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麽要救他們,他們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咎由自取。”森月沫沫對海棠說道,有點責備的意思。她扶着海棠在一塊石闆上坐下來。
“要是不做緊急措施,他們的傷勢會惡化的。”海棠認真地對她說道。
“你……”森月沫沫氣惱地瞪着她。
“好啦,讓她休息一下吧。”藤田柘寬慰道,他手臂上仍然纏着綠色藤蔓,不過氣色已經恢複了。
淺岚收起槍,走到衆人身邊。夏殇看了看森月沫沫和藤田柘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海棠搖了搖頭,微笑着對他和淺岚說道:“對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各位的幫助呢。”她想站起來,但是淺岚按住她,“感謝的話以後再說也不遲,你現在需要休息。”她輕聲對海棠說道。
“對啊,太陽快出來了。”藤田柘望着明朗的天空說道,“我們先去集合,然後等待安排吧。”
“喲吼,夏殇!小岚!”西澤從廢墟裏走出來,看到夏殇等人興高采烈地對他們打招呼道。他小跑過來,看着四周狼藉的場面,搖搖頭道:“看來這裏發生過一場大戰啊,說實在的,你們爲了抓幾隻小妖怪也太拼命了。”他顯然以爲這是抓捕齒輪妖怪時留下的現場。
“這麽說,你的妖怪抓齊了?”夏殇對他說道。
“運氣比較好,剛才在那邊的巷子裏逮到了最後一隻。”西澤笑嘻嘻地對他舉着手裏的口袋說道。然後他才注意到森月沫沫等人身上的傷勢。
“你們這是……”他不笑了,看着受傷的幾人詫異地問道。
“到集合的時間了。”淺岚在一旁提醒道。
夏殇看着又有幾個從廢墟裏走出來的學員,緩緩說道:“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淺岚點點頭,但是森月沫沫卻瞪着從廢墟裏走出來的其中一人勃然大怒道:“森月風信!”
森月風信正和幾個森月之城的族人走在一起,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對自己柳眉倒豎的森月沫沫,微微一愣,接着,自然也看到了她旁邊的海棠。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冷俊的臉上毫無表情地對海棠說道:“海棠小姐,我帶着族人找了您半天。希望下次行動的時候您能依言跟在我們背後,不要再擅自行動。”
“你怎麽敢反過來責備海棠?”如果森月沫沫沒有受傷,或許她已經撲過去揪住森月風信的衣領質問他了。可是她現在渾身疼痛,動彈不得,隻好提高調門對他說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海棠差點被殺?千鶴阿姨肯定叮囑過你照看好她吧?你這是玩忽職守!”
海棠拉了拉她的袖子,想制止她再說下去,可是森月沫沫不管不顧地對他說道:“我可不管族人們怎麽叫你,‘天才’也好,‘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也好,在海棠面前,你充其量不過是個護衛!少對海棠指手畫腳的!”
她顯然觸到了森月風信的痛處,即便冷靜如他,這時候臉上也不禁泛起了怒色。
“族人?森月一族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半調子族人來說三道四。”森月風信針鋒相對地對森月沫沫說道,“反正你一直待在琉璃之城,每年回去幾次,把家鄉當成了度假區,對不對?即使森月一族沒落了,你也依然可以安心在這裏活下去,我們的死活根本與你毫不相幹。你隻是個局外人,更加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你說誰是局外人!”森月沫沫火冒三丈地想用長弓支撐着站起來。
海棠拉住她,有些爲難地對他們說道:“你們不要吵了,風信前輩,抱歉讓大家爲我擔心。下次我一定會好好跟着你們,不會再走丢了。”
“你幹嘛在他面前總是這樣軟弱啊?”森月沫沫氣鼓鼓地對她發脾氣道。海棠的臉紅了,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答複她。
“既然海棠小姐沒事,就請随我們一起回去集合吧。”森月風信不再理會森月沫沫,臉上恢複成冷峻地神色對海棠說道。
“現在不行,我要留下來照顧沫沫。”海棠遲疑了一下,對森月風信說道。
森月風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夏殇等人,眉頭又皺了起來。“随便您吧,隻是下一次戶外任務的時候,請您務必跟族人們一同行動。”最後他抛下這麽一句話,對身後的族人擺了擺手,徑自朝集合點走去。森月一族的族人們默默地經過海棠身邊,沒有人停下來和她說一句話。
“哎?森月之城的人是怎麽回事啊?”西澤驚訝地望着離去的森月風信等人,“居然對城主的女兒這麽無禮。”
“那家夥,占着自己的爺爺是族裏的大長老,一向專橫跋扈,不把别人放在眼裏。”森月沫沫也瞪着森月風信,一臉厭惡。
“别說了,沫沫。”海棠又拉了拉她的衣角,她對大家說道,“我們也回去吧,不然來不及了。”
“你的妖怪還沒收集齊吧?”走進貝殼街的時候,夏殇望着海棠略顯幹癟的口袋問道。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抓出一隻妖怪遞給她,“我多抓了一隻,給你吧。”
“學員們領取釘子的時候限定了數量,你怎麽會多抓一隻呢?”藤田柘好奇地問道。
“不小心多拿了一支。”夏殇漫不經心地說道,把妖怪塞到海棠手裏。
“謝謝……”海棠有些驚訝地接過背上插着一隻長釘的齒輪妖怪,似乎剛想起來收集妖怪這回事,神情有些黯然,“我一直在廢墟裏迷路,根本找不到齒輪妖怪。院長先生說過,要是不能完成他的任務,就會被開除吧?這樣也好,一開始收到琉璃學院入學邀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他們搞錯了,我身上根本沒有那些必備的素質。雖然看得出來媽媽爲此十分高興,可是現在……”
“你不會被開除的。”森月沫沫堅定地說道,“我不許你再妄自菲薄。實在不行,我就去找院長求情,看在千鶴阿姨的面子上他也不能開除你。”
“是啊,你的醫術是我見過的治療師裏最好的。”藤田柘真誠說道。
“沒到最後一刻,永遠不要放棄。”西澤對海棠笑道,“我老爹從小就這樣教育我。”
“謝謝你們。”海棠對他們笑了笑說道,臉色輕松了些。陽光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樣切進貝殼街,那些蒼白的苔藓和霧氣都像被刺痛一般,顫抖起來。集合點出現在眼前,學員們都聚集在那裏,有說有笑的,似乎大家都完成了任務。白先生抱着他的黑貓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谷雨正在一旁給巴德和伯尼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