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男爵……!”
李曼.安德烈斯,對于面前的機師,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形容詞,僅僅是一個“當代第一王牌”,就可以道盡其強悍威勢。
十六歲從軍,十四年不敗,血色的機身,繪有标志性的十二顆銀十字星,代表被其擊斃的十二名帝國頂尖王牌,更因此被帝國機師,視作死神般的禁忌存在,号稱當代無敵的超一流王牌機師……
此刻,看着眼前的血色戰機,不要說冷睿等人,即使是我這個自诩爲旁觀者的人,都不禁頸上一寒——毫無疑問,當前的指極星隊中,勉強能與之一戰的,也隻有斯特汀上校一人,即使是冷睿,因爲經驗和戰曆上的巨大差距,似乎更應當考慮的,也隻是如何保命的問題。
但是,想到這裏,突然間,我卻意識到了一個緻命的問題——很明顯,血男爵的現身,所針對的,正是指揮帝國全軍的肖滄雲,那麽,現今的狀況下,以冷睿的個性,最可能做出的選擇,隻怕是……
……我簡直想罵自己是烏鴉嘴,因爲我剛一動念,就在下一刻,我所擔憂和恐懼着的事,竟然真的,立即化作了現實!
“張元,帶領你的部下撤離。”
聲音中,明顯了多出一絲顫抖之意,但是,在這一刻,冷睿的戰機,依然堅決的排衆而出,變身爲拟人形态,同時抽出貝達弗尼爾的光束劍,面對血男爵,行了一個标準的劍禮!
“索爾,你!”
通訊中,肖滄雲的悲叫清晰傳來——在王牌機師中,這一姿态所意味的,将是不死不休的決鬥!換而言之,冷睿的行爲,實際上,是準備用自己的性命,來掩護好友的撤離!
曾經看過一本書,其中有這樣一番話:“英雄,同樣會彷徨,會害怕,會動搖,會猶豫,但是,他們之所以成爲英雄,便是因爲能在最殘酷的現實面前,依然堅持自我,做出無畏的選擇。”
當時,我還很是感慨了一番,并很羨慕這樣的人物——但此刻,當這樣的真實,降臨在我身上時,我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卻隻是破口大罵:
“冷睿,你這家夥做一次狗熊能死嗎?”
是的,我很清楚,肖滄雲是他發自心底認同的,傾心相交的好友,而他更對簡有過承諾,一定會保護友人平安……
但是,我簡直不敢相信,連我這樣的普通人都未必能決斷的事情,冷睿,這個出身名門,幾乎擁有着常人所夢寐以求之一切的貴族少年,面對生死的界限,竟然如此無畏,甚至絲毫不曾猶豫,便這樣從容的,像無數傳說中的傻瓜一樣,有了犧牲生命的覺悟!
“我最多隻能拖住他五分鍾,就必須設法逃命了,你們盡快離開,不要浪費時間!”
嘴裏這樣說着,但看這家夥的神情,再考慮此人一向的作風,隻怕是完全沒有逃跑的打算,這番話語,也隻是勸說好友撤離而已。
而更讓人惱火的,是他居然還有時間分心來安慰我:
“放心了,方銘,我素來行事,總會給自己留下底牌,不會有事的。”
“切,誰會信你啊,當初你在宇宙塔下,準備當衆挾持帝國太子時,不知道有準備底牌嗎?”心頭莫名的火氣,讓我幾乎當即出言反駁,也就是考慮到死戰在即,不希望影響他發揮,我才勉強壓住心緒,未曾說話。
現在,似乎我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暗自祈禱,穿越立場主角立場的,無論什麽東西也好,一定要盡快爆發起來,千萬不要讓這傻瓜挂在這裏了……
但現實裏,就在這短短的對話間隙中,血男爵,已然以森冷的肅殺氣勢,猛撲向前:
“似乎很偉大呢,但是,攔住我五分鍾,少年,不知你是否有這個資格?”
