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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恒從來就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有些事兒既然絕定去做了,那自然是早做比晚做好了,譬如打掃自家後花園什麽的,俗話說得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所以他打算先把自己家後院掃了才去做那掃天下的事兒。
就現在的局面分析,以及那天在西山墓地的鬧劇,羅恒可以清晰地判斷得出李家旁系對待自己的态度,肯定是屬于不怎麽友善的。
若在和平時期,羅恒大概會采取一些溫和的方式手段,慢慢地将這些人架空拉攏,老祖宗的智慧嘛,拉攏一批打倒一片,給個大棒給個紅棗,羅恒掌握着話語權,想分而化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不過現在他的局面并不好,稱得上殺機四伏、如履薄冰,自然沒有什麽時間精力跟這些吃裏扒外的家夥玩兒什麽合縱連橫了,他們還不夠資格,所以他決定采用更加直接、血腥的方式來處理這批人。
從老管家霍叔和羅建國反饋給他的消息來看,以李龍海和李慶元這批人,這段時間不僅跟孟天行、晏九樓等人勾勾搭搭,甚至還跟齊武夫這個李家叛徒不清不楚,羅恒自然是不能忍了,起了清理門戶的想法,而且這事兒宜早不宜遲,要做就要用雷霆手段,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這批人在李家旁系中隻占少部分,剩下的絕大多數,即便起了些别樣心思,也不敢表露地太過于明顯,大多數都還持着觀望的态度。
所以羅恒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出手時機。
原因有以下兩點。
其一,現在兩方還維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羅恒沒有絲毫表露出要拿李龍海、李慶元這批人怎麽樣的想法,對方絕對想不到自己會下得了這個決心,現在就要将他們拿下。
其二,現在這批人跟晏九樓等人接觸還不怎麽深,羅恒選擇現在出手,受到的阻力肯定不會太大,以他目前的胃口,操作得當,吃下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至于具體怎麽操作,自然是以點帶面了,先把李修竹這家夥綁了再說!
此人作爲李慶元的唯一兒子,李龍海的唯一孫子,自然是寶貝的不行的,羅恒綁了他,對方還不自亂陣腳?
而且李修竹腦子裏,肯定知道一些李慶元等人具體怎麽跟晏九樓、齊武夫等人接觸的内幕。
再從李修竹這廢物口中拷問點東西出來,到時候開個家族大會,将這些東西擺出來,李慶元等人還有什麽話說?
羅恒不打算對他們趕盡殺絕,但将他們手中撈錢的買賣奪回自己手中是必須得,那時候也沒人敢多說什麽。
當初老爺子将這些買賣交給這些個旁系,主要原因還是因爲自己年事已高,精力不足,而李葭薇畢竟是女流之輩,難以服衆,可現在羅恒掌權就不同了。
他最大的資本就是年輕,有的是精力,那憑什麽還把李家的命脈産業放在别人手上?
幾天前李修竹被羅恒從李家族譜上除名了,不過此人卻是沒有怎麽長記性,依然維系着自己花花公子、纨膏粱的做派,整日裏花天酒地,羅恒想綁他倒是簡單,觑準地點,悄無聲息地綁了就是。
難處就是這事兒做了不能落人話柄,不能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事兒是他羅恒幹的,所以找白樂天這大頭兵來幹這事兒那就再爲靠譜不過了。
楊岐山、鍾莫離等人現在俱在浙江,幫着鍾靈秀處理那邊的業務,羅恒身邊一時間竟是沒有什麽可用之人,好在瞌睡掉枕頭,白樂天适時回來了,那羅恒自然是要抓他的壯丁了。
根據管家霍叔提供的消息,現在李修竹就在一家娛樂會所尋歡作樂呢,羅恒自己不便出面,便給白樂天做司機,讓白樂天自己行動了。
以白七爺的專業素養,有心算無心,李修竹就是那甕中的鼈呀。
……
老爺子臨走前幾個月,專門趕到上海跟羅恒見了一面,爺孫兩人聊了幾乎一整夜,似乎老爺子也是清楚這是他跟自己這位繼任者的最後一次見面,所以該講的不該講的都講了許多,大概就是有臨終遺言的意思。
老爺子李龍圖幾個義子中,最喜歡的是羅建國,最倚重的是魏文長,最放心的是楊岐山,而對于齊武夫,卻是很難單純的用喜歡或者不喜歡,倚重或者不倚重來衡量。
即便老爺子不止一次當面罵過齊武夫是個井底之蛙,但再井底這口井好歹也是在天府這座西川省府城市,不缺王氣,不缺鬥争傾軋。
在齊武夫心目中西川将近一億人,真正心悅誠服的,也就義父李龍圖一人,隻有他才當得起清水袍哥的總把子,西川王這個名頭。
晏九樓夠跋扈夠本事也有後台,但終究是草莽出身,缺了點兒貴族底蘊;老孟家那位副省長孟天行有後台有能力卻缺乏正統****人物的血性,林振南他也不欣賞,魏文長算是學了李龍圖八成火候,齊武夫便是不服他,也得叫他一聲魏哥,隻是誰叫他死得早來着?
