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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氏集團名下産業衆多,從房地産、機械加工、服裝、餐飲這些傳統行業,再到物流、投資公司、飲料代理這些新興行業,布局遍布整個西南七省,當之無愧西川執牛耳者。
晏小山作爲晏氏集團未來掌門人,在學校裏高調跋扈些,也在情理之中。
晏九樓出身草莽,對他這個兒子的教育卻是相當看重,爲了避免兒子在省府沾惹上太多纨绔氣息,才讓他回老家天南市念書。
晏小山本人也不是什麽一無是處的二世主,學習成績算得上優異,甩了羅恒八條街不止,在市一中這個國重也排的上前三十,高考發揮不失常,考了名校不在話下。
若按照前世脈絡,晏小山前世畢業後,去了當年《泰晤士報》排名前五的帝國理工,主修經濟,畢業後不過五六年,羅恒就在當年福布斯排行榜上發現了他的名字。
而晏氏集團也借着08奧運東風上市,當天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一路飄紅,後開始布局大互聯網戰略,兩年之後,借着次貸危機,一躍成爲世界五百強,雖還不能跟中石化,中石油,中移動這些大航母掰腕子,但已經算是巨無霸了,便是後來跟晏九樓牽連極深的李伯庸被查出問題,晏氏集團也是安然無恙。
晏小山早在學生時代就開始嶄露頭角,除了那天被羅恒羞辱過一次之外,整個高中生涯,竟是毫無污點——所有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有人幫他處理——譬如假手王浩然廢掉羅恒。
此人從高一到高三,一直在追求紀蕭蕭,算得上是個情種。
而羅恒現在看到的那個讓他不爽的人,正是晏小山。
前世羅恒隻是因爲給紀蕭蕭遞了一封情書,就被此人指使王浩然下狠手廢掉,這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羅恒自打了解真相那天起,他和晏小山之間,就隻能是不死不休。
距離他約莫三十米處,晏小山一身黑色風衣極爲得體,眉眼溫潤,氣度卓然,正纏着紀蕭蕭說着話。
他和許驚蟄距離這二人不算太遠,隐約能聽到些談話内容。
大抵就是晏小山買了兩張“同一首歌”晚會的貴賓票,邀請紀蕭蕭和他一道去。
紀蕭蕭當然是拒絕了的,她讨厭羅恒,對驕傲自負的晏小山更是沒什麽好感,自然不會随随便便接受他的好意。
而現在,晏小山還在努力說服紀蕭蕭答應。
看到這裏,羅恒眯起了眼睛。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按照前世脈絡,晏小山追求紀蕭蕭,一直追求了三年,到高三最後一個月,兩人終于走在一起,那時可豔煞不少旁人,當之無愧的金童玉女。
後來晏小山去了帝國理工,而成績素來很好的紀蕭蕭卻發揮失常,隻上了西川一個二本師範。
大學畢業後,兩人仍在一起,08年後晏九樓病故,晏小山全面接受家族生意,而紀蕭蕭進入了娛樂圈,短短兩年就紅遍了整個亞洲。
所有人都認爲這兩人會修成正果,晏小山卻在10年突然娶了京城一個世家小姐。
就在晏小山結婚當天,紀蕭蕭開着一輛奧迪r8跑車,一頭撞在了高速公路護欄上,香消玉殒。
羅恒爲此還惋惜了好久,畢竟那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姑娘。
就如一朵最美好的丁香花,微微帶刺,橫亘在羅恒整個學生時代,他隻能仰望,而無法接近。
隻是造化弄人,這朵花兒遇人不淑,還未來得及真正盛開,就已經黯然凋零。
命運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羅恒早已不是那個十六歲的懵懂少年,知道這種青澀的情懷,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愛情。
某種程度上,他是個很傲嬌的人。
紀蕭蕭既然公然拒絕他,當着全校退了他的情書。
他就一定不會再去追求紀蕭蕭,但一定也不會允許晏小山去追求紀蕭蕭。
這跟紀蕭蕭本人無關。
晏小山敢算計他,就要有被他報複的覺悟。
穿越了十三年的時光,這是早已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是一個信奉要報仇就要從早到晚的人,讓晏小山不爽的話,羅恒就會覺得很爽。
想到這裏,他載着許驚蟄,從容上前。
許驚蟄跟紀蕭蕭打了聲招呼,紀蕭蕭看着他們兩個在一起,眼眸裏有了些異色,卻很快掩飾過去,兩個女孩子交談起來。
而羅恒和晏小山玩起了幹瞪眼。
四目相對。
羅恒看晏小山不爽,晏小山看羅恒也挺不爽,就不說羅恒這死癞蛤蟆竟敢觊觎紀蕭蕭了,便隻因爲那天在球場上羅恒對他的羞辱,晏小山也是永生難忘。
要不是林振南那不成器的兒子林海突然死了,林振南還沉浸在悲痛中,晏小山早就想通過林振南下黑手把羅恒廢了!
