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看見李老土正從汪家宅子的大門跑來,隔着老遠就在那裏呼喊着:“少爺,宅子外面來了一大堆人,求我們爲其伸冤!”
“李連長,怎麽回事?”方木看着眼前一臉焦急的李老土,随即就出口詢問道。
“少爺,我們剛剛的炮聲驚動了鎮子上的其他居民,他們現在正集聚成群,向着宅子的方向沖來,口裏還呼叫着讓我們爲他們伸冤,看那樣子,有不下一萬人的樣子!”
方木聽到李老土說汪家宅子外面聚集了不下一萬人的汪鎮居民,也是吓了一大跳,要是那一萬人沖進宅子裏,就憑方家那兩百人不到的護院家丁,即使是手裏拿着槍,也會被這人群給淹沒的,旋即就向李老土下令道:“李連長,你先帶着弟兄們将那些人攔在宅子外面,先不要讓他們進來,要是他們敢硬闖,就下令弟兄們無差别的射擊,把那兩門小鋼炮也給我拉到宅子外面,兄弟們實在抵擋不住,就下令開炮!”
此刻,方木爲了自身的安全,也顧不上那些汪鎮的居民是不是平民的身份了,對李老土下達了可以無差别射擊的命令,甚至是可以動用炮火攻擊。
“梁軍師,我們還是先出去看一下吧!”方木吩咐完李老土之後,轉頭對梁英士說道。
畢竟,眼下的情況是迫在眉睫,處死汪家一群人隻需要半柱香不到的時間,但要是被這一群不知是敵是友的汪鎮居民給沖進來了,那方木他們生死就未知。
梁英士對此也是點頭同意,認爲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情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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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宅子門前。
“各位好漢,求求你們爲小老兒伸冤,小老兒是有滔天的冤情啊!”汪家宅子的門前,一個臉上的皮膚就像那枯槁樹皮一樣的老人正跪在門前,向着守在門口的方家家丁哀求道。
老人的年齡約莫七十歲,此時跪在地上的雙腿都在不住的打顫,那像枯槁樹皮的一樣的臉上正流着渾濁的淚水,苦苦的向着守住門口的家丁哀求道。
那家丁也是非常的爲難,眼前的老人如此可憐是,哀求聲是那麽的令人悲哀,使得家丁想要去扶起他,可是方木的命令是讓他們守在這裏,不準這些人進入宅子,這讓那家丁是多麽的無能爲力。
“怎麽回事?”方木這時已經到了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令他很心酸,不由的出口詢問道守在門口的家丁。
“少爺,這...................守在門口的家丁見到方木來了這裏,并且還向他出口詢問,剛想回答自己少爺,卻見方木快步地走到老人的身前。
方木在二十一世紀,家裏除了他的父母,還有一個非常疼愛他的爺爺,與眼前這位老人的年齡差不多大,此刻方木看到眼前這位老人就想到了他二十一世紀的爺爺,方木心裏酸楚的想道:
“我死去的消息讓爺爺知道了,那爺爺的心裏會有多傷心啊!”
方木趕緊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出言溫和的問道:“老人家,你有什麽事嗎?爲什麽半夜帶着人堵在這裏?”
段老漢擡頭畏懼的望了一眼方木,看着那用黑布蒙住面部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的方木,很是害怕的樣子,顯然,段老漢也是将方木當成了下山打劫的土匪。
“這位大當家的,求求你爲我們這些苦命的人伸冤啊!”段老漢此時也顧不上方木的身份了,說完之後就對着方木嚎啕大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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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方木剛想詢問老人有什麽冤情,卻見堵在門口的人群中,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男子朝着老人沖了過來,推開了扶着老人的方木。
中年男子的面孔看起來很滄桑,整個人非常的瘦,渾身看不到二兩多餘的肉,很明顯,這是由于長期營養不足造成的結果。一旁的家丁見中年男子竟然對方木如此無禮,立馬将身上的槍對準中年男子,卻被方木擺手阻止了
“兒啊!這位大當家的是爲我們汪鎮的人伸冤來的,你怎麽能對大當家的那麽無禮。”
老人訓斥着扶住他的中年男子,接着,便一臉驚恐的向方木賠罪。
“大當家的,請原諒我兒不懂事,不知道大當家您是來幫助我們這些被汪有通折磨的苦難人,老漢我這就代我兒謝罪。”段老漢一說完,又對着方木跪了下去,卻被眼尖的方木阻止了。
“我沒事,老人家,你到底有什麽冤情,你給我說,我幫得上你一定會盡量的幫你。”方木也沒在意中年男子對自己的不禮貌行爲,而是一臉溫和的看着段老漢。
中年男子叫段泉,就是眼前這段老漢的大兒子。發現方木如此平和,也是有些狐疑的看着方木。
段老漢見方木如此好說話,但對于自己竟然找土匪伸冤,也是非常低的無奈,歎了口氣,就将自己心中的冤情娓娓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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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段老漢一家人原本是世代都居住在汪鎮,以前汪鎮叫安居鎮的時候,段老漢家裏還有十多畝的田地,吃穿也是不愁,老伴也是健在,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立業,本來應該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段老漢。哪知!安居鎮出了一個汪有通,不到兩年的時間,不僅将安居鎮改名爲汪鎮,還霸占了他們的土地,強迫他家成爲汪家的佃農,從此改姓汪姓,他的兩個小兒子因爲不服氣,跑到汪家宅子去抗議,結果,鎮子入口處被活活曬死的幾百個人之中,就有他的兩個兒子!!!
本來,兩個兒子死後,段老漢那是非常的傷心欲絕,可也不想再與汪家對着幹,畢竟汪家可是有一百條洋槍!段老漢還想爲自己段家留下最後一丁點血脈,也就是他的小兒子。
但,段老漢想了結此事,汪家的人卻不放過他,汪家的人就在段老漢的兒子死了之後,由汪權帶隊,帶着幾十個拿着武器的家丁闖入了段老漢的家裏..................
那晚,段老漢的老伴也因爲勸阻汪家的人而被打死了,三個兒媳被糟蹋緻死。如今,段家隻剩下段老漢與自己最大的兒子在苟延殘喘而已。
不僅是段老漢一家有此遭遇,凡是到汪家宅子去抗議過的人,都是如此,不是家破人亡,一家之中隻活下幾個苟存于世的人,就是全家都被汪權帶人害死了!!!
方木聽完段老漢的講述,看着眼前這滿臉渾濁老淚的段老漢,方木的臉上卻很是平靜,目光緩緩地掃過集聚在汪家宅子外面的衆人,隻見這些汪鎮的居民,每一個都和中年男子段泉一樣,都是面黃肌瘦,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甚至,有的人手腳上竟然被戴上了手鏈腳铐,那骷髅一樣的身上也就是幾塊破布條子遮掩。
段老漢察覺到了方木的目光,連忙向方木解釋道:“這位大當家的,那些帶着手鏈腳铐的人,都是因爲受不了汪家的高強度勞作,私下逃跑了幾次,被汪家派人抓回來之後,就一直戴着手鏈腳铐在勞作,并且,他們的勞動量是沒有逃跑過的人的兩三倍,大當家你看見的隻是少部分人,大部分帶着手鏈腳铐勞作的人,都已在汪家那高強度的勞動量下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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