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都是成了無盡的黑色,楊成此時已經完全麻木,他隻是機械地揮動着手中的長槍,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就連躲避也僅僅是憑着身體的本能行事。
然而!
就是在他即将墜落深淵之時,一道冷冽的光芒瞬間讓他的眼前爲之一亮。
血水狂飙,眼前七名正舉着長槍要向他一起刺來的幾位兵士刹那間身首已是分離,而且那刀光餘勢未衰,又将在旁不遠的兩名足輕的盾牌都是斬得四分五裂!
“怎麽了?!”
楊成猛咬牙尖,強烈得劇痛瞬間讓他奪回了身體的主使權,他終于看清,一道如是銀色流星的身影劈荊斬浪般從他身邊穿過,那沖擊力不亞于可以毀滅大廈的超速激光炮。
無數擋路的敵人紛紛被其斬爲兩截,看那些受驚吓的士兵,此刻面對來者顯然是起不了任何抵抗的念頭。
“是越後之龍上杉謙信來了!”
“是軍神,大家小心!”
不過不等這群兵士驚詫完,又是接連兩道刀光劈斬襲去,對面的武田大軍頓時人仰馬翻,紛紛滾倒。一些士兵剛想後退,卻是被緊跟在上杉謙信身邊的侍衛隊直接劈成了兩半。
如此情形,讓楊成都是有着一瞬的驚愕。
“自己剛才是被救了嗎?”
楊成猛地一個機靈,趁着這慌亂的間隙,忙是從空間購買了一些體力和修補傷勢的藥水,他還沒忘記自己現在還身處在萬軍之中,就算一時被救,當即還會有再次被淹沒的可能,如今恢複身體才是根本。
此刻又是眼見上杉謙信帶着侍衛隊在敵軍之中穿梭行進,楊成也是起了心思,讓他獨自沖破敵人防線不甚可能,但如果有人開路呢,那就不一樣了。
楊成一槍穿透身邊一位持刀劈來的兵士,然後咬牙驅馬向那道銀色流星趕了過去。此刻重拾光明,眼前的黑暗立時被逐散驅無,絕望去後所來得勇氣瞬間讓他情緒高昂起來。
那些被上杉謙信帶兵沖開的兵士眼見無法撼動軍神,估計是要發洩心中的怨恨,紛紛掉頭再次朝楊成沖擊而來。
可楊成哪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好不容易有了逃出去的希望,若不好好把握,真得會遭雷劈的。
隻聽他怒吼一聲,銀光閃爍間,長槍一記橫掃千軍呼的一聲自右向左狂掃而去,那些臨近的士兵剛剛想執着兵器向他身上招呼,卻是不妨被長槍沖擊的氣勁直接掀翻了出去。
雖然很不想說,可楊成到底還是一個3階的冒險者,他不是普通人。
先前因爲策馬不熟,又是因爲陡然遭遇如此大的場面,讓他在心理上産生一種對大型戰争的恐懼和排斥。可就因爲剛才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這讓他的意志精神較之先前再次重新洗牌。
戰争使人成長,因爲它會激發人們内心深處的血性,戰争可是可以把平日的綿羊在戰場上變成老虎的,那就更别提本身就是一隻兇猛的老虎了!
那些兵士人數衆多,被楊成蕩開一批,則再次聚攏更多,他們沖鋒着,嘶喊着,完全不給眼前的男人絲毫喘息之機。
楊成瞳孔收縮,揮舞長槍做沖鋒之勢,他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怎麽從大軍厮殺之中逃得出去,而不是呆在這裏斬将殺敵。
所以,他現在爲了活命是真心發了狠,隻見他身上清光隐隐,在短暫蓄力之後,手中的長槍猛然點刺七八次之多,隻見耀眼的光芒閃現,當前攔路的多名兵士瞬間已是被貫透了身體。
一個士兵本想從側面偷襲而來,卻萬萬沒想到,場中的男人長槍側邊一挑,直接就将他壯碩的身體穿了個透心涼,而且,更讓人震驚的是,随着場中男人的手臂一揮,那被貫穿身體的士兵直接被長槍挑到了半空。
槍尖帶芒,血水飙射!
那男人身上的氣勢随之節節攀升,随着他長槍的接連刺出,混着那妖冶的血光,場面分外凄厲!
“就這樣跟上去!”
楊成咬牙堅持着,随着他的拼命,他終于也是緊随上了在萬軍之中如尖刀一般在敵陣沖鋒山杉謙信的沖鋒隊。
不得不說,跟在上杉謙信的侍衛隊後面撿漏子實在是太便利了,随着軍神的沖鋒,擋路的幾乎都是吓破了膽,就像地面被驚吓的小白兔,後面跟上去的人直接補刀就可以了。
不過他不敢離得太遠,太遠的話很可能會被抛下而落入亂軍圍堵,但又不敢離得太近,在戰場上最容易會殺紅眼,當一個人失去理智的時候,完全就不會再有是敵是友的概念。
再說,他并不認爲自己就是屬于上杉謙信這邊,打仗這種玩意,隻有勢力劃分,絕對沒有對錯所數。他要做的,就是觀察周圍形勢,然後找個薄弱點沖将出去。
不遠不近地跟着侍衛隊沖擊幾輪後,楊成終于也是沖擊到了戰場的邊緣。
他細細看去,當前也隻有西北方向還算薄弱了,雖然那裏還有數十兵士列陣,但相比而言,比之後面的萬軍實在是可愛多了。
深深吸了口氣後,他的手狠狠地抓在了馬鬓之上,隻聽一聲“駕——”,連人帶馬他可是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直接沖了上去。
長槍舞動,遊龍升騰,眼見就可以逃出生天,他的勇氣和實力就好像被點燃的火藥桶,再次壯烈升級。
所過之處,血光淋漓,那些圍上來的武田兵士,俱是被其神勇之姿折服,要麽被生生震開,要麽就是被其用長槍挑到了天上,他整個人完全已經化身修羅,他的目标隻有一個,從薄弱處沖将出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全部讓開——擋路者死——”
他的雙眸通紅,此刻長槍都幾乎被其當成了長刀在用,隻見雷霆一擊過後,十幾個又是圍上來的兵士瞬時已是被槍芒劃出的寒光齊齊割斷。那十餘具屍體還是因爲沖擊的慣力作用,足足被抛飛了十幾丈遠才從高空落下。
與此同時,他連人帶馬終于也是沖至了戰場的最外圍,而其胯下的瘦馬也許是奔波太長時間,終于随着一聲嘶鳴聲倒地,看它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樣子顯然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楊成被從馬上猛地甩将下來,卻是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和傷勢,沒有片刻猶豫,他匆慌地從地上爬起後,拼命發足便向最近的一處山林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