長聲冷笑,直撲而來的血色飛影,竟瞬間變形,在近距離上,迅捷的擡起重型光束炮,一槍擊來。
“快離開!不要拖累我!”
冷睿再次疾喝,同時,隻見其坐下的貝達弗尼爾竟虛空倒翻,避開了射來的光束,同時也發力前沖,就在與血色戰機接近的一瞬,兩把明藍色的狹長光束刀,已分别出現在其雙手。
“那閣下就看看,我有沒有資格!”
沉聲大喝,冷睿雙臂較力,霎時,便見兩道鋒痕切斷虛空,分左右疾劈而下!
“好!”
輕贊一聲,飛揚四散的光粒子中,隻見四把光刀已然交拼在一起——瞬息之間,對方竟然神乎其技的閃電抽刀,徹底封死了冷睿的攻擊!
甚至,不僅如此——
“再接一招如何!”
冷聲沉喝,下一刻,對方雙刀疾震,竟是以巧妙的出力角度,引偏了冷睿的雙刀走向,借力瞬退的同時,刹那間,隻見血男爵左手棄刀,再度持起光束炮,竟然是零距離的貼身射擊!
“休想——!”
冷睿的對應極爲迅速,幾乎同時,竟是流暢的駕機左轉,于毫厘之間,避開了對方的炮擊,甚至更在這一轉身間,同樣收刀換槍,回敬對方同樣的一擊。
“好技術!這麽年輕的王牌,帝國還真是人才輩出,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輕贊一聲,敵機略作後退,避開了冷睿的射擊,下一刻,一個冷肅男子的頭像,已經出現在冷睿的通訊屏上。
波浪狀的長發漆黑而光澤,修長的面容上,覆着一個血紅色的金屬面具,眼中露出冰冷的寒芒,頸色白皙如雪,薄唇微彎,顯出譏诮的隐約笑意——隻怕任何一個人在初見之時,都會留下“此人極度冷漠無情”的強烈印象。
“血男爵……索爾.D.芬特,對将軍閣下慕名已久,今日一見,大遂生平所願。”
因對方森冷殺戮的氣質,而造成了瞬間的分神,但下一刻,再度觀察周邊,确認了張元的座機已經撤離後,少年的神情便歸于平靜,面對眼前的強敵,鎮定道。
“河洛人曾言,朝聞道,夕可死,今日之後,能在機翼加上第十三顆星,亦是本人之榮幸——注意了!”
但對方卻毫無拖延之意,話音一落,便疾攻而上,手持光束炮,對着冷睿機發動起迅猛的射擊:
“少年……用最後的五分鍾祈禱,死後能進入天堂吧!”
“原話奉還!”
竭力避免讓對方掌握局勢,冷睿一邊操控機體後退,一邊抽出光束炮,與其進行起牽制射擊。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實,卻差點讓我吐血!
誰敢想象,在這第二輪交鋒中,僅僅是短短十數秒間,冷睿,竟然便被對手壓制到了絕對下風!
——對射第一擊,兩人都很輕松的躲過。
——對射第二擊,血男爵從容如故,但冷睿的規避機動,卻明顯有了不自然的痕迹。
——對射第三擊,因爲之前的走位偏差,冷睿的射擊軌迹,明顯出現了失誤,而對方的攻擊,則仿佛有鬼神相助般,不僅位置預算絲毫不差,更是完全把握住了冷睿的動作僵直,看着險險從戰機腰部擦過的光束,甚至連我都吓出一身冷汗。
——當敵方第四次射擊時,冷睿已經完全喪失了還擊能力,甚至被迫取下貝達弗尼爾上的反光束盾,完全放棄了主動攻擊,隻能勉強維持守勢。
“怎麽可能?我的走位完全被掌握了!”
