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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羅恒起了個大早,按照慣性鍛煉,找了個公園練了會兒拳法,沒有違反邏輯違反常識極不科學地遇到什麽白胡子老爺爺傳授他絕世武功,回到酒店洗了個冷水澡,就接到了高如月電話。
通話内容一如既往的強勢,語氣生硬刻闆,報出了時間地點,加了一句不許遲到就挂了電話。
陳姑娘因爲昨晚纏着羅恒拂柳勝雪玩瘋玩累了還在睡美容覺,羅恒也不去叨擾,自己收拾一番就出門了,單刀赴會。
這裏是省府,不比天南,自然不敢無證駕駛,火急火燎趕往市區,高如月隻給了他大概半鍾頭,關鍵是她給的地址連司機師傅也不是十分清楚,最多隻能保證會把羅恒放在大概位置。
羅恒本來想打電話詢問具體路線方位,想了想還是放棄。
好在他的路癡屬性還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緊趕慢趕,終于在時限前找到了地方。
這是一家位于成華區的咖啡館,名字很奇葩,叫旮旯角落,離天府市委的大樓不遠。
羅恒在服務員指引下徑直上了二樓,高如月就坐在靠窗位置,清晨陽光澄澈安然,灑在她臉上卻憑空多了些冷峻,她的嘴唇細薄,烈焰一般的唇色,眼眸狹長,鼻梁也是西川人少有的高挺,駕着一副黑框眼鏡,卻絲毫遮掩不住骨子裏的強勢,總之看面相就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女人。
她今兒依舊是一身職業化裝扮,白色格子襯衣,黑色短裙,大腿包裹在黑腿襪裏面,駕着腿坐着,顯得格外細長,如一條吐着信子的黑曼巴蛇。
“喝什麽,自己點。”她等羅恒落座後才開口,一如既往的強勢。
桌上放着一包煙,不是昨天的黃鶴樓一九一六,而是口味更辛辣一些的熊貓,據說是當年鄧太宗的最愛。
香煙依舊是點燃的,狹長手指不清不淡地夾着,平添了幾分優雅。
羅恒搖頭,表示自己喝不慣咖啡。
“給這位先生一杯藍山,一份西冷牛小排。”
她面無表情,舉手投足充斥着頤指氣使的味道,根本不容人拒絕。
羅恒笑了笑,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吝啬她身上的鋒芒。
不用想也知道這女人年輕時一定是個傲嬌貨色,不知有多少男人死于她的尖銳和刻薄,當然她現在也不算太老,才三十四歲,如狼似虎的年紀。
這是女人欲望最難以得到滿足的年紀,所以往往會把過剩的精力運用到其他方面,這點體現在高如月身上尤其明顯,或許這也是她爲人處世的風格。
好在她有一個足夠儒雅知性懂得忍讓的丈夫,羅恒對于陳宣君舅舅孔凱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比對這個女人好上一些。
“抽煙嗎?”
羅恒點頭。
沒有動她擺在桌上一千八一條的特供大熊貓,而是自己掏出打火機香煙,是從老羅書房裏順手牽羊來的紅河,五塊錢一包,他開始抽不習慣,但最近漸漸地喜歡上了這種辛辣味道,很烈,和燒心口的紅星二鍋頭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挺适合一個土鼈用來展示他的土鼈。
高如月冷眼看着羅恒,尋思這小家夥倒是不矯情,趕在她面前展現自己土鼈一面而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年輕人,不多。
兩人暫時都沒有說話,沉默着抽煙。
羅恒抽煙學得老羅,拇指食指夾着,吸起來吧唧吧唧,極爲土鼈。
而高如月賣相就好得太多了,一般女人抽煙很少能讓人覺得自然,而她抽煙時卻絲毫不給人放肆的感覺,就像她的家教修養一樣恬靜優雅。
羅恒啞然失笑,女人出身好,受到良好的教育,姿色隻要有中上水準,的确要比尋常女子出彩太多,何況這女人身上還真有些徐娘半老的獨特風韻,很是吸引人。
他開始打量着她,起先拘謹,最後變得有些肆無忌憚。
這個女人很強,但他見過太多強人了,所以高如月雖說肆意散發着氣場,想先聲奪人,卻并不能讓他坐立不安如履薄冰,甚至連風聲鶴唳都算不上。
他開始抱着欣賞的态度看着她,抛卻成見地去欣賞一個體制内女性的高官異樣風采,不乏味。
如果說一個人就是一本書,那這個女人就算不是傳世名著,那至少也是經得起品味的經典,而不是後世流行的腦殘小白文。
像高如月這種體制内厮混許久的角色,最擅長就是彈指間不戰而屈人之兵。
但氣勢壓迫,這種玩意兒,顯然對某号天字号大土鼈沒用。
他甚至隐隐将她壓制,因爲他惱人地,絲毫不顧及,甚至極爲無禮的目光,那裏面竟是有一個男人對于一個女人欣賞意味,關乎欲望。這樣高如月覺得惱怒,惱怒背後,是微微發麻的脊椎。
“怎麽跟宣君認識的?”她換了個姿勢,雙腿由駕着變成夾着,這在行爲心理學中是由進攻轉防禦的姿态,順便撣了撣煙灰。
羅恒老老實實陳述起來,語調平緩又富有章法,就像是在做報告文學,是高如月這種體制中人喜歡的談話方式,所以她臉上冷意稍減,說道:“你知道陳、孔兩家背後能量有多強大麽?”