晏九樓坐鎮省會天府,整個晏氏集團布局早就不在天南市,林振南作爲晏氏集團在天南的一方諸侯,手腕通天,在天南市翻雲覆雨,晏小山無論要做什麽事,都繞不開這位元老。
而林振南剛死了兒子,晏小山自然不會拿這點小事去麻煩他。
是非輕重,晏小山心裏分的很清楚。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若他不懂這點道理,過幾年等他在晏氏集團上位,隻怕這些元老沒一個會服他。
從小接觸圈子不同,眼界就不同。
與集團元老對他的看法比起來,羅恒就顯得太過微不足道了,說的輕佻一點,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而這時,晏小山眼中的跳梁小醜突然嗤笑一聲:“晏大公子,你輸了,比我先眨眼。”
許驚蟄和紀蕭蕭起先見這兩人箭拔弩張,生怕就出什麽事情,羅恒這麽一說,頓時舒了口氣,輕笑起來,這家夥!
晏小山冷笑,撇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别的無論,單比臉皮厚度,羅恒勝他太多。當然,在晏小山眼裏,羅恒那些伎倆,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蟲小技。
他維持着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氣度,跟紀蕭蕭說道:“蕭蕭,我真沒别的意思,就是一張貴賓票而已,你就收下吧。”
紀蕭蕭倒是沒擺什麽臉色,搖頭道:“晏同學,謝謝你的好意,真的不好意思,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面對再一次拒絕,晏小山卻是毫不在意,仍是柔聲勸說,絲毫不顯強硬,距離感也拿捏的極爲到位,這樣的男孩子,家世性格樣貌無一不是上佳,确實很難讓女孩子反感。
當然不包括和他打過架的某女俠,許驚蟄翻了翻眼皮,沒好氣道:“喂,你這人好讨厭,蕭蕭都說了不要了。嫌你家錢多是吧?”她指了指路邊好幾個擺碗的乞丐,“他們顯然更需要你,而且保證對你感恩戴德。”
羅恒深以爲然,補充道:“就是,說不定還能對晏大公子您以身相許!”
晏小山差點沒被惡心死,怒聲道:“羅恒,又關你什麽事兒?”
羅恒淡然一笑,“确實不關我什麽事兒,但我這人就喜歡管閑事兒啊,按照爽感守恒定律,你不爽的時候我就會很爽,比如說現在!”
晏小山臉色微青,旋即嗤笑道:“呵,羅恒,你好大口氣。我送蕭蕭貴賓票,她要不要是她的問題,你又怎麽能讓我不爽?”
“很簡單,”羅恒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你送給她貴賓票她不要,如果我送給她,她要了呢?”
“羅恒,你很幽默,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晏小山唇線上揚,紀蕭蕭那天當着全校将情書退給羅恒,這事兒晏小山是親自經曆的。
他跟紀蕭蕭還勉強算是朋友,而紀蕭蕭卻讨厭極了羅恒,又怎麽可能收他送的票?這不是在講笑話麽?