驚叫失色,但冷睿卻不敢有絲毫分神,唯有盡心竭力,發揮自己的操縱特長,兼用盾牌格擋,不斷閃避着敵方淩厲的射擊,才勉強苟延殘喘,不至于被對方就此擊墜。
但即使連我也知道,這隻是飲鸩止渴而已——我玩過的機戰遊戲中,從沒有過一次被動防禦獲勝的先例,而在眼前,不用擔心對手反擊,沒有了防禦壓力的血男爵,更是得以盡情施爲,血色的戰機仿佛死神般,以神出鬼沒的機動軌迹,不斷以從四面八方閃現,進而用刺眼的光束,編織出一曲曲緻命的安魂樂。
一分鍾……
三分鍾……
五分鍾的時間過去,借助自身的竭力奮戰,冷睿很成功的,打破了對方的死亡宣告,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副全神貫注,從死神手中竭力搶奪生機的模樣——面色蒼白,牙齒緊緊咬着嘴唇,瞳孔完全擴張到了極限,高度緊繃的神經,甚至使雙眼的血絲都清晰可見,雙腿也在不自覺的顫抖,我卻毫無喜意,甚至隐隐有一種濃霧重重,死亡陰霾已然罩身的強烈恐懼感。
實際上,在前幾分鍾,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看着戰機邊不斷射過的緻命光束,我就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着,神經也仿佛正在被鈍刀子一點一滴的消磨般——我第一次體悟到,當徘徊于生死邊界時,時間的度量,竟會顯得如此漫長而痛苦。
看着眼前操縱戰機的冷睿,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駕機的是我,在此刻的精神壓力下,會不會因爲精神的高度緊張而自我崩潰,又或不可避免的失神,而在下一刻,被身旁的血色戰機化作飛灰。
當交戰進入第八分鍾時,我很清楚的看到,冷睿的狀況,已然惡化到了趨近崩潰的程度——不要說屢屢在毫厘之差擦過機身的緻命光束,僅僅看他本人,頭上滲出的冷汗,已然糊住了一部分眼睛,握着操縱柄的雙手,也開始了不自覺的僵硬和痙攣,這樣的狀态,最多再撐一分鍾,不,恐怕半分鍾就是極限了!
于是,我終于忍不住開口:
“喂,冷睿,已經八分鍾了,要不我們跑路吧?”
我很明白,這是很自私的話語,但是,以我目前的狀态,他死了,我卻注定要陪葬,而我,作爲一個毫無歸屬感的穿越者,卻絲毫沒有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未來的想法——冷睿有他要保護的朋友,但我也有從屬的時代和親人,即使隻有一線希望,我也想,不,一定要活着,回到他們身邊!
即使在現在,我也确信這是很正當的要求,但唯一遺憾的,卻是我說這番話時,似乎找錯了時機。
“……逃跑是騙滄雲的,這樣的決鬥,背對敵手逃離與自殺無異,但是,我也有最糟的準備。”
似乎被我的話語驚醒,冷睿分神答道,但是,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卻帶來了無比慘重的代價——瞬間,随着一道光束的劃過,少年戰機的尾翼,竟轟然爆碎當場!
“不是吧……。”
“慘了,這下還真是跑不了了,那也隻有……。”
我們不約而同的哀聲慘叫,而下一刻,閃過敵機的後續射擊後,冷睿微微一滞,但還是飛快動手,接通了與敵人的通訊:
“安德列斯閣下,抱歉,我……嗯……現在……想向貴軍投降,可以嗎?如果可能,我希望可以面見貴軍第四艦隊司令官施陶芬貝格侯爵閣下,後續的事情,相信他會處理。”
“啊……冷睿你?”
這一刻,我不由目瞪口呆。
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共同經曆了衆多的事情後,對于冷睿驕傲而死要面子的個性,我是非常清楚的,問題是怎麽可能啊?這個在宇宙第一強國的腹心,面對權勢赫赫的帝國太子,依然毫不畏懼,傲然冷視的意氣少年,要說他會爲了一線生路,而不惜抛去自尊的堅持,放棄自己的命運,在戰場上,向敵軍屈膝投降,我絕不會相信!
那麽,他會在此投降的理由,也隻有……
恐怕……是爲了保護我嗎?
