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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壯丁也是一門學問，常凱申同學所以失敗就是抓人的時候，那質量實在是太過于良莠不齊了。

讀史使人明志嘛，委員長用他失敗的經驗告訴羅恒，抓人就要抓信得過的。

羅恒這般想着，在馬千矚家的書房中找了一張紙，把現在能用的人都羅列了一遍。

其中他最信得過自然是陳宣君，不過抓不過來，便是孫雨溪也不行，現在陳宣君能處理好西川那邊的事兒，孫雨溪可是幫了大忙的。

這位大眼睛老師有天賦，有頭腦，也肯學，假以時日，那就是下一個神仙姐姐和穆大美人兒，天生的女強人胚子嘛，交給陳宣君打磨，一定能将這塊璞玉給打磨成一塊晶瑩剔透的羊脂美玉。

其餘人，楊岐山和鍾莫離現在都在他身邊，也信得過，不過這兩人都是武夫，叫他們殺人越貨可以，其他就算了，類型不對，專業也不對口。

其餘西川那邊的人，魏文長現在是李家話事人，羅恒聽他指揮還差不多，羅恒自己是如何也不敢指示這位深不見底深不可測的魏叔的。

葭薇姐要能來，那肯定能挑大梁，不過現在李葭薇在體制内，她在體制内，才能發揮出李家在黨政軍的能量，這個主意是如何也不能打的，否則就是自毀長城。

至于紀蕭蕭這個小娘皮就算了，人聰明，不過年紀太小，而且真拐騙過來給自己打工，估摸着她家老紀這個準老丈人和那位氣場強大的準丈母娘熟婦張敏都不會同意。

再說了，這姑娘前幾天一放假就趕回西川參加好聲音導師組十六進八的錄播了，現在也趕不回來。

臨走時還跟羅恒墨迹了一晚，男女之事，從來都是食髓知味，以後誰他娘再跟羅恒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羅恒絕對噴他一臉，不是說這話不準确，而是不夠全面。

便是如花似玉十七八歲的小丫頭一旦彪悍起來，那也是有些招架不住的，反正那天羅恒下床的時候，那小腿都直哆嗦着的。

臨走時，羅恒還給了紀蕭蕭兩首歌，一首範玮琪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一首王菲的《緻青春》。都挺适合這小丫頭聲線的。

這兩首歌，第一首發行在06年，詞作者是台灣著名詞作者姚若龍，曲作者台灣出了名的才女陳小霞，而第二首13年才發行，詞曲作者羅恒記不大清，不過絲毫不妨礙這首歌的優秀。

當然，這兩首歌，放在這個年代，那自然是和以前那幾首金曲一般，都跟着姓羅了，抄歌這種事兒，就跟那啥差不離，都講究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那自然就閉着眼睛都能整了。

反正現在羅恒抄起來，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心裏絲毫沒有什麽矯情的負罪感。

所以說，羅恒才時常感概，他的青春和節操，早他娘背着他約定好去殉情了。

現在的他，就是極端的功利主義者。

心裏沒有什麽感概，畢竟他生活在一個嚴謹客觀的物質世界，處處遵循着能量守恒定律。

當我們在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也注定将失去某些東西。

繼續手上工作，将紙上面的名字一個個劃掉。

羅恒想來想去，發現竟是沒什麽人可以用，又翻開電話簿，仔細搜尋一番，眼眸蓦地一亮。

他一直忽略了一個人呀。

鍾靈秀，鍾莫離的妹妹，那個蘭心蕙質的女孩子，聰明的阿秀！

鍾靈秀跟羅恒講過自己以後的人生規劃，是想做一名教師，羅恒找了些關系，将她安排進了上海師範，這姑娘很珍惜這個機會，學習地很刻苦，羅恒自己也忙，抽不出太多時間，沒事兒也不願意去叨擾她，再加上鍾莫離現在又在上海，沒事兒還能過去照應一下，倒是用不着他費什麽心思。

不過現在他手裏缺人，那就顧不得許多了，先拉過來再說。

想到這裏，便跟鍾靈秀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可以聽得出來，鍾靈秀接到他的電話是極爲高興的，聲音裏難以掩飾的喜悅。

