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的房間布置得很典雅。
直對正門是一張書桌,書桌上放着紙、筆、墨、硯之類的東西,旁邊還有一堆文件。而在書桌的後面是一個書架,書架上放着孫子兵法、資質通鑒、史記之類的史記,方木竟然還在書架上看到了幾本現在經濟學和外語口語的書籍。
方木很是驚訝。‘看來我這個便宜老爹還不簡單啊’!方木在心裏暗道。
除了書桌之外,就是一些日常家具的擺設了,如茶杯、桌子、椅子之類的。
方父的書桌後面還有一個保險箱,方木記住了這個位置。畢竟這是方木在這個時代立足的根本!!!!
‘你還在那裏望什麽’?方父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木這才發現了自己剛才的失态,擡頭望着眼前的方老爹。
‘一身藏青色的長袍馬褂,做工很是精細,配上方父那中等但卻寬厚的身材,顯得相得益彰,頭上帶着和‘來福叔’頭上一樣的瓜皮小帽,隻不過來福叔的是黑色的,方老爹的是藍色的,布料用得也比來福叔好,方老爹是一張國字臉,此時闆起臉來很是威嚴,眉頭一皺,連現在的方木都感覺有點害怕’。
方父望着眼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賊眉鼠眼的東張西望,眼裏既是失望又是無奈。
‘頭好了點嗎’?方父語氣淡淡的問道
‘嗯’,方木也平淡的回應
看着方木那不以爲意的樣子,方父的心裏升起一股子無名怒火來,想要上前給方木一巴掌,可是看到方木那淡然的神色,手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罷了’方父歎了口氣平緩的說道。
誰叫他是中年得子啊,四十歲的時候才生下方木,而方木的娘在生完他的時候,因爲失血過多,就已經去世了,臨終時囑咐方父要好好的對待他們的兒子,方老爹幾乎是含淚幫方木的母親合上了雙眼。
其實方木的母親失血過多的事,在二十一世紀,,是很好解決的,輸血而已,可在這個年代的滿清卻相當于絕症,唉!時代的局限性永遠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當方父每次想要收拾方木的時候,看到方木那倔強、不服的眼睛,就想起了方木他娘,總是下不了手。
打又舍不得打,罵,方木又不會聽。方父每次訓斥完後,方木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剛訓斥完以後不是跑去賭博就是去妓院,簡直是管都管不了。
方父現在已經是五十八歲了,自己自身的情況隻有自己最了解,他知道自己已經沒幾年可活了,但是,看着方木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整天不務正業。心裏暗道,‘我現在還活着,那些一直打我們方家注意的人還不敢動手,要是有哪一天我就死了,該怎麽辦啊?可是木兒現在又不争氣,就憑木兒現在的樣子,可以保住方家嗎,肯定會被我的那些老對手和貪官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難道方家真的完了嗎!!!?
想到這裏,方父歎了口氣。
‘你這個月不準出門,在家好好的靜下心來學習經商’。‘來福,進來一下’。方老爹對着門外說道。
‘老爺,有什麽事嗎’?來福進到房裏,先是看了看方木一眼,然後再詢問方父。眼角還有幾行淚痕呢,很明顯是剛剛忘了擦。
‘這個月不準讓他出門,你幫我看着他一下’。方父指着方木說道。
‘來福遲疑了一下,又想要爲方木求情,被方父的眼神給阻止了,隻好做罷。
‘聽見了嗎’?方父轉過頭語氣沉重的說道,‘要是讓lz發現你偷跑出去,看lz不打斷你的腿’。
‘嗯’方木平淡的回答道。其實方木根本沒有聽到方老爹在說什麽,他現在的腦子裏正在回憶曆史中這幾年中國大地上會發生什麽事,能讓他謀取到什麽利益,和川省樂縣的縣令是誰,督軍是誰。
所以方木對于方父的話是無意識的回應。
可是方木平淡的回應落在方老爹的耳朵裏卻又是另一種反應。
‘這小子轉性了,讓他一個月不出門他不反駁一下?要是以往,這小子早就跳起來大聲的反抗了,我就看看這他能忍受多久,還在他老子的面前裝。方父看着方木走出們的背影在心裏思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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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總覺得這小子變得不一樣了’?就在方木走後,方父對着‘來福’說到。
‘我也覺得少爺變了’。老爺。來福回應到。
‘阿福,說了多少次了,沒有人的時候叫我名字就是了,我們又不是外人,你何必這麽見外呢,沒有你,當年我早死在越南死了。
來福眼神閃爍了一下,眼裏充滿了回憶。緩緩的說道。:是啊,當年的事情現在誰又能想到呢,如果不是朝廷的孱弱無能,我們現在又何必這樣呢?說到這裏,來福的情緒都激動了起來,拳頭攥得讓手背都發白了。
‘那事情是朝廷做得不對,我們本來在越來打赢了法國人,可是朝廷卻懾于列強的威逼之下,竟然拱手白白的把越南送給了法國人,還簽訂了屈辱的《中法越南條約》’。
‘更可恨的是劉永福将軍打了勝仗卻被朝廷抛棄,朝廷這麽做不是寒了兄弟們的心嗎,這樣對得起在前線拼命和死去的兄弟們嗎,我們用血和生命拼回來的土地,朝廷就這樣拱手相送,考慮過在越南浴血奮戰的将士嗎?要知道,越南的每一寸土地都流下了我們将士的鮮血啊!!!
那時我們标2000人,打到戰争結束就還隻剩下三百人啊!要不是你用身體爲我擋了一槍,說不定越南那裏,衆兄弟的墳墓恐要多我的一個了我爲死去的兄弟們感到不值啊!!!!
‘來福祖上三代都在老爺家做事,爲爲老爺擋下那一槍是應該的。來福淡淡的語氣哀傷的說到,顯然也爲方父的話所感染了。
‘阿福,你當年肩膀的槍傷現在還好嗎’?方父問到來福
‘沒事,隻是陰天有點疼痛而已,不礙事,隻是禁少爺一個月的足,是不是有一點嚴重了’。來福詢問到。
我隻是想讓他靜下心來,改掉他的惡性,我們都五十多歲了,你說我們要是哪一天突然走了,他一個人能撐下方家的家業嗎?方父一聲歎息.............
唉!!!來福也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