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遙遠的蔚藍色懸挂着黯淡的星光，孤獨而甯靜。

江凱在沙發上睡着了，夜風吹起的窗簾微微飄擺，天馬牌電視閃爍黑白交輝的光着投下了影子，這光映在他油油的面頰上反射着光亮。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電視上的《地道戰》早已播完，正在放映着的是《小龍人》。确實，他太累了，也太孤寂了，自從老婆孩子離開了家，他就是一個人了，這是軟肋。以前，每天下班回家總會有老婆做好的熱飯熱菜，孩子的吵鬧抱怨，而如今空空蕩蕩的房間這讓他孤寂。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以前的日子。

“凱凱，來多吃點，正長身體哩。”母親從打了鋁補丁的花把碗裏夾出的土豆放到他小碗中，囑咐他多吃一些。

“母嘛，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呢。”他将土豆又夾回母親的碗裏。

“我也飽了呢，留下來晚上吃吧。今天下午還有幾畝麥子要收呢，工社還有幾天關想，到時候領到票了就給你換套沒有補丁的襖子。”母親将碗蓋蓋上自顧說道。

“哦，好我回學校上學去了，我要考進警校當警-察爲讓你和爸爸過上好日子。”小江凱扒了碗裏剩下的幾粒米飯，背上了滿是補丁的麻布挎包。

“要是考不上也沒關系，你表姐在工廠裏當上了技術工，到時候直接找她就可以了。”

“嗯，我走了母嘛。”小江凱從長條凳子上站起，正了正包。

“還不上學！都幾點了啊！”這聲洪亮的喝斥伴随着巴掌就朝他臉上招呼過來了，那個男人嘴裏叼着駱駝牌香煙，赤着膀子，一臉的灰土分布在全身各處，他很讨厭舅舅這副模樣，捂着被扇紅的臉瞪着他。

“你看嘛看嘛！隻會讀書的廢物！還要老子養活你們，掙的錢哈借給你交學費了你還瞪老子！”他吐掉嘴裏的煙沖江凱喝道。

“你等着！等我當上了警-察我就第一個抓你！我要以故意傷害罪把你關進牢房！”江凱反駁道，淌着淚跑出了門。

“哥，你不要動不動就打他，他畢竟是你侄兒。”

“要是他考不上你們怎麽還我錢？對了，這個月的糧票和油票我已經提前支了，你們日子過省點啊。”

“哎……”

後來，江凱如願考上警校，在漫長的學習與實踐中，他成爲一名正式的警員，不過卻和他當初期盼的有所不同。在恢複公檢法秩序以後，日子平靜了。每天他在值班室中都期待着能有一樁能立功的大案子到手中，但無非就是一些小吵小鬧，雞毛蒜皮。直到有一天，一個戴着白色安全帽的胖工頭來報案，說是他們工地的幾千米電纜被工人偷走了。當工頭說出那工人的名字時，江凱先是一驚，然後一反常态拍着桌子竄起來，内心久久不能平複。那正是他舅舅。

“聽谠指揮，秉公執法，爲人-民服務”的校訓烙在他腦中，果然，他将自己的舅舅送進了監獄。雖然被家人親戚百般勸阻，但他就是那麽硬氣，得到了上級的賞識，除了榮譽證書和錦旗以外，還被提爲分隊副隊長，但代價卻是被家族所唾棄，說他冷血，沒有人情味，不開殼，死腦筋。從那時開始，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也感受到了權利這把雙刃劍的可怕。它能讓你不停的作選擇，你要不停的在選擇中選擇，但無論你怎麽選，都是“錯”的。

“母媽、舅舅……對不起……對不起。”江凱做着夢，哭了。

——————分割線——————————————————————————————“喂……張素羽嗎？我……我是潘陽……清楚航他死了……死了……是被一個機器人……不，我不确定他是什麽東西……真的……沒開玩笑……可能會和後天容市長和李委員到長沙有關……你快通知龍組其他人來……好”潘陽驚魂未定挂斷街邊的公用電話，他的雙腿不停發抖，額頭上滿是虛汗，心髒劇烈跳動腋下涼了一截，他還在回憶着那時的情況。

而他并沒有注意的是在昏黃的路燈下，有一雙腥紅的小眼正注視着他，那是一隻渾身包裹着暗色金屬的老鼠模樣的東西。

“我……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去求援……對了，去找老黃，要他派人保護我……”他飛快跑回實驗大樓那裏，不一會駕駛着綠色大衆轎車飛速竄上馬路。

————————————————分割線——————————————“好吧，四眼小鬼。告訴我你當時是怎麽被殺的，然後變成一隻小白貓。”老黃給沙發上的白貓端上一杯普洱放在茶幾上。

羅蹲坐着用爪子沾了沾杯中的茶水舔了兩口道：“我被骸設計暗算了，真搞不懂那個瘋子到底要幹什麽。在我死之前，他将他們集團内部的事全都告訴了我，原來我們之前調查的神秘集團真正的老闆不是賴先生，而是軍區情報部的姬得月。”

“哦？居然是他？能确定嗎？”老黃眉頭一時緊皺起來，泯了一小口茶水，陷入了思考。

“看他認真的話語不像對我撒謊，況且當時我已經是任由他宰割了。應該是真的。”

“這個姬得月可不是好惹的啊，看來隻能暗中調查了。明天我就向最高首長對他的全方位監控，他擔任着副參謀長一職，以前有傳聞說他倒賣軍事情報給米國，首長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近他參加過越戰立過大功而且他父親也是元老級人物。”

“嗯，這些你自己看着辦，不過我覺得骸這家夥很特别，他能脫離集團的指揮随心所欲，想必也對這個集團有着某種目的。”羅用爪子扶了扶鼻梁。

“有道理，這個殺手不太冷啊，哈哈！……咳咳咳，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