盡欺淩的孩子,對他們好是沒有用的,他們會反過來認爲自己居心不良,表現出更多的強勢,反倒會讓他們珍惜自己給的機會。
展雲看着荒蕪的郊區,望着零星可看到的被日軍航彈炸塌的民居,對戰争造成的創傷有了進一步了解。他沒去日占區看過,連東面的戰線也到過,但是,從這規模不算太大的小鎮也能遭受日軍轟炸來看,日軍在這裏表現的十分猖獗。
“雖然過上個兩年,小鬼子就不行了,可現在鈡帼在他們面前一點還擊能力都沒有啊!還有兩年,不知道我能做多少事情,希望不會太晚。”
兩年時間看似很多,可是,拿訓練禅達郊外那群士兵計算,傷兵就不提了,他們不可能上前線;那些新加入進來,身體完好的士兵,想要把他們訓練到特種兵的程度,僅體能一項就要花費半年,這還是以這群人以後的健康爲代價,否則起碼八個月以上。
那些穿越小說中,找到一群素質不錯的人,緊急訓練一兩個月就把他們稱爲特種部隊,簡直是笑話。
展雲訓練的那些人,就算過上一年也不敢用這個稱呼,最多按個野戰部隊的名号。
特種作戰,或者說特種士兵,他們的身體素質非同常人,可說到底還沒有脫離人的程度,一炮過來還是得死。
曾今聽說過一個傳言,說是部隊有個士兵和部隊高層鬧了矛盾,躲進了山中。結果派進去幾波人都被他殺了,最後部隊的長官讓人封了整座山,用火炮把山轟平。
特種兵也是需要後勤,稍有常識就知道,後勤對他們的幫助非常大,能讓他們戰鬥力成倍增加。
到了鎮上,展雲找人租了張桌子,又買了張紅紙,在上面寫上募兵信息:募兵條件:年齡十五到四十歲,無惡習,身體沒有殘疾,無特殊病症,可以随部隊跨境作戰。能吃苦,無條件服從指揮。
募兵待遇:試用期滿一經錄取,每人發放二十塊錢安家費,每月軍饷三塊大洋,包吃包住。
這份信息是展雲按照公司招聘員工的條件寫的,結果如何現在看不出,反正挂到樹上,自己站到遠處瞧了幾眼後,挺順暢的,便把椅子放到桌子後,一屁股坐下等人過來。
他的做派吸引了不少路過的人,大多是農民,因爲許多人不識字,瞧了幾眼走開了,地裏還有活兒沒幹完。
不過也有些人喊來識字的,讓他給大夥兒念念,紙上寫的是什麽。
當聽到展雲要招兵,一半的人轉屁股離開,留下來的,多數爲那二十塊錢的安家費和三塊錢每月的軍饷猶豫不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