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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的交流,總是充斥着不停地接受和拒絕,但身爲地位到了秋莫言這種地步,已經很少有人能夠,或者說敢當面拒絕他了。
然而羅恒這麽幹了,且拒絕地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轉圜餘地。
秋莫言冷笑道:“你不喜歡我女兒,還是說,你覺得我秋莫言的女兒,配不上你羅恒?”
“當然不是。”羅恒搖了搖頭,正色道:“秋水韻是個好姑娘,很好很好,我不敢說我喜歡她,但絕對稱不上讨厭。秋叔既然調查過我,想來也知道,我這個人确實是多情了一些,這輩子,我已經喜歡上許多姑娘,這些個姑娘,每個都是極好極好的,也是我想要的。我知道這種想法很混賬,但是在這方面,我不想做任何退讓,即便千夫所指,我依舊要混賬下去。”
“自古英雄愛美人,人之常理,我雖然不認同,但是能夠理解。”
秋莫言笑得不清不淡,看不出什麽異樣情緒,他繼續道:“不過年輕人呀,你有沒有覺得,你太過于貪心了一些?”
羅恒淡然一笑,說道:“欲望使人發奮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倒過來說其實也成立,我既然想一直混賬下去,那自然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些才好。”
秋莫言笑道:“年輕人,你是在懸崖上走鋼絲呀。道不同不相與謀,既然你拒絕了我,那麽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這句話,我單純地作爲一個父親的角色跟你講,請離我女兒遠一點。”
羅恒想了想,說道:“秋叔,您說的遠,究竟是多遠,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還是老死不相往來?”
秋莫言直接說道:“我說的是後者。”
羅恒直接搖搖頭,說道:“秋叔,實在不好意思,我依舊要拒絕你。人與人的交往,有時候爲得不全是利益,我跟您女兒是同學,這是一種極爲純粹的社會學關系,不應該摻雜過多别的意味在裏面。也希望您能理解我,我不會抱着别的心思和您女兒相處,也不可能因爲您一句話,而改變我做人的原則。”
“羅恒,你是在逼我發火?”秋莫言眯起眼睛,冷笑道:“在上海,你已經得罪了方書記,要是再得罪了我,你知道會是什麽結果?你以爲到了那種地步,西川李家還能護得了你?别說李家老爺子時日無多,便是他春秋鼎盛,也不得不顧慮一下吧?”
羅恒淡聲道:“秋叔,我想您一直忽略了一個東西,我羅恒能走到今天,沒有靠過任何人,而是僅僅依靠我自己。我年輕不錯,但好歹也是大風大雨中過來的,威脅什麽的,對我真的沒有多大作用。”
“我該你說後生可畏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秋莫言冷笑。
“都行。”羅恒争鋒相對,不卑不亢。
若說秋莫言的憤怒是狂風驟雨,他就是風雨中的礁石,安然不動。
“真希望你是我的女婿。”秋莫言突然笑了起來,眼裏多了些慈祥。
羅恒愕然,這秋大市長這情緒,還真有些捉摸不定呀,竟是有些像小孩子脾氣。
“你低估了我跟你魏叔之間的關系。”秋莫言這般說着,笑道:“你跟水韻如何,我暫時不管,但我的女兒,也不可能真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還有就是……”
秋莫言眯起眼睛,頗有深意地說道:“我跟姓方的明争暗鬥這麽多年,他要是絕了後,我會很高興。”
羅恒人精似人物,到了此刻怎麽可能不明白秋莫言是什麽意思,起先劍拔弩張,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種試探而已。
若自己方才當真答應了他的要求,那才是完了,估摸着不僅秋莫言會看輕自己,便是李家魏文長等人,也會因此心存芥蒂。
細想起來,這種試探絕對談不上友好,甚至極爲可怕,所幸他還不夠卑鄙,心中還有些名爲節操的東西,要不然,那就是在自毀長城了。
隻能說憑他現在的段位,真跟秋莫言、魏文長這種級數的老狐狸玩兒什麽權術,那才是真真的找虐!
所幸,到目前爲止,他的表現,挑不出一絲瑕疵。
“對了,秋叔,您都這麽說了,我倒是挺好奇,您跟我魏叔,到底是什麽關系?”
秋莫言淡聲道:“讀書時是同窗,當兵時是戰友。”
羅恒心中了然,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說不定年輕時還一起飄過娼,這層關系,确實足夠鐵。”放心吧,前幾天你被暗殺的事兒,你魏叔在着手處理了,方少卿留給你自己,林振南今天要離開上海,絕對不會走得那麽容易。”
秋莫言拍了拍羅恒肩膀,眼裏意味深沉。
叔侄二人又寒暄一番,羅恒便出了書房,秋水韻滿臉揶揄上前,說道:“羅SIR,我爸跟你講了些什麽?”
“這個呀……”羅恒眯起眼睛,笑道:“你絕對不會想知道的。”
秋水韻嘻嘻笑道:“你成功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羅恒妝模作樣地說道:“秋叔叔跟我講呀,說羅恒,我家這女兒,脾氣又怪,又不會做菜,更不會針線活什麽的,反正跟賢良淑德四個字不沾邊,我這個當爸爸的喲,可是爲她操碎了心,你說以後要是嫁不出去怎麽辦呀,要不然你就勉爲其難地接受了吧,大不了我這當爹的不要你彩金,再倒貼你一些物件?”
秋水韻哪裏不知道羅恒這是在睜眼睛說瞎話,她沒好氣道:“羅SIR,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貧?”
“這不叫貧。”羅恒搖搖頭,“我隻是在陳述一件嚴謹客觀的既定事實。”
“找打。”秋水韻似嗔還怒,擡手就給了羅恒一下,小女人姿态十足。
秋莫言從書房中出來,看着這一幕,心裏略微感概。
兒孫自有兒孫福,年輕人的事兒,确實不是他能夠參與的。不過女兒惹到這麽一個妖孽般的年輕人,到底是福是禍?
……
這個晚秋的陽光是絢爛的,也是慵懶的。
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房車上,林振南正在眼神,穆紫煙坐在他對面,安靜煮茶。
蓦地,林振南睜開了眼睛,笑着說道:“紫煙,傷好了沒?”
“差不多了。”穆紫煙輕聲回道。
林振南沉聲說道:“也算羅恒這小家夥命好,機緣巧合都能認識許老叟的孫子,我這輩子沒輸過給你爺爺納蘭九,卻曾經輸在許老叟手裏過,十三年前紫禁城群龍聚首,我就看出來他這個孫子以後了不得,現在看來,年輕一代中,他曾經當世第一人的概率,甚至在你之上。”
穆紫煙沒有說話,狹長眼眸裏寒光悸動。
她是納蘭九的孫女,天下無雙納蘭九的孫女,九王爺當年橫絕紫禁城的榮耀,還需要她來傳承。
“小張,停下車。”林振南突然開聲說道。
“怎麽了?”穆紫煙疑惑。
“有故人來。”林振南不清不淡地說道。
穆紫煙也皺起了眉頭,她也察覺到一陣殺氣,氣勢磅礴,好似黑雲壓城。
“是誰?”她輕聲問道。
“萬古淩霄一羽毛,氣勢如此磅礴澎湃,出雲見岫,來的應當是魏八指,魏文長了。”
林振南這般說着,緩步下車。
這是一條山間公路,旁邊是翩跹的紅葉。
魏文長站在漫天飄飛的紅葉之下,低眉垂首,光華不顯,好似一幅褪了色的山水,一張失了音的古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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