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盜版,支持正版,請到閱讀最新内容。“喂,那個我是八醫院的院長,他的屍體不見了!”
“什麽?簡單點說明。”
“昨天你們離開後,我叫殡儀班的小王去急救室,他說他看到那人詐屍了,不僅眼睛睜開了全身還發出奇怪的光,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他就不見了,不,是蒸發了!完完全全消失無蹤了!”
電話那頭的人聽他講完這些沉默少頃開口道:“知道了,這件事要保密。我會找人調查這的,嗯就這樣。”
“呼。”八醫院的院長挂掉電話長長歎了口氣,看向窗外。
窗外昏黃的路燈已經熄滅了,空氣中流淌着清晨的寒氣,便使得綠葉上挂起粒粒水珠,鳥兒的鳴聲混合着環衛工清掃路面的聲音“沙沙”作響,新的一天再次降臨。
“這裏怎麽會有一隻死貓?哎呀真是太惡心了,快把它給甩了!”清潔工撚着白貓的尾巴将它提起,甩進了綠色的垃圾車裏,繼續工作。
——————————分割線——————它是一隻短毛貓,全身雪白,白得那麽耀眼那麽純淨,它睜開了深藍色的雙眸。當它被刺鼻的藥水味嗆醒時,它已經身陷垃圾的海洋,周邊全是一次性注射器、空藥瓶子、髒棉花、帶血的紗布。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帶着腐爛的氣息幾乎讓它窒息了,它本能的掙紮着身體向外擠,這非常困難,垃圾都堅硬地壓在了一起,準備運走,好些時候它覺得自己會莫名奇妙的就這樣死去,死亡對于它來說是那樣熟悉,它要死在垃圾的墳墓裏了。它喘不上氣,而且感覺冷,支持着身體能量正汩汩地流失走向死亡,靈魂便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貓惶恐着。
它盡一切力氣去掙紮,它要活下去,盡管在跄跄踉踉的黃泉盡頭,它也要尋找一絲生機。它咬破一本阻在面前的書,書很厚,名叫《羅吉爾曆險記》。當它将這本書撕咬開,周圍就有了較大的空間,終于他沖開了束縛,見到了外面光明的世界,這讓他非常不安,因爲它清楚的記得自己以前見過這個地方。
它搖搖晃晃地奔跑,四隻腳不斷起伏,它躍上了圍牆一路朝着高處蹦去,它在恍惚中思考着。它記得魚腮和魚骨的美味,它還知道地下陰溝裏生活着極其肥大的老鼠。可它不記得這座城市是哪裏,它爲什麽會睡在垃圾中。貓倒是回憶起在屋頂和牆頭小憩,呼吸月光追逐星星的自由自在,但那是過去的過去。
過去的過去嗎?這讓貓糊塗了,它希望問題簡單化,答案明确,就像吃飽了肚子不會餓那樣容易理解。過去怎麽還會有過去?它爬上了一處平房的水泥圍欄蹲在那,望着升起的金色曙光默然的凝視着,想從光晖中知道答案。
它沒有得到答案,跳下圍欄從一旁小水坑裏用爪子沾上水,爪子?還有可愛的肉墊?這是?它不再想了開始洗臉:舔淨前爪,用前爪使勁擦臉,然後再擦再舔,洗完臉後繼續舔着其它部位的毛。當然,全世界的貓都是這樣做的,用同樣的姿勢和節拍。
我爲什麽非得是隻貓呢?這個想法實在是把它吓住了,它從來沒有過如此極端和叛逆的思想,居然對自己的角色屬性産生了懷疑和不滿,可我真的是一隻貓嗎?
貓很恐懼,跨步跳過了樹邊的鐵絲網,伏卧在一處廢棄的棚下。
世界倒像真實存在着的。
我當然是貓。我有靈敏的聽覺和嗅覺,尖利的牙齒和爪子。我會跳躍會抓老鼠,我到底哪裏不像一隻貓?
