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聽着“劍心”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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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

怎麽會是它？它不是應該在泰山之中嗎？怎麽會這樣？

是誰能把它傷的這麽重？讓它陷入頻死之境。

到如今秦昊還深深地記得它的強大，記得它盤繞山巅，仰天嘶吼，記得它如同一列列車一般橫沖直撞，摧毀無數參天古木，記得它蛇尾掃蕩天地，無數兇獸化爲湮粉。那時的它何等的意氣風發，那時的它何等的傲視群獸。

可如今，它卻已經血氣枯敗，身軀殘破，布滿着大大小小可怖的傷痕，他身軀的鱗片不在散發着幽冷的寒芒，如今已經泛黃，是一種枯敗的黃，它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終點。

秦昊對于它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麽？他想可能是因爲，這是他死而複生之後看到的第一個生靈吧！

秦昊踉跄着身軀來到了巨蛇的面前，他之前受傷太重，如今行動很是不便。

巨蛇垂下了蛇頭，蛇目中充斥的不是冰冷，而是一種欣慰，是的，是欣慰，秦昊沒有感覺錯，他感覺到蛇目中透着一股欣慰，他不知道爲什麽巨蛇看見他會覺得欣慰？

他很好奇，爲什麽巨蛇會有這麽人性化的眼神，難道他真的已經進化到了很高的層次？所以它才能擁有智慧！才能夠指揮變異獸戰鬥？

可它既然來見我，又爲什麽會組織變異獸群攻城？

他到底是想殺死我？還是隻是單純的爲了在頻死之際見我一面？

種種的疑惑在秦昊的心間閃過，他覺得越來越混亂，他感覺冥冥之中他好像卷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

秦昊看着巨蛇，他想了解更多的信息，他覺得巨蛇來見他，肯定是有什麽要告訴他，他想了解更多，可惜巨蛇不能說話，所以他隻能看着巨蛇的雙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很多信息都可以從眼睛中傳達出來。

巨蛇的眼中閃過迷離，像似在追憶過往，秦昊讀不懂，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巨蛇在追憶什麽？是它昔日的過往？還是它在思戀什麽？又或者跟我自己有關？

可除了在森林中，秦昊遠遠眺望過它之外，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麽交集？難道是我失憶之前見過它？

難道是我失憶之前跟它有什麽交集？

秦昊很疑惑，他想知道的更多，越是了解的更多他卻越是迷惑。

秦昊緊緊的看着巨蛇，巨蛇的眼中時而追憶，時而欣慰，秦昊突然覺得巨蛇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長輩在看着自己的晚輩一般。

怎麽會這樣？

秦昊突然覺得巨蛇對自己很重要，他突然覺得巨蛇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他突然覺得很心痛，是真的痛，仿佛自己生命中最在乎的人就要離開自己一般。

“小仙，有沒有辦法救它？”秦昊的聲音很幹澀，看着巨蛇他突然有一種想大哭一場的沖動。他感覺自己即将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他想救巨蛇，他認爲巨蛇一定跟他有關，可是他失憶了，他想不起任何過往，他隻是感覺那種眼神很熟悉，刻骨銘心。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肉一般。

“對不起，它已經血氣枯敗，身體最後的潛能都已經被榨幹，即使有再多的氣運點，即使兌換出仙丹妙藥，都救不了它！”

“爲什麽？怎麽可能救不了？我死了你都可以救活，更何況它還沒有死？”秦昊大吼道，他的情緒很激動，他感覺越來越心痛，他感覺巨蛇就是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巨蛇一定跟他有很大的關系，或許以前他們是夥伴，是朋友？

“你不要激動，我真的無能爲力，之所以能夠救你，是因爲當時你的體内還潛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太強大，它一直守護着你的靈魂，滋潤着你的身體，使你身體之中的生機沒有完全滅絕，所以我才能救你，真正的死而複生是不可能的，除了傳說中的仙，誰都不可能讓人死而複生。”

仙？

真的有仙嗎？

“哪裏有仙？”

“現實中從未有仙，傳說中有仙.......”小仙的話有點迷茫，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你說的全都是屁話！”秦昊大怒道。

巨蛇的雙眼越發的渾濁了，瞳孔在擴散着，它看着秦昊，眼中充滿了不舍，又仿佛在傳遞着太多的信息。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感覺在傳遞太多信息，可是我看着很熟悉，看着很親切，可是我完全看不懂，我不知道你想告訴我什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說什麽？你不要死，你告訴我。”秦昊大吼着，這一刻他陷入了瘋狂。

明明想知道，明明能知道，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完全看不懂，他完全理解不了，他焦急，他狂暴不安。

巨蛇緩緩的低下頭顱，靠向秦昊，它慢慢的張開嘴，仿佛很吃力，它的嘴很大，秦昊向着他的嘴中看去，一團混混沌沌的光暈被巨蛇的舌頭推出，那團光暈緩緩地漂浮在空中，光暈圍着巨蛇的蛇頭不停的打轉，像是在輕撫蛇頭，仿佛有無盡的依戀，光暈中又仿佛傳出了抽噎聲，好似有什麽在傷心哭泣一般。

這一刻，秦昊感覺天地間突然一片蕭瑟。

轟隆隆.......

