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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狼狽爬起,咳出一口鮮血,惡狠狠地看着羅恒,眼眸猩紅。http:///
好似一頭走投無路的孤狼,在做最後的困獸鬥。
羅恒微微一笑,并沒有乘勝追擊。
事實上,在這一刻,在他的眼裏,眼前這位南京陳家的大公子,陳安陳大校,已經是個死人了。
從他踏進這個房間的那一刹那開始,陳安就絕對不可能有機會活下來。
作爲這個布局的發起者,羅恒有這個自信。
“羅恒!”陳安咬着牙,咆哮着吐出兩個字,眼眸裏的血紅越勝,好似兩朵燃燒沸騰着的火焰。
“很詫異吧?”羅恒微微一笑。
“爲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
“爲什麽我知道你在這裏?”
“爲什麽我敢出現在這裏?”
羅恒一連吐出三個爲什麽,句句說出陳安此刻的心聲。
陳安沒有說話,身體微微發抖。
事實上,在這一刻,他内心的波動,遠沒有他外表體現出來的那種強悍。
相反,他在惶恐,十分惶恐!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家族從小的教育,讓他明白自己不是一般人,自己是個貴族,是個準一線大世家、大門閥的繼承人。
他的未來,一片光明。
他的出生,生來煊赫。
他的天資,卓然衆人。
他不是一般人,既然不是一般人,又隻有區區二十六歲,人生還未真正開始,那怎麽可能死?
事實上,在今晚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那麽快地面對死亡,在他的認知裏,那起碼是六十年之後的事兒。
然而,在這刻,他突然覺得,死亡這種操蛋的玩意兒,離他是如此之近。
近在咫尺。
他甚至看到了死神揮舞着鋒銳的鐮刀,猙笑着緩步走來,越走越近,他甚至聞到了死神的味道,冰冷,晦澀,粘稠。
壓抑的空氣,好似幾萬噸海水,覆蓋而來,近乎讓他不能呼吸了。
羅恒淡然一笑,繼續說道:“但你仔細想想,爲什麽我不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麽我不敢出現在這裏,爲什麽我不該出現在這裏?”
“你想殺我,我命硬,沒死。現在換我來殺你,從結果來看,我動手能力似乎比你強得不止一點半點,所以你應該死的心服口服才對。”
陳安抿着唇,惶恐又冷靜地觀察着四周。
很快他就絕望了。
身後妖娆的姑娘在對他微笑,可這一刻,他發現姑娘雖說是朵妖娆的花兒,卻是帶毒的。
納蘭薔薇不再掩飾,強大的氣場散發出來,冰冷挺秀,好似雪山上的孤松。
這份氣勢,分明就是個化勁大宗師才有的,且至少進入了丹勁!
便是他處于全盛狀态,也不定是這姑娘對手。
何況,身前還有個同樣是化勁宗師的羅恒如沐春風般笑望着他。
而代表生機的唯一門口,就是被這家夥死死守着。
無論怎麽看,他活下去機會,都渺茫的很,近乎爲零。
“至于我爲什麽知道你在這裏……”羅恒歎了口氣,笑着說道:“陳大少啊陳大少,如果你記憶還算不錯的話,應該想的起來,我曾經跟你說過這麽一句話,便真是一條狗,也是有他的用處的,做人嘛,總得凡是留一線,過後才好相見。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長着牙齒會啃骨頭的狗?更可況,那條狗更有可能不是真的狗,而是披着狗皮假裝學着搖尾巴的狼!”
“陳咬銀?”陳安總算反應了過來。
“賓果!答對了,可惜沒有獎。”羅恒微笑着說道。
“放了我,我加入你,幫你對付方少卿。”陳安還想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好啊。”羅恒點頭,嬉皮笑臉。
“你……”陳安愣住。
羅恒摸了摸鼻子,“看,連你自己都不信。何必在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我說陳大少呀,到了這個光景,你還跟我講這些,有意思麽?我很明确地告訴你,明年今日,便是你忌日。這話怎麽樣,夠押韻吧,哎呀****,小爺我實在是太有才了!”