自行車和匆忙的腳步掠過他微微動起的耳朵,他聽到了孩子的歡聲笑語和大人的咳嗽聲。他探出頭一看,對面的粉店門口生意正火,人們大口吃着早餐。
有能聽懂人類語言,看得懂他們文字的貓嗎?你清楚這根本不是貓的行爲,這不正常。
貓驚慌着逃離。周圍并沒有同類怎麽會有第二人稱“你”對自己說話?瘋了!我瘋了嗎?它焦慮地躍跑着,抓着排水管跳上了一處窗台。
貓察覺到自己的意識深處,還有另一個意識糾纏着,讓它不時産生着一系列奇怪的念頭。但回憶出現了斷裂,思維強烈的偏差了。貓的心情很不爽,腳步淩亂。連自己是不是貓都分不清楚存在又有什麽意義?尋找過去又有什麽意義?
它的眼前出現了晨練的人,他們一邊跑,一邊咳着吐着青色濃稠的痰,貓掃視着他們目光憂郁,他們看來是不會爲存在迷茫的。
“哎?貓貓哎?還是白色的。”|窗戶被打開,一個男孩就出現在它後方的窗口處,伸手去捉它。貓警惕地退了一步,豎起尾巴弓背怒叫唬吓他,男孩趕緊關上窗戶:“野貓真可怕,還是姐姐家的貓溫柔……”
主人!主人!對呀,我是貓就該有主人呀?我應該回原來的地方去等我的主人。那就回去吧,就說嘛。貓的内心安定下來,對自己的屬性也不再懷疑了。本來麽,除了自己就是貓還能是什麽呢?
現在的問題是主人在哪裏。主人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要不然他怎麽不來找我?那麽,我就去找主人吧!爲了重新開始間斷的生活。
于是貓開始在城市裏流浪,用心尋找着主人的身影。貓記不清主人的模樣,也記不清主人的聲音但它知道,主人的氣息很溫暖,主人的氣息能從無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有感應出來。
貓在嘩天大酒店頂樓看的城市實在大的可怕,川流不息的人與車就如同電影中快進一樣飛速進行。城市有幾千條街道,有幾萬個院子,幾百萬居民。能找到主人嗎?貓不止一次問自己,這樣耗費精力的去找真的值嗎?
這樣到底有沒有意義?貓的第二意識常常質問它,貓被問得透不過氣來。那你說什麽有意義?我總不可能是隻野貓吧?有我這樣雪白毛色的野貓嗎?有我這樣特殊的野貓嗎?絕對不是!
貓繼續追尋:白晝露宿屋頂或牆腳,夜晚接近人類。城市的空氣混沌污濁,它必須細心分辨,以此來找出主人的痕迹。三天了,它漸漸熟悉了廚房的油煙味,熟悉了無數男人女人的争吵,熟悉小孩遊戲和撒嬌,熟悉老人曆經滄桑的無奈和中年人負擔沉重的憤恨。整個人類世界就像是缤紛的萬花筒,讓它眼暈。
貓也認識了一些同類:嬌貴的、懶惰的、無知的、淘氣的。它們從沒見過老鼠,悠閑地生活在人類的房子裏,一律幹淨、肥胖。同類們總是對它嘲笑:“别傻了,我們喵星人就是這麽活的,你随便找個主人收養你不叫行了,别再費心找舊主人了。”它們這樣說,因爲它們活得很舒适,它們有溫暖的沙發、好吃的魚骨頭、還能看黑白電視機來打發時間。貓知道這樣的确很好,它也不想再流浪。但依偎在陌生人的膝蓋上睡覺,總是感覺有些不對。
“你能接受被人圈養,淪爲玩物的命運嗎?”
“我能。”貓在心底大聲反抗,反抗那另一個意識的嘲笑,它瞧不起家貓,本能的厭惡它們的奴性,它竟然會因此而恐懼,害怕自己真的是它們中的一員,可它們至少不孤獨……
黑夜又一次籠罩了天空,每個時刻都是矛盾的,貓需要很多時間去尋找食物:老鼠、昆蟲、垃圾筒裏人類吃剩下的殘渣,有時甚至于要吞草根和樹葉來維持自己短暫的生命,自私的人類是不會給流浪貓任何食物的,他們非常小氣。
随着入夜越深,氣溫降下,貓蜷在一個倉庫的角落裏,它差點凍僵了,它睡不着繼續去尋找主人,最終在一處廢棄的廟裏栖身。它常常被一點微微的聲音驚醒,回到那最初的矛盾之中——過去的過去。打擊盜版,支持正版,請到閱讀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