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老山羊揭密石碟
少年一看老山羊的神态,心說要壞,一念生,身體早已彈跳而起,随即在空中一個轉身,嗖地一聲又飛回來,落到虎王的身後。取下玉箫與石碟挂在虎王的虎尾上,再一個竄升,越過虎王向老山羊撲去。
身子未到,箕張的雙手已按上老山羊的羊嘴。身體落地,少年已緊張得俊面微紅。
虎王懵了。
先是老山羊羊癫風發作,狂笑不已,直笑得虎王脊背上的金黃色的虎毛根根直豎,兩隻虎眼隻是直楞楞地瞪着老山羊,發不出一言一語。
接下來,少主沒有向它發出指令,卻親自猱身而上,直取老山羊。但中途又折返回來,把什麽東西挂在它的尾巴上。虎王驚愕更甚,事情還沒結束。少主從它的身體上方飛躍而過,再次撲向老山羊,捂住了老山羊的嘴,“哈,唔唔”之聲響起,虎王看得血脈贲張,擺出一幅随時可以捕殺的姿勢蓄勢待發,隻待招喚。
少年順勢把老山羊摁在地上,老山羊猶自掙紮不已。少年騰出手來拍了拍老山羊的後背,讓它安靜下來,無奈老山羊犯了羊癫風,豈能一時片刻就好得了?
不僅如此,老山羊兩條前腿鉗住少年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推,嘴裏猶自“唔唔”不已。
虎王邁着堅定的虎步步步行來,一身虎毛紮撒着。當它看到老山羊的一雙羊眼漸漸泛白,也吃了一驚,吓了一跳。有少主在,況且老山羊的現狀也是少主所爲,虎王有點慌,一身如刺猬尖刺的虎毛“唰”地一聲偃伏下來,手足無措。
虎王一看若再不讓少主停手,老山羊就交待在這裏了。虎王一時忘了剛才所爲何來,上前一步,探出虎爪搭在少年捂住老山羊嘴的手臂上。少年隻覺一股大力傳來,手臂一沉,頓時酸軟了下來。
少年回頭一看,虎王的眼神裏迷茫不解,看着少年不知要搖頭還是要點頭。少年不解地問道:“虎王,你要做什麽,深藍犯病了,快來幫我。”
虎王道:“少主,懲罰老山羊,這樣也就夠了,還是饒了它吧。”
“懲罰?爲什麽要懲罰它?我,哦,”少年趕緊把手從老山羊的嘴上移開。悻悻地站起來,“呵,呵呵,是啊,饒了它吧。”
老山羊身子一松,仰面就倒。虎王上前一步要兜住老山羊,倏又停步不前,看着老山羊側躺下去。
少年上前伸手探了探老山羊的鼻息,在老山羊的上嘴唇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老山羊“咩咩”兩聲,眼睑抖動,睜開眼來。茫然地看看眼前的少年,再把目光移向站在少年身後的虎王,看到虎王眼中的關切,咧開羊唇勉強笑了笑。掙紮着站起來,抖抖身體,一臉忠義,定定地看了看少年,前腿一屈,跪在少年面前,頭一低,嗚咽道:“請少主繼續責罰。”
“嗯?哦”少年尴尬地一笑,掩嘴間瞥見虎王滿臉疑惑地看着他。
“咳,咳”少年清了清嗓子,盤腿坐下,隻是少年赤祼着身子,這樣坐下去,不雅,嗯,很不雅,不過,少年似乎很享受這種姿勢,虎王低頭注視着少年,少年不以爲忤。
少年捏捏鼻子,撓撓頭,怎麽會變成這樣?嗯,這樣也好。
“深藍,把你所做的一一說來,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隐瞞,更不可有欺騙之處。哼,”少年一臉的凜然。
虎王卻是一臉的疑惑,老山羊做過什麽,惹得少主如此震怒?它一直與我們在一起,沒見過老山羊做過什麽?怎麽少主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老山羊真偷偷摸摸地做過什麽也說不定,奸詐狡猾一向是老山羊的秉性,哼。
虎王蹭到少年的身邊,半蹲半踞地俯下身子,臀部翹着,虎尾豎起,上面還挂着少主的玉箫與石碟,沒有少主的命令,虎王既不能讓少主拿回去,它也不能随便處置,少主把它挂在尾巴上,那就挂着吧。
虎王很好奇,既好奇老山羊做了什麽被少主逮住了,又好奇少主審案的樣子。幽谷内似乎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低頭跪在少主面前的老山羊,心裏千千結,轉着圈兒想,少主要我說什麽,我也沒有做過什麽呀?少主說的這麽肯定,難道少主有什麽發現?但不管少主發現什麽,也與我沒有關系。
說!說什麽?嗯,不管說什麽,說吧,要是不說點什麽,少主發起怒來,豈不直接取了自己的老命,剛才,老山羊想起剛才少主捂住它的鼻嘴,差一點憋死它的狠勁兒,老山羊心慌了。
“咳,少主,本醫師,咳,我做過什麽呢?”
