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聽見悟空喊叫,不由心中大喜,暗想既然高老莊還在請人降妖,那就說明觀音沒有提前将豬八戒帶走,自己也能順利的再收一個徒弟。
看到悟空身形飛快的跑到隊伍前,剛要開口說話。三藏有心開個玩笑,就先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對悟空笑道:“且慢!悟空,你先讓我猜猜這告示上的内容。”
“好,你猜,你猜。若是猜不中了,便要替白世鏡挑擔子。”悟空一路上百無聊賴,好不容易碰見熱鬧,心情大好。當下也與三藏打趣道。
三藏騎在馬上,閉起眼睛摸出電擊器舉在胸前,嘴裏念念有詞。片刻之後,他猛地睜開雙目,盯着孫悟空說道:“前面的村子叫做高老莊,裏面有一個大戶人家,主家叫做高太公,對不對?”
悟空大驚,心道主和尚每每能猜中路上的一些狀況,難道真有些不爲人知的法力。他先不忙下定論,隻是點點頭道:“不錯,還有呢?”
三藏輕輕撫摸着手裏的電擊器,長歎一口氣道:“這高太公生平隻有一女,老夫妻愛若珍寶,不肯将之出嫁。前幾年終于招了一個看着老實的上門女婿,卻不料後來發現這女婿竟是個妖怪所變!這妖怪見事情敗露,就将高小姐囚禁于家中的一座高樓内,連父母都不讓相見。高太公這才發榜求賢,想要降妖救女。對不對?”
悟空大驚道:“老唐你卻是如何得知,别拿大預言器蒙人,俺卻是不信。”
三藏淡然一笑,隻說了一聲:“天機不可洩露。”便驅馬向前走去。行出幾步後,他又勒缰回頭道:“徒兒們,随爲師前往高老莊。咱們的隊伍又要增加一個夥伴了。”
悟空眨眨眼,蹦跳着跟上三藏走了,一路不停的打探對方是怎樣未蔔先知的。趙龍兒雙手抱定手機前行,隻是專注着開心消消樂,跟本沒注意到剛才的對話。隻有白世鏡滿臉惶恐的站在原地,他挑着擔子,眼望着三藏遠去的背影,忽然大叫起來:“原來大預言器是真的!爲什麽我就無緣使用啊!”
半個時辰後,三藏一行人已坐在高太公家中的廳堂中。一名仆人爲坐在上座的三藏與高太公奉上茶水,又給坐在下首的悟空、龍兒、白世鏡每人送上一杯茶,這才恭敬的行禮離開了。
高太公向三藏做了個“請”的手勢,又掃了一眼三藏的三個徒弟,眼角抽搐了幾下。開口說道:“老朽自小愛信佛念經,方才聽聞聖僧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去西天取經。能夠得遇聖僧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真是萬分歡喜啊!”
三藏點頭微笑道:“老人家謬贊了。貧僧身爲佛門弟子,此行當爲份内之事。”
高太公點點頭,又猶豫着問道:“隻是剛才家中仆人說,聖僧要爲我家降妖除魔。老朽眼濁,卻是看聖僧如此一表豐俊,如何是那兇神似的妖怪的對手?”
