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回初始點,還未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羊肉經過加工後獨有的香氣。
原來是溺水的魚以及枯木五人在正屋當坐分坐着一隻烤全羊,他們初次結爲聯盟進展很是順利,在合力殺了幾隻雜兵後直接奔到了頂樓,拿下烤全羊的過程簡直是毫無阻攔。
“這次多虧魚哥,要不然這頭小肥羊肯定被别的冒險者搶了去,咱們現在還不喝西北風啊!”
“哪裏,哪裏,也多虧枯木兄以及幾位兄弟能同意組成聯盟,要不然哪能一路推進得如此順利。不管怎麽說,以後隻要我們齊心,想必就是再奪到全羊也不是沒有機會。”
“對,對,魚哥說得對,剛才那突然跳出來的噗扭大家都看到了,這極限副本雜兵的戰鬥力簡直不敢想象。在這裏一個人單幹,說真心話,那絕對是自投死路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打屁順便分吃全羊,聯盟初次行事就有如此大的收獲,這讓加入溺水的魚的幾名其餘冒險者自信莫名地空漲。
看他們吃得正歡,楊成也不便打擾他們,進了門後很識趣地邊上繞過,直奔何曉默身邊。
“我說兄弟,雖然你沒有加入我們,但好歹我們也算是同一個陣營,要不你也過來吃上一根羊腿?”
溺水的魚雖是這般說着,但話裏完全沒有邀請人的熱情。
楊成知道那是客套話,回道:“無功者不受祿,當然我也要恭喜你們幾個能奪得大彩頭了。”
“這是什麽話,就一隻羊腿而已,什麽功不功祿不祿的,真心話,加入我們這個團體怎麽樣,你既然到了外面,應該看到極限副本的雜兵都是什麽程度,我們大家肯定更容易完成這次副本,考慮一下怎麽樣?”
這是枯木所說,也就是在擴音設備響起後第一位開罵的冒險者,在說話的同時,他還順手扯下了僅剩的最後一根羊腿向楊成抛了過去。
楊成無法,不得不順手接過那隻羊腿。因爲此舉,他也不禁多瞧了枯木兩眼。
這是位年近三十的漢子,身材魁梧體型彪悍,從言行舉止來看,此人性情耿直,最容易藏不住氣。
不過也就是在楊成接過羊腿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溺水的魚眼中一瞬閃過的戾氣。看來,溺水的魚顯然是對枯木未經他的同意就将羊腿分食給他人而感到極度不滿。
但做爲一個團隊,溺水的魚也不好發作,順機打了個哈哈道:“枯木兄說得很對,這位兄弟不妨再多考慮記下,加入我們,大家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真是不好意思,因爲要照顧女朋友,拖整個團隊的後腿就不好了,”楊成沒有将羊腿還回去,但是這個情他在心裏是記下了。
眼下他看清了,溺水的魚看來對地位這類玩意看得很重,而枯木此舉,正是拂了他的逆鱗,明裏沒說暗地裏說不得要出什麽亂子。現在就算是把羊腿還回去,不但沒有半點修複他們之間隐隐裂痕的作用,反而還會使枯木有些難當。
再加上何曉默對楊成手中羊腿抱着極大的興趣,所以楊成暫時還是收下了。
其實楊成先前在探查周邊的路上也發現了一些食物,不過相對于頂台烤全羊這樣的彩頭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此次出去探查,最大的收獲就是弄清了眼下這個囚牢的生存規則。
二十四冒險者明顯是以奴隸的身份被囚禁到這裏的,而奴隸在這裏面完全就是供那些雜碎取樂而用的。
每到吃飯時間,那些惡趣味的家夥便會空降一些食物和水散落到這個囚牢的各處場地,而其中,在天台會設有大彩頭,比如眼下這隻烤全羊就是。
想要活命就要出去尋找食物,運氣好的話還好,運氣不好就會遇到怪物。如果不能将将怪物擊殺,不消說肯定要反被怪物擊斃。至于想要奪取天台的大彩頭,初期還好,像溺水的魚等人這次舉動,以雷霆之勢在誰都想不到的情況下驟然拿下,但以後就不好說了。
難保其他房間的冒險者也會組成聯盟,到時候若是同時觊觎天台的彩頭的話,免不了三個房間的冒險者要兵戎相見。
其實更讓楊成在意的還不是這些,雖然他匆匆去外面探查,但有兩處讓他很是在意,在這個囚牢裏,居然還有兩處禁、區。
兩處禁、區上面劃有ab的符号,也就是所謂的a區和b區。每個區域都有堅固的大鐵門設立,楊成匆忙路過時,順手想要推開,但那大鐵門卻是紋絲不動。至于裏面有什麽就無從考究了。
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卻是被何曉默打斷了。
“萌芽,我想吃烤羊腿,”何曉默盯着楊成手中的羊腿,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想吃就拿去好了,”楊成将羊腿放到何曉默手中道:“都是你的了,慢點吃别噎着。”
“嗯,嗯,”何曉默接過羊腿哇的就是一大口,小臉之上到處都是充斥着幸福之感。
看到她這個樣子,說不上爲什麽,楊成心裏沒來由地感到一種莫名的踏實。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小丫頭片子,愈發感到溺愛了啊。
就在室内幾人都是在各自忙活的時候,房門,豁的一下被猛地推開了。
不但是楊成和何曉默,就連在場還吃着烤全羊的五人都愣住了。
随着視線看去,房門口正站着那個身着諾大衣衫的神秘人,這不是最主要的,雖然他身上的衣服是玄深色,但血腥味太重,依然無法掩掉身上斑駁的血迹。
那不是他的血,是怪物的,此人周身好大的殺氣!
