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醫院急診室的綠燈熄滅了,戴着口罩的醫生和護士推着被染得一塊塊黑紅的天藍色蓋單的擔架車走出來,兩位身着警員制服的人趕忙上前交談,男醫生搖了搖頭雙手攤開作了個很遺憾的動作,說明他們已經盡力了。
其中一位警員翻開蓋單,當看到那臉色蒼白,脖子間大面積的創傷血口時,手不由得往後縮了一陣,雙腿不停的打着顫栗,推車的護士連忙将其蓋上。
醫生又和他們交流了幾句,囑咐讓配送人員将屍體推到太平間存放好,幾小時後等待法醫前來作鑒别。
然而這一切都被過道上戴着墨鏡的楚傑看在眼裏,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包駱駝牌香煙邊走出門外邊點煙,然後蹲在急診大樓角落那郁郁地吸着煙。
“江頭!你做什麽!不要!”
“啪!”
“江頭!江頭!……”
楚傑将煙頭狠狠踩滅,露出殘忍的笑容道:“做得很好,李星星同志。”他取掉了耳孔中的竊聽耳機,看了一眼表之後走進了洗手間。
——————————————分割————--線————
“姨,爲什麽這隻白色的短毛貓能和我們一起在飯桌上吃飯呢?”月兒雙手托着下額,看着餐桌對面的坐位上蹲着那隻白色的短毛貓郁悶不已。
“鬼曉得你伯今天發什麽神經,走之前跟我說要把這隻貓當貴客來招待。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還去菜場買了大鲫魚做紅燒魚。”
“這隻貓明明是我撿回來的流浪貓呀?沒什麽特别的呢。”
“好啦好啦,你伯畢竟是一家之主,照他說的做就行了麽。來,貓仔吃魚。”
貓目露貪婪的目光,又舔了下唇邊對看盆裏的魚一陣狂啃,發出滿足的喵喵聲。(貓,慢點吃。别撐到了,以後還會有更大更好吃的魚。)羅對貓安慰道,畢竟這些天都沒有這樣美美的吃過一條新鮮完整的魚。
(羅,你知道麽?在我記憶中最美味的魚是長江中下遊那裏的黃脯魚呢~它們的兩腮邊有着長長的刺,雖然不好下口,但肉質真的一級棒啊,小小的魚身根本沒有大刺、魚鱗,口感爽滑嗯~嗯~我想想,哦就!就和你們人類愛吃的巧克力的感覺差不多啦~)貓一邊大口的吃着一邊與羅進行思想上的交流。
“叮咚~”“有人嗎?請問。”門外嚴肅的聲音打斷了愉悅的氣氛。
“我去開門,月兒等會吃完自己去添飯啊。”
“哦,知道了。”
門被打開,一個身着軍裝的小夥子先敬了個禮然後和黃s記的愛人談起來,看神情舉止情況似乎有些嚴重。
(貓,别吃了,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羅命令道,然後貓戀戀不舍跳下桌子,時不時回頭看看上面的魚。
“是這樣的夫人,外面有一位來訪的人說是有特别緊急的事來找黃先生,他說他叫潘陽,是什麽龍計劃的成員,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愛人現在不在家裏,讓他先回去或者下次來不好嗎?”
“可是他說是緊急事件,還出示了證件,我這過電話給司令部證件确實是真的,要不您聯系一下黃s記,我讓那位小同志在門口等着。”
“也行。我這就打電話。”
(潘陽?他爲什麽會來?難道發生什麽大事了嗎?不對……一切都在往壞的方向發展……先是我被殺……然後是……清航嗎?……事态究竟嚴重到了什麽地步?)
————————分割線————————————
太平間的大被打開,森森的冷氣如白色的惡魔撕扯着,旋轉着,晃蕩着。透過朦胧的光暈一個身材瘦弱略有駝背的清潔老大爺拿着掃把慢慢悠悠晃了進來,然後轉身關掉鐵門,“吱”的一聲響光線被黑暗淹沒了。
“好了,劉琦。你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我當初一手造成的,我把你在囚牢中解脫出來,讓你還原最真實的自己。怎麽樣,要加入我們嗎?”
“回答我,生命的意義是什麽,我們的名字,我們的生存到底是爲了什麽。我不明白,這一切都有什麽意義。”
“我叫楚傑,是經曆過極端危險的人。在戰場,隻要你動作夠快就能保存自己,其實面對危險,要對付的根本不是外在的敵人,倒永遠是你自己。你可知道在那般俨然的英雄場合、悲壯時候,其實都是一個樣。”楚傑摘去僞裝面對白霧中那歪着脖子的人繼而道:“戰場也罷、刑場也罷、屠殺也罷,誰也不記得自己的奮鬥所謂何來,生命隻算是一瞬間到另一瞬間的鬥争,鬥争的對象也不過是饑餓、寒冷、失眠、繁衍、仇恨,僅此而已。可以說生命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沒有意義爲什麽還要存在?你在說謊,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真材實幹。”
“我的生命确實還有意義,那就是複仇。在仇恨面前,我吓得木呆呆,疼得嗷嗷叫,怒火幾乎要将整個世界爆炸開來!來吧,讓你體會我的仇恨是多麽刻骨!”楚傑将銀盾軍刀反手握住,唇角一絲笑容凝固在臉上,撐着鐵栅欄徒然一躍!就聽啪!的一聲回響。輕袅的煙霧被震散開來,他站直身體,以腥紅的眼睛盯住對面迷霧中的身影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