果然,晏小山話音落下,就見紀蕭蕭咬了咬嘴唇,說道:“羅恒,便是你送給我,我也不會要的。你們倆别鬧了,都不是孩子了。”
羅恒眯了眯眼,略微苦澀地搖了搖頭。
要說生氣的話,那天被紀蕭蕭退情書時确實挺生氣,覺得自己的青春被狗日了。
但稱不上恨。
若恨了,那就是真的愛了。
好在他扪心自問,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對這姑娘都是單純的喜歡和欣賞。
喜歡她清澈的眼睛,喜歡她如黃鹂般的歌喉,喜歡她身上那種娴靜溫婉的文藝氣息,偶爾也讨厭她的自以爲是,讨厭她做事欠妥當,但這些都是無關大雅的東西。
三十年的跌宕起伏,賦予了他一腔底蘊,犯不着跟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怄氣,而從今兒這姑娘在課堂上幫他說話來看,紀蕭蕭也不如他想象那般面目可憎。
他不會再去刻意讨好紀蕭蕭,但也不會刻意去抹殺。喜歡過就是喜歡過,那是他走過的生命中,真實存在的東西。
敢于正視過去,才敢于直面未來。
他不怪紀蕭蕭此刻再次拒絕他,也不怪她的矜持,隻是有些遺憾。
一個女人,在某些時候,無傷大雅地慈悲一回,會很動人。
真遺憾啊。
好在他從來就是個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真小人,既然想讓晏小山不爽,就一定會讓他不爽。
羅恒湊到紀蕭蕭耳邊,如此這般耳語了一番。
紀蕭蕭先前有些抗拒,但聽羅恒繼續說下去,眼眸開始發亮,然後眨巴着眼睛,很認真地問:“羅恒,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羅恒壞笑着點了點頭。
晏小山眉頭微微皺起,隐隐有種不好預感,連忙說道:“蕭蕭……”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紀蕭蕭點了點頭:“好吧,我接受。”
晏小山頓時像生吃了個蒼蠅,羅恒這厮,到底跟蕭蕭說了什麽?
“怎麽樣,晏大公子?”羅恒挑釁地看着晏小山。
晏小山呼出一口濁氣,心裏是很不爽,卻并沒有表現出來,他沉吟一會兒,嗤笑道:“羅恒,我不知道你耍了什麽手段,但就算蕭蕭答應了,你買得起麽,買得到麽?”
羅恒的家室,晏小山還是勉強知道的,跟他差了幾百個檔次,老爹是個一根筋的大愣子,每月工資頂天三千塊,哪裏可能買得起?
更何況明天就是晚會,貴賓票早在三天前就銷售完畢,他也是花了三倍價錢才從黃牛手上拿到的票,憑羅恒,他拿什麽去買?
“我确實買不起。”羅恒點了點頭,笑道:“晏大公子,人與人之間的确是有差距的,特别是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是誰告訴你貴賓票一定要用錢買的?”
昨天陳宣君還給他打過電話,問他要不要貴賓票,羅恒本來不想去這個晚會,就婉拒了。
但陳宣君卻表示,這幾張票會一直給他留着,什麽時候想去了,随時給她打電話。
她十分欣賞羅恒的才華,自然想盡一切辦法套近乎了,生意人嘛,她現在看羅恒,就像看個會下金雞蛋的母雞。
掏出手機,撥通陳宣君的電話,開了擴音鍵,寒暄一番,十張票就到手了,而且還是位置最好的前台包廂,沒有花一分錢。
挂了電話,晏小山已經是面如死灰,羅恒歎了口氣:“看吧,我說過你一定會不爽的。”
“今天的事情,我記住了,羅恒,早晚一天你會後悔的!”
晏小山眉峰冷峻,眼裏俱是陰沉,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紀蕭蕭吐了口氣,沒好氣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像個小孩子似得,記住你答應過的事情,要不跟你沒完。”
說完也走了,就留下羅恒和許驚蟄。
許驚蟄微微撅起嘴巴,最後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問羅恒道:“死蘿蔔,你到底跟蕭蕭說了什麽啊,以她的性格,怎麽就突然答應你,陪着你胡鬧呢?”
“秘密。”
“哦?”反正漂亮的女孩子不用講道理,許驚蟄足夠漂亮,所以舉起了拳頭。
“好吧……”羅恒很有骨氣地再次屈服,“其實也沒什麽……”
他原原本本的跟許驚蟄說了起來,就是答應送爲紀蕭蕭幫她給陳宣君說道說道,讓她有機會登上同一首歌的舞台。
“可是,死蘿蔔,你有沒有覺得你這麽做,有點太……”
“什麽叫有點,不用懷疑,這位女俠,我就是傳說中人賤合一的絕代高手!”
“屁的絕代高手,有種别跑,吃我一拳!”
許驚蟄就是看不慣他這種嘚瑟樣,頓時氣沉丹田,不惜損耗真元,對羅恒放了十七個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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