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章和孟煩了從他們的大隊中募集願意參與這場小戰的兵力,不辣已在他們之中,蛇屁股不知從哪裏又找到一把菜刀,非常不忿地偷着和燒死人家夥背後的砍刀比量尺寸。接着他們看着隊尾的迷龍,他們還需要一挺機槍。
那家夥和他的挂車、以及和他的新狗腿子康丫等人,以及挂一臉後娘所養表情的豆餅——這一大嘟噜子已經落後,因爲他們忙着打劫路邊一輛被日軍火炮擊毀的卡車,那車已經被潰兵搜羅過很多次了,迷龍們接近一無所獲,于是陰着臉跟上隊列——并且在看見龍文章一行時臉色顯然更陰。
龍文章問迷龍:“小日本來了。想反咬一口嗎?咬跟着我們咬的日軍。”
迷龍看了他一會兒,“咬完了還接着撤?”
“明知故問。”
迷龍于是開始撓他的肋骨,他又成一群人中間把軍裝穿得最不像軍裝的人了,敞着懷,又撕掉了袖子,“那就不去了。我又有錢了,這條小命還是留着給自己玩合算。”
龍文章激迷龍,“你是想死呢?還是怕死呢?”
迷龍并不上當,“我怕被人忽悠死。”
于是龍文章把自己的槍扔給一個願去而沒武器的兵,去迷龍的挂車上拿了機槍,順便又拿了幾個彈匣。他掃了一眼迷龍,被人拿走了曾經心愛的機槍,但迷龍的表情幾乎沒什麽改變。
“我們走吧。煩啦三米之内,我知道你是傷員,可你比這位還好點兒,這位活死人大爺。”龍文章說。
即使是康丫和豆餅都覺得羞愧,但活死人迷龍仍在撓着他的肋骨。孟煩了看了他一眼,然後跟着龍文章鑽進路邊的樹叢,他們忽然有種盡量遠離迷龍的感覺,而孟煩了回頭時迷龍他們也已經開路,他們也想盡量遠離他們。
參與行動的小隊埋伏在林中,龍文章的損德讓他照搬了日軍的做法,他和大部分人是爬在樹上的,用幹糧袋或背具做了射擊依托。潰軍已經過完,林外的公路現在當得上死寂。
展雲在一行人身後找了塊還算高也還大的樹上,這裏勉強能站兩個人,阿譯拿着望遠鏡待在展雲身邊,他所做的是副射手要做的事,隻是他沒有狙殺敵人的能力。
展雲讓阿譯貢獻出了手槍,交給兩個同樣沒有武器卻想跟上來的兵。
爲了讓手槍能在有效距離内開火,兩個兵和孟煩了一組,他們這組人倒伏在叢林中,在卡車和火炮的殘骸之間冒充死人。
他們被命令扮演戰死在緬甸的同袍之一,這是美差,不用爬樹,膽子大的甚至可以睡覺。
這時,那些仰天躺着的人看着樹上的龍文章做了一個手勢,然後連那些面朝地上趴着的人也聽到枝叢沙沙的輕響:銜尾的日軍斥候終于出現。
随着日軍斥候的靠近,他們開始對那些隻知注意林外的大路,而對身邊的樹梢和屍骸毫無防備的日軍射擊,步機槍、手榴彈、刺刀,龍文章相當陰險地隻管用機槍攻擊隊尾,把日軍的退路封殺。
兩個拿着手槍的兵趴在地上舉着槍對不到二十米的日軍斥候瘋狂射擊,“啪啪啪”,展雲将槍交給他們時告訴兩人,不要吝啬子彈,務必在最短時間裏發射最多的子彈。
于是在兩個交叉火力内的日軍在遭受遠處步槍射擊的同時,還要體驗步槍彈進入身體的感受。
展雲在兩個源氏護手的幫助下,以一比四的時間比例繼續着高效率的射殺,隻是這次日軍出現的數量着實太少,參與攻擊的友軍确實太多。
隻殺了三個,他就發現隻有兩個逃跑的日軍還沒人光顧。
攻擊順利之極,潰軍一直的無所作爲是他們最好的掩護。日軍的斥候從此學會不再出現于他們的視線。
在展雲要舉槍射殺兩個逃跑的日軍時,卻發現他和其他人一樣無法射擊,因爲那個燒他四川弟弟的雲南佬拔出他的砍刀沖上去攔住了他們的射界,大家看着他在狂奔中劈翻一個,第二個跑得賽兔子,但雲南佬真是隻打雷不松嘴的王八,他幾乎追出大家的視野。
孟煩了拿槍瞄着,他槍法還可以,可以把那個一直被雲南佬叼着尾的日軍幹掉。
龍文章攔住他,同時對後面伸出手搖了搖,這是給展雲的,讓他别開槍。“别打。我看他能跑多遠。”
于是雲南佬一聲不吭把第二個砍翻了,然後一溜小跑回正在收隊的隊形——于是大家整理着日軍的武器彈藥後,回歸了他們的大隊。
大家草草收拾戰場時,龍文章趕上了那個雲南佬兒,他也并不是個喜歡向人表示贊賞的人,但他也從不掩飾好奇,“叫什麽名字?”
