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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八爺叫魏文長,西川魏文長。
據說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年輕時讀三國,讀到武侯說魏延天生反骨,臨死還陰了他一把,逼他說出那句誰敢殺我後被鍾會亂刀分屍時拍了桌子。
大罵一聲諸葛妖人,逼死了蜀國最後一員虎将,之後就改名叫文長,魏延的字。
文武全才,可爲上将軍。這是枭雄劉備給魏延的評語。
評價甚高。
這位魏八爺也配得起文長二字,論武年輕時打遍川渝無敵手,号稱不動如山的楊岐山在不動槍的前提下,隻能在他手上撐三十招,号稱太極散手獨霸川渝的齊武夫,跟他搭手,隻能防禦而不敢進攻。
放小人書裏,至少是個武力值九十五加的虎人。
論文抛去那位一世枭雄的紅頂商人晏九樓不算,隐隐有個西川黑道第一人的稱謂。
如此牛人,難怪敢開這麽一家俱樂部。
而就是這麽一号虎人,剛才似乎被某個狗膽包天的家夥調侃了?
更匪夷所思的,是魏八爺竟然真的接受了某人的調侃,而沒有生氣?
這世界太瘋狂了,這是在場近乎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魏文長走到衆人面前,冷冷掃視一圈,如猛虎掃視自己領地,君臨天下。
一時間,包括白樂天在内,這群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軍二代喘大氣也無一個。
虎威之盛,可見一斑。
“你們在這裏鬧事兒?”他冷聲發問。
一個公子哥解釋道:“八爺,本來沒想鬧多大,就是點小恩怨。”
他指了指羅恒:“這人動得槍。”
“我看到了。”魏八指冷冷一笑,到了羅恒面前,眼神幽冷,在大家都以爲羅恒要吃虧的時候,他繼續走。
步伐平緩,到了答話的那個年輕面前。
然後一巴掌扇出,清脆,那個直接躺在地上,隻顧着慘哼。
“這一巴掌替你那個當副師長的爹打得,當年我也這麽大多他,他要不服氣,就叫他來找我。”
魏文長說得雲淡風輕,話裏的意味卻讓羅恒身上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
什麽叫虎人,這就是虎人。
我不僅打你,我還打過你爹,這位任何一個家室是唯一憑借的二代纨绔們來說,都是一個足夠悲傷的故事。
一時間,衆人噤若寒蟬。
“我是個很講理的人,你們在我場子鬧事,那就一人一巴掌,不多不少。都站好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這幫子軍二代當真沒動。
他打得極狠,一人一下,頃刻之後,地上躺了七八号人,隻剩下白樂天。
他看着這位白家老七,說道:“當年我欠你爺爺一份兒人情,說起來我跟你爹關系也還不錯,所以我不打你。”
白樂天終于開始說話:“魏叔,你這麽處置,我不服。”
聲音嘶啞到了極緻,顯然喉嚨處的傷還沒好。
魏文長笑道:“你不服也得服。”
他指了指羅恒,“他是老爺子認可的人,我相信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白樂天色變。
魏文長這話,羅恒聽不懂,但他聽得懂。
西川李家爲什麽敢稱名門?
就是有一位當年太祖親封西川王的老爺子坐鎮。
老爺子德高望重,黨政軍三界不知道有多少門生。
這份兒隐形的政治底蘊,不知道有多人少眼饞,這就是爲什麽李家大小姐的婚事能牽動大半個省城纨绔圈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是因爲老爺子帶來的底蘊還不止這些。
他有三個不在黨政軍三界混的得意門生。
不動如山楊岐山,太極宗師齊武夫,還有這位絕世虎人魏文長。
羅恒得到了老爺子認可,那就得到了這三人的認可,那他以後的路,可就太好走了。
羅恒有些雲裏霧裏,白樂天卻把這些關系看得透徹,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羅恒一眼,歎道:“羅恒,你牛,你跟薇薇的事兒,我退出。”
聲音依舊沙啞。
把羅恒聽得一愣一愣,這家夥,是故意示敵以弱,還是真心的?
怎麽看這位白家七少,也不是遇事兒會縮卵的人呀。
白樂天見羅恒模樣,頓時明白他在想什麽,淡然笑道:“别把我想得那麽陰暗,我所以針對你,那是因爲我真心喜歡薇薇,喜歡一個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麽,那就是她過得幸福就好,我看得出來,薇薇很喜歡你,所以我退出,那天所以找你麻煩,更多的,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個爺們兒,配不配得上她。”
羅恒沒有說話,他在想,這位白家七少說得話,到底有幾成真,幾成假。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覺得我今天就真治不了麽?”