虎王在一旁看見老山羊狼狽的樣子,忍俊不禁。老山羊擡了擡眼皮,心中憤恨不已,哼,這一切都是拜你虎王所賜,少主這一關過了之後,再看我醫師的手段。
“少主,據我本人思考,這奇怪的玉箫與石碟,嗯,這是少主給它們起的名字,這名字很是奇怪,據我本人想來,少主定是見過,本醫師,嗯,本人就從來沒有見過,更不知它們的名字,少主實是天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嗯?這些就不要說了,”少年打斷老山羊的拍馬之辭,再讓它說下去,老山羊還不知道會拽出什麽肉麻的詞來。
“是,我本人對這一異象做過深入而細緻的思考,得出一個結論。”
少年雙眸一亮,果然如此。
虎王一聽,興趣盎然起來,這老東西竟然想明白了?是了,這老東西平時就不務正業,這麽多年以來就沒見它搞過醫術,每次見它,它都在不務正業,不是研究玄幽草,就是尋找李聃去了哪裏,還有什麽孔丘、鬼谷子,可也怪了,它的醫術不退反進,牢牢地保住了幽谷首席大醫師的地位。這樣看來,這老東西想出來的東西必有一定的道理,且聽聽這次它能鼓搗出什麽新鮮玩意兒來,少主可不是好蒙騙的。
“據我本人所想,少主的玉箫與石碟本是一體,或者說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系。玉箫與石碟單獨任何一個,都不能發揮作用,隻有把它們合而爲一,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現。至于它們爲什麽會這樣,又是怎樣發揮作用的,我本人尚未理清頭緒。”
虎王咬着虎唇,憋着想笑的沖動,心裏暗自鄙薄,這點兒傻子也能看出來,那玉箫的粗細與石碟中間的圓孔不是正合适嗎,還一而二二而一,又拿鬼話騙人呢。
少年微微點點頭,“嗯,說下去。”
老山羊心裏一緊,不清楚少主這句不褒不砭的話意味着什麽。
“玉箫與石碟既然可以合在一起,按常理來說也可以再把它們分開。少主試驗過,現在并不能把它們分開,就像它們本來就是一體一般。雖然不能再把它們分開,但可以說明一點,就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可以分開它們的方法。”
虎王暗中哂笑,這不廢話嗎,要是有解開它們的方法,少主不早就把它們分開了,我們還需要坐困虛空,俯看赤虎狼王它們被屠戮嗎?
