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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虛無空間有虛無
陽光穿過月牙洞隙,在洞内慢慢移動,漸次籠罩高旸蜷縮的身體。強烈的光線讓高旸的眼皮縮縮的跳動了幾下,高旸睜開眼,拿手擋住陽光,扶侍身子坐起,全身沐浴在金色的光線中。
适應了片晌,高旸打量四周。洞不大,闊達兩丈大小,高不見頂。陽光所照之處盡是黑黝黝的青石地面,四面洞壁光滑如磨,洞口正面正對一高出地面達三丈的巨型石屏風,屏風兩側全陷進暗黑之中,即使射進洞口的光線也不能減淡分毫。屏風也如四面牆壁般光滑如新,沒有任何裝飾紋路。此外整個洞内再無他物。
高旸暗忖,雖無一物,但這洞絕不是自然洞穴,隻光滑如鏡面的牆壁就讓人覺得那是有意爲之,還有這塊如影壁般的巨大石屏風,縱然不是人力所爲,也必是人力借天然的存在進行的琢磨。(新書常新求點擊,新書常更求推薦,新書常青求收藏,捆綁打賞助推器)
高旸走到洞口,探頭看去,又比以前不同。此時日挂睛空,群峰雪耀,光燦五彩。冰挂如柱,垂天接地。峭壁聳立,雲霧張漫。高旸不由得看得癡了,他幾時見過這樣的景緻。
跨出洞口,才知此洞面南而立,獨居一孤立山峰。洞口上方即是千年冰蓋,冰瑩玉晶,如一座巨大冰雕聳立天極。洞口前便是一深幽不知其幾千丈的溝谷,雲霧缭繞,恍似另一天地在此逗留。往兩側是繞壁而行的幽徑,順山勢而轉。高旸辨明當時懵懵懂懂地來到此洞時是從洞口右側轉來,沿峭壁側是相隔十丈左右的巨大石柱,每一石柱或圓或方都有五六人合抱粗細,聳天而立,轉到洞口而止。左側卻是如城牆垛口的一列半人來高的石牆,順山勢蜿蜒而去。
高旸不明所以,看此地布置,當是人力所爲。在此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地方,何時何人在此居住過,且看這列石柱,若無萬人窮十年之力,怎可辦到?順左側石牆轉去,見石牆繞山而走,直插入雲霧之中,不知其緣山而下還是繞山而走。
衣服早已陰幹,肚皮不争氣起來。既然氣力恢複,早離開此地爲是,師兄不知怎樣了,師妹杳無所蹤,他們都需高旸去搭救。高旸轉回洞來,看有無山草野樹之類的可以裹腹當然若有能跑能跳的四足動物更佳。洞内一覽無餘自不必多費神尋找。高旸走到石屏風前,把着屏風的邊緣向屏風後看去,這處的黑暗如濃稠的粥飯,似乎不受光線影響般沒有減淡的意味。
屏風後似無所有,但憑感覺高旸肯定後面另有空間,隻是過于暗黑看不透而已。高旸試着探手進去,離開屏風隻一寸的距離,進入黑暗的手便消失了般逸出了視線,隻有手腕處還清晰可見,高旸暗呼邪門。用手上下左右劃拉一通,并沒有異常,隻是手不在視線裏而已。也沒有感覺到氣流有什麽異常。高旸試着伸出左腳過屏風後蹋下,腳下沒有懸空依然是堅實的硬石地面。
強烈的好奇心奪去了饑餓的感覺,高旸用腳試探着地面,慢慢把身子一寸寸縮進去,用手觸摸着石屏風,以做應急時察明方向所用。
高旸整個身子沒進暗黑中。甫一進入,高旸并沒有覺察有什麽不妥之處,和燭息火滅後的人的感受并無二别,隻是更加黑暗,連眼睛的光線都不能反射回來,睜眼如盲似乎也不能說其萬一。奇怪地高旸漸漸感到心跳平緩,而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由蚊蚋聲漸次升高,後如鼓如雷,轟轟炸耳。但心跳依然如常甚至有漸趨轉緩的意向。在不知不覺中呼吸似乎也慢了下來,咝咝的吸氣呼氣聲越來越清晰。
在幾息之後,靈台一閃,高旸暗覺不好,雖不明暗黑中到底透着什麽古怪,隻知道若如此下去,豈不是會心跳停止,呼吸斷絕,趁還有意識時趕快離開這裏。擡手朝記憶中的屏風摸去,一摸之下,高旸差點驚呼,屏風所在的位置,竟然一無所有。再探手,盡量向前,劃拉一通,沒有。高旸暗道,進來之後并沒有移動,還是移動了而不知呢?憑感覺屏風就在眼前觸手可及處,蹋腳上前,再摸一摸,想到就做,甫一擡腳卻發現腳并沒有動,還是停留在原地。這一驚非同小可,再試着擡腳,依然不動。習慣地低頭下望,高旸差點栽倒在地,如果他還能做到栽倒于地這個動作的話。
下方是一片白花花的空間,無窮無盡,茫不知涯際有無邊緣。其帶給高旸的震撼比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還要強上千萬倍,這種白與眼睛直視閃電時的短暫失明相似,明明是亮的,卻不能通過這種亮看到任何東西,眼睛也沒有受到灼傷的感覺,且直覺感到這種亮是柔和的。(新書常新求點擊,新書常更求推薦,新書常青求收藏,捆綁打賞助推器)
收回目光再看他自己時依然包裹在黑暗之中,仰首上望,濃濃暗黑,高旸就被停留在一個以腳爲界的極黑極明的古怪空間裏。高旸感覺不到他是不是在動,也感覺不到是不是不動,這是一種異常奇異的感覺。這片白花花的空間哪裏來的,還是本來就在暗黑的下面,隻是他進入暗黑中時,并沒有觀察到它的存在呢?
