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号降落了下來，歐陽明在不遠處看見了周玲，她正拎着一個大包裹從一個超市裏走了出來。

“你怎麽在這呀。”

“買點吃的。”周玲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盒子，交給了歐陽明，“明哥，這給你的，看你天天熬夜不吃飯，就吃這個吧。”

歐陽明看了看盒子，顯然是個甜品。

“巧克力的呀，我受不了這個味道。”說着他将那個甜品又交到了周玲手中。這時候艾瑪和雷歐跟了過來。

“怎麽，有客人呀。”

“是呀，一起吃頓飯吧。”

艾瑪走到周玲的跟前，伸手說道：

“艾瑪安季波娃，獵戶座公司的基因工程師。請多指教。”

“周玲，學經濟學的。”說着周玲轉身要走，歐陽明連忙拉住了她，“一起吃頓飯吧。”

“不了，我還要趕個論文呢。”

看着周玲向着遠處走去，艾瑪調侃道：

“身材不錯，很漂亮。一個把自己隐藏很深的女人。”

“哦？”歐陽明有點驚訝地搖了搖頭，“怎麽我的感覺和你截然相反？她是很善于協調人際關系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應該是隐藏自己的人。”

“是你什麽人？”

“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我們相繼考進了北大，她成爲了我的學妹。”

“她的愛情忠誠度在99%以上，和你倒是很般配，可惜呀，你是個傻子。”

三人走到了一個餐廳門口。是一個足有三千平方米的一個大廳，有各種包間。包間的名字可以看出，這些包間有着不同民族風格的美食。無論世界各地的菜系應有盡有。在征求了艾瑪的意見之後，他們選擇了全世界最爲流行的川菜。歐陽明把他們單獨帶到一個古典式的四川火鍋包間，幾個穿着旗袍的服務小姐彎腰鞠躬，恭敬地說到“歡迎光臨。”

在一個寫着六弦居的包間裏，擺着一張小桌子，一旁放着拖鞋和席子，三人換上了拖鞋跪在了席子上。

“怎麽你們吃飯還拖鞋嗎？”

“哦，親愛的，這是一家古典式的餐廳，是按照漢朝的習慣，我們在這體驗的是遠古代中國漢朝的生活。”

歐陽明在牆壁上按了個按鈕，屋頂的一束燈光照射在房間内，一個立體的影像展現在三人面前，眼前一座陡峭的高山雲霧缭繞，一條白色的瀑布從山頂飛流而下，劈擊在石頭上的水化作白霧，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出了一條美麗的彩虹。

“這是桂林山水的風格，你們喜歡嗎？不喜歡的話，可以換個？”

“不，我很喜歡，這瀑布太美麗了，讓我想起了李白的詩歌。”

三分鍾後一個穿着漢服的女子扶着一把古琴走了進來，坐在一個大石頭的影像上彈起了古琴，那聲音悠揚、流暢，讓三人如癡如醉。

“我知道，這是高山流水。”

“看來艾瑪博士對東亞古典文化還是很了解的嗎？”

“這都是從雷歐那學來的，他是個古典曆史學的專家，我從他的論文上也學到了不少。”

幾個穿漢服的女子端着一個漆器做的盒子走了過來，漆盒中裝滿了菜和肉，顯得很精緻。艾瑪看着這些服務員，忍不住摸着她們的衣服，捏着她們的臉頰，一臉驚訝地問道：

“想不到你們自動化技術居然也如此先進，這種智能機器人連獵戶座和雷神公司聯合起來也無法開發出來。”

說着那幾個服務員都笑了起來。

“博士，我們不是機器人。”

“哦，真想不到呀，你們這服務員居然是真人。”

“他們都是貴州藝術學院的學生，來吃菜吃菜，”歐陽明給艾瑪夾了一快龍蝦做的餃子，“這是水晶餃子，很不錯的菜。”

“她們其實是藝術家。”雷歐給艾瑪解釋着，“她們努力在還原遠古代中國人的生活，現在已經幾乎沒有藝術家願意去做這樣的努力。”

“歐陽似乎對遠古代的社會很癡迷。”

“怎麽說呢？也許我是個懷舊的人吧，科技的發展改變了我的生活，我們得到了很多，失去的也一樣多。”歐陽明舉起了酒杯對着艾瑪和雷歐說道：“歡迎你們加入代達羅斯計劃，願意的話你可以在這定居，現在軍方需要你和雷歐這樣的人才，相信我，一旦通過了軍方的審查，你将會受到副部級的待遇。”

“哦，天哪。”艾瑪咯咯地笑着，“什麽待遇我都不喜歡，隻要給我一張柔軟的床就行了。”