少年摸了摸光滑的嘴巴,眼神裏露出一絲深思,“嗯,繼續。”
老山羊深藍心裏又是一緊,這是怎麽了,少主似乎胸有成竹。那還問我作什麽,直接說出來不就是了。這又不是智力大賽。哈,智力大賽,好想法,那就比一比吧。
“是,少主。我本人在空中飛翔時,”
“啊,吼”虎王聽到老山羊用“飛翔”一詞來描述那次狼狽的空中之旅,再也控制不住,噴薄而出,又覺時機不對,少主一幅凜然的樣子,現在正是老山羊受苦受難的關鍵時刻,虎王可不想因此給少主帶去不好的印象。立即忍住笑,仰首視天,做打噴嚏狀,順便把鼻涕順溜回鼻孔裏去。
老山羊很配合地沒有說下去,直至虎王那邊沒有了動靜,再續說下去。
“我本人在空中,嗯,在空中時,我本人對事件的來龍去脈做了一番梳理,天可憐見,總算找出一點眉目。”
“哦,哦?說來聽聽。”
老山羊一聽少主的口氣,心花結蕾,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就憑幽谷首席大醫師的口才,可以把死的說活了,也可把活的說死了,這點功夫,我,老山羊深藍還是有的。
“是,少主。”老山羊的城府顯然比虎王要強得多,雖然感受到了少主語氣中明顯的好感,但老山羊依然,不,比先前更加恭謹。
“我本人把事件發生前的絲絲縷縷梳理後發現,應該很可能是我本人觸發了玉箫與石碟,使它們發揮了,嗯,發怒了,”老山羊深藍想起剛才少主說玉箫與石碟不高興的話,把“發揮了作用”改口爲“發怒”。
老山羊一頓,等着少主插話,少主沒有回應,虎王那邊也靜靜悄悄。老山羊也不好擡頭,隻好清了清喉嚨,續道:
“我本人認爲我觸發了玉箫與石碟,純屬無意而巧合,機緣巧合下,不經意地發現了玉箫與石碟的秘密。”
老山羊停下來,等着這句話産生的效果出現。沒有聲音傳出。老山羊等着,它有信心,這句話一出,它以前不管做過什麽出格過份的事情,這一篇就算揭過去了。自從這兩件東西随着少主橫空出世,就困擾着少主與它和虎王。它們出現被吊在空中的尴尬局面,這兩件東西的嫌疑最大。因此,老山羊不怕少主與虎王不慎重對待。
果然,老山羊沒有等很長時間,它聽到了虎王越來越重的喘息聲,對,是喘息聲而不是呼吸聲。接着一個略帶顫抖卻有意壓抑着興奮的聲音傳來。
“真的?深藍,你說來,快快說來。”
少主終于不再裝作深沉了。跳起來,蹲在老山羊面前,姿勢依然不雅。老山羊試探着把埋在雙腿間的羊頭慢慢擡起來,向少主偷偷掃了一眼,見少主沒有反應,再試探着擡起前腿,收腰低臀,把屁股杵在地上,輕輕舒舒地把一口氣慢慢吐出。這一跪太憋屈了,老山羊恨恨地想着,沒機會找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從虎王那裏把今天的場子找回來。
老山羊盯着虎王看,計算着從虎王的什麽部位下手更合适,而虎王一臉的期待,想不到老山羊此時卻在想着怎麽算計它。虎王不能不興奮,一是少主言辭懇切信誓旦旦地保證它們沒有死,既然沒有死,就該把目标放在怎樣活着更好更精彩上,二是老山羊這老東西說窺破了玉箫與石碟的秘密,那麽離開這裏回到幽谷就是指時可待的了。
老山羊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虎王那裏移開,看向少主。少主胯下吊兒郎當的一坨,太紮眼了。老山羊暗自鄙夷起來,少主,嘿,還少主呢,長個皮袋把那一坨東西裝起來不就是了,看我與虎王,嗯,能把重器輕易示人嗎?
老山羊把目光從少年胯下移開,你說怪不怪,越不想看,晃晃悠悠地偏偏在你眼前遊蕩。老山羊把頭盡量擡得高一點,有一點眼高于頂的傲态了。在少主面前,老山羊深覺這種姿态很容易惹來非議,旁邊還虎視眈眈地蹲着一頭猛虎呢。
老山羊眼光遊移,把少年看得渾身上下涼嗖嗖,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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