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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初試鋒芒大笑話
少年正要說出心中的想法,天空中振翼急飛聲劃破睛空。金烏呱鳴一聲,振翅迎上來鴉。來鴉降落在少年面前,小嘴微張,不停喘息。金烏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綠豆大的小眼睛看向少年。
少年向赤虎揮揮手,道:“赤虎,速去谷口支援虎王。”赤虎接令,點首轉身騰躍而去。
少年收回投向赤虎離去背影的目光,看着金烏與來鴉,籌思片晌,方對金烏道:“那兩對怪鳥又來了。你分出兩隊巡山烏鴉,帶領它們在怪鳥來的路線附近的山頭布哨監視,怪鳥不動你們就不動,勿要驚動怪鳥。順便通知狼群,在你們所過之處必要做好防範。”
金烏似懂非懂地聽着少年的安排,眨眨眼睛。少年道:“不必驚動金翅大雕。我自有計較。去吧。”語畢,把報信烏鴉抄在手中,放到腦袋上。再拿起石碟與玉琮,想了想沒有把兩者再嵌合起來。
少年擡頭看着已變成一個黑點的金烏,心中莫名地蕩過一絲煩躁。跨步向前,朝山口處急奔。越奔越快,雙腳如踩風火輪。起始時少年尚還依靠身體的體能,狂奔急蹿。百多丈的距離後,少年漸察覺呼吸并不見急促,反而轉成慢細悠長,雙腳的移動與呼吸的速率達成了一個奇異的快慢異步的過程。
随着呼吸節奏的變化,血脈流動周轉也經曆了從疾到緩再到快的變化,最後介于腳步與呼吸的速率之間。如同具有良好調節功能的深潭,不管注入的水流多少,總能保持不滿不溢的狀态,奇妙非常。
呼吸與血脈流動周轉達成了奧妙難以言述的平衡後,每一次踏步下去,雙腳似能從所蹋過的土地中吸取少量天地精氣,循血脈周流全身。同時急掠中帶起的氣流過體不入,奔向身後。但從肌膚的微妙酥癢感,少年知道氣流中的精氣,在拂掃過他的身體時已爲他吸納,流過他身體的氣流再非先前的氣流,其中的天地精氣已留在了他的身體内。少年所擔心的晨時般的情況看來似并不能再次發生。氣流如常運動,沒有惹起晨起時的可怕後果。少年大腦中閃過一點火花,難道隻要保持正常的心态,血脈呼吸隻要不是有意催逼急轉,是不是就能達至内外均衡呢?至少如現在般一樣平和自然,天然渾成。
身體内的天地精氣漸漸充盈,血液如常流動,經脈鼓脹跳動,每到一節點,就消融一些,然後再流動到下一個節點。少年意識到每一個經脈節點就是一個小小的積水潭,又似江河沿岸的湖泊,起着對全身經脈精氣的調節作用。經脈中精氣多時就暫時進入節點儲存起來,反之,經脈中精氣減少時會從節點中輸出注入到經脈中。若節點中也無精氣可供時,會怎樣呢?少年想起晨起的經曆,經脈與節點中的精氣不是減少至嚴重匮乏,而是滿溢至無以儲存。對于超過經脈節點儲存能力的精氣,當時身體是如何處理的呢?若能想通此點,對于精氣衰竭的情況當也有對策應付。恍乎中記得似乎溢出了體外,身體就如一座栅欄,精氣進出自如。事實當然遠非如此,否則也不會因當時的内外精氣的交迫,而形成了駭人的巨大氣旋。少年思忖道:經脈内的精氣怎麽會溢出體外呢?進口難道也是出口?