那個雲南佬兒像大家所見的山民一樣耐勞,背着三支槍和一把刀也看不出疲勞,“董刀。”
龍文章瞄了眼那家夥背上的刀,有點兒啞然,“那個……那你弟弟懂啥?”
“董劍。”
“……砍過很多人?”
那位就有些赧,“……這是武術啦……沒砍過人,第一次砍。”
面對着一個全無幽默感的人,龍文章隻好撓頭,順帶說些全無意義的話,“回頭就要回四川了吧?”
“嗯哪。”
“好走。”
“嗯哪。”
包括展雲,一路跟來的人很高興看到龍文章被人悶得沒話說,而龍文章也意識到,則不懷好意地看他們這群人,于是大家立刻離開了。
董刀走了很多次也沒走了,就跟着展雲一行混着。除了洗澡,一直背着他老弟的骨頭,幾個小時後,大家開始叫他喪門星。
這次伏擊讓兩百多潰兵加入他們,即使潰兵也有強弱,強弱以日軍斥候是否敢惹爲衡量,于是第二天又有兩百多加入他們。
當終于到達中緬邊境時,龍文章已經有了一千多人,考慮到帼軍的編制一向内虛外空,可以說他幾乎擁有了一個團。
他們這群伏擊歸來的人終于趕上了大隊,先趕過迷龍的那挂子鳥人,然後是大隊人馬的隊尾。迷龍那幫子人頻頻地向他們張望,而他們盡量不去看這幫人。
龍文章又開始跟拉在隊尾的人嚷嚷:“别拉一個!你後邊要多一具路倒屍,恭喜啦——你老兄離路倒屍就又近了一步!”
三米以内,孟煩了姿勢難看地随着龍文章瘸往隊首。
現在的龍文章除了他的團,還擁有了一批死忠,一群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又沒打過多少仗的年青人——絕不包括孟煩了他們,他們已經踏過太多個戰場,一次次從屍堆裏爬出來的人不知道什麽叫作忠誠。
龍文章看着路邊的那塊碑,上邊标示着離中緬邊境還有若幹公裏。他轉過身來聽着隐隐的炮聲,炮聲似乎在後邊追趕。他身邊簇擁着一群拼命讓自己顯得鐵血一點兒冷酷一點兒的大小孩兒。
沒人知道虞嘯卿是不是真死了。但大家看見又一個虞嘯卿,隻是老戰士們不想做他身後的張立憲何書光們。
孟煩了盡量不看那幫小子,隻是把望遠鏡遞給了龍文章,并指了一個方向。
龍文章沖着那個方向,在遙遠的被他們抛在身後的山巒之頂上看見幾個小小的人影,他們大概也在看着這邊,槍刺上飄着小旗——那是終于學了乖的日軍斥候。
雙方都鞭長莫及,龍文章也就懶得再看他們,“到你認得的地方了吧?”
“前邊那座山就是中國的山,因在西南邊陲而稱南天門,下了南天門就是怒江,有一座橋叫行天渡,過行天渡就到了禅達。”孟煩了特意停頓了一下,“我們來時的地方。”
“也是我來時的地方。”說完,他開始沖着大家們嚷嚷,“别拉一個!就快回家了!鐵拐李們,拐起來!”
