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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敵情危急幽谷空
金烏走上前來,伸出翅翼拍拍赤虎的粗壯虎腿,安慰道:“赤虎,有什麽事情發生嗎?與我說說,看能否有應急的辦法出來?”
赤虎雙睛射出悲憤難名的神色,昂首直視前方,湖水泛着金色細芒,點點爍爍,魚兒躍出水面,濺起朵朵浪花,撲喇喇水聲不斷,愈顯幽谷湖畔的安甯祥和;湖對岸的綿延山巒向視線盡頭處鋪展着蔥茏郁翠,似一幅極大的氈毯錦繡,把一截投在湛碧青藍的湖水之中,山似眉黛,水如女兒情,柔美剛健,盡顯幽谷萬種風情。
赤虎略一猶豫,瞧着眼前的金烏好一會兒,再拿眼睛掃視周圍一匝,見沒有禽獸注意它們,遂收回目光,壓低聲音道:“金烏,此事機密非常,不可有一點洩露出去。否則未等敵人來襲,幽谷恐就不戰自潰。”
金烏眨巴眨巴黃豆般大小的眼睛,瞧着赤虎,學赤虎般壓低聲音道:“這麽嚴重?好,赤虎你大略透露一點,我可協助你做出最妥當的安排。”
赤虎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倏又斂去,盯着金烏,迅速地把金烏離谷後的情況作了簡略交代,金烏的神色變幻不定,驚訝、憤怒、恐懼、疑惑各種表情走馬燈般在金烏的小臉頰上遊走穿梭,講到緊要處,赤虎不得不拿眼盯牢了金烏,怕金烏一時按捺不住,嬌呼起來,驚動其他禽獸,後果難料。
金烏的鎮靜功夫讓赤虎暗中伸虎爪贊歎,除了開始時的情緒變化較大外,越聽到最後,尤其少主莫名失蹤,虎王與深藍也消失不見,它赤虎不明所以地站在女娲湖畔,金烏反而平靜如恒,黃豆般大小的小眼睛裏閃爍看聰慧的靈光,瞧得赤虎暗暗驚訝不已。
最後赤虎總結道:“故此,少主不見一事絕不可透露半點出去。谷中現在已無禦敵之兵,就你查探的情況,如何布置才好?”
金烏放下情懷,把起伏不定的情緒穩定下來,回到眼前危機迫在眉睫的事實中來。低垂臻首,沉吟半晌。
赤虎等得心急,催促道:“敵人的情況怎樣?”
金烏擡起頭,眼睛緊盯着赤虎,慢慢地道:“來敵大約三百多人,武器精良。強弓硬弩齊備,短刀長槍俱全。雖沒發現靈鹫,但我可肯定靈鹫就在它們的附近。敵人于太陽偏西時即可到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狼王帶領五百狼兵正在谷外隐蔽待命,照你所言,這可能是幽谷中惟一保持戰鬥力的隊伍了。”
赤虎道:“若隻是三百多個敵人,就想拿下幽谷,太也小瞧幽谷了。”說到此處,一股新一代虎王的睥睨群獸氣勢,從赤虎身上彌漫開來,就連金烏也受到這種氣勢的影響,小胸脯不由得往上一拔,黃豆般大小的眼睛射出精光,注視着還滿臉稚氣的赤虎。
赤虎虎目微睜,朝金烏打量一番,道:“金烏,你可聽我的号令?”
金烏小腦袋往上一揚,金喙閃耀着陽光,倒也飒爽英姿,嬌叫道:“屬下無命不從。”語畢,呱的一聲嬌笑,煞了風景。
赤虎也沒心情與金烏調笑,闆着臉孔道:“好,你就留在我身邊。另招一隊巡視烏鴉來此聽調,其他烏鴉全調出谷,方圓二十裏内不漏過一絲縫隙,若有發現,飛鳥來報。”
赤虎稍頓,思忖片刻,道:“把群狼招回扼守在峽谷口外,要它們隐蔽撤回,切莫洩露行蹤。再有,請靈樞堂主事來,要它們組織傷患撤往山腹食府,午晌前完成。”
金烏昂首接令,發出指令,不片刻,一傳令烏鴉從天而降,聽畢金烏的安排後,振翅疾飛沖上天空,傳令去也。金烏親自去往靈樞堂請主事前來議事。
一刻鍾後,天空往來穿梭,幾十隻烏鴉落下飛起,把新的命令傳達到幽谷各處。幽谷内一片備戰的緊張氣氛。各項工作有專人負責,一切就在有條不紊的程序中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金烏把赤虎的指令一一傳達下去後,飛回到赤虎的身邊,落在赤虎身前,道:“金烏已把少虎王的指令一一傳達到位,諸事妥當。隻是,”金烏欲言又止。
赤虎虎目精光一閃,盯着金烏道:“是否有禽獸不從?”
金烏道:“這倒沒有,它們還樂于聽少虎王的命令呢。呱,沒想到,赤虎的威信還挺高。呱”
赤虎把虎目精光移到金烏身上,金烏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小舌頭一伸,趕緊噤言。赤虎道:“我知道了,它們定是在問少主去了哪裏,還有虎王與深藍怎麽也不見身影。”
金烏輕點螓首,道:“我告訴它們,虎王陪同少主到谷外查探地形,深藍在一秘處配制傷患所需的靈藥。少虎王受少主與虎王委托,回谷内調兵遣将以禦外敵。呱,怎樣?”