少年沉浸在對身體變化的冥想中。此時趴卧在少年頭頂上的烏鴉開始呱呱亂叫,雙爪緊扣着頭皮。少年一痛下從冥想中醒來。前方三四裏外視線可及處就是通向外界的狹長谷道,穿越長幾百丈曲曲彎彎的谷道,就會發現出口位于龐大山體的半山腰上,出口處怪石嶙峋,山體上散落處處的山石對出口做出很好的掩飾。自出口以上即是白雪皚皚的雪峰陡壁。少年正猜測烏鴉何以顯出緊張不安的情緒時,猛覺腳下生風,迅疾無倫地向前疾沖,其速度帶起的勁風如刀割向肌膚,趴卧在頭頂之上的烏鴉首當其沖,雙翅拂展,堪堪要被強風刮落于地。少年心下暗忖難道此時他奔跑的速度竟遠遠超過了烏鴉的飛翔?可是落在眼中的感受并非如此呀,這又是怎麽回事。少年左右掃視,兩邊的景物如飙風般後退,疾如奔馬,快似閃電,心下恍然。不過景物閃過雖快,看在少年眼中,仍然清晰無比,棵棵樹,根根草,堆堆石,井然排列,行行列列,層次鮮明。少年心中又是一陣感觸,眼睛變得越來越稱職了,正如腳步的移動與呼吸的節奏不一緻一樣,眼睛也不因奔跑的速度過快而對身周的景物做模糊處理。
沖上一道丘梁,湖盆内的出口赫然在目。此一出口是通向湖盆區外的惟一通道,兩側崖壁如刀削斧斫,峭立千仞。朝向湖盆區内的一方,如喇叭狀向出口兩側擴展,越往深處,狹窄幽深轉折處處。在少年看來,這樣的一種格局人工多于天然,對防禦一方極爲有利,可因朝向湖盆區内的開闊而能布置更多的防禦力量,而對于外來者隻能龜縮于幽深窄狹的谷道内,即使兵力勝過防禦一方,也因地形的限制而居于劣勢。左側崖壁面向湖盆陡立如削的一面被平整得如銅鏡般光滑,縱向鑿刻着一些符号,少年識得,爲“幽谷魚腸”四字,顯然不知何人何時将對這一深長通道的稱呼鑿刻于壁上。單憑這一點也讓少年确認這一湖盆内曾有過其他人的存在,隻不知發生于何時,又不知因何事而離開了就再沒有回來。
眼所見處,黑壓壓一片,鳥獸蟲們以各自的方式或高處或低處站卧蹲趴擺滿了喇叭形的開口處。虎有虎陣,獅有獅隊,猩猩猿猴擠作一團,鳥集崖壁山岩,蟲伏草木石間。蟲鳴鳥啼,獅吼虎嘯,嘈雜吵鬧。
少年吸氣凝神,放慢腳步,打算在蟲伏虎踞的後方降下速度,然後穿過鳥獸群,到前方谷口通道處觀察一下形勢。若就這麽飛掠而過,按現在的速度必會驚起群鳥小獸,猿猴們更是推波助瀾的好手,即此外患當頭之際,還是不要這麽張揚爲好。
少年念起意滞,身體的血脈流轉絲毫沒有改變,依然平穩而有節制地運行着,腳下也沒有停下步子的意思。少年這一驚非同小可,若就這麽一直沖過去,豈不要鬧個雞飛狗跳?若按常理,他縱使不停下來也是會減緩速度的,這是最沒有頭腦的蟲豸們也能想到且能做到的事情。
少年這麽一發急發慌,血脈的流轉竟然也加速了起來。腳下風嘯急急,速度驟然提升,趴卧在少年頭頂上一直戰戰兢兢的烏鴉呱的一聲尖叫,飛離少年,歪歪斜斜地沖上天空。
少年那個恨呀,但此時的他哪還顧得這些。群獸群鳥們齊齊轉首向這邊看來,眼中充滿不解的困惑。少年想郝然一笑,表示歉意。速度的驟然提升,讓他來不及把這些動作做到徹底與完美,黑壓壓的一片便像驚濤駭浪般朝面門疾沖過來。隻能靠嘴中發出嗬嗬地驚慌聲以期引起鳥獸們的警覺,及時給他讓開道路。在鳥獸們此起彼伏地驚呼聲中,少年如趟過平靜海面的舢闆風帆一樣,所過處浪濺濤湧,又如鐵犁穿土,擋在他經行路線上的鳥獸們紛紛躲避,可那裏還來得及,驚呼聲,嘶鳴聲,怒吼聲,展翼聲,抛跌聲,随着少年的掠過如石投水面般連串響起。
少年心中充滿歉意,當下所做的首要是如何停住勢子,表達歉意也隻能停下後才能去做。少年還沒來得及思忖下一步該怎樣去做,漫天的黑影直向他撲來,少年暗叫不好。此時他已沖過獸群鳥群,正面對着的是高聳千仞的崖壁。少年心中暗叫怪怪的不得了,若按現在的速度一頭撞在石崖上,不落個頭碎骨折是絕不能罷休的。看其距離,不需眨半下眼的功夫就能與石崖相撞。唉,怎辦才好,難道就這樣交待了?