神秘人站在門口向裏面看了一眼後,随後便是慢慢走了進來,由于他周遭濃重的殺氣,一時不止是在場的五人,連楊成都禁不住握住手中的長槍防備了起來。
不過神秘人好像并沒打算同室操戈,自他進入後又是回到了先前他所呆着的角落,然後又是一個人沉寂地坐了下來,其他的一些事好像并不曾放在心上。
短暫的沉默後,見沒什麽事情發生,吃羊腿的五人又恢複了他們的喧鬧。
可是楊成此時,内心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沒忘記外面被分屍的怪物,也沒忘記在返回之時被冰冷的視線如毒蛇一般緊盯,現在又感受到神秘人周身濃重的殺氣以及身上被噴灑的大量血的痕迹,讓他不得不想到,莫不是那個心理陰暗的人就是他?
神秘人裹着連體玄色大衣,渾身上下連一寸皮膚都看将不到,分不出是男是女。但不論他是男是女,他的心理絕對不會正常了去。
一般人誰會将自己完全裹在衣服堆裏?沒有言語,行事古怪,這樣的人想不讓人防備都難。
楊成盡量不去注意那邊的神秘人,不管怎麽說,他都不願意和這樣的人沾邊。如果神秘人不主動挑事的話,他也絕不會主動去招惹。
可是,有些事情你不願意他偏生就是會來。
就在楊成将視線放在正吃着羊腿歡實的何曉默身上之時,背後卻是有一道目光緊緊射了過來。
雖然沒有回頭,但多年沉浸在戰場的楊成來說,他可是清晰感受到了。
那目光灼熱無比,就好像蓄勢待發的火山一般,不過裏面好像又加入了某種别的東西,讓人分将不清。
但不論從哪方面來講,好像都不是件什麽好事。
“這裏這麽多人,爲什麽偏生要盯着我!”
楊成心中有種怒不可遏的沖動,他真想上去一把揭開神秘人的僞裝,然後狠狠抽他幾個大耳瓜子。如果不是顧忌何曉默不想惹事,以他現在的心境說不得還真敢上去去做。
他不動聲色回頭,然後再次與那道目光在室内悄然對視着。
楊成的意圖很簡單,他在警告神秘人,如果他敢對這邊特别是何曉默有任何不利的話,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神秘人想必也是清晰地收到了楊成的意圖,但他的目光依然沒有撤回,相對的,裏面摻雜的說不清的東西反而是更濃了。
再看到警告無效後,楊成終于還是放棄了,對于心理完全扭曲的人來說,你做什麽多餘的動作,也許隻會讓他對你更感興趣而已。
不過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楊成覺得如果當場翻臉的話,單對單他有一百成的把握收拾掉眼前的神秘人。但礙于當前局勢,同室操戈從哪裏都說不過去,再說,神秘人隻是目光稍有侵犯,舉動上倒也沒出格的地方,這才是讓他完全隐忍了下來。
楊成深呼了口氣,強行壓下了内心的暴、動,他該做的,就是在這個室内更加謹慎更加小心。自從遇到何曉默後,他感到一切都變了,哪怕是自己有事,都絕對不能讓何曉默受半點傷害。
何曉默現在就是他的逆鱗,觸龍之逆鱗者,神魔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