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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分道揚镳難交叉
悉揭摩見慕容曦還沒行動，不悅道：“慕容将軍還有什麽事嗎？”
慕容曦道：“王子，未将着人帶馬匹過來如何？”
悉揭摩眉頭大皺，暗罵慕容曦，你小子寒碜我不成？當時本王子不讓騎馬，因預先已經偵知了他們的行蹤，是爲了達到行動的隐秘性和突然性。現在全讓你搞砸了，還來請示需不需要馬，你說呢。
“咳，咳，”悉揭摩幹咳了幾聲，沉吟片晌，道：“也好，有勞慕容将軍了。将軍把這幾人的情報通報給沿途他們可能經過的地方的守軍，讓守軍協助捉拿，就說這是大相的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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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曦躬身道：“未将這就去辦，”轉身派人傳遞情報。再招來一手下，“梭倫菊慕，”人群中走出一人，三十四五的年齡，臉色黝黑，身形精悍，眼蘊精光，一幅精明幹練的樣子，應聲來到慕容曦身前，施禮道：“梭倫菊慕在。”
慕容曦對悉揭摩道：“王子，這是通頰梭倫，這一帶最能幹的巡邏斥候，對地理形勢的熟悉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就由他給王子帶路，必能給王子建功帶來幫助。”
菊慕躬身向悉揭摩道：“菊慕，通頰梭倫，聽從王子安排。”
悉揭摩看了看這個精幹漢子，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道：“好。梭倫若能助本王子捉拿住那幾個要犯，本王子定會向大相大人推薦你的功勞。”
“多謝王子。”菊慕退到慕容曦身邊站定。新書常新求點擊，新書常更求推薦
悉揭摩又對慕容曦道：“本王子與梭倫即刻上路，慕容将軍可着帶馬匹的軍卒沿路追趕我們，我們會在沿路留下标記。你我之間也要約定好聯絡暗記，随時交換情報。”
慕容曦道：“請王子安排，王子這邊請。”
慕容曦叫過幾人來，都是巡邏斥候中的好手，圍在一起與悉揭摩商定聯絡的暗記。
暗記約定好後，慕容曦分出一半的人馬供悉揭摩指揮。兩隊人馬各自上路。
皎皎星辰，湛湛晴空，幽邃沉默的夜晚在戈壁大漠上空穹隆般地張開。也如一張網般網罩着大地。
高旸一行六人一駝奇迹般地脫圍而出，暗自慶幸不已。再奔出數十裏路後，六人一駝方在一砂丘後停歇進食，康日知派出兩名手下到附近警戒。後幾人仰躺在略微溫熱的砂地上，感受着激戰突圍後的疲累，小駝白墨自顧自地跑去找食水去了。
康日知微喘着氣道：“悉揭摩事前必想不到我們能脫出他的布置，哈哈，現在我很想看看悉揭摩的那張青臉是什麽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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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旸與李曰坤陪着康日知辛苦地哈哈了幾聲，感覺喉管實在難受，遂停住，隻在暗夜星辰冷光中苦笑。
高旸道：“我們不知倒了什麽黴運，自見到悉揭摩與你老爹後，無一日不過着打打殺殺逃逃走走的日子。康公子，這裏也有你的一份哩。”
康日知兩眼眯成一條縫看着幽藍的夜空，哂笑道:“若沒有我給兩位預演操練，享慣了安逸平靜生活的你們能屢次大難脫險，否則哪還能在這裏看星星眨眼？”
高旸不齒道：“我們享慣了安逸生活？很小的時候我就會玩這些把戲了，以前是拿來躲貓貓，現在隻是拿出來保命罷了。”
康日知笑道：“高兄的把戲，我早已領教過了。兩位能在這樣的環境裏安然保身，讓人佩服。等閑在西域生活的人也不敢保證在黑風暴裏活下來，兩位卻夷然無損。”
李曰坤插話道：“正如康公子所言，我兩兄弟确在安逸的環境裏呆久了，若不是不想随便把命送在這裏，早已支持不下去了。看康公子的身世，不也如我們一樣不必辛苦勞累嗎？爲何有感慨頗多的樣子？”
高旸眯上眼睛，享受着身體放松後的舒适，舒服得直想哼哼兩聲。
康日知微眯雙眼，像在回憶久遠的過去般輕吟道：“這定是錦衣玉袍給李兄帶來的錯覺。自少時父親便如訓練他們一樣的不留情面，在西域各族雜流，勢力紛陳下，若沒有像應付黑風暴般地鎮靜如恒的心志，怒濤中屹立不倒的堅韌，不管你現在在父蔭下如何呼風喚雨，傾頹瓦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你說，李兄，我敢有一刻地懈怠散漫嗎？”
李曰坤頗有同感地道：“康公子的感受現在我能體會一二了。康公子有何打算？”
