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整個都是被染成了濃重的灰色,翻卷的雲層由西向東極速地進行着漂移。伴随着驚徹天際的轟隆雷鳴,一道道閃電如是裂紋傷口一般印在低垂的天幕之上,觸目驚心。
有雨,還是暴雨,沉重的雨水倒懸整個天地之間,四面八方都好像是被禁锢一般,揪心而壓抑。
“哒……哒……哒……”
然而,就是在這噪雜的雨聲之中,還是傳來了能是聽到的腳步之聲。
腳步很慢,但很厚重,沒有停歇,随着由遠至近,一個男人的身影漸漸也是在磅礴的大雨中顯現了出來。
男人的身高大概在175左右,他的頭發雖然不長,但在雨中卻也是顯得有些淩亂,淩亂如刺,一如他的眼神。
雨水順着他的臉頰不斷流淌下來,就跟瀑布一般,别說他衣服的外套就連内裏都是打濕了個透徹,可是這些他好像并不在意,他仍是一步步緩慢向前走着,而在他的手中,還是反握着一柄約有2米左右的長刀。
長刀無鞘,形狀有些類似倭刀卻非倭刀,因爲它比倭刀更長,刀刃更寬一些。
整把刀身并沒有什麽光澤,就如它的刀柄一般樸實無華。但縱觀整把長刀,内行人想必都能看出,這柄長刀隻有精通突刺及斬擊的行家才能運用自如,一般人很少有使用者。
盡管刀不是什麽寶刀,但它卻給人一種無盡的滄桑感,讓人不禁聯想到它經過過多少腥風血雨……那使用過度的累累傷痕正是利刃的證明!
男人的眼神中除了淩厲,還有比着迷蒙天空還要暗的灰色。
就像是從九幽深處走出的亡魂,隻是看他一眼,骨子裏都是忍不住打起戰栗。
不過,抛卻這些不說,總有人那麽悍不畏死,而現在,在彌漫天地的大雨之間,一夥有4人的小團體則是在雨中攔住了他的去路。
“沒想到,兄弟倒是很有膽氣,像法外之地這種地方兄弟都敢獨自前來,不得不說,很是讓我等佩服啊!”
突然出現在男人對面的同是一個男人,不過這突然出現的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滿着一股匪氣。他的身上雖然穿着從空間商店購買的華貴奢侈的服裝,但依然掩飾不住他周身上下所透出的流氓本性。
而且從那人扭曲垂涎的臉面之上所露出的無禮笑容,都讓人覺得他甚至比上酒吧調戲小姐的家夥更猥瑣。
在場中男人的身後,還是在不同方向出現了另外兩男一女,這四人突然截住場中的男人,很明顯将要進行一場洗劫。
“雖然這是法外之地,但我依然不想亂殺人。”
握着長刀的男人未有絲毫恐懼,甚至連眼皮都未擡動一下,“如果你們還珍惜自己性命的話,還請讓開吧!”
“混蛋,你這是在小看我們四人嗎?”
堵住場中男人右手邊的家夥似乎聽到了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玩笑道:“敢來法外之地,就必定要擁有絕好的屬性和裝備,聽你這語氣是把我們當成菜鳥了嗎?”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場中,他在等,等四人讓路。
“兄弟,如果你不想在起航之城的法外之地落個死無全身的下場,我建議你啊,還是留下你身上的所有道具以及生存點好了,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提醒,等下如果動起兵戈,你就别怪我們不留面子了!”
站在場中男人對面的渾身充滿流氓氣息的家夥應該是其他三人的小頭目,他現在開始對場中的男人發起最後通牒。
“很抱歉,也許我會死在法外之地,但,絕對不會死在你們手裏!”
男人的聲音沒有什麽語調,淡漠如水。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虧老子口舌了這麽多,既然你要執迷不悟,那就隻好送你一程了!”
流氓男子舔了舔嘴唇道:“雖然很不甘心,但我隻能說,像你這樣敢獨自一人就往禁區跑的連性命都不要的小白實在是讓老子很不爽啊!”
随着一聲殺意凜凜的出鞘聲,流氓男子拔出了刀,他的腳步突遽而起,甚至在地上都是踏起了大片水花。
這驟然的攻擊應該是動用了技能的緣故,就連周遭三尺開外的沖刷的雨水都是被生生彈了開去,聽着震蕩破空的斬擊之聲,讓人毫不懷疑,若被斬實,别說是性命了,能不能保住完好的身體都還真是個問題。
場中的男人看到對面暴走而來,卻仍舊是紋絲不動。
直到明光即将貼近他的身前,他這才是揮動了緊握長刀的右手。刀鋒化出的銀光,如飛沫般健在空氣之中,且随着啪的一聲脆響,流氓男子手中的長刀頓時被劈成了兩截,更誇張的是,握着刀柄的右手在那一刻都是被高高抛飛了出去。
血水狂飙,然後迅速融入雨水,然後被沖刷不見。
流氓男子一聲慘叫,一下子爆退數十步之遠,他的眼神通紅,喉嚨裏都是發出了野獸的怪叫,“混蛋,居然……居然……不會放過你的,你去死好了!”