羅恒搖搖頭,正色道:“阿姨,我覺得您這問話不符合正确的邏輯順序。我跟她在一起,是因爲她是誰,而不是她家裏面有誰。”
高如月冷笑,吐出兩個字:“幼稚!”
羅恒哂笑一聲,聳肩道:“年少無知、目中無人、幼稚可笑,似乎你們這種年紀的人都喜歡這麽我們下定義,我覺得我還是不算無知幼稚可笑,當然我有時候确實挺目中無人,但這是别人先目中無我。當然阿姨要再反駁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反駁,但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你是在說我老了?”
羅恒聳聳肩:“至少您比我老。”
高如月氣急,她想了想,換了一副語氣。
“宣君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死了,這丫頭從小跟我親,我覺得我還算當得起她半個母親。”
高如月似是自言自語,更似在強調,如一頭母獅子在宣布自己的領地。
她繼續說道:“你們這種年紀的男孩子,不能說什麽都不懂,但也不能說什麽都懂,婚姻不是兒戲,我隻希望我們雙方都能慎重一點,這樣對你,對宣君,對大家都是負責的表現。”
羅恒點點頭,表示認可。
這才是一個出身顯貴的女人該有風度。
即便讨厭你,不喜歡你,也能心平氣和坐下來和你講道理,而不是潑婦罵街,一味毫無章法的咄咄逼人。
他最喜歡講道理了,因爲他覺得自己心中有道,所以做事就占理。
“你們有找到和宣君般配的年輕人嗎?”羅恒反問,“他未婚夫華天算不算,一個販毒的貨色,若這就是你們自诩刁鑽的眼光做出的選擇,那也忒可笑了一點。”
高如月眼裏有些冷意。
陳宣君逃避婚約,從京城跑到天南,近乎和家裏關系僵化到了極點,直到華天因爲牽涉到613大毒案身死,和家裏人關系才緩和一些,因爲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
家裏長輩,差點就把她一輩子幸福給毀了。
因爲這事兒,高如月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内疚的,她想了想,狡辯道:“那隻是意外,我們還有更好的!”
“有多好?”羅恒反問,“阿姨您能保證就一定比我好麽?”
高如月一下子噎住,無言以對,這個另類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有好到讓您親外甥女喜歡上嗎?”趙甲第又拿了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顯然沒有。”
“這能說明什麽問題嗎?”
“能啊。”
羅恒理所當然道:“宣君喜歡上了我,這說明我比他們都要好。阿姨,不是我說你,您這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咱年輕人的事兒,你們就不能别卯足了勁兒瞎攙和麽?”
高如月差點被煙嗆到,目瞪口呆,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年輕人敢這麽跟她講話,實在是太放肆了。
羅恒眯起了眼睛,熟女摘下冰涼面具後的風情尤爲撩人。
他心中偷着樂,想起一句至理名言,漂亮女人都是老虎,母老虎,唯獨丈母娘,是紙老虎。
而眼前這女人,也算他半個丈母娘了。
羅恒剛才的話語,極爲放肆無禮,就是等于摸了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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