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決定離寨出逃,楊成簡直是卯了不小的功夫。
比如說現在,别看他在這個空間呆了幾年,但很難遇到需要用馬匹之時,所以他對騎馬并不擅長。但爲了追求對新生活的向往,即便是沒有馬鞍,沒有缰繩,即便是在瘦馬上東倒西歪胯下被咯的疼痛一片,他都是咬緊了牙關默默忍受了下來。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但事實還證明,當一個人身處在逆境之中,他所爆發的能力絕對可以超乎想象。
龍套1——29已經忍受挨餓多天,聽當家的一說要出去打秋風,所以就算現在楊成騎馬在前奔走,他們都是靠着虛弱的雙腿硬生窮追不舍地追了上來。
楊成一看到這種情況就急了,被龍套1——29這一票子人咬在自己屁股後面,這還怎麽出逃,這還怎麽尋找人生的新目标?
所以,就算是行走在崎岖下坡的山路上,就算騎馬技術不精,楊成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不斷地用手中的長槍敲在了瘦不拉幾的馬屁股之上,龍套1——29跟得越緊,他敲打得就愈加賣力!
到最後,馬匹被敲出了火氣,隻聽一聲嘶鳴,即便是坎坷不平的下坡山路上也不管那麽多了,就像是一陣飓風,直直地載着楊成便是沖了下去。
“當家的,不要跑那麽快啊,山路危險!”
“當家的,等等我們啊!”
看着龍套1——29被愈拉愈遠的身影以及聽着那漸漸消弱的聲音,楊成心中一陣得意。
還讓自己等等,這不是開玩笑嗎,自己又不是冤大頭,憑什麽要費盡心力養這一群龊貨啊。再說了,自己的志向怎麽可能是窩在小山溝裏去做一名身邊連女人都看不到的垃圾寨主。
燕雀,焉知鴻鹄之志哉!
不過,也就是在龍套1——29完全甩掉的同時,楊成突然發現了一個讓他驚懼的事實:馬停不下來了!
因爲是處在下坡的山道之上,而且因爲先前不斷被楊成敲打,這匹馬現在幾乎說是可以發了瘋,一個勁地往下面沖不說,身體颠簸的的也愈發激烈。
楊成是騎馬的新手,所以面對這種情況立時就傻了眼,有心想抓缰繩減緩一下速度,結果摸了半天才想起來山寨裏那麽窮,哪會有這樣的玩意,他的舉動僅僅就是抓掉幾縷馬鬓而已。
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感受着眼前過山車一般的即視感,楊成臉色都變得越來越是蒼白,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從馬背上被甩下去,不死至少也要落個殘廢!
殘廢還可以治療,但萬一被弄死了,這尼瑪還不要是在主神空間流傳一段“佳話”啊!
“某某某,在做副本任務的時候,居然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了!”
一想到自己會被傳言“摔死了”,楊成真可是變得越發狂躁了,口中一連喊了無數個“籲——”見不頂用後,已經顧不上屁股會被磨出痔瘡,也顧不上再有别的任何想法,心中一發狠,身軀一彎,雙手直接鎖在了馬脖子上。
馬匹本來還處在癫狂之中,如今脖子又被狠狠嘞着,大怒之下更是兇性大發,在下坡山道上奔跑的更快更疾了!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忽然聽到有怒吼聲,以及盔甲、護手互相碰撞的劇烈響聲,以及傳來了大隊人馬踩過的震動,這讓他在驚懼之餘也是勉強擡起了頭向聲音源頭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沒有當場吓尿。
隻見山麓下也不知多少兵馬在互相厮殺,一列列一陣陣沖撞而去,法螺高鳴,嘶喊震天,居然是一方真正的戰場。和眼前這陣勢比起來,想當初法外之地那場面簡直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這個,讓楊成驚恐的是馬匹停不下來,要說停不下來就停不下來好了,可蛋疼的是,這馬匹沖刺的方向居然還是戰場的正中。
這要是直沖進戰場之中,有多少個自己都不夠死的。
“混蛋,停下來啊,快給老子停下來啊!”楊成急眼了,死死揪住馬匹的毛鬓怒吼道。
那馬匹如此快的速度,此刻哪裏還能頓住腳步,而且被楊成接二連三的折騰,顯然是怒到了無法壓制的地步,馬匹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再次加速。
有心想要跳馬,可是再看到山道兩旁那銳利突起的各種硬石之後,他當場就放棄了,這會跳下去,除了腦漿迸裂,根本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楊成真個要崩潰了,尼瑪,自己可不是趙雲,也不是楊家将,這要是光杆司令沖到混亂的戰陣之中,除了一個死那還是一個死,自己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
本來最後還抱着希望回頭看了一眼龍套1——29,卻是聽到視線盡頭處龍套1對身後的一衆小龍套喊道:“大家快跑啊,下面有軍隊在厮殺,快逃命啊!”