三藏聞言不由笑道:“老太公莫怪,貧僧實是沒有那降妖的本事。但我座下的徒兒,卻有萬夫不當之勇,定能還老太公家中一個清靜太平。”
高太公聽了,心中大喜,連忙向座下看去。隻見三藏往下排,第一個椅子上坐了隻金毛猴子,身穿布衣,蹲坐在椅子上擠眉弄眼樂不可支。太公連忙轉開眼睛,心想這是個猴兒,卻不知聖僧爲何要帶着去取經。
再往下看,第二把椅子上坐了位美貌少女,一身白衣如雪,黑發披肩,說不出的清形脫俗。隻是這少女不大搭理人,雙手抱着個小匣子,獨自坐在那裏咬牙切齒按的起勁。
太公再往下看,第三把椅子上卻是一位青年文士,一身秀才長袍有些塵土,衣服肩上有好大一塊黑迹。他身材矮小,但看着卻很精悍。坐在那裏正專心揉着肩膀。
“應該就是這個了……”太公想着,便走下座位,沖着白世鏡做了個輯,顫顫巍巍說道:“如此,就請壯士大展身手,爲我家除去這個禍害。”
白世鏡挑了一路行李,正累得身心俱乏。剛剛坐下喝了口茶,揉揉肩膀,卻見高太公走下來要自己去降妖。他心中頓時大怒,忽地跳起身來指着高太公叫道:“你這老兒好沒道理!前面的都那麽厲害,你卻跳過去專挑我去給你降妖!我特瑪的在大日頭底下挑行李我容易嗎?你這不欺負老實人嗎?我告訴你,擱以前在白雲山的時候,我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了……”
高太公被白世鏡這麽一頓喝罵,又驚又氣,險些暈倒。前面的三藏與悟空連忙跑過來喝退了白世鏡,又将高太公扶回座位。老人家坐在那裏緩了半天,才恢複過來。他苦着臉對三藏道:“聖僧啊,你那個徒弟做派不像個出家人,倒像個山大王啊!”
三藏暗恨白世鏡誤事,連忙安慰道:“太公莫怕,那厮剛加入我取經團,野性未滅,故而有些失态。我說降妖的徒弟,卻是另有其人,乃是我的大徒弟,孫悟空是也。”
說罷,三藏用手一指悟空。那高太公見了,苦笑道:“聖僧卻是莫要說笑,這猴兒如此瘦小,卻怎是那妖怪的對手。還不夠它一口吞的哩!”
悟空聽了,連聲笑道:“老人家莫怕,俺老孫巴不得那妖怪來吞俺,隻怕他到時好吃難消化。”
高太公本是個仁厚之人,不願悟空去送了性命。奈何悟空隻是要去,三藏也在一旁幫腔,高太公隻好依了二人。卻又不叫馬上去後院,先讓仆人整治一桌上好的素席,請三藏一行人去吃。
三藏依言,便與悟空跟在太公後面朝飯廳走去。路過趙龍兒身邊時,見她仍在玩手機,三藏趁其不備,一把搶過揣在懷裏,恨恨說道:“沒規矩!還不速速跟上!”
趙龍兒正玩的開心,冷不丁被搶走手機,生氣地跳起來就要打三藏。卻見悟空在前面朝自己使眼色,她不怕三藏,卻不敢違逆大師兄,隻好嘟着嘴跟在後面。
幾人出了門,順着亭廊往後走。拐過個彎,卻又看見白世鏡不知從哪裏偷了顆西瓜,劈開了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三藏恨他行爲失儀,上去踢了一腳罵道:“孽障!還不快起來随我們去吃飯!”
白世鏡十分懼怕三藏的大預言器,隻好忍了氣低頭跟在後面。高太公奇道:“這麽兇悍的一個人,在大師面前卻是如此恭順,聖僧真是道德高深。”
三藏哈哈一笑,揮手道:“無它,一物降一物耳。”
幾人又吃了午飯,悟空心急,便鬧着要去降妖。高太公隻好帶着衆人去後面繡樓,路上對衆人介紹道:“那妖怪法力十分高強!來時風起雲湧,去時飛沙走石。有時生氣,便将身子變得幾丈高,吓得一莊人不敢動彈。”
悟空聽了,一路隻是冷笑。不多時,到了高小姐住的繡樓前,隻見大門上挂着一把銅鎖,三藏上去看,卻見鎖芯已被銅汁澆住了,沒法打開。三藏心中不屑,暗想這豬八戒如此做派,難怪高小姐看不上他。女人是要哄的,哪能這樣關着。鎖得住人,卻鎖得住心麽?