因爲當初對我的歉疚和承諾,所以不惜放棄自己的自尊與驕傲……想通了這一點,親眼目睹着這幕場景,要說我在這一刻,心中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
“一生中,能有一個爲你無私付出的朋友,就絕對算是很大的成就了……至于時代之分,其實也就是浮雲罷了。”
這,就是當時,充滿我心緒的想法,如今看來,我之所以會在之後,因爲冷睿的關系,越來越深的幹涉起時代進程,恐怕,也正是因爲這一刻的悸動吧。
但是,就在下一刻,冰冷的答複,卻讓我們兩人的心,同時跌至谷底:
“哼,投降麽……不可能!”
攻勢毫無緩和之意,甚至愈發猛烈和兇狠,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在這一刻,對方所展現的姿态,竟然是,要将我們斬盡殺絕!
“爲什麽?我是……不,你要無視戰争公約嗎!”
一瞬間,冷睿面上血色盡褪,這樣的結果,隻怕他從未想到。
“可笑之極!身爲指極星隊一員,居然要向血男爵投降?阿蘭.斯特汀的部下,就是這樣的貪生之輩麽!真是枉費了你的天才!”
厲喝聲中,血男爵戰機閃電近身,利用冷睿錯愕的時機,迅猛一刀斬下,若不是冷睿下意識的閃了一下,這一擊,隻怕我們的戰機就要被一刀兩斷!
一瞬間,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徹底彌漫于我的腦海中。
難道,真的沒救了……我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不,我不要死在這裏!我要返回過去,我還有必須見到的人,我不想死!”
完全是下意識的,情緒完全失控的我,竟在不覺間,嘶聲大喊起來。
“方銘,抱歉……真的很抱歉,可惡,都怪我自恃聰明,惹下這樣的麻煩……哈,還真是悲哀呢。”
面臨必死之局,冷睿也不由苦澀道,但是,僅僅在一瞬間的低落後,他便再度振作起精神,臉色中,更浮現一絲決絕之意:
“無處可逃,那麽就拼吧,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他給我們陪葬!”
“可同歸于盡還是要死啊,他死不死無所謂,我可不想死……等等,你剛才打不過他,是因爲無法分心兩用,顧了防守,便無暇攻擊吧?是吧?——是吧?”
作爲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我繼續失态的大喊大叫着,但是,看着眼前沉下心來,準備死戰的冷睿,一個瞬間閃過的念頭,竟仿佛救命稻草般,浮現在我的腦海——按照我的理解,冷睿打不過血男爵,應該是因爲實戰經驗不夠,導緻無法同時兼顧攻防的關系……
但是,如果他隻需顧及一面呢?
“算了,不管了,就當是死前玩一次機甲遊戲,多少也不算白穿越一次!”
霎時下定決心,爲了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竭盡全力努力控制着心情,開始與冷睿進行溝通。
“什麽,你來操作武器系統?我隻需要專心防守?這樣……好,我們就一起拼了!”
心中也知道已至絕境,加上有先前的戰績作爲證明,冷睿決斷的極其迅速,幾乎剛理解了我的想法,便毫不猶豫,一邊手忙腳亂的抵擋血伯爵的逼命攻勢,一邊飛速将光束炮的操控權讓給了我。
連入戰機火控系統的瞬間,漆黑的星海,再度将我的視野籠罩。
“來了!”
不遠處,赫然可見,血色的殺戮機體,在轉過一道冷冽的螺旋痕迹,在疾沖而上的同時,其手中的光束炮,也已散發出能量聚集的光芒,緻命的最後一擊,已然發動在即!
就在此刻,冷睿也仿佛最後的搏命般,操縱座機直迎而上:
“勝負還沒定呢!方銘,拜托了!”
被他的這份氣魄所感染,一瞬間,熱血沖頭之下,我幾乎是下意識的。當即大喊出口:
“去你丫的!面具男是吧?老子今天就代表李阿寶自爆男雞神傻子那幹翻你!”
