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所穿的衣服的樣式,都是心底最認同的意志,是殘留在心中的影像,如穢土轉生出來的亡者,他們的穿着就是一直留存在心中的自己的樣子。
劍影看到靈魂中有許多衣着不似風之國的人,風之國大多數地方都是沙漠,衣着與其他地方不同,因此很容易辨認。
靈魂隊伍中,風之國的人也有,數量卻不是很多。其實也正常,風之國面積雖是五大國中第一,可大部分國土都是沙漠,人煙稀少,“看樣子,這人是從其他地方找來的靈魂。不過,他是怎麽帶來的呢?不可能一路上都沒碰到人啊!!”
如果路上有隐匿靈魂的手段,他爲什麽要在吼龍谷外将它們放出來?難道對方不知道這會招惹其他勢力的窺視?又或者有難言之隐。
柳生劍影想不透,隻能耐心跟着,等待答案浮出水面。
越是深入吼龍谷,他心裏就越有種毛毛的感覺,和被長滿了刺的草葉擦過一樣。
自從能使用化身萬物之術,柳生劍影就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擁有比其他狀态更敏銳的直覺。
和感知能力以及仙人狀态的力量不同,這種狀态下,柳生劍影對自然的把握幾乎達到極點,空氣的溫度、濕度以及塵埃粒子大小等等,所有的數據,就像一直就在腦中一樣。正是因爲和天地“融”爲一體,才有這種逆天的能力。
現在,劍影感覺到的,是自身和環境的格格不入。
化生萬物之術是和當前環境密切結合,劍影現在達不到這種程度,可是,能讓他感覺格格不入的情況隻有一種——這裏的時空正在改變,或者說,這裏正逐漸脫離忍者大陸的世界。
柳生劍影能立即判斷出來是因爲有過這種體驗,那地方就是無夜城的結界邊緣。整個無夜城要再造世界,脫離忍者世界,所以兩個世界的“天地”已經不同了,以化生萬物之術的狀态在結界周圍移動,能感覺到生疏和不融洽。
“吼龍谷,你好像隐藏着大秘密啊。”
詫異過後,劍影湧出一陣陣的欣喜,即使沒有證據他也确定,吼龍谷的異狀與眼前這人有關,但是,制造這種結界的絕對不是他。
頭頂上是灰蒙蒙的,光線很暗,谷内林立着怪異的岩石,闖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奇藝的陰影。突兀立在山崖岩壁上的樹影,在昏暗中述說凋零的生命。周圍的一切,是那樣的陰深和恐怖,讓人毛骨悚然,猶如隔絕生命的禁區。
不知道走了多久,連漂浮着的劍影也覺得漫長的時候,他終于又有了個發現。
距離黃昏已有多時,這裏的天色卻沒有絲毫改變。
“難道我已經進入結界内部了?怎麽可能,爲什麽我沒感覺到?”
通過無夜城外圍的結界時,在化生萬物術狀态下的劍影會有種從水裏走到岸上的感覺,不同的“天地”會有不同的感受,可是現在,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消失了。
劍影确信,自己的确進入了不同于外界的空間,可一直提起精神的他偏偏沒有感覺到結界的存在。
這可是一個能把空間分隔的結界啊!
居然布置的這麽悄無聲息,柳生劍影怎麽可能不驚訝!難道布置這個結界的人,也許不是人,總之,這家夥的實力難道比太古藻一族的老祖宗厲害。
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萬物之初啊!
當今生命體中最古老的成員,也是見證滅亡物種比例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時代的人物。
無論怎麽想也想不清楚,不過柳生劍影的心已經提起來了,不敢有任何的輕視。哪怕化生萬物之術的狀态下,不會有人發現自己,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尤其是擁有忍術的火影世界,難保就不會出現可以看到自己的血繼界限。
這裏沒有太陽,天空隻有一個色調,空氣中彌漫着孤寂。活人在這裏待久了肯定要發瘋,沒有活着的植物,即使是枯死的樹木,怪異的桠枝也呈現張牙舞爪,陰影中埋藏着嗜血的瘋狂。
“生人勿進啊。”柳生劍影發出感慨,以下方靈魂的移動速度,現在已經走了七八十公裏,若按吼龍谷的面積計算,已經可以看到山谷的出口。但是,擡頭看向前方,依然遙遙無期,穿着袍子的人悶聲不響,十幾個小時過去,擡手邁步的節奏毫無改變,猶如預先設定的傀儡,精準入微。
“這個家夥到底要到哪兒啊。轉了那麽多彎,難道要去的地方在吼龍谷也是秘密所在?”