艾瑪在自己衣服上摸了下，衣服變成紅色，并開始收縮，形成一件中國古代的漢服。她又看了看彈古琴的漢服女子，又将自己的衣領降低了五公分，顯出了古銅色的半個胸部，顯然這是她自己的創意，漢服并沒有這麽低的衣領。

“我喜歡這裏，在大同世界之後也隻有東亞還能夠保存着僅有的特色。”說着艾瑪拉着雷歐的手捂在自己的胸脯上遊走着，雷歐則不斷地控制，并尴尬地看着歐陽明。

歐陽明沒在意他們的舉動，他完全被艾瑪的衣服給吸引住了，能夠改變形狀的絲織材料并不少見，問題是能夠複制顔色，且随意控制長度的服裝卻還是第一次看到，與其說這衣服穿在艾瑪的身上還不如說是長在了她的身上，獵戶座公司的生物科技着實讓歐陽驚訝不已，在大同國際進行産業分工之後，東亞聯盟雖然在航天領域走在了前例，在基因科技方面已經落後北美聯盟至少三十年。

“這個衣服的材料是你們獵戶座公司的新産品嗎？”

“新産品？”艾瑪咯咯地笑着，“這是十年前的。”

他們喝着酒吃着麻辣火鍋，談天說地，同四年前在北京的雪夜裏同雷歐的那次長談一樣，歐陽明幾乎在幾次聊天之後就把艾瑪當做了朋友。她的輕浮在歐陽明看來是發自本性的豪邁，幾乎是真實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雖然難免讓人尴尬，且容易得罪人，但歐陽明發現自己也是這類人，相比較下雷歐卻顯得内斂多了。歐陽明從來沒如此的開心，在古铎博士去世後，這個世界上除了出生入死的戰友之外，能夠帶給他親人感覺的隻有三個人，周玲、雷歐，現在有了艾瑪。

“艾瑪，我能夠問你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雷歐說你有基因分析能力，這是北美生物科技的一種學科嗎？”

“不，是我獨創的，或者說是我與生俱來的本事，可以叫做基因心理學。是我從基因上推測人産生某種行爲的概率，屬于統計學，或者心理學範疇。我也搞不懂。”

“這太奇怪了，我從來沒見過還有這種知識。”

“我之前也沒見過，”雷歐喝着酒，興奮地說着，“在大學的時候我的一些生活習慣或者生理習慣都被她給推測了出來，她就是依靠掌握的這些數據，在許多追我的女孩中脫穎而出，打敗了情敵最後成爲了我的妻子，親愛的我沒說謊吧。”

“你呀，你又吹牛了，嗯，基本正确。”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身，剛才你說我很傻到底是指什麽呀，是通過你的基因心裏學分析出來的嗎。”

艾瑪和雷歐都笑了起來，看着兩人略帶嘲諷的笑意，歐陽明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麽可笑的。

“怎麽這個問題問得很傻嗎？”

“這還用分析嗎，看下就知道你是個傻瓜了。”

歐陽明正要繼續追問，突然手上手表的傳來閃光，這是一個總參情報六局電話打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三級機密。歐陽明按了下紅色的按鈕，機密電話的聲波延伸到歐陽明的耳中，他聽到了曹武的聲音。

“怎麽了？武哥。”

“你得來一趟六局。”

“現在嗎，我走不開，有客人。”

“必須現在，這事非常重要。不多說了，時間緊迫，來了再說。”

“好吧。”歐陽明将電話挂斷，一臉歉意地說道：“非常抱歉，本來要好好陪你們喝喝酒，軍委臨時有事，我得先走了，關于艾瑪參加工作的事情，我會盡快向軍委報告的。”

歐陽明穿上外衣正要走，突然艾瑪一把拉住他的手，風情萬種地說道：“能不能給我們分配一間有着很大、很柔軟的雙人床的房間，最好也有這種自然風光投影的，比如武夷山之類，不要有人打擾，我和雷歐要做一種雙人運動。”

歐陽明看着艾瑪那雙燃燒着欲望的眼睛，顯然這個真實的女人幾乎毫不掩飾自己情欲。他看着雷歐，對他不懷好意地笑着，雷歐連忙尴尬地解釋到：“嚴肅地說這是一種從舊石器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古典雙人俯卧式體操，有時也采取交叉式的，這種運動有利于人類的進化。”

歐陽明按了手腕上的綠色電子按鈕說道：

“後勤處的，給雷歐博士和艾瑪博士，安排在貴賓第五号房，不要去打擾他們。”

“謝謝。”

歐陽明走出包間的時候，艾瑪一把就撲在了雷歐的身上。

“親愛的，不管在哪，隻要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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