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傑邁入那門口的陽光之後,他感受到織熱的暧意,他把手擋在眼睛上方,耀眼的陽光刺得身體微微發燙,一些水流順着衣服淌到地上,水。正在從他的頭發、手臂、臉龐、胸膛慢慢蒸發。雨,對于他來說,那公是一場微有痛感的回憶,太陽,高懸在東方的藍色天空,溫暖而晴朗,他朝着朝陽的方向前行,邊走邊脫下衣服,露出滿是血口的身軀,這一站,隻是人生的一段旅程,經曆過這些,他換上了一雙堅強深沉的眼神,與以前相比氣質截然不同。
暧,是的。楚傑醒了過來,他在沙發上睜開眼睛,多麽長的夢,這麽深痛的回憶。窗台射-進的夕陽,血紅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身上、臉上。他朝那夕陽看去,一長抹火燒雲似彩帶似錦華熙帶,無規則的纏繞着黃昏的空中。一隻春燕熟練的拍打翅膀朝那夕陽劃去,尾部的剪刀好像要想在太陽上裁出一個缺口,但一過即逝。
楚傑感覺突冷突熱,口幹舌燥,那是他的毒瘾又犯了,最難受的是他的左手靜脈處,上面布滿大大小小的針孔,局部呈黑紫色,現正脹痛難忍。毒品給他軀體帶來的副作用遠遠不止這些,他當然清楚自己正走向衰竭和死亡,隻是他還有目标,就是那個給予他肩膀傷痛的男人,敢将“骸”bi上絕路的男子。強烈的自尊心促使着他要戒除這損害他身體的東西。忽然,他發起狂一般捂頭嘶嚎,翻滾在地上撞翻茶幾,拼了命的捶打地面瓷磚,不一會又用前額撞擊,整個房間微微顫動,地面上灑滿了大大小小的血滴,以強大的意志控制着不受控制的大腦,一發作,便用疼痛來壓制。
而江凱,剛下班走出門口,他的妻子便開着嶄新的鈴木轎車上前迎接,例着嘴笑着誇耀着新買的車,還說江凱對他們娘倆真好,當然江局長知道,這又是誰暗中給了自己什麽好處,有權力,自然而然會有行賄發生,誰來當這局長都逃不過這一劫,也隻能附和着笑笑,上車回家。這一幕,被對面十字路口小巷子裏賣臭豆腐的李老頭看眼裏,李老頭邊用抹布探試着攤位上“李字飄香臭豆腐”招牌,一邊低着頭小聲嘀咕着:“戳拐喽,這包拯變和坤了,平時走路下班的鐵面包公開始坐車了,看來百姓的青天,塌了。”
青天,确實是在暗中崩塌。并且遠遠不止這樣,江局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輕筆一揮的放人,放出的不是人,而是被囚禁起來的洪水猛獸。
文宣局王副局長的侄兒王天源就是,仗着年輕氣盛,家庭背景目無法紀,還在念高二便在學校組建起小規模黑se會,小霸王天源是外号,逞兇鬥狠,平時對學校在校學生收取“保護費”,如果不交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對方敢反抗直接拔刀相挾,前不久因爲碰上一個高大體育生這塊鐵闆,一怒之下竟然砍斷人家一條腿,葬送了别人一生的前途,故事發生後,那名體育生的父母不依不饒将他以故意傷害罪告上法庭,要求将這惡人繩之以法,哪知判刑後王副局找上江凱請人代牢,他又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令所有學生、老師膽寒。連法律都拿這家夥沒辦法了,隻能小心點,路上碰到就繞着走。
此時,他們一行人正在廁所抽着煙讨論今晚砸哪家的場子,這時,廁所外兩名黃毛押着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孩走進來,那男孩鼻青臉腫,臉上還印着污黑的鞋印。
“舔。”王天源站直身體,跨出右腳,那是嶄新的阿迪球鞋,兩個黃毛對着那男孩的後膝彎曲地重重踹上,那男孩跪倒了,其中一個将他的頭死死按在王天源腳邊,另一個踩在他背,不讓他掙紮起身。
“叫你舔。”王天源惡狠狠一腳踹到他頭上,之後蹲下,将半截還在燃燒的煙頭戳在他臉上,頓時廁所内傳來劇烈慘叫聲,男孩一口沫子吐到王天源臉上,徹底惹怒了他。
“打!死裏打!”他擦去沫子,一聲令下,之後頭也不回走出廁所,騎上“本田王”摩托,朝*場開去。此時是學生們正是放學時間,突聽那熟悉的聲音,知道那人來了,急忙避之,那張略帶臃腫的面龐,黃發立起的頭型,四寸大耳環搖晃在左耳,濃眉大眼,駕着藍色cb125t摩托。這正是學校霸王天源。隻見他直徑沖到*場,自認爲潇灑的甩尾停下,右腳着地,扶着領一抖敞開的黑夾克,拿出蝴蝶刀了個漂亮的180轉旋,在摩托未熄火的情況下下車,走到guo旗旗杆旁邊,橫手一刀,當着衆人的面割斷繩子,鮮豔的5星h旗緩緩跌下,他站在旗杆下嚣張的一抹鼻子喊道:“都給我聽着,我王天源又回來了!過不久,我要成爲x縣城的地下市長!願意跟我混的今天到常友舞廳201包廂來報名,來的即是兄弟!”說完騎上摩托開足馬力揚長而去,隻剩在場的人與同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晚風,吹之。那旗織好似睡煩了,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