話音未落,在極近的距離上,我集中了全部精神鎖定,而全力射出的三道光束,已然以驚人的速度和準确性,接連射向血色的影迹!
沒有NT,沒有爆種,沒有三紅……
但是,憑借我超極限發揮的射擊技巧,又或者有着穿越力場和主角力場的雙重庇佑?
但不論如何,下一刻,伴随着我們的興奮大喊——奇迹,終于出現了!
血色戰機以驚人的敏銳性,即使在極近的距離上,依然進行了歎爲觀止的機動閃避,但是,無論技術如何逆天,人類的神經反應,終究也有其極限——雖然成功閃避了兩次射擊,但是,我純靠預判射出的第三擊,卻是絲毫無誤,赫然正中敵機持槍的左臂關節,将其擊的粉碎!
“方銘,幹得好!”
“這樣的槍法……?”
目睹了這神迹般的三連擊,冷睿頓時興奮的高喊起來,而正相反,對面的血男爵,卻因爲巨大的震驚而傻了眼,竟出現了一瞬的遲滞。
而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冷睿,我們一起幹掉他!”
一擊得手,我頓時熱血沸騰的大喊道,在這一瞬間,那無比高昂的情緒,竟有種好似被“魂”和“愛”兩個究極精神連攜加持的感覺。
“好,一定給這家夥好看!”
這次是被我所感染,冷睿主動駕機直追而上,同時操控着光束盾,擋下對方接連的兩次幹擾阻擊。
随着戰鬥的進行,冥冥中,我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有一種天然的默契,正存在于我和冷睿間般,我們配合的默契與協調性,其完善的速度極其驚人,甚至有一種隐隐天成的意味——不止一次,在我射擊之前,冷睿憑借本能,便能将戰機移到更利的射擊位上,而暴露出對方的破綻,而在敵機反擊之時,我也會發動有效的幹擾射擊,爲他減少防守壓力,甚至直接打斷對方的反擊。
這樣的連攜攻擊,僅僅在實戰層次上,其威力已然毫不遜于面前的血男爵。
而在此之外,我的射擊速度,也在極快的增加着。
一秒鍾連續射擊三次,半秒鍾後射擊第四次,三分之一秒後又進行第五次射擊——意識體的直接控制模式,使得我随着對射擊節奏的逐步适應,也逐漸發揮出超越常人極限的絕倫射速,而準确性,更是絲毫不差!
“讓你死讓你死讓你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似乎是之前強烈的死亡恐懼,所引起的精神反彈?一瞬間的興奮和驚喜後,随着第三輪戰鬥的進行,甚至連我自己都能感到,極端亢奮的精神狀态,正在讓自己失去理智,沒時間思考什麽,也完全不想去思考什麽,完全好似腎上腺素分泌過度的狀态,兩眼所及唯有血色,意識中所有的,也隻是憑借遊戲中的感覺與經驗,拼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擊爆面前的Boss機的想法。
一時間,虛空的戰場中,密集的光束雨竟憑空而現,更以超越常理的方式,鋪天蓋地的向對方壓了過去!
但血男爵也确實了得,面對我作弊級别的射擊,他憑借過硬的技術,竟硬是堅持了五分多鍾,才因爲不适應節奏而露出了失措态勢。
終于,十幾次射擊過後,又有一次射擊,成功命中了敵機的右臂關節!
“……不可能,這樣的射速和命中率!不可能!”
驚愕的叫聲,完全就是反派便當前的标準台詞,冰冷的死亡男子,在戰鬥中,第一次顯露出了心中的恐懼!
但事實也的确如此,雙臂斷後,血男爵的戰力已然喪失過半,此刻,勝負之勢已然逆轉,苦苦求存的失敗者,更從先前的我們,而變成了對面的強敵!
毫無疑問,這場戰鬥的勝利方,已注定是我們!
“方銘,不要放走他!”
“一定!”