隻是留下了這一句話,瞬間,龍套1——29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這群混蛋,說好的不離不棄,說好的視死如歸呢,你們的當家的就快身死,你們想到的居然是轉身逃跑,我XX你們個仙人闆闆的!”
此時戰場之上,戰況确切地說正呈現一面倒的狀态。
武田,傳聞是戰蘭最強的大名家族了。此刻,武田家那裝備着長槍的重裝兵胯下乘着名爲“翅尖”的大型鳥正以不同尋常的速度向對方的戰陣突進着,但凡重裝槍兵所過之處,就好像是驟然刮起的十二級台風,對手根本就是一觸即潰,完全反抗不了分毫。
“翅尖”這種大型鳥,也隻有在武田統治下的信濃才有馴養條件。憑借着翅尖高超的機動力和攻擊力,武田家組建的這支特殊騎兵團,在戰場上簡直就是敵人的噩夢,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而武田當今家主武田信玄,現在就坐在軍陣中央,聽着身旁的人不斷彙報着戰場的情況,連連點頭表示相當滿意。
因爲武田信玄帶着面具,所以并不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知爲何,武田信玄現身的時候,無論何時都穿着一套厚重的象征性地紅色全身盔甲,連領内的人都沒見過其真身的,簡直就是謎一般的人物。
不過不能不說,但凡信玄出陣的戰鬥都是常勝無敗,他可是被傳言爲戰蘭當代第一的戰将。不但是戰功,就連内政也頗是優秀,極大的人望下,他甚至被民衆當做神來敬仰。
武田信玄是信濃民衆的神,同時也是武田家的最高榮譽象征!
“大将,馬上我們就可以完全訴請信濃境内全部敵手,看戰場形勢,這場戰鬥已經毫無懸念了!”說話的是真田透琳,一副天生美男子風度翩翩的形象,他是武田信玄最爲看重的軍師,素有武田軍師第一的美稱,同時也是擁護武田家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族長。
“哈哈哈哈……村上義清這厮與我等在信濃相抗多年,終于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嗎!”馬場彰炎豪氣地狂笑道,身爲4大家之一的族長,他可沒少跟着武田信玄讨伐村上,如今合戰眼見就要大勝,他自是難掩心中喜悅。
武田信玄聲道:想村上這家夥這次自知不敵,居然請求越後上杉相助,幸虧真田軍師有先見之名,提前暗中截流了村上暗中派出去的信使,這才能讓這次戰事如此順利,實在是功不可沒!”
真田透琳淡笑道:“大将言重了,可那村上是鐵了心的要歸順越後,我截了他3次,不過難免其中有所疏漏。要說戰功,大将一人在此,光芒萬丈下又豈是我等能比拟的。”
“不用這麽客氣,如果沒有截留村上的信使,現在自然免不了要與越後相抗。越後之主上杉謙信,雖然未曾與其交手,不過據說可是相當棘手的女人,如果沒有必要,暫時我也不想同其有所糾葛。不過現在就算她能趕到也是晚了,村上在我軍鐵蹄之下馬上就要灰飛煙滅!”
武田信玄的話剛落,就聽一小兵突然來報。
“報——東邊山坡有村上的援軍沖出,來勢兇猛!”
“援軍?!”同爲4大家族長的高坂義風猛然站起問道:“村上除了上杉謙信還有其它援軍嗎?”
他的聲音嚴厲,仿佛具有爆炸一般的能量,别看他先前未說話時一副帶些腼腆的樣子,但一牽扯到戰事,他整個人瞬間都是充了高能一般。
“援軍有數十人,不過當下基本已經撤走,看樣子,僅剩一員大将向我軍發起沖鋒!”
“如此嗎,”高坂義風向武田信玄請命道:“大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好了,内藤兄正在收拾村上殘局,至于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就交給臣下來辦好了!”
“一人也敢向我2萬鐵壁大軍發動沖鋒,何人居然有如此勇氣?!”
武田信玄沉吟片刻道:“不妨,既然戰事已到尾聲,我們一同前去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