又過去了五個小時,劍影看到了一行靈魂的目的地。
那裏是山谷的出口,兩側的山崖高聳如雲,光秃秃的岩壁,好似千萬道鋒刃。這裏沒有終結之谷矗立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雕像,卻無時無刻不向來到這兒的生物傳遞一種恒古千年的蒼傷。就像激活了一種存在在人心裏的印記,爲它的古老和神秘生出敬畏。
就像每個華夏人來到神奈川橫須賀市,看到“三笠”紀念艦登艦口旁存放着一百二十年前從北洋海軍“緻遠”号上拆走的機關炮一樣。除了少部分人,絕大多數都會生出遺憾和恥辱。
有些東西一旦被定上标簽,除非把原有的東西打碎,否則,将永遠銘記。
感覺到從那裏傳遞過來的震撼,柳生劍影神色一變,“這裏還沒有離開忍者世界,不,應該說這裏是和忍者世界有很大關系的一處空間……”
不用他更多的思考,下面那人将身上的袍子掀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和劍影估計的一樣,他是一名忍者,但令劍影詫異的是,對方的身體盡然是半透明的,并非肉身。
“怎麽回事!不是實體怎麽能穿上袍子?”
現實由不得他更多考慮,這名忍者等聚集在周圍的靈魂通過谷口後,結了一個手印,神色嚴肅的開始調用查克拉。
直到這時劍影才觀察到,在山谷外是一片空曠的世界,卻被大片的霧氣籠罩。站在這裏,猶如矗立在清晨的薄霧中,不似先前那樣陰冷灰暗。隻是兩側山峰給予來臨者莫大的壓力,再開朗,再沒心沒肺的人也不能在這裏嬉笑。
靈魂們離開山谷,走到霧氣裏面,不過三五米遠就會徹底失去蹤迹,那是個巨大的食魂怪獸,任是多少東西填進去,也不夠它塞牙縫。
“熊熊熊……”
仿佛炎光騰起,那名忍者身上燃起了火焰狀的查克拉,藍色的能量快速從體内湧出,勁風四射,令他的氣勢大震。
就在劍影猜測對方還能拿出多少查克拉的時候,很突然的,那些查克拉一下子都不見了。看到人拿着針紮氣球沒,和那種情況一樣,氣球被紮破會有聲音,可那麽龐大的查克拉卻消失的無聲無息,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人幻想出來一樣。
柳生劍影屏息靜待,果然不出三秒鍾,山谷外的白霧開始卷動,看起來就和把筷子伸到糊湯裏攪動。
可是,任憑動作如何的兇猛,劍影依然看不清谷口五六米外的場景。
不需要任何警示劍影就可以感知到,白色的霧氣非常危險。他又将目光放在施展忍術的家夥身上,仔細看了後,發現這家夥還有點資本。
四十左右的年紀,漆黑的頭發,柔順和剛勁并存,額前的劉海從右至左,稍稍擋住他的視線,過耳的頭發被撥到腦後,加上身上穿着的那套黑色的勁衣,配上仿若刀削的鋼意面龐,若放在現代社會,就是個幹淨清爽的中年男神。
之前的忍術消耗他大量查克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氣。
他微閉着眼睛,放緩呼吸。
山谷外的霧氣還在翻滾,之前走進去的靈魂不知道幹了什麽,居然掀起這麽大的動靜。
“難道是爲他探路?不對,這個情況是在他結印後發生的,那些靈魂隻是……祭品,是了,就是祭品。這小子到底爲了什麽,居然帶這麽多靈魂過來,報告上說,吼龍谷外出現幽靈的消息很早就有了,隻是出現的次數不多才僅在附近的居民口中傳遞。最近幾個月他是加大了轉移靈魂的次數,才折騰起動靜——難道這小子的目的快要完成了,所以變得肆無忌憚?!”
