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得太近會有厄運纏身,”也許是意識到了楊成的失落,立華奏用極低的含糊不清的聲音補充了一句道。
“是……這樣嗎?”
楊成怔了怔,随即苦笑道:“難道還有比現在的我更厄運纏身的嗎?”
立華奏開口“哦”了一聲,然後再次搖了搖頭,“總之,在這個校園我們從未見過面的好。”
聽到這,楊成的心就好像是陷入了無底深淵,對方都已經這麽說了,若是死皮賴臉地磨下去那又成何樣子。
“我知道了,”他帶些絕望地應道。
此時立華奏的便當終于吃完,看着她起身飄下水塔,而楊成就這樣默默注視着她的背影。其實,本來還想說什麽的,隻不過話到嘴邊最後還是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天台,楊成這才是默默念道:“喜歡吃……麻婆豆腐嗎?”
之後有些無力地平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那飄蕩的白雲,他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好像是被完全抽空了。
“楊成啊楊成,你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爲什麽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呢?”
感覺整個身心都完全麻木了,他的腦海裏渾渾噩噩,甚至連是什麽時候下得天台如何走回宿舍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宿舍那一刻,本來他還是想蒙着被子靜靜沉睡的,不過想到那個女孩,他突然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麽。
深深呼了口氣,他迅速讓自己的精神抖擻了起來,來到廚房,看了看冰箱,然後他便匆匆趕至食堂,他現在就想做一道菜——麻婆豆腐。
他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可是現在,他覺得他隻是單純的想做而已。
conAd1();因爲缺少材料和佐料,到食堂的話倒是可以弄得一些。還有今天下午沒有他的課,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去練習。
要說這麻婆豆腐不論做工還是用料其實都很簡單,難就難在火候上,雖然他的廚藝連入流都達不到,但在他的印象裏,這道菜并不是那麽複雜,所以現在他需要嘗試。
一個下午,他整整都練習着這一道菜,随着不懈的嘗試和努力,最後他終于算是如願以償地找回了在他記憶深處對于這道菜的真正味道。
從他做好麻婆豆腐這個下午,剩下的日子,幾乎每個中午他的便當都是麻婆豆腐,而且他都會默默帶着便當來到天台,然後爬上水塔,靜靜地在那裏品嘗自己的便當。
也許,内心深處還期待着什麽,也許,潛移默化中讓他想這麽做,他完全已是分不清了。因爲這好像都已成了他的例行公事,如果不這樣做,他反而會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在這寂寞的環境裏,他一個人默默地隐忍着,因爲在滿是黑暗的環境裏,還有一束若有若無地光芒,即便他抓不到,可他堅定地認爲,那就是他的希望。所以,他覺得自己還不能完全麻木,這同時也是激勵自己找回自己過去的勇氣。
一天,一天,因爲沒有刻意去記憶,連他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什麽日子了。
中午時分,他如往常一般帶着他的麻婆豆腐便當來到了天台,在那裏,他終于看到了那個令他熟悉的嬌弱身影。
“你……也在?”他激動地都是快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嗯——”立華奏說完,她的目光随即已是落在了楊成的飯盒之上。
“麻婆——豆腐嗎?”
“是,這是我自己做的,對了,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這道菜的,爲什麽今天中午你的便當是别的菜色呢?”楊成爬上水塔後,盡量像一個老朋友一樣與她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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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華奏看了看自己的飯盒,低聲道:“我去得時候已經賣完了。”
“那……那你……你要不要……要不要嘗嘗?”楊成将飯盒放到她的面前道,他咽了咽口水,盡量壓制着激動的情緒問道。
立華奏盯着楊成的飯盒看了良久,似乎在下什麽決心,終于,她用一如往常平靜淡然的語調道:“可以嗎?”
楊成重重點頭,“可以,當然可以,相信我,絕對比食堂做得好吃很多。”
立華奏再次将目光認真地落在了楊成的飯盒裏,看她的樣子,仍是在下着決心,最後,她終于還是将筷子伸了過去。
她的動作很小心,很仔細,輕輕夾了一塊後,然後小心翼翼放到了嘴裏。
因爲這道菜太辣,所以豆腐入口時候那種燒灼火辣的感覺讓她小巧的嘴唇都忍不住微微吸了起來,但随後,她那柔美的神色上已是多出了一種幸福的味道。
“喜歡——”立華奏輕聲道。
“是……是嗎,如果覺得不錯的話,你全部可以拿去的!”僅僅是因爲那句喜歡,讓楊成差點都沒有熱淚盈眶,忽然他感覺,這些日子來的委屈和寂寞一下子都煙消雲散,都完全不算什麽了。
“怎麽可以?”立華奏拒絕道。
“那又有什麽不可以呢?”楊成想了想道:“如果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換換便當怎麽樣?”
