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傑。
确切的說,是經曆了第一次生死危機的楚傑。
當我們偵察連隊将m國人打跑,馮連長帶領着戰友們齊刷刷沖我敬禮,這是對經曆實彈戰争還活下來的戰友的至高敬意,我目光呆滞,神色茫然的回了他們一禮,但渾身依然在戰栗,那腦海中依舊浮現着不久前出現過的場面,和直升機飛行在上空那可怕的聲音。後來我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當我醒來,這裏是軍營的帳篷,我發現自己胸口挂着三等功的銅制圓形勳章,這時指導員走進來和我說:“你打死了敵方指揮官副官,立下功勞,經上級批準獎勵勳章和繳獲敵人的肉罐頭一箱。”
肉?肉罐頭?多麽奢侈的東西啊!自來到戰場就尊崇毛zhu席講過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小米加步槍”的原則活着;餓了,吃野果,啃樹皮,挖野菜充饑。饞了,吃幹蚯蚓,捉去了頭的螞蚱烤着吃,時不時能發現一條長滿皮疙瘩的蜥蜴,那可是一天的口糧啊!如今能吃到肉了,這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愉快。但我卻哭了,難受,我對指導員姬得月說:“周大哥死了,一個班裏的兄弟們都死了,昨天他們還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啊?”
指導員眼中頓時充斥着慷慨和激揚,他舉起拳頭喊了嘹亮的口号:“我們偉大的革命者要堅決打擊m帝國主義的狼子野心!要時刻準備着爲she會主義獻身!如果戰死!那将會成爲永垂不朽的革命先烈!”
我沉默了,連生命都沒了,成爲先烈還那麽重要嗎?沒經曆戰争殘酷的人永遠無法懂得那種發自内心的害怕。但我又釋然了,當下的環境容不得你選擇,你的命不屬于你自己。
當晚,馮連長叫我去他帳篷裏“唠嗑”,還有幾個平時關系好的早早就坐在那吃着“地豆”(野花生)。我将肉罐頭分給他們,他們用佩刀劃開鋁殼便狼吞虎咽狂吃起來,邊吃邊豎大拇指,吃完還意猶未盡添着空罐子。
然後吃飽就開始吹牛了,馮連長資曆最老,在還是民國的時候,他就在常公的部隊裏混,他說那時候青天白曰旗下的舊民國非常混亂,通常物價極不穩定,貨币大洋和勾勾票子那是一天一個價,真正流通的貨币就是鹽、米、面粉,交房租買東西都是用這三樣換的。高層更是腐朽,m國佬在歌舞廳過生日請到很多高層,據說當時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強-暴gmd高層妻女,但門口的衛兵依舊無動于衷,想想當時還真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榮包子聽的哈哈大笑,一拍桌子也講上了,他說當時才八歲去了京,但京的環境非常糟糕,滿大街道都是垃圾臭蟲漫天飛舞,gmd管事的連開三天會議讨論要怎麽處理,結果都是推來推去,誰也不肯管這事,後來啊,解-放了之後,現領導立即下令用解放卡車清理,整整裝了五十多車就把這事辦了,真是辦實事大手筆。他說當時他還在垃圾堆裏扒煤球,那會有沒燒完的煤球,通常一天能扒出一背簍,現在想想還真挺有趣,他做着那娴熟的動作,仿佛一個小耙子就在手中。張有糧一拍桌子吼道:“俺們那鳥當時也是烏煙瘴氣,後來解-放了東邊橋頭抓出個“南霸天”,西邊村裏揪出個“西門慶”捉到二話不說就給斃了還真大快人心啊!”
正當大夥激昂亢奮的扯着牛犢子,突然上空傳來飛機飛過的嗡嗡聲,我們哥幾個作習慣性卧倒,卻發現并沒有炸彈投下爆炸,不經覺得疑惑,連長膽肥,扛起槍就沖出帳篷,不到十來秒就回來了還一副笑臉,手上拿着一張印着圖案發黃的紙,紙上畫着一個西餐桌,桌上是大盤大盤的ji肉和吃的,連長說,快過春節了,m國佬想用攻心戰術擾亂我軍軍心,從飛機上投海報讓我們想回家。可他們哪知道,我們過年哪有這麽好這麽豐盛的大餐?當然了,這些紙最後都收起來成爲了我們方便用的手紙。
第二天,連長、指導員召集我們偵察連全連193号人馬集合。
“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
“一、二、三。。。。。。”
隊伍整齊劃一,動作配合默契。
馮連長扯着嗓門吼道:“兄弟們!接到上級任務!我們将進軍順化!徹底粉碎m帝國主義的野心!大家願意嗎?!”
“抛頭顱!灑熱血!将革命進行到底!”隊伍浩浩蕩蕩怒吼。
“向左轉!跑步走!”連長大手一揮,部隊朝着北方進軍。
我也在其中,我深深知道,當遭遇敵人後,身旁是否還會站着這些能動的戰友,或許十分鍾後,一小時後,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将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