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人那麽說,方木絕對會不相信,甚至還會動起手來,但眼前這個人、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來福叔,對他就猶如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
這使得方木不得不相信。
來福看着眼前一頭霧水的方木,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老爺,這不能怪我了,是你的親兄弟自己派人找上門來了,可不是我告訴少爺的”。
方木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來福的解釋。
來福自顧的嘀咕完之後,才緩緩的對方木開口
“少爺,真的是你的二爸”!來福又是剛剛的那句話。
“真的?”方木這次沒有面帶疑惑的神情,而是,向來福确認着。
“可是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我還有一個在樂縣當縣令的叔叔啊”?
方木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向來福問了出來。
“你叔叔原叫方天敬,字‘子敬’,是上個月才從榮縣調到樂縣的,至于老爺爲什麽不告訴你,也有他的苦衷”。
“你叔叔與你父親本來就不和,特别是他當上官之後,就從來沒有再回過寶莊的方家了”
“那他與我父親有什麽深仇大恨嗎?他們不是一家人嗎?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不回家鄉啊,難道我二叔就不講究落葉歸根嗎?”
方木将自己心中所有的問題,都向來福問了出來。
“你二叔倒不是與你父親有什麽深仇大恨,隻是你的父親,還有爺爺不準他回到方家,因爲.........
來福說到這裏卻頓了一下,好似有什麽難言啓齒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竟然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了一支煙來,和方天豪抽的竟然是一樣的!!!
點着,狠狠的吸了一口,來福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讓方木驚訝不已的話來。
“你二叔找了一個春逸樓的頭牌,而且還和那個頭牌,背着你的爺爺與父親,私自成了親,就在春逸樓裏.................
随着來福的講解,方木也終于聽明白了。
方木的二叔名叫方天敬,從小也和方木一樣,縣裏的春逸樓可以說,是他的第二故鄉。
因爲方木的爺爺,對自己的兒子沒少寄予厚望,兩兄弟可是寄托了他畢生的願望,從小就花昂貴的價錢,請寶莊遠近聞名的秀才來教這兩兄弟,隻要是與讀聖賢書方面的事,從來就不憐惜銀子。
所以方木的爺爺沒少痛揍方天敬,可是方天敬的性格卻是,你越不許他做的事,他越要做,即使每次被方木的爺爺給打得遍體鱗傷!
方木父親那一代是兩兄弟,不像方木在方家,是一個獨苗,從小就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可是,第二日方天敬依然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又去春逸樓潇灑去了。
次次如此,日日這樣,搞得方木的爺爺都累了,也就任由方天敬這樣。
反正,方家積累的錢财也夠方天敬兩兄弟揮霍一輩子了,男人嘛,花心一點也沒什麽。
按照我們方木爺爺的說法,我們方家不差那兩個錢!!!
隻要那小子别給我弄出事情來就行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想要安生的度過這最後幾年年。
但是!!!
人越想安穩的過日子,麻煩卻偏偏會找上自己,躲都躲不過。
方天敬18歲那年,帶了個女人回到方家,那女子還不錯,來到方家,對方老爺子那是端茶遞水,極盡孝道,伺候得方老爺子舒心不已。
本來,方木的爺爺還很高興的,還以爲這小子轉變性子了,想要成家了,也好,有個女人管着,至少、不會像以前那麽的放縱自己。
那春逸樓都是什麽人去的地方啊!!!!啧啧啧!!!!
自己的小兒子已經浪子回頭了,那可是千金都換不回來的啊!别說千金,就是有人給他萬金,他都不會換。
當晚,方木的爺爺就大擺宴席,慶祝自己的兒子浪子回頭了。那晚,光是來方家參加宴席的人,每人都封一個二兩銀子的大紅包。并且不收任何禮金,來座的賓客也都是歡呼雀躍,紛紛稱贊方老爺子找了一個好兒媳。
方木的爺爺也都開懷大笑,高興的邀請大家入座宴席。
宴席中,方木的爺爺喝酒喝得臉都紅了還在那裏敬着,剩下來客,毫不在意自己年齡已經将近六十的身體了。
這時!!!一個下人卻走進席間,來到方老爺子的耳邊說了幾句。方老爺子當時,是面不改色,可從他那顫抖的雙手中,方木的父親還是看出了一點端倪。
方老爺子先是望了一眼正在一旁低着腦袋的方天敬,接着又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笑呵呵的對席間的賓客說道
“今日,我方家出了一點事,吃席現在就到此爲止了,改日我方問東,親自到各家登門謝罪”。
說完就在來客疑惑的眼神中,起身回到了裏屋的房間裏。
這吃席還沒有進行到一半的就驅趕賓客,是非常的不禮貌,不過看到方老爺子都發話了,賓客們不敢怨言,也都一一的離開了方家,方木的父親方天豪也起身去招呼賓客離去。
夜,方家大堂、
‘孽子,你竟然敢給我帶個春逸樓的**回方家,你這是想把我的臉置于何處?”
高座上,方老爺子對着跪在下面的方天敬與春逸樓的那個頭牌怒喝到。
方老爺子那漲紅了的臉,青筋凸現,顯然是爲方天敬的做法,氣憤到了極點。
方老爺子也是剛剛才從那個下人的口中知道,方天敬帶回來的這個女子,竟然是春逸樓的**。席間,他沒有當場發作,那是因爲家醜不可外揚,在衆多賓客面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直到現在才發作。
跪在下面的方天敬,對于欺騙了自己父親,雖然非常的愧疚,但,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女子,還是擡起了頭,倔強的望着方老爺子。
“小蘭是被逼到春逸樓的,她對我是真心的,父親你成全我們吧!”
方老爺子聽到跪在下面的方天敬,竟然還不知錯!氣得他用一隻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指着方天敬,
“滾,你給我滾!!
方老爺子捂着胸口的手一起一伏的說到。
......................
那晚,方天敬帶着那個春逸樓的頭牌女子離開了方家,并立下誓言永不回方家,放棄了方家的榮華富貴。
方老爺子也在那晚,因爲一時高興,一時氣憤,心情在一時之間起伏太大,導緻急火攻心,一命嗚呼了。
同治七年,時值長毛作亂之後,波及了大半個中國,多少的官員被殺、制度被毀,導緻清廷無官可用,方天敬在那時參加科舉考試,中了舉人,到了現在,已經是樂縣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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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二叔才真是tm的男人,爲自己喜歡的人,無悔付出,真tm的男人”。
方木聽完來福的講述,直接激動的跳了起來,嘴裏連連的稱贊着方天敬。
來福則正在一邊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木的舉動,
“少爺不會要步他二叔的後塵吧?”來福的心裏升起了一絲的擔憂。
“那個師爺,帶我去見我二叔吧”方木對那個師爺打扮的人說到。
“是,木少爺”師爺打扮的人一臉奉承的應着。
方木就在來福和一衆家丁目瞪口呆的情況下,與那個師爺一起出了宅子,向縣衙門的地方趕去。
來福回過神來,想阻止也不行了,隻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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