身後傳來嘈吵叱喝的聲音,虎嘯急疾,少年心頭湧上陣陣暖意,從嘯聲中他分辨出了赤虎的聲音,這小家夥從最初的驚愕中醒來後,定是看出了不妥當。而少年晨起時的變化當時隻有赤虎與金烏得以目睹,故赤虎能比其他鳥獸更快地從驚愕中醒悟過來,也能更快地意識到少年現在的行爲将意味着什麽,當然赤虎絕不會認爲少年是借此來自殺。因而反應過來的赤虎如瘋魔般縱躍而起,自後向少年追來,嘯聲中充滿一往無前地悲怆與哀傷,緊随其後是虎王與虎媽。慢慢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鳥獸們也紛紛加入到拯救少年的行動中來,拖拖拉拉,各逞絕技,縱跳奔躍飛蹿跑爬,少年身後如浪拍岸洶湧尾随。
少年既知此時決不是兒女情長,哀怨凄楚的時候。運起腦筋,苦思脫困之法。忽然想起晨時從湖水騰躍而起時,正遇上赤虎與金烏,當時爲戲谑金烏曾俯沖而下,以手臂調校方向避免直面撞上金烏。噢,既然如何減速的方法一時沒有想到,改變方向避免與崖壁作過分親密的舉動當是眼下可以做到的。想到就做,收左臂,擺右臂,身體如射出的石彈在急速沖擊中霍然轉向,左側崖壁如刃鋒般銳利的邊緣堪堪劃斷左臂,少年剛想長籲一口氣慶幸躲過一劫,眼前又是一黑,右側崖壁突現前方。少年暗呼我命休矣。
少年暗罵愚蠢,他忘記了他現在奔跑的速度連烏鴉都驚歎弗如,而此谷口成喇叭形狀,越往裏去,陡然變窄,在避過直面沖撞左側崖壁後,他已不可避免地突入進谷道裏,再以現在高速下的急快拐彎,哪能不向右側沖撞呢。少年迅快無倫地把左臂擺開,如水中劃船,向左側急拔。右手攥着的玉琮劃過右側崖壁,響起連串的嚓嚓聲,少年心痛得要命,在這種保命情況下實難以顧全,想看看玉琮是否完整這樣簡單的事情也變得難上加難。
幸而對利用雙臂當槳使,如船行水上的這一新創技巧,少年玩弄起來可謂得心應手,充滿極大的趣味。一時間少年在幽深狹長不斷曲折的峽谷中忽左忽右,疾速前掠。少年玩得興趣盎然,可苦了緊随其後的鳥獸們,在入峽谷口處你推我搡擠做一團,嘶吼鳴叫,好不熱鬧。
前方又是一個急轉彎,少年剛從轉角處轉出,眼見處直道前方竟然被兩人龐然完全堵塞了。心頭蓦然一驚,正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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