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說法是:你們要是沒點拿得出手的東西,怎麽震懾住新兵,怎麽完成新兵訓練!
最關鍵件的還是展雲補充的話,他們以後還得會認字,能拿起筆杆子。
這實在能要掉這群兵渣子們的老命,來到這裏的兩天,就算在山上勞動也沒叫苦的人一個勁的向展雲叫苦,希望他放棄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一切不滿被展雲按了下來,這一點決不妥協,他說了:你們就是訓練新兵的第一關,要學會基本的瞄準射擊,還得知道怎麽識字怎麽寫字。最後展雲甚至發出威脅,你們如果連這點事都不做,我要你們幹什麽?回街上玩泥巴吧!
他說的越是絕然,傷兵們越是安心,人的心态就是如此,當自己還有退路時,總想着此處不留爺自由留爺處,而到了絕境的時候,哪怕是跟扯爛的繩子也能給他們帶來無限希望。
接下來的日子,展雲開始忙起來,他給時小毛一筆錢,讓他到外面買了小雞。又讓木匠做了百來個雞籠,一百個放在郊外傷兵住的地方,其他三十幾個放在上官戒慈住的院子。
等雞崽子到了後,展雲拿出稻谷的外殼——糠。
節能器的田園空間,一切由展雲的意志操控,在清除稻米外殼時,他就考慮到廢物利用問題,于是,不但稻草一并留下放入萬能法球,連糠也沒拉下。現在終于有了它們的用武之地。
展雲在家裏還有郊外院子裏搭建了豬圈,底用稻草鋪着,每隔一段時間豬圈清理一下,再鋪上新稻草,保證豬圈的清潔和幹燥。
對傷兵的訓練很簡單,能握槍的,拿一杆槍抵在肩頭瞄準,在槍口綁一塊磚頭,就那麽立着,必須完成任務,完不成任務就扣一頓飯。
那些隻有一隻手的,展雲給的武器是手槍,毛瑟M71,柯爾特,和用步槍的士兵一樣,他們也得練習瞄準,但因爲手槍的射程比較近,他們端起槍口後,不是在槍口綁上磚頭,而是将一顆子彈放在上面,想要過關必須讓豎着的子彈在上面定個十分鍾。
然後就是沒有了雙手的人,這類人在傷兵中不多,就四個。連瞎了眼睛的士兵展雲都給安排了給雞倒食的工作,這些人怎麽可能閑着。他拿出一門迫擊炮,讓時小毛叫他們怎麽放炮,他們沒有親自放炮的機會,可看的久了,總能學會皮毛,等學會了認字,給新兵們講解火炮的基礎知識還是沒問題的。
一切都得看他們的努力,如果抱着混日子的想法。即使再可憐,展雲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踢開。
日子風風火火的過去,從南天門一戰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天,兩岸士兵依舊在對峙中。日軍那天發動攻擊,怒江給他們上了一課,以至于直到現在也沒有組織進攻。
而怒江東岸,展雲聽到消息,虞嘯卿固防有功,升任師長。他拒絕了随之而來的少将銜,稱西岸不複,永居校職,這搞法讓上峰擊節贊歎。至于那個冒牌兒團長則沓無音信。
禅達人在門前點亮的燈盞,展雲也知道了用意,那些放在門口,用瓦片搭了個遮風棚的小油燈,是本地人用來招魂的。
幾天時間過去,來展雲這裏的人開始變多,可傷兵足夠後,他的條件也變嚴格,目前爲止,展雲招收的傷兵隻有七十個。除此以外,讓他高興的是,終于有潰兵願意加入。
人數變多,田園空間産出再豐富也不可能養活他們,所以展雲拿的糧食都是從印度偷的,駐印軍正在醞釀反擊,對這幫高傲的家夥無一絲好感的他将注意打到了他們身上。
就是飛機展雲也偷了好幾架,英帼人的飛機對陣日軍一直處于下風,這下更是雪上加霜。幸好,如今的戰事對日軍愈發的不利,他們沒能力組織機群對禅達發動空襲。
在一衆傷兵中,展雲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初在院子裏站起來說話的兩人,缺了右手手臂的叫張萬山,沒了一條腿的是楊富,楊富是他們從機場回歸大部隊時,被龍文章踢到隊伍裏的一個,認識展雲但之前一直沒談過話。