“羅恒,我殺了你!”陳安完全出離憤怒,合身撲向羅恒。
一出手就是全力,淩空一擊,飄逸淩厲,永春白鶴拳,打人如過電!
詠春拳到了巅峰,稱作近身搏擊天下第一,陳安沒那境界,但若他處在全勝狀态,對付羅恒綽綽有餘。
便是現在受了傷,威力也不容小觑,事實上,他确實受傷了,卻不如羅恒想象那般嚴重!
他根本就沒有吐血!
見到羅恒的刹那,他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故意挨了一下,因爲早有防備,所以受傷一點不重,所以吐了血,是故意咬破舌頭,好麻痹羅恒罷了。
面對兩位化勁大宗師,他絕對沒有勝利的希望,唯一能翻盤的機會,就是讓羅恒大意,然後一下反制!
他有這份決斷,這份心思,不可謂不厲害了!
果然能成爲大宗師的人物,沒有一個是真正的棒槌!
而羅恒是個會那麽輕易就輕敵的人麽?
答案,很快揭曉……
陳安長嘯着沖過去,羅恒卻是仍然十分裝逼的站着,笑得雲淡風輕。
就在陳安納悶羅恒爲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時候,他的世界變成了白色。
突然眼前一花,眼睛一陣刺痛,他這一失神的瞬間,局勢便讓人措手不及的驚人逆轉,羅恒一腿踹中他腹部,将陳安踢出去好幾步,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左手從口袋拿出第二包用塑料袋包裹的面粉狀物品,五指呈爪一捏,袋子便破碎,粉末在他掌心四濺,再次砸向中了陰損毒手的陳安,憤怒咆哮的陳安成了一頭名副其實的黑瞎子,那是石灰,石灰進了眼睛,那種疼,痛徹心扉。
陳安一退再退,那張俊朗如桃花的臉孔沾滿石灰,像一隻被人丢進臭水溝的名貴波斯貓,盡管竭力保持它的風度,但一切光鮮黯淡褪下,隻剩荒誕,暴躁,仇恨。
人性中最醜陋的陰暗面在這一刹那原形畢露,如果有機會翻身,頭腦一熱興許刨人祖墳、殺人全家、奸人妻小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羅恒沒時間去感歎一個漂亮男人的臉譜另一面,掏出匕首,在他手心靈活一轉,迅瞥了眼靠在牆壁下的陳大校,深呼吸一口,斜着眼瞄了瞄,手中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線路,嗖地一聲,刺入陳安腹部。
大局定。
陳安窩在牆角閉着眼睛,除了怒和恨,還有從内心深處湧出的恐懼,腹部那柄匕首,仿佛在汲取他的生命,一大口一大口,吞食血液,他能清晰感受到血液流出身體帶來的無力感,所以他很怕,第一次察覺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就像那把該死的匕首一樣觸手可及。
卑鄙。
很卑鄙。
十分卑鄙。
如果分别用兩個字、三個字和四個字形容陳安心中的羅恒的話,大概就是上面那三句了。
他從未想到過,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陰險卑鄙到了如此地步。
在明明占據上風、穩操勝券的情況下,竟然還不光明正大的戰勝對手,而是動用撒人石灰粉這種一聽就掉價到沒邊兒的手段!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能笑到最後的永遠不是你們這種小人,而是小爺這種悶騷型的賤人。”
羅恒哂然冷笑,看着如一條死狗般狼狽的陳安。
在他看來,以陳安的智商,和自己玩兒,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呀。
沒讀過鹿鼎記麽,沒聽過偉大的革命家、思想家、軍事家韋爵爺同志的諄諄教誨麽,不知道石灰粉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品麽?
沒文化,真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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