羅恒直面主題，鍾靈秀欣然同意，羅恒想了想，說你最好還是先跟你哥商量一下，來了的話，估摸着會很忙很累，還會耽誤部分學業。

鍾靈秀笑嘻嘻地說道羅恒，你小瞧我了吧，我現在成績可好了，人家可是聰明的阿秀呢。

羅恒樂呵，說就你能成了吧，不過長兄如父，還是跟你哥商量一下吧，免得他誤會我就不好了。

鍾靈秀嗯了一聲，沒好氣道我哥才沒有你那麽小氣呐，我來這麽久，你都不說來看看我。

羅恒汗顔，連忙道歉，說這不是忙麽，你最近還好吧？

鍾靈秀笑道人家跟你開玩笑的啦，我自己都忙不過來，你來看我人家也沒空理你，我現在挺好的，說來還要謝謝你呢，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黑炭也很喜歡。

羅恒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黑炭就是鍾靈秀養的那隻大黑貓，曾經還對他占據了自己的窩點，喵嗚喵嗚發表過意見來着。

他想了想，跟鍾靈秀說道，姑娘，說真的我還要謝你了，要不是你，我早嗝屁了，哪還有機會爲解放全人類而奮鬥呀。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沒有我就不跟你矯情了，直接挂了啊。

鍾靈秀想了想，輕聲說道，那個……羅恒，其實黑炭……說它挺想你的。

羅恒樂呵了，說道想我給它買的骨頭還差不多，那就這樣，我明天安排人來接你，具體工作，我叫穆青青給你安排。

鍾靈秀嗯了一聲，輕輕放下電話，悠悠地歎了口氣。

她住的房子是租的，不大，兩室一廳，對于她來說，已然足夠。

有熱水供應，有空調，比她在普吉島那個破敗的閣樓可是好上了太多。

她将自己小窩布置得極爲雅緻，窗明幾淨，客廳放着兩把她喜歡的薰衣草，還挂着一架風鈴，旁邊的書桌上還放着一些和金融系統、餐飲管理相關的書籍，而教育類書籍，卻已經被束之高閣。

她的夢想确實是當一名老師，不過她現在卻開始自學一些她不怎麽感興趣的東西，且極爲用功，她自然沒有未蔔先知的技能，知道羅恒要找她幫忙，她隻是下意識地去做而已。

至于爲什麽要這麽去做呢，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這個世界上，不是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有目的，自然，也不一定要有結果。

黑炭蜷縮在沙發上，舒服地伸了伸懶腰，顯然，它對自己這個新窩點，極爲滿意。

“黑炭，你想他麽？”秋水韻悠悠地問。

“喵嗚！”

黑炭叫了一聲，估摸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輕輕地蹭着她的手。

“你是一隻公貓，怎麽會想他呢？”鍾靈秀嘻嘻一笑。撓了撓黑炭的肚子，繼續看書去了。

一見鍾情易，兩情相悅難，花開彙成海，思念終成災。

這世上，确實有一種男子，是無法捉摸，無法揣測的。

他的氣息，就似幽谷中最清淡的月光，他的狂野，就是人世間最狂野的風。

黃粱一夢過千年，至今人間尚萦繞。

她是聰明的阿秀，深谙人情世故，讀過許多許多的書，太熟谙這樣的故事了：

公子落難在街頭，

小姐贈金後花園。

私訂終身去趕考，

狀元及第大團圓。

如果考不中，進不了廟堂呢？沒有如果。

于是，有情人在燭影搖紅中完成生命的婆娑交融。

因爲天然的抗拒相愛卻不能幸福的結局，所以故事總是到成親便戛然而止。

人生如戲，人生也并不如戲。

她與他，有太多的不可能了。

她是聰明的阿秀，在大多數的眼裏，她也是高貴的阿秀。

但隻有她自己明白，人生中，那段灰色的記憶，是如何也揮之不去的。

他是明月，他是清風，而她所在的角落，卻是再美的月光也照耀不到，再狂野的風，也吹不進去的。

她是聰明的阿秀，也是……卑微的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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