也許是他們被逼到了絕境,真的存裏拼死的意志,這些人學的很拼,連新加入的身體俱全的十幾名士兵也在訓練中落于下風。
節能器内天地生長的農作物雖然不夠人消耗,展雲卻沒讓它閑置,這些天食用下來,他發現身體強壯了很多。
剛開始還以爲是錯覺,不管是血精石還是節能器散逸出來的能量,都有恢複身體的功效。但是,在看到上官戒慈憔悴的面容變得更加豔麗,傷兵的身體快速康複,瘦小的士兵也開始長肉後,終于确定,生長于節能器内天地的農作物,擁有非同凡響的效果。
這樣一來,每頓飯展雲都讓人把田園空間的稻米摻和到普通稻米裏,給士兵們食用,蔬菜也是如此。
讓展雲遺憾的是,節能器内天地隻能放入植物,動物,哪怕是家禽也不能放入其中。
田園空間如果能把家禽放進去,那麽,剛孵化的小雞過上個二十來天就能産蛋,一批一批的投入,怕過不了多久,隻要有足夠的食物,養上一萬隻雞不是問題。
同樣是食物,光吃蔬菜得到的營養可比不上吃雞蛋的人——田園空間的蔬菜除外。
訓練一個月有餘,傷兵們的練習繼續,文化課不能停。展雲将注意力放在那十幾個投奔的士兵身上,近十天來,每頓都能吃飽的他們體力恢複了,所以,展雲要重新安排訓練項目。
現代戰争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以少量士兵,對敵人造成巨大傷亡的特種部隊。
但是,培養特種部隊不僅僅是把訓練提高就能完成,它還有很多的配套設施。
更重要的是,完善的戰場通訊平台。
否則,讓一小隊士兵沖進敵人老巢,哪怕施展一個天神下凡也不可能活着出來,他們最大的用處是通過激光引導飛彈攻擊敵人,以近乎兵不刃血的姿态完成斬首行動。
電影還有小說中表現的特種兵個個都成了超人,敵人的子彈會被彈開,他們打出去的子彈都帶了引導系統,不管做出怎樣匪夷所思的動作都可以擊中敵人。
展雲對他們的訓練目标很簡單,最低也要達到後世野戰軍水平,在這個基礎上,通過大量子彈喂養,讓這些人擁有一手精準的槍法。因爲将來,他們的戰場将是東南亞的森林。
實彈射擊的地方距離禅達很遠,有幾座山的距離,在這兒開槍,聲音傳不了多遠。
萬能法球中的英制武器太多,展雲的影分身已經登陸美國,準備偷錢購買生産線,開一家武器制造公司。将來的武器将以美制爲主,所以英帼人倉庫裏拿來的東西盡快消耗爲好。
三個影分身派到了美國,兩個用在偷盜上,一個正在解決身份問題,準備以美國公民的身份開辦工廠;另一個影分身在山裏面監督士兵訓練;至于本體展雲,則在禅達遊蕩,到點後回家陪上官戒慈做飯,運氣好的話,再忽悠幾個年輕士兵跟自己去江對岸玩命。
昨天下午的時候,展雲和孟煩了見了面,兩人看到彼此時十分吃驚,展雲打聽了他們的消息,說是被關押起來,沒想到還能遇見;孟煩了的驚訝簡單很多,南天門的爆炸後,哪怕龍文章認定展雲活着,他依舊堅持對方犧牲的結局。
然後老天給他開了個玩笑,在拐角處和來人撞個滿懷,正要開口罵過去,卻聽展雲甩來的問候。
昨天彼此都有事,問明了孟煩了待着的地方,展雲答應第二天去拜訪,雙方就此告别。
于是今天,展雲換了一套軍裝,帶了個上尉軍銜,一手提着豬大腿,一手拿着禅達人自家釀的酒,向自己以前待過的收容站走去。
守着收容站的哨兵隻有兩個,一個叫滿漢,一個叫泥蛋,展雲一聽就知道是孟煩了取的綽号。
兩個新兵蛋子卻要把自己裝扮成殺人如麻的老手,各種沒有實用性的抱槍拽槍姿勢被他們學個十足十的樣兒。
因爲展雲是上尉,兩人面面相觑後沒敢攔着,隻是眼睛一直瞅着半人高的豬大腿,想象着多年前才嘗過的那股子鮮味。
雖然才一大早,收容站裏的人也無所事事,可是,在哪裏都有早起的人。展雲剛走到天井裏,身後不遠處一個人就喊出來:“展營長?!”