白樂天變戲法似掏出一柄手槍,很炫酷,黃金蟒蛇。
羅恒頓時感覺到了壓力,有槍在手的白樂天,很可怕。
“我是個軍人,向來信奉的是槍不離身。但我更信奉的是,身爲一個軍人,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槍對準任何一個無辜的平民百姓。”
他又指了指自己形容狼狽的戰友:“你一定覺得他們今天表現得很過分,但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他們其實挺講義氣。”
一群人攙扶着站了起來,不約而同都掏出了配槍。
羅恒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群人,都帶着槍。
白樂天笑道:“現在你知道了吧,我們不是拿你沒法子,隻是講規矩。”
羅恒眯起了眼睛,他在想,白樂天說得規矩,是他們軍人的規矩,還是魏文長的規矩。
或許真實答案是兩者皆有。
仔細一想,心裏有些後怕,看來他還是有些太沖動了。
纨绔的圈子,也并不是如他想象那般,全是不好的,陰暗的,比如這群人,應該就算比較講規矩的纨绔了。
其實這才是應有之意,大家都是人,都是生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思想政治教育,要這幫子二代全是一群不學無術的歪瓜裂棗,那這個國家早完了。
他想了想,正色道:“要是我今天沒掏槍,你們會怎麽辦?”
白樂天沒有說話,他一個剛才手臂挨了羅恒一槍的戰友冷聲道:“會把你打成一條死狗,再往你身上撒泡尿。我們在部隊上,自己兄弟被欺負了,就是這麽整的。”
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姓夏,叫夏陸,很少見的姓,更少見名。
“你……你的誠實,讓我很感動。我能夠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羅恒摸了摸鼻子,笑道:“如果再給我選一次,我依然會掏槍,而且我會對準你撒尿的家夥放。”
公子哥夏陸聞言隻覺下體一寒,尴尬笑道:“你……你的誠實,也讓我很感動。”
衆人相視一笑,不算泯恩仇,但已經沒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并不是說所有的纨绔受了氣就要跟人不死不休,如此便是家裏老子是中央長老也早晚有一天會進去。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懂得低調隐忍,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
這幫人既然知道爲難不了羅恒,而且連白老七都服了軟,那這梁子就沒必要再結下去。
白樂天繼續說道:“羅恒,我覺得你很特别,也很能打,等我傷好了,我一定要再找你單挑一次,你放心,我這人跟孟無咎那死太監不同,輸得起,即便你把我打住院,打殘廢也沒人會來找你麻煩。”
羅恒有些錯愕,尋思這厮倒也算了真爺們兒了,有血性,被欺負了不去找老子,而是想自己找回來。
想了想,笑道:“你都這麽說了,我隻能表示一定會努力地把你打住院。”
白樂天滿臉黑線:“你還真不知道什麽叫謙虛。”
“對了,你既然提了孟無咎,我就多問一句,這鳥人什麽路數,你們圈子裏叫他死太監?”羅恒說出心中疑問。
白樂天沒好氣道:“什麽叫我們圈子,我白小七自诩是個爺們兒,雖然從小就跟孟無咎那鳥人認識,但還真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裏。”“他跟我不同,這厮打小就一身陰沉氣,就是被欺負了就找家長,沒事兒專門找老師打小報告的鳥人,最喜歡在背後捅軟刀子。你陰了他,最好小心些,他一定會找機會陰你的。”
羅恒道了聲謝,點點頭表示明白。
魏文長見羅恒能跟白樂天一笑泯恩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跟白家交情匪淺,這種結果是最好不過的了。
想了想,爽朗一笑:“年輕人嘛,不打不相識,哪有什麽化不開的東西,我魏某人那裏有些酒,正愁找不着人喝,你們兩個小家夥有沒有興趣?”
羅恒和白樂天連連點頭。
能跟這位傳奇人物魏八爺喝頓酒,那就是一種榮幸呀。
魏文長又指了指夏陸等一群被他扇了耳光的公子哥兒,“還有你們幾個小家夥,别怪你們魏叔今兒打你們,那是在教你們做人的道理,要是還瞧得起我魏某人,那就一起留下來。”
一群軍二代屁颠屁颠答應了。
不是每一次被打臉了都要還回去的。
話又說回來,便是想還也沒法還,人魏八爺連晏九樓的臉都敢可勁兒的抽,哪裏是他們能惹得?
再說了,被魏八爺打耳光也不是什麽很丢臉的事情,說不定還能是茶餘飯後吹噓的資本。
打了你還能讓你感到榮幸,這就是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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