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走得快和孟瘸子一個德行了,于是大家振作精神拐起來。
踏上了自己的國土,大家的腳步便松快得多了,盡管還是被龍文章谑稱爲鐵拐李的德行,但至少從步态上不再像是被鬼追着。
展雲慢慢的來到隊尾,并且讓迷龍那隊人超過了自己,他靠坐在路邊灌木旁的樹下,似乎在隐蔽,也似在休憩。大隊的人馬經常在龍文章身邊看到他,知道這是位長官,于是沒有兵敢上去質問,隻在看到後用奇怪的眼神掃了眼,接着低下頭拐着自己的腿腳前進。
已經到鍾國了,展雲不想回去,他希望殺死更多的日軍。
在最後的隊伍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後,展雲利用次元門離開了他坐着的地方。
體内靈魂深處,矗立着十二件裝備,以及在裝備後的某個神奇空間可以取也可以收的天空之城。
血精石的能量超過了一百六十四,裝備卻隻開啓了六件,展雲想知道,裝備的能力改變後,能給現在的自己帶來哪些具體的功能。
于是他花費了六點能量,将剩下的裝備盡數打開。
紋章盾的能力随時可以驗證,展雲從萬能法球裏取出一枚炮彈,将它投入第二級的紋章盾中。以它的能力,接下來,隻需往裏面投入充當原料的,質量相當要制造物體的一百倍即可。
展雲看着周圍,淩亂的石頭到處都是,他随走随收,把石頭投入到第二級的紋章盾中。
當放到裏面的石頭質量等于炮彈重量的一百倍時,展雲感覺的出,他可以啓動這個能力了。
微阖着眼皮,展雲集中精力,開始啓動紋章盾的能力。
就像是在電腦上右鍵後點擊複制再點擊粘貼一樣,第二級紋章盾的空間頃刻有了兩枚炮彈。
“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紋章盾隻是他試驗的一個方面,展雲重視的是血劍的能力,它讓自己通過吸收他人生命力增強自身。
他沒體驗過血劍的感受,因此,現在搜尋着他要試驗的目标。
“看到了。”
這裏距離龍文章帶領的隊衆起碼有十公裏,山連着山的地方,别想看到他們所在。
握着手裏那杆三八步槍,展雲清點着子彈,從裏面選出最滿意的幾枚,把它們投入第二級紋章盾空間,又收斂了石塊泥沙,制造将近一千枚子彈。
随後他又用同樣的方法複制制造了手裏精度不錯的三八式步槍,利用次元門在林中徘徊,尋找最佳的伏擊地點。展雲從來就不是狙擊手,隻因爲槍法奇準才人模人樣的有了這個稱号,現在他抓瞎了,作爲忍者他能找到最佳的近距離埋伏地點,可是當戰争模式發生變化,出現在熱兵器戰場時,精确将成爲對付敵人最有利的武器。
“抓瞎了。以後得專門往這方面研究。”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可以将遠處前進的日軍先鋒都覆蓋到的範圍,他蹲在樹上,這棵樹能将他身體的百分之八十擋住,而且攻擊位置極佳,就是距離遠了點,和日軍先鋒行徑的路線有七百米距離。
“該死的小鬼子,快點到這裏來吧!”
攻擊的展雲并非一人,而是四個,身邊沒有人的情況下,他不介意将自己的能力暴露出來。
隻是這個時候,展雲格外希望得到白絕的能力,那種可以通過能量無限複制自我的能力。雖然制造出來的分身,實力堪堪到達下忍級别,但在偵查潛伏方面卻有巨大優勢,也許在忍者的世界,他們隻是最下層的炮灰,可是,把他們拉到這個世界,哪怕沒有了潛伏能力和感知能力,僅憑着身體素質和從本體那裏攜帶的經驗,就能瞬間變成堪比本體的強悍戰士。
對如今希望拉起軍隊和自己在東南亞打拼卻沒有人手的展雲來說,那是從未有過的誘惑。
這群日軍的先遣小隊數量不少,目測下有兩三百人,這絕對不是一個斥候該有的規模。
“……他們的斥候到哪裏去了?”一個問題出現在展雲腦中,這些人不是斥候,那斥候就在更前面的地方,也就是說,日軍的斥候幾乎和龍文章的隊伍走在一起。
想到這裏展雲感覺背後發涼,不知道日軍斥候是怎麽隐藏自己的,但是,這些人一旦爆起,哪怕是自己也可能倒在子槍口。
慶幸感在他心底生出時,展雲的攻擊開始了。
瞄準日軍的一位提刀軍曹,在綠色準星變成紅色時,将扳機扣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