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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羅恒劇烈的喘着粗氣,暗道一聲好險,他就是在賭,賭這個目光呆滞的家夥,不夠聰明。
一顆沒有拉開引線的手雷,自然不會爆。
回頭找回行軍包,發現沖鋒槍已經不能用了,不過子彈反正也消耗差不多了,沒了也不可惜了,背上行軍包,他開始繼續奔跑。
狙擊槍的聲音還是不間斷地響起,這個從紅葉之間平湖之上傳來的聲音,在羅恒看來,是那般悅耳,這說明他的支援還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好漢,死了沒?”
耳機裏終于再次傳來白樂天的聲音,這說明他也沒事兒,羅恒一邊奔跑,一邊說道:“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現在怎麽辦?”
“你是在北二區,我封鎖了北一區和北三區進入北二區的所有路線,不過還是有起碼二十個往你那裏跑,兩頭都堵上了,你隻能從二樓走。”
白樂天平穩的聲音傳來:“還有,你女人來找你了,所以你最好在北二區躲一段時間,憑你現在的狀态,殺不了李伯庸。”
羅恒嗯了一聲,問還有什麽要注意的沒。
“别走樓梯,有埋伏。”白樂天最後補充道。
“他在這裏!”
話音剛落,已經響起了凄厲的嘶吼聲,有腳步聲飛速地接近。
羅恒皺起了沒有,在走廊上狂奔起來,拐角處踏牆借力,頂開天花闆,爬進了通風甬道,艱難地上了二樓,悄悄躲進了一間屋子。
這時候,劇痛才傳入腦海,讓他險些跌坐在地。
這是辦公區的茶水間,暫時沒有人過來。他靠着咖啡機坐了下來,低頭急促地呼吸了幾聲,這才有機會來看自己中彈地位置。
左腿,跟腱處,極爲影響行動力的地方。
敵人的腳步聲不斷地傳進腦海,羅恒苦笑起來,現在這種狀态,别說殺李伯庸了,便是一個小孩子,都能要了他的命。
靠着牆休息一陣,他才感覺到除了左腿上的傷口,身上還有兩處影響行動力的地方。
他低頭看去,左腿的褲管已經全部撕破,一塊彈片直接從他的膝蓋下方削了過去,如果再往上一點,膝蓋中槍,他就是想走路都很困難。
胸腹處中槍,錐子彈深深地鑲在防彈衣地陶瓷夾層中,巨大地沖擊力讓兩枚子彈壓縮變形。看上去去就像白色的圓釘。
羅恒死死咬着牙,皺着眉頭用力将子彈摳了下去,中彈地部位痛楚難堪,肋骨斷裂估摸還影響了肺葉,導緻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連忙死死地捂住嘴巴,現在這種局面,他說話就等于找死。
可是已經遲了。
此時茶水間外然傳來了一陣極爲輕微地聲音
羅恒握緊手中的五四手槍,低頭凝神聽着,雖然無法确認人數。但一定不少。
他連忙跑到了門的另一邊。
哒哒哒!
直接便是一陣密集地射擊。
射出無數孔洞,濺起無數木渣塑尖片。
若他還呆在原地,找被突突成了篩子。
啪——
門直接被踹開,不是他想象地很多人,而隻有一個人。
但這個人,帶給他的壓力,勝過了千軍萬馬,這是一個和剛才他使詐殺死的那人長得近乎一樣的人,羅恒所以确認他不是鬼魅,是因爲衣服不一樣,氣質也不一樣,
先前那個,更多是陰狠,而這個,更多是暴露。
“二哥。死了。你也要……死!”
他嘿嘿笑着,大踏步向羅恒逼近,沒有用槍,而是想用爪子,将這厮直接撕成碎片!
……
羅恒當然不會講什麽道義,他直接開槍,瞄準了此人腦袋,那人反應極快,一個側身卧倒,子彈無一命中,他也扣動了手中扳機,沖鋒槍哒哒地響了起來,滿地木屑飚濺。
而羅恒已經騰身而起,在最短的時間内,撲到了一個辦公桌的下面。
掃射接踵而至,滿桌子文件紙飛揚,好似正下着一場白色的雪。
所幸做文件桌的木匠沒有偷工減料,要不然他已經死了。
不過手槍顯然不可能跟沖鋒槍對射的,何況憑着此人非人般的戰鬥直覺和反應速度,憑着單發的手槍,他根本打不中他。
當年一代宗師董海川是死在了八國聯軍的槍下,可他面對的不是一杆槍,而是二十七把,并且還殺了對方七八個人才力竭而死。
總之想憑着手槍殺死一個國術高手,除了偷襲,近乎不可能。
而論近戰,虛弱的他,一招就能被秒了。
更多人進來了,他無力的還擊着,不爲殺敵,隻爲了不被對方包餃子。
從沖入孤兒院地那一瞬間,他便已經将生死置諸腦後,但此刻配着那些凄厲的槍火聲音,那個人形野獸凄厲的怪叫,他才真正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離他如此之近,觸手可及。
“媽的。”
他此時根本就擡不起頭來,四周子彈的尖嘯聲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種恐怖的音響,身邊不斷碎裂的堅硬物體,提醒他人類的軀體更不能禁受這種死亡的收割,他的心情無比冰冷,而且黯淡,甚至沒有注意到四處掃射的子彈,再一次擊中了他的大腿。
打開行軍包,清點着還有什麽東西能讓他活下去或者多活一段時間,人的求生欲望和植物的向光性向地性都是一樣的,屬于生物的本能,深刻地刻在了基因的螺旋鏈上,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主動地卻放棄自己生命。
所以他經曆苟延殘喘着,垂死掙紮。
有了,煙霧彈,兩顆,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白樂天什麽時候放進去的,不過他并娴熟地打開,然後扔了出去,煙霧彌漫,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但這玩意兒,讓他多獲得了五分鍾活命的時間。
槍聲密集了一陣,又很快清疏,敢沖進來,又能活到現在的,都是精英,極爲專業,知道煙霧持續的時間。
所以并沒有人盲目地沖鋒,隻是守住了所有要道,隻等煙霧散去,就要了某人的命。
隻能活五分鍾了,羅恒也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包圍他的,都是訓練素的職業退伍軍人,僅僅憑借這些煙霧,他根本無法将對方殺死。
可總得繼續站起來,續把這件事情做完,所以他皺着眉頭,不去想身上那些凄凄慘慘戚戚的慘口,默默擦拭着手中冰冷的槍,喘着粗氣,積累着所剩無幾的力量。
隻等時間一到,他就站起來射,然後再被别人射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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