對方先前拒絕投降的冷酷行徑,以及一度籠罩于我們頭上的死亡陰霾,即使是冷睿這樣立場分明的人,以及我這樣拒絕幹涉世界的中立者,在這一刻,也被徹底激起了怒氣和殺意,面對狼狽退卻的敵人,不約而同的,我們都毫無放任對方逃走之意,而是緊追而上,務求一舉幹掉這個家夥!
徹徹底底的窮追猛打,又是一分鍾過去,依仗鋪天蓋地的驟雨式射擊,如果不是因機翼損傷而無法變形,導緻了機動性的大幅降低,隻怕我們早把血男爵送進地獄四五次了,但即便如此,我超上限的完美發揮,依然死死壓制着敵機,甚至連逃走的空隙都未曾給他留下。
“你!你……!”
作爲聲名赫赫,縱橫無敵的當世第一王牌,卻被初出茅廬的晚輩完全壓制,甚至還抱着痛打落水狗的态度窮追猛打,終于,在又一次幾乎被我擊斃時,似乎徹底爆發了怒氣,突然間,血男爵重傷的戰機竟來了一個小角度回轉,随即,他的機翼下立時有四道藍色尾痕閃現——赫然,四枚對空導彈對準我們疾射而來!
導彈剛打出去,他的機腹下,又射出了一道藍色的長型光束,這明顯是出自遠程光束炮“海拉“!
“方銘,我擋光束,你攔導彈!”
“沒問題!”
冷睿急聲喊道,便操縱貝達弗尼爾的右手舉起盾牌,迎向光束,而我則操控貝達弗尼爾的左手炮射向導彈,閃電般六次連射,導彈還沒飛出過半距離,就已被我擊墜過半。
但是,就在這時,卻見剩餘三枚導彈的走向,竟開始逐漸偏離我們,最終,竟然和射來的光束重合在了一起!
“這是……。”
猝不及防間,一場巨爆,突然在我們面前發生,誰曾想到,血男爵射來的光束,竟是引爆了自己射出的導彈,赫赫烈風中,巨大的硝煙,頓時遮蔽了我們的視野。
“狡猾的家夥,不要逃!”
瞬間判斷出敵機的意圖,冷睿高聲喊道,但是畢竟爲時已晚,赫然,煙霧散去後,面前的戰場中,敵機竟已痕迹杳然。
“可惜了。”
見到此情此景,我們也隻得放棄追擊,隻是情緒稍一冷靜下來,我們才愕然發現,這一戰打下來,我們自己,卻也沒好過對方多少。
僅僅是冷睿的貝達弗尼爾,之前數分鍾的被動挨打中,指極星隊特有的藍色戰機塗裝,便已被擦得焦黑處處,尾翼更被擊碎,機動力直接下降了70%,之後第三輪交戰中,我拼命的一通猛烈射擊,不僅讓光束炮的負荷接近了極限,甚至因能量過載而達到了接近損毀的程度,更是讓戰機的能量儲備大減,即使是能量再生系統的特殊型貝達弗尼爾,其能量值也已降到了危險的程度,必須要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能恢複……
見到這個數據,我當即目瞪口呆,同時暗自感激上天,真的是幸虧我們先前的氣勢,直接吓跑了血男爵,按這個打法,要是對方再撐個半分鍾,隻怕我們的戰機立即就要喪失戰鬥力,而任由宰割了……難道,真的是我的穿越立場起了作用?
不過,即使怎樣僥幸也好,勝利總是勝利,而且是面對當代第一王牌的勝利,其中的含金量可是十足十的……照這樣看,今天一戰後,我,也算是半個當代第一了?
正當我暗自YY的時候,天際的盡頭處,一隊星藍色塗裝的戰機,也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很明顯,是來救援冷睿同志的指極星隊,搞不好斯特汀上校也親自來了。
隻是,面對他們,我唯一想說的,卻隻是一句帶着後怕的吐槽:
“見鬼的命運之神,你就不能打破一次慣例,讓那見鬼的援軍,不要總是在事後才趕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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