突然，天空中雷聲陣陣，傾盆大雨傾瀉而下，濃密的睜不開眼，秦昊的身體瞬間濕透，可是他卻沒有什麽感覺，他隻是一直盯着巨蛇，看着那混混沌沌的光暈。

嗚嗚嗚......

不停地嗚咽聲從光暈中傳出，仿佛小孩兒在哭泣，又仿佛是一條小龍在哽咽，忽然之間巨蛇的眼中爆出神光，無比銳利，這一刻它仿佛又恢複成了那一個昔日的霸主，那一個盤繞山巅，敢向天長嘯的魔神！

秦昊有一種錯覺，他覺得這一刻的巨蛇跟他原本就是同一個人，他們身上流淌着同一種血脈，他們一樣的豪情萬丈，一樣的傲立蒼穹，一樣的......

有太多的一樣的，他們仿佛就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他們一樣的即便是死，也要站着死，頂天立地！

這一刻的巨蛇，它在散發着自己一生中最後的光和熱，這是回光返照，秦昊知道他已經走到了最後，它即将離開這個世界，可是他還有太多的謎題沒有解開，巨蛇給他留下了太多的迷惑。

秦昊很心痛，他感覺到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麽心痛過，此刻他就像在面對即将辭世的親人般，它越來越感覺巨蛇對他來說很熟悉，可是他失憶了，他想不起來，所有的過往，他都想不起來，他大聲嚎叫，終于，淚水混着雨水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哭了，他大哭着，這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感覺，他的心很痛，這具身體本能的流下了眼淚，就像是身體本身流下的印記，覺得此刻的他應該哭。

巨蛇雙目中精光爆射，這一刻它恢複到了它自己的全盛時期，它身軀上的鱗片重新的開始煥發光澤，傷口處也不在流淌鮮血，狂暴的大雨将它的身軀沖刷的不染塵埃。

它的身軀快速的盤卧起來，就像一條巨龍一般，它的身軀此刻仿佛化成了山嶺，它的額頭鼓起了一個大包，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它的額頭中沖出。

濃郁的生機從它的身軀中散發而出，這一刻秦昊産生了錯覺，仿佛巨蛇已經痊愈，并且它将化蛟！

可是轉眼間他就明白了，巨蛇不是在化蛟，他隻是在透支自己身體中的最後一點力量最後一點潛能，它要在一生中的最巅峰離開這個世界，即便是死它也要傲視這個世界，即便是死它也要傲立蒼穹，敢向天發威。

是啊，它的實力已經足夠它傲視這個世界，秦昊相信在這個世界上能做巨蛇對手的肯定不多，它們的力量太強大，這片天地現在還承受不住，巨蛇的身軀上布滿着各種傷口，那絕不是一種兇獸給它留下的，秦昊想到了太多，他想到了那隻穿山甲，想到了它的巨爪，巨蛇身上遍布着爪痕，或許那就是它留下的吧！看着巨蛇身上的血洞，他想到了那隻遮天蔽日的巨鷹，巨鷹的爪閃爍着寒芒，他還想到了那頭白虎、那隻巨猿。

或許是他們圍攻巨蛇，才造成了眼前的一切，秦昊發誓，終有一天他會回到森林，他要查明一切，他要爲巨蛇複仇.....

巨蛇看着漂浮于眼前的光暈，又看了看秦昊，眼中閃過溺愛，閃過欣慰，它的眼中仿佛有宇宙星辰，有日月輪換，仿佛有一幕幕的畫面在它的眼中劃過，那是它的一生。

它探了探蛇頭，将那團漂浮的光暈向着秦昊推去，光暈晃動着，不停的有嗚咽聲傳出，秦昊伸出了雙手，緩緩地接住了光暈，光暈很輕，一片混沌，什麽都看不透，可是秦昊卻能感覺到這片混沌中散發着巨大的生機，仿佛在孕育着什麽？

巨蛇看着秦昊他們，眼中流光閃動，好像是在叮囑着什麽？秦昊感覺到了，他感覺到巨蛇讓他照顧好這團混沌。

吼.........

巨蛇仰頭探天，對着蒼穹發出了巨大的咆哮聲，這一刻，它的嘯聲似蛟嚎，一根獨角穿透了血肉，矗立在它的額頭，巨蛇臨空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