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掙紮與選擇

李老土看着密室四周的财寶,臉上陰晴不定

李老土那雙眼中,一會兒流露出渴望的目光;一會兒又流露出掙紮的目光;一會兒又是愧疚的目光。

很明顯,他對這密室的财寶動心了!不過,方家對他的恩情,使他現在的内心掙紮不已,久久不能做出任何抉擇。

李老土看着那兩箱子的金條,雙眼中的光芒更甚了,同時也在自己的心中想到。

“要是我能将這兩箱子的金條帶走,不!就是帶走一點,那我這一輩子就衣食無憂了,并且還可以讨一個老婆,購置一大片土地,重新擁有一個家庭,做一個鄉下的土财主了!



“隻是,老爺和少爺對我如此的好,我這麽做也太忘恩負義了,到底該怎麽辦!”

李老土想起了當年要不是方天豪的收留,他早就餓死或者凍死了!

李老土并不是寶莊的人,甚至不是樂縣的人。他本是宜賓的一個鄉下農民,家裏有兩畝田,也有一個體貼的妻子,并還爲他生了兩個虎頭虎腦的兒子。一家人,靠着那兩畝薄田和李老土農閑的時候,到村裏的地主家做短工掙點工錢。雖不說是大富大貴,可也混得一個全家溫飽,一家也其樂融融的。

那時候,李老土的想法就是這麽過一輩子!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福禍。

一場匪災過後,妻子被淩辱,以自己妻子那倔強的性格,當場就不願意。結果被打秋風的流匪逼得自盡,兩個兒子也被土匪所虐殺,不隻是他們一家,全村都沒有活下來多少人。

所謂的流匪,就是四處流竄作案的土匪,這種土匪最狠毒,因爲不是本地的土匪,根本就不用念那些鄉土情,流匪搶奪的村子,一般都是十室九空。

因爲,流匪的機動性很強,官府就是想要剿滅都不行,甚至是,有的縣令還和流匪勾結了起來,縣令在上方打掩護,而流匪就專門去掠奪,搶得的錢财,縣令也有一份。

俗話說匪過如梳,兵過如籬,流匪要是過境,那就是兩者綜合所造成的結果了。

李老土那天正好進了縣城去辦事,并沒有待在家裏,所以他活下來了,可當他回到自己家中的時候,他卻又像死了一樣,将自己家中的老火铳子提着,四處去尋找流匪報仇,卻被同村中,幸存下來的村民給拉住了。

也幸虧被人給拉住了,要是李老土真的去了,那絕對是死無葬身,要知道,那些流匪才剛走,以李老土的腳程,絕對可以追趕上這些流匪,但不是去報仇的,而是去送菜的!

事後,李老土傷心欲絕的将自己妻子與兒子給埋了,收拾了一下家中的錢财,就背井離鄉的走了,一路的颠簸流浪,日子過得令他苦不堪言。他也不是沒想過留在自己的老家,可自己村的村民幾乎都被殺光了,就他一個人留在那裏,無依無靠的,遲早會被附近村子的人給弄死的,然後再來侵占他們的田地。

與其留在那裏被弄死之後,還被占了土地,不如直接放棄土地,出去闖一闖,爲自己尋一條活路。

隻是,這一條活路非常的不好尋,一路上,地域間的歧視,人與人之間的冷漠,使得李老土受盡了折磨。要不是他的求生意志比較強,早死在半路上了!

李老土四處流浪颠簸的時候,做過乞丐,可卻被本地的乞丐以搶了他們生意爲由,将他暴打一頓不說,還讓他不準在那個地方行乞,也進城做過幫工,可東家看他不是本地人,李老土做完之後,一分錢都沒給他,就将他趕走了。

李老土對此是敢怒不敢言!隻得灰溜溜的離開了城裏,到鄉下去行乞,并以此爲路線,繼續流浪。

因爲,鄉下的人,心腸始終要比城裏的人要熱一點,有時候遇到好心的人,還能有兩口熱飯可以吃,不至于餓死在路上,就這樣四處流浪,李老土就來到了寶莊。

當年,方天豪正在爲方家招募護院的家丁,從那個時候起,開出的就是一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這瘋狂的吸引力,使得寶莊全莊的人都去搶奪這份工作。

李老土也從寶莊的人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頓時就令他驚訝不已,直連在内心感歎方家真有錢!李老土懷着過上安穩日子的憧憬,也去了方家,搶奪這份令人眼熱的工作。

要知道,李老土之前在自己村裏伺候那兩畝薄田的時候,一年也不過三五兩銀子,這還是時年好的時候,時年不好,連全家的溫飽都成問題。

現在,方家開出一兩銀子一個月,那一年就是十二兩銀子,聽說方家還帶管吃管住,這不能不令李老土心動。

李老土到了方家的宅子,看到來搶奪這份工作的人都排起了一條長龍,少說也有一千人的樣子,李老土聽到消息說,方家隻招收兩百個護院的家丁,如此一來,他對自己能得到這份工作,是非常的不含信心,但他也不想就此放棄,畢竟還是有一個希望,他希望天老爺能大發善心,讓他能在這寶莊衆人的競争中脫穎而出,得到這份工作。

不過,老天爺沒有大發善心,方天豪倒是大發善心了。

方天豪看着李老土那幹癟瘦弱的身體,當時就沒想過招收他,按照方天豪的标準,這次招收的護院家丁,至少得是身強力壯的,像李老土的身體,估計連拿槍都成問題!

但,方天豪聽到李老土那一口外地的口音,卻疑惑了起來,一個外地人怎麽會到寶莊來呢?方天豪不由的對李老土問了出來。

方天豪這一問,頓時将李老土這些年的委屈給勾了出來,當場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向方天豪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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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土的遭遇,使得方天豪對他非常的同情,不由得沉聲歎道:“都是亂世之中的浮萍,苦命人啊!”

當場,方天豪就親自做主,将李老土招收進了方家。

就這樣,李老土在方家一幹就是二十年。期間,走走停停來了許多的人,可就他一個人,因爲無依無靠,隻得一直待在方家。最終,混到了護院家丁頭頭的位置。

李老土在方家的這些年,感受到了方家衆人的和善,方天豪對他也不錯,剛進方家的時候,方天豪就囑咐人送了一套衣服給他,讓他換掉了自己身上的破布條子。

并且,在方家不用擔心肚子餓的問題,吃飯有人給做好,衣服也有方家其他的下人幫忙洗好,他們這些護院家丁就隻負責訓練,和保衛方家。

如此舒心的日子,使得李老土多年颠簸流浪的那顆疲憊的心,也開始放松了下來,真心實意的将自己當成了方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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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四周的燭光,依舊飄忽不定。

但是,當這些燭光映射到李老土臉上的時候,那張臉卻不再是猙獰與扭曲。

而是,布滿了回憶的笑容,笑得真切!!!

“老爺,少爺,對不起,我剛才胡思亂想了,我可是還要在方家做一輩子呢,我可是還沒看到少爺娶妻生子呢????????????????????????????????????????????????

李老土的自語聲還沒說完,密室的入口,就跳進來一個人影,吓了李老土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來是方木,正滿臉笑意的看着他。

“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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