他在這裏胡思亂想,旁邊的悟空早耐不住。跳上前去一把抓住銅鎖,輕輕一拉,便将一隻大鎖無聲的拉斷了。衆人都興奮起來,擠着上前想看看這位高小姐。悟空卻一臉嚴肅地回頭對大家“噓”了一聲,輕聲說道:“都住了!有妖氣。那妖怪可能正在裏面。”
太公一聽,頓時魂飛魄散,踉跄着就往後退。旁邊三藏連忙扶住他,輕聲安慰着,讓高太公在外面等待。前面的悟空、龍兒、白世鏡三人已輕手輕腳地潛了進去,三藏連忙扶太公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自己也跟了進去。
繡樓裏面積不大,一樓前面擺放着張圓桌,後面用木闆隔了個單間,想來是用來洗澡的。悟空耳朵尖,聽到二樓有響動。他心中冷笑,暗想這妖怪不看時候,現在搞這調調,待俺老孫上去将他擒住好好戲耍一番。
不料後面的龍兒與白世鏡也是蠢蠢欲動,他們一路行來,風餐露宿,十分辛苦,心裏早就十分憋悶。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合理打人的機會,而且還是和齊天大聖一起群毆一個妖怪,簡直就是有勝無敗。抱着有便宜不占忘八旦的心理,趙龍兒與白世鏡不待悟空說話,便從樓梯沖了上去。
悟空大驚,待要阻止已來不及了,隻好也跟着跑上去。趙龍兒身形快,先沖上二樓,卻見一隻似人似豬的怪物,裸着半身,渾身黑毛,褲子褪到半腿,正将一名美少婦按倒在床上,欲行那十分邪惡之事。
那豬精正是豬八戒,他現在還叫做豬剛鬣。今天在外面路上搶了一壇酒,飲過之後豬剛鬣便色心大起,悄悄飛來高老莊想與高小姐成魚水之歡,卻不知他命中的克星已經到了,而且一來就是四個。
豬剛鬣酒後腦袋昏沉,他正嘻皮笑臉的摟着高小姐求歡,恍惚中聽得背後樓梯做響。忙回頭看去,卻見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美麗少女面目猙獰的沖了上來,看見自己後大叫一聲,捂着臉又往下跑。
豬剛鬣使勁搖了搖腦袋,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他忙放開高小姐,跑到樓梯口往下瞧去。卻不防又有一個穿長袍的瘦小漢子沖出來,手持一根門闩,怒目圓睜,大叫一聲:“老子打得便是你!”一棍子狠狠打在豬剛鬣頭頂上。
這一門闩下去,豬剛鬣一肚子的酒水全變冷汗流了出來。他大叫一聲,捂着頭便向後退。隻見那漢子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滿嘴髒話地罵着:“狗賊!潑才!”一邊用門闩在豬剛鬣身上胡亂打去。
豬剛鬣隻覺得莫名其妙,他已看出這漢子也是妖怪,不由一邊護着身上要害,一邊大叫道:“打錯人了!打錯人了!都是同道,何苦呢!”
白世鏡好不容易找着機會威風一把,豈能聽了對方兩句話便停手。他充耳不聞,隻是一路棒子打下去。後面的趙龍兒着急喊道:“白世鏡,你别光顧着打!先給他穿上衣服,我也要上去!”
豬剛鬣被打了五七十下,饒是他皮糙肉厚,也受不住了。他心中忿怒,大吼一聲,便使出神通,全身的肌肉鼓起,赤着雙目盯着白世鏡便要下殺手。不料白世鏡見他如此模樣,絲毫不害怕,竟站直身子扔掉了門闩,沖着樓梯大喊道:“大師兄,這妖怪變身啦!您老人家出場吧!”
豬剛鬣一聽,這怎麽還有個大師兄啊,合着你們是組團來打我了。他擡着看向樓梯口,不由吓得魂飛魄散,卻是當年大鬧天宮,打得十萬天兵天将屁滾尿流的齊天大聖正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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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出差幾天,上來一看推薦已達到100多,是誰投的?太激動了,自打寫書以來,從來沒收到過這麽多票啊。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