立華奏想了想道:“這樣的話,你就吃不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那沒有關系的,我天天吃這道菜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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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立華奏說着便是将自己的便當交給了楊成,而她,則是開始吃起了楊成所做的麻婆豆腐。
楊成現在的心裏真的是美滋滋的,至于手中的便當他根本沒嘗出什麽味道,僅僅是看着立華奏那小臉上偶然蕩漾開來的幸福,他已是完全身陷入了其中。
不過,幸福的光陰總是很短暫的,直到兩人交換吃完便當,楊成則知道這個女孩又要離開了。
“你做的很好吃,謝謝,”這是立華奏在起身時所說的話。
“如果以後你去食堂沒有買到麻婆豆腐的話,你也可以來這裏和我交換便當,不,如果以後你想吃麻婆豆腐的話,你隻要來這裏就可以了!”
立華奏本是要走的身影怔了怔,聽她慢慢開口道:“這樣的話,會不會很麻煩你?”
“不會!”楊成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好吧……”立華奏回應道。
“對了,我叫楊成,”聽到立華奏答應自己的提議,楊成忽然覺得兩人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他希望,對方能認同自己,而不是像先前那樣保持距離。
“立華奏。”
“很好聽的名字,隻是,隻是直接念名字的話倒是顯得很生疏,我……”楊成想了想,看了看她柔弱的身軀繼續道:“我能不能叫你小奏,那樣會感覺順口一點。”
“小奏嗎?”立華奏想了想道:“名字隻是代号而已,怎麽都行的。”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小奏了!”楊成隻感覺渾身三億六千萬的細胞個個都是在歡呼雀躍,一直以來渴望的事情終于實現,就好像一個暗戀對方的純情小男生,僅僅因爲距離拉近一點,就高興地無法自拔。
雖然,他對她談不上戀愛,但他覺得她就是他的知己,至少現在,至少以後,至少将來。
随後的時間裏,每天中午飯點的時候都是楊成覺得最幸福的時刻,當然,若是小奏能來天台的話。
開始,小奏去天台确實還是隔三差五,但随着日子的長久,幾乎每天中午她都會帶着一份便當前去和楊成交換。這正是應了先前楊成所說的,食堂做的麻婆豆腐到底因爲不是本地特色,所以味道絕對沒有他所做的好。
而正也是因爲這道菜,讓兩人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許多。
随着兩人的相處,楊成對小奏的了解也愈來愈深,隻不過有些東西他自始至終也沒開口,包括他在班級在辦公室所受的委屈他也從未提起,因爲他不想将這種情緒傳染給小奏。
同時,對于小奏深層次的信息他也從沒過問,因爲兩人的關系很單純,純粹的不容一點雜質。
不過有一點,他也是漸漸明白了,其實這個女孩雖然身爲學生會長,但自始至終,她好像也是孤身一人。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兩人才能走到一起。再次重申一遍,這種感情非是戀愛,更像是知己。
小奏平時的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她一切的心情也從不會表露在臉上,不過,偶爾也會露出對美好事物的向往,雖然楊成看到的僅僅隻是一瞥,旦正因爲這種可貴,在内心深處,他愈發憐惜起這個女孩來。
在兩人相處的日子裏,楊成雖然失去了先前的記憶,但莫名其妙地他對大多東西并沒有忘記。他丢失的,僅僅是他的記憶,但他的認知還在,所以對于一些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都記得。
平常的日子裏,他總是會給小奏講一些他知道的東西,大到飛機坦克、小到雞毛蒜皮。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會說得樂此不疲,而小奏雖然大多時候是在默默地聽,可看她的樣子和心情,倒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這個女孩,好像對社會的認知性比失憶後的楊成多不了多少。
當然,如果這種日子能一直持續下來的話,對楊成來說,這絕對是他最大的幸福。可誰會想到,這段時光不過僅僅持續了小段時間,終于還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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