極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後,高旸發現他開始進入白亮的空間,身體從暗黑中脫離出來,先是他看到了他的腳,然後是小腿大腿,再就是腰,最後腦袋也從暗黑中脫離出來。先前的暗黑并沒有如身體般漸漸升高,在他的腦袋露出暗黑的同時,暗黑消失了。或者說就如同暗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對于時間長短,高旸也沒有了把握,似乎很漫長,也可能是他過于緊張焦躁而使本來并不長的時間變得漫長而難熬,也似乎就是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因高旸從發現自己的雙腳不能聽從意識的支配到脫離暗黑,在他看來隻是幾息的時間,他隻所以認爲是一盞茶不到的時間,是因爲他又真的感覺到過去了一段漫長的時光,就是這種讓高旸迷惑的感覺使他不能确定到底花去了多少時間。
八方四面茫茫白亮,偏沒有一物在其中,而高旸更感覺這種白亮與房屋四壁白灰粉刷人在其中的感覺還是不一樣,這種白亮是無處不在的,它就在身邊,或者說高旸被裝進了一個盛滿白亮物體的空間裏。射出的視線雖能收回,帶回來的信息卻讓高旸心欲爲之狂,單調得除了這種白亮外還是白亮,若是站在白亮的牛乳中尚能有有物相陪的感受,但在這裏什麽都沒有,而對未知的恐懼與時俱增,心一陣陣地收緊,偏又動彈不得,隻等下一刻能否會有變化。
或許與在暗黑中旅行的時間差不多的時光,高旸意識到他從白亮中脫身而出,下一刻便發覺隻是變換了場景,依然在一個茫不知邊際的空間内做靜止般地行走,現在高旸也糊塗了,到底是他在動還是空間在動,還是誰都沒動,隻是一種靜止狀态下的空間變換呢?因他發現他已進入了一個透明的空間,說是透明是因沒有了黑也沒有了白,他能憑視線掃視遠近,但如前般空無一物,若視線能達到無限遠,爲什麽看不到邊際,若沒有邊際爲什麽視線還能回到眼睛内?這個空間與人生活的空間似乎沒有不同,但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高旸努力做着比較,這個透明的空間是澄澈的沒有色彩沒有流過臉肌的風,除了透明的特質與人生活的空間相似外,再沒有了共同之處。
再看看腳下,高旸不由得又是一跳,腳下是空無一物,難道是懸空而立?在黑與白的空間裏還能看到是站在一黑一白與地面岩石并無二緻的所謂的地面上,在這裏他就那麽立在那裏,腳下本沒有可供立足的地方,但偏偏卻能站在那裏,有如有實質的地面一般。難道在黑與白的空間裏他也是這麽站着的,實質上腳下也本無一物?這怎麽可能呢?
高旸的頭皮開始跳動,頭發似也站了起來,臉皮也一陣陣地收緊。蓦然高旸探手摸上喉嚨,喉結處靜止不動,再探鼻翼處,鼻翼處無風無拂,高旸腦際轟然一震,我死了?沒有啊,這不還在摸自己嗎?噢,高旸暗罵自己摸喉結而不摸其他地方,試着探右手在心髒處感知,心髒不跳了,他真的死了。不對,他自己還知道在做什麽就沒有死,那心髒怎麽會不跳了呢,鼻子裏也沒有氣出來,活人怎麽會無心跳無呼吸呢?但死人怎麽知道他在做什麽呢?若無心跳與呼吸他的确是死了,他還能知道他在做什麽并的确能做到,那他就還沒死。這到底是怎麽了,對于生與死的界限高旸再也弄不清楚了,對于另一個空間内發生的生生死死再也沒有了确定的認識。
又是一輪漫長而短暫的旅行,空間又起了變化。他看到了讓他心底踏實的暗黑色在腳下出現,是不是突然出現他已弄不清楚,隻是看見了腳下有了暗黑色,高旸心忖道原來黑色是這麽好的,它讓人心底裏有了踏實安全的感覺,怪不得小偷小賊們喜歡夜裏行動,黑夜可以提供安全感啊。高旸苦笑一聲在這樣的環境裏他竟想到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去。仰首上望,眼角處瞥見腳下的暗黑色中加入了那種白亮色,且兩種截然不同的顔色慢慢地糾纏起來,顧不得擡頭看,兩眼盯着腳下的變化,擔心着若他就這麽落下去,豈不正踩在黑白糾纏得如火如荼的漩渦中,若被卷進去,怎還能出得來。先是兩團互相纏繞翻滾後變成兩條頭尾相交翻翻滾滾,如紡錘如螺旋纏繞不休,直立側滾橫翻豎躺,聲勢駭人,偏沒有一點聲音發出,或者有聲音高旸卻聽不到。
猛然一震,高旸驚訝地發現他腳下的透明空間,不,不是空間,透明的東西像被人從下面抽走一樣朝卷旋不已的黑白包裹過去,高旸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要離他而去的透明東西,當然徒勞無功,卻如在傳送帶上一樣被帶到糾纏不休的黑白面前,随着透明帶繞着黑白兩帶上下纏繞翻滾,高旸駭得臉青唇白,兩手做出摟抱透明帶的動作。三帶之間不時有巨大孔洞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高旸盡量躲避着不被這如巨盆大口般地孔洞吸去,至于他能不能做到已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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