赤虎微一點頭,道:“還好。但有一破綻,若少主與虎王在敵人來襲時仍不現身,那時怎樣向衆**待?唉,但願少主能及時回來。”
金烏見赤虎神色緩和,雙翅一展,飛落到赤虎的頭頂上,擺出一個金烏獨立的姿勢來,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再說。嘿,少主怎麽會不見了呢,是不是走錯路了,你們一時沒有發現?”
赤虎搖搖頭,道:“少主怎會走錯路呢,山腹食府内視線無礙,又沒歧路,縱是我們一時未察,少主也該看到我們。虎王與深藍的消失是我親眼所見,怎會有假?”
金烏立在赤虎頭頂上,皺眉道:“那你怎麽沒有消失,你不是緊跟在虎王與深藍身後嗎?深藍能有那麽好的腿腳,連你也追不上,老羊頭成精了。呱,”
赤虎一幅愛信不信的語氣道:“事實是我也消失了,隻不過是從山腹食府消失,在湖畔出現而已。至于深藍,它哪一天不是一幅成精的樣子?嘿,當時深藍的奔跑速度确讓人驚歎。”
金烏歪着小腦袋道:“少主他們也可能在某一處突然出現,隻不過不是湖畔而已。”它學足了赤虎的語氣腔調。
赤虎一擺腦袋,沒有理金烏,赤虎知道若給金烏一個甜棗吃,耳根子就再别想清靜了。明知金烏所說也是一種可能,既然它能從山腹食府内穿越到湖畔,少主它們怎麽就不能穿越到别的地方呢?深藍說過少主的宇宙破綻處處,到處都有漏洞。
赤虎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暗暗搖頭道:“這種可能也是有的。若能在幽谷附近出現當然最好,否則,”赤虎說不下去了。
站在赤虎頭頂上的金烏,倏地停止了動作,赤虎立刻感覺到了,問道:“怎麽了,金烏?”
金烏放下金烏獨立的細腿道:“赤虎,你真煞風景。若少主出現在幽谷以外的别的地方,豈不更糟?深藍老山羊是怎麽說的?”
赤虎當然知道金烏話的意思,它在金烏說出那一種可能的時候就已意識到,隻不過不想宣之于口罷了,現實固然殘酷不仁,但有一點念想總勝過隻餘絕望一途吧。
赤虎臉上的憂色更濃了,強壓住心頭的不安道:“深藍說少主的宇宙可比天地,唉,換過話題吧?”
金烏不管赤虎的感受,道:“深藍還說過什麽,赤虎,我有一種預感,少主必會出現,且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突然出現。”
赤虎呲牙一笑,道:“當然會出現,我出現在湖畔時,當時若有人在這裏,我的出現也是意想不到的情況。哈,”赤虎想到當時若真的有人在此湖畔邊上,突然平地出現一頭斑斓猛虎,不靈魂出竅才怪呢。
金烏道:“不一樣。嘿,跟你說不清楚。赤虎,你有信心打退敵人嗎?”
赤虎把心神收回來,道:“你有信心嗎?”
站在赤虎頭頂上的金烏思忖了一會,語氣轉冷道:“赤虎,我有沒有信心不重要,現在整個幽谷的命運在你的手上,若你失去信心,我們不如全體撤往山腹食府,把幽谷留給敵人。敵人縱然狡詐,也難以猜測到山腹内另有天地。若敵人撤走,我們再出來。這樣豈不更爲穩妥且安全。”
赤虎不悅道:“金烏,這是什麽話來?幽谷之人豈有未戰先怯之理?”
金烏冷哼道:“未戰先怯之人是你而非幽谷全體禽獸。我雖弱小,但也不容他人随便進去幽谷,縱不能手刃入侵者,通風報信,查探敵情,助幽谷勇士擊退外敵,金烏義無反顧,決不會後退一步。”
赤虎聽得呆楞愕然,道:“金烏,我怎會是未戰先怯之人,你弱小敢上戰場,我強大反不如你不成?”
金烏道:“就憑你剛才那番話,赤虎你心下就已經怯了。現在少主與虎王都不在,幽谷安危存亡就在你一念之間。若你有絲毫猶豫不決,幽谷還有何戰力可言。”
赤虎聽得一呆,默然不語,細思下始明白金烏的意思,細檢内心,确有慌惶不安的情緒在暗中湧動。
赤虎虎面赧然,倏又斂去,一股決絕之氣驅走了内心的不安,道:“赤虎也有怕的時候,哈,幽谷就成靜谷了。走,到峽口外看看,狼王到了沒有。”
半空中傳來呱鳴之聲,一隻傳令烏鴉疾沖而下,隔遠喊道:“靈鹫來了。”
赤虎仰首視天,傳令烏鴉降落塵埃,急急地道:“靈鹫正在驅趕巡谷烏鴉,巡谷烏鴉損傷慘重,正向谷内退來。”
金烏呱的一聲飛離赤虎的頭頂,旋飛一匝,道:“離此多遠?狼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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