至于其他的人物,無論軍區大佬還是政府官員,亦或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幾個黑-道人物,在他眼裏也就那樣了,說不定一些個省部級還不如廳局級甚至是科處級來得有内涵。
可當齊武夫第一眼看到深坐于沙中的陳風雷,就知道這男人不好對付,跟着學問駁雜的離籠統久了齊武夫也略懂一些訣竅,例如從坐姿看一名男性的性格。
陳風雷深陷沙發之中,坐如鍾,雙腿沒有并攏或者疊起,左手放于膝蓋,右手在沙邊沿上輕輕敲打,堅毅而沉穩,遠不如李龍圖的大氣捭阖,孟天行的溫潤如玉,晏九樓的陰柔如魚,此人就像一把染過血的蒙古獵刀,粗放而犷悍。
“齊爺,不請自來,希望不要見怪。我叫陳風雷,一半是湖北人,一半是重慶人,現在重慶混飯吃。如果晏九樓還拿你當盤菜的話,十有八九你等我也很久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好。”
這位重慶大枭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跟李家沒有關系了,李家名下幾個撈金的夜場、酒吧,現在全在你手裏,你要自立門戶,自然是不可能還給羅恒的了,不過以這個年輕人狠辣手段,我相信他要不了多久就會來砸你的飯碗。這年頭砸人飯碗可是深仇大恨,跟殺人父母淫人妻女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現在我想知道如果羅恒栽在你手裏,你能做到什麽程度,如果是吐口水一頓拳打腳踢,我覺得也沒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齊武夫沒急着掏心窩,與虎謀皮是什麽下場不需要别人教他,老江湖的他見多了前門拒虎後門進狼的鬧劇,陳風雷可以開門見山,那是因爲此人大本營在重慶,到了西川,算是半條過江龍,半條地頭蛇,便是栽了也不過是元氣大傷,還要不了命。
可他不同,他齊武夫沒有那麽多資本,無論說話還是做事,自然要小心又小心了。
于是保留道:“我自然清楚陳爺的能量,隻不過羅恒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上升階段,無論在西川還是上海,甚至在浙江,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都眼巴巴等着他繼續一鳴驚人下去,想要他倒黴的有倒是有大多隻敢想不敢做,沒誰真願意搭上身家性命去觸黴頭,畢竟這個年輕人還真有點吃人不吐骨頭的本事。我呢,确實跟他有些矛盾,有些誤會,不過好歹曾經是一家人,他還叫我一聲叔,所以……”
“陳爺的意思是不管形勢,隻要給句實誠明白話,你想把羅恒怎麽樣,是死是活。”陳風雷身後一個忙着打量一尊櫃子裏瓷瓶的中年人笑道。
中年人面慈目善,頗有些溫潤如玉的風骨在,正是林振南。
他既然跟陳風雷在一起,那自然說明晏九樓已經跟陳風雷達成了某些協議,讓出了一些利益,這才請動這尊重慶的大枭龍,過了長江進西川來跟羅恒鬥個你死我活了。
“我怎麽想倒是無關緊要,關鍵是陳爺你能做到什麽地步?”齊武夫微眯着眼睛說道。
老爺子死後,晏九樓也來找過他,想跟他談合作的事情,他接受了晏九樓一些條件,可并不打算就此投靠晏家,而是鐵了心的要自立門戶。
别說晏九樓看不明白他哪裏來得自信,便是羅恒也看不明白,現在西川這趟渾水,是龍是蟲,一下水就明白了,絕對不可能出現渾水摸魚的情況,以齊武夫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卻不想倒向任何一家,當真是讓人看不明白的。
陳風雷的威名,齊武夫自然是早就聽過的,不過他表現得倒是安之若素的很。
陳風雷想了想,笑着說道:“九爺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所以陳某這次來西川,那就不打算回去了,齊爺覺得我能做到什麽地步?”
齊武夫想了想,突然說道:“看來現在重慶的水,比西川還要渾上一些。”
陳風雷微愣,旋即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齊爺也是明白人。”
據說某個現在于遼甯做官的紅二代不久後就要調到重慶來了,此人是什麽手段,圈裏人都心知肚明的很,到時候陳風雷再怎麽一手遮天,隻怕也不是此人對手,那趁早退出是最好的法子。
蛟龍要上岸,又不能離大江太遠,那西川對于陳風雷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這就是陳風雷爲什麽會答應晏九樓的原因。
晏九樓這出禍水東引、借刀殺人,玩兒的其實不怎麽漂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明白,所以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隻能說能混到這個地步的男人,沒一個簡單的。
陳風雷既然跟齊武夫說了句實誠話,齊武夫也就不再虛以委蛇,正色道:“既然陳爺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那齊某也不耍花槍了,我一介武夫,别的本事沒有,若陳爺某天需要刀子,齊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某等得就是齊爺這句話。”陳風雷大笑,伸手跟齊武夫重重地握在了一起。
林振南看着這一幕,臉色不變,心裏卻是起了些漣漪。
看來無論是他還是晏九樓,都有些小瞧了齊武夫這個人,那麽此人的底牌,究竟是什麽呢?
林振南很是好奇,不過即便是要對付齊武夫,那都是先把羅恒鏟除之後的事兒了,現在最該擔心的不是他,而是羅恒這家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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