高旸微吟道：“先睡一覺再說吧。悉揭摩那閻羅怎會挨得這般苦楚？”
康日知側身對着高旸道：“高兄的小小願望，悉揭摩是不會給你實現的機會的。我猜估，他們最遲不過半個時辰就會尋蹤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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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旸駭然坐起，四顧一匝後，道：“不會這麽快吧？這麽夜，他們怎麽尋蹤？”
康日知頗有興緻地看着高旸，道：“我還以爲高兄的膽子是很大的。”
高旸臉色一紅，幸而有夜色遮蓋不虞被人看到，道：“這與膽子大小有什麽關系？沒命時膽子再大，也與你沒關系了。唉，他們怎麽尋蹤？不會是提燈籠掌火把吧。”
康日知躺回仰卧的姿勢，兩手交叉放在腦後，哈哈一笑，始道：“兩位知否吐蕃人裏有一通頰組織，”
兩人搖頭表示不知，
“通頰是由當地人裏熟悉地理的人組成，熟識地理隻是基本要求，他們還有多項技能，對察敵知敵進而誘敵襲敵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通頰通常用來做斥候使用，每收奇效。一路之上看來盡是礫石砂土，又在夜色掩蓋下，我們不會有痕迹留下。但在高明的通頰人眼裏卻能發現端倪。高兄，我們爲何能利用幾個砂坑就把悉揭摩攔住？”
高旸喃喃道：“我們早已有準備，他們卻不知。”
康日知續道：“經高兄與李兄的手做的布置，兩位自能看出不同來，在他人看來卻難以發現。但在通頰眼中又有不同，他們會在細微之處找出砂石移動的痕迹，又可從氣味中分辨出是人還是動物在此地停留過，停留過多長時間。”
高旸咋舌道：“這也能分辨出來？那我們豈不早已被他們發現了，我們身上的汗味血腥味很濃的，唉，還有小白墨的駝味。”
隻聽不言的李曰坤忽道：“能否有辦法去掉這些氣味？”
康日知頹然道：“辦法非是沒有，想來想去，仍不能完全掩蓋住而不被察覺？”
高旸急道：“至于有沒有用先放在一邊，說說看有什麽辦法？”
康日知道：“無非水洗鹽浸土搓草汁等法，就是使氣味消失掩蓋或換作另一種氣味的方法。但在這裏無一種方法能做到。在這一帶我走過商路，水草缺乏不說，就是鹽、土裏面的成分也是千差萬别，氣味也有些微不同，在尋常人那裏自然分辨不出，卻瞞不過高明的通頰人的眼睛和鼻子。所以這些辦法有等于無。”
一片靜默。
康日知的一名手下匆匆走來，正是康日知派去警戒的其中一人，來到康日知身邊，低聲道：“少主，三裏外有人來了。”
高旸愕然道：“三裏外？這麽快。”
康日知笑道：“肯定有高明的通頰在裏面。何明，把由然叫回來，我們走。”轉頭對高旸道：“何明是突厥族人，何明是我爹給他改的名字。善于地聽之術，他說敵人離我們三裏絕不會有錯。”
高旸嘿嘿一樂，心道我兩兄弟甩不掉你們，定是何明在搞鬼。不知叫由然的有什麽特異之處，還有這個不離康日知左右的漢子隻看其眼神，冷峻如夜枭，一幅拒人于千裏外的模樣，也定不會好相與。
何明又匆匆而回，不見由然回來。“少主，又有聲音從北傳來。隻兩裏路不到。”
李曰坤道：“師弟，把小白墨找回來。我們趕快走，遲則不及。”
高旸答應一聲，尋小白墨去了。
康日知道：“李兄，我在這裏拖住他們，你與高兄繞道往東北，避過追蹤後轉往西北，我們還是在山口前會合。我有辦法過山口。”
李曰坤明白康日知的意思，悉揭摩是沖他們兩兄弟來的，康日知隻是适逢其會罷了。雖兩人有些不諧，但悉揭摩不至于害了康日知的性命。還是放心不下的道：“康公子，這會否····”
康日知哈哈一笑，道：“李兄放心，他們的目标是兩位而不是我康日知，縱使悉揭摩對我有不規之圖，我還不把他放在眼裏。慕容曦與我康家有很深的交情，這點李兄盡可放心。隻要兩位脫身，他們拿我沒有辦法。今天的事，慕容曦是有意沒有出全力，我還是能看出來。”
李曰坤深以爲然，能被派往當今山口做守将的不會是等閑之輩。今天之所以能逃出來，有他們令敵人出乎意料的布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慕容曦的縱容，有意放他們一馬，至少是放康日知他們四人。
康日知從懷中拿出一物遞到李曰坤手中，道：“李兄，這是我弓月康家的日月金輝牌。若在途中有需要，可用它來求得一些商旅幫會的支持。爲防萬一，我們再商訂一些不同情況下使用的暗語。”
高旸與小白墨回來時，兩人已把暗語等商量妥當。
打一聲招呼，互道保重後，高旸與李曰坤攜小白墨投東南方去了。
康日知招回何明與由然，四人圍坐，靜待追兵的到來。
悉揭摩與慕容曦，誰會先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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