聲音透着激動和興奮,像個剛睡醒的人忽然回憶起現在正在炮火紛飛的戰場。
展雲轉過頭,看到這人立即認出來,他是當時跟自己在南天門阻擊日軍的士兵之一,名字也記得叫齊三劑,聽說他娘生他時難産,村子裏的仙姑給了三劑藥,才平安生下他。
“是你!哈哈,瞧我帶來了什麽。”他舉起手裏的豬大腿,齊三劑立馬蹦過來,從展雲手裏接過豬大腿,結果分量太重居然一下砸在了地上。
“你小心點你。”旁邊跑過來一個兵,是蛇屁股,看到齊三劑沒拿穩把豬大腿砸到地上恨的他想用菜刀拍他的後腦勺。“營座,哈哈,我就知道你活着啦。哈哈……”
這家夥抱着豬大腿一邊走一邊笑,也不知是見到展雲活着開心,還是因爲可以吃肉高興。
兩個人的聲音立刻帶動了收容站的一條街,從七八個屋子裏走出群人,大多數人認識展雲和他打招呼,少部分不知道問了其他人後,腦海裏立刻想起那天南天門山頂的巨大爆炸,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大個子崔勇帶着龔澤偉幾人來到他面前,“營座,俺們就知道你不會死。哈哈,果然啊!”
“你們還好吧!”展雲說。
陳備在旁邊開口:“還好,除了不讓我們出去,不少我們吃的,诶,營座,你現在在哪兒啊。”
他的疑問是幫其他人問的,很多人想知道展雲去了那兒,現在又在哪裏。
展雲說:“我就在禅達,租了個院子住着,還在郊外買了幾間院落,招募了些人,正給他們訓練,等練習足夠了,就去西岸找鬼子麻煩。”
“……”
迎接展雲的笑臉立刻變的僵硬,西岸,這在他們腦中是揮之不去的噩夢,一千多人,打到現在隻剩兩百多,日軍火炮的轟炸好像又回來了,沒有人想再在陣地上走一圈。
看到他們露出的表情,展雲很失望,可他沒表現出來,幾乎立馬接了上一句:“虞團…現在應該叫虞師座了,他準備什麽時候把你們編進隊伍?各位怎麽說都該是固守江防的勇士,總不可能随意打發了。”
“得了吧您呢。别在這裏放屁了,是來瞧咱兄弟的,就别說那些話,要不是來瞧咱兄弟的,大門在你後邊,一二一就能出去。”孟煩了走出來時聽到了展雲的話,立馬用話刺過去。
展雲已經練成金身,根本不在乎他的諷刺,“怎麽會呢。沒瞧見帶了那麽些東西,就是沒想到你們這麽多人,不過沒關系,下次來了肯定足夠。喂,你們誰喝酒啊。我帶了幾瓶酒過來。”
他舉起手裏拎着的酒,擡高嗓子。
大門旁的木闆被人扒開,迷龍從裏面鑽出來,他的樣子像是又回到了黑市老闆的做派,隻是如今依舊一貧如洗。
“拿了什麽東西,給我嘗嘗來。”他一手就把那幾瓶兜了過去。
“诶,你幹啥呢?”迷龍沒想到半道居然有人把他的酒劫走了,沖着拿了瓶酒過去的崔勇喝道。
崔勇挺着胸膛瞪他:“這不是你的,是營座給的。來,要喝酒的都來嘗嘗。”
于是,不僅崔勇身邊圍了群人,迷龍這裏也有,他一臉不情願的給拿着杯子和碗的人倒一點,其中還傳出嚷嚷。“這點還不夠啊,瞧瞧瓶子裏有多少……你這麽大的碗整來幹啥,夠了夠了……嫌少到那邊去要,就這點了……你小子剛才不是來過麽,沒了,沒了……”
收容站變的熱鬧起來,索然的院子充實着融洽,展雲在歡笑聲中走到牆邊,和跟着他的龔澤偉、戴俊明幾個聊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