另外兩男一女見一動手,雖是詫異場中男人深藏不漏,但不約而同的,三人從三個方向齊齊出了手。而那被斬斷手臂的流氓男子同是發了狠,用左手撿起地上的利刀後,同是從正面迎了上來。
這四人常年配合,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他們不覺得以現在4人俱是接近2階巅峰的屬性會拿不掉一個全身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的陌生男人。
在主神空間的世界裏,從最低的起航之城開始,每一座大城都會有專屬的法外之地。
法外之地有限定,在開啓期間,是不允許高等級的冒險者進入的,換句話說,既然是起航新手之城的法外之地,那最高的屬性限定就是在2階巅峰,沒有意外,也絕不會有意外。
而現在4對1,休說場中男人或許會是2階巅峰,就算是3階、4階,他們都有信心穩操勝券。
可是,他們想錯了,當場中男子自上而下揮刀将流氓男子的身體直接劈爲兩截的時候,他們進攻的氣勢刹那間已是去了一半。
“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珍惜!”
男人的身體自始至終就站在場中,他的腳步甚至挪都沒挪上一步,面對4位2階巅峰冒險者雷霆一般的進攻,他不但未有半點移步反而直接将其中一人從上至下斬爲兩截。
流氓男子的身體向兩邊崩飛之時,血雨灑落漫天,其他三人那一刻真的是傻眼了。
可即便如此,三人依舊沒有退下,不管是爲自己的老大報仇也好,還是對自方充滿信心也好,雖然他們的武器或許被心靈牽扯鈍了一點,但他們依舊保持着進攻的節奏。
隻是面對着怒濤一般的攻擊,在黑暗中翩然起舞的刀刃,在場中男人的操控下以最大速度進行着連續斬擊。
刀光描繪出的各種絢爛軌迹,宛若紡織的絲線一般,纏繞牽引着三人的強橫攻勢,輕描淡寫如蜻蜓點水。
且聽着又一聲慘叫響起,其中一人直接被攔腰橫斷,在那長刀豁然斬來之時,他甚至都沒看清是如何加到了自己身上,緊接着已是步了老大的後塵。
剩下的一男一女終于從骨子裏感到了一種寒意,他們緊握兵器的手随着第二人死去之時終于開始沁滿細汗,大雨雖然磅礴,可卻無法熄滅他們心中漸起的恐懼之火。
兩人剛是互使了一個眼色想要退走,隻是還未來得及行動,隻聽一聲銳利的風聲響起,伴随着明光劃過,剩餘的男人連驚恐都未叫出聲來,他已是看到了自己高高被抛飛的頭顱。
在半空,他看到了自己身體脖頸之處噴濺的血流如注,最後的氣息裏,他隻留下一抹恐懼和不可置信,緊接性命已是泯滅在這大雨之中。
還剩下一位女人,不得不說,這還是相當不錯頗有姿色的女人。
高聳的X部,火辣的身材,特别是在這大雨傾盆的當下,那薄薄的衣衫緊貼在纖細柔軟的嬌軀之上,配上那着實有幾分的顔色,實是将女人的美麗發揮到了極緻。
她丢棄了手中的兵器,直直跪在了男人面前。
“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我可以做你的玩物,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求求你,不要殺我……”
她的聲音顫抖個不停,臉上有水珠滑落,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的同伴已經在地獄爲你占好座位,又怎麽可能少得了你!”
男人的聲音堅冰般寒冷,聽上去已經不像是人類的聲音了,若說道黃泉下吹來的凄風,便定時這樣的聲音吧。
長刀毫不猶豫地貫穿了女人的身體,随着那女人不可置信咿呀了幾聲,終于,她還是倒了下,從她緊握的手中,一枚着有綠色迷霧的飛镖也随之掉落在地。
男人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他走得仍舊很慢,在大雨中,那有節奏的“哒……哒……哒……”沉穩的腳步之聲繼續向前方傳了去。
看不出男人什麽表情,也隻有在閃電劃過天空照亮當下的瞬間,男人臉上的七道傷痕卻是那般格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