過了整整半個小時,湧動的霧氣變得平靜。那名忍者也在這個時候恢複過來,哪怕查克拉沒有聚滿,也擁有了進行一場激戰的能力。
“差不多可以試試了。”他伸出手攤開,看着自己的掌心,輕聲的呢喃猶如對本心發出的誓言。
從身上取出七份卷軸,将它們打開均等的放在以自己爲中心的七個方向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幹脆利落。
當劍影把目光放在七份卷軸上時,眼中*出現了濃濃的戒備,心底給自己打上了不止一次的警醒标志。七份卷軸中,每一份都由固定了咒文抄錄,這些咒文分别代表土、火、風、水、雷,以及陰陽兩行。
最讓劍影震驚的是陰陽兩種咒文的描述,哪怕隻能看懂一部分也讓他爲面前這位忍者的野心驚歎。
處在中心的忍者開始結印,他的結印速度并不快,也就一秒兩個的程度,可柳生劍影知道,相比速度達到一秒六個的難度,目前要進行的工作在難度上絲毫不差。
整整兩百多個印,每結一個就要對這個手印輸入查克拉,穩定、持續,精确入微的控制,若沒有操控天賦,沒有龐大的查克拉儲備,絕大多數人沒有可能完成這個術。
随着他的動作,攤開的卷軸被一層藍色的光膜包裹。光膜很淡,很柔,如同依附在卷軸上面;可是漸漸地,那層藍光開始變淡,光膜滲入卷軸,嵌入到咒文當中。
接下來不到一秒,每個咒文就像擁有了生命一樣。它們扭動着,跳躍着,如魚躍龍門那樣離開卷軸,沿着卷軸鋪設的方向沖去。
它們懸浮于物體表面,有些在地上遊走,有些在岩壁上攀升。柳生劍影的目标一直放在咒文上,他在解讀咒文中的含義。
僅從現在知道的情況分析,七份卷軸的作用是連接一個巨大結界,土、火、風、水、雷,五行力量穩固自己于結界連接的查克拉和意志,陽屬性帶來生機,爲自身和結界融合制造可能;陰屬性增強控制,增強靈魂和結界的融入程度,即,讓自己完全掌控這個結界。
柳生劍影沒有出手,他不知道自己從咒文中了解到的“結界”是什麽,不敢貿然行動;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發現咒文中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或者說也不是不合理,而是咒文的銜接過于理想化了。
就好像設計一套程序,紙面設計以及程序完成後,整體操作一遍沒有一點問題,可一旦投放市場,亂七八糟的問題就可能迎面而來,有些甚至超出設計者的預料。
卷軸上的咒文就是這類問題,并非存在錯誤,而是太理想化了,哪怕劍影沒有分析出那個需要它銜接的“結界”是什麽,也不認爲這小子的目的能成功。
對方在封印術上是有一定造詣的,可又怎麽比的上利用影分身研究封印術多年的劍影。
柳生劍影在創新以及設計威力強大的封印術上欠缺的較多,但是,憑借多年積累,以及無夜城中由太古藻傳給他的知識,封印術的基礎已經被他打的異常堅固。
那些零零散散的錯誤,雜七雜八的不合理之處,已經落入他的眼中。
兩百多個手印,這人一秒鍾結兩個,不到一分半鍾就能完成。
在忍術即将完成的時候,劍影終于借着化生萬物術“看”到了對方要勾連的“結界”。
“這個家夥,他難道要融合這個空間——瘋了嗎?!!”
下方忍者的查克拉已經通過烙印在地面、岩壁等處的咒文釋放到虛空之中,傳遞過去的查克拉沿着固定的路線消失在這個世界。
劍影還看到,從他身體裏飄出一些灰色的氣狀物質,“這是靈魂?真的瘋了,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可能做這種事,除了發瘋我找不到其他詞語來形容。”
對方實力确實很強,卻沒強大到讓劍影不敢直視的程度。無夜城中的太古藻老祖宗,他的實力劍影無法推測,可就算是他也用了幾億年才達到再創世界的效果。
這個空間?!柳生劍影還不能窺得全貌,可他确信,這地方依然寄生于原來的世界,與無夜城是完全兩種情況。可即便如此,想掌握這個小世界也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在對方逐漸将靈魂納入虛空後,劍影“眼”中的世界終于清晰了,他發出了恍然大悟的感慨:“原來是這樣!這裏居然是……你……哎……你是在作死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