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蒼穹的亞薩園3


書房的面積很大,廣闊的空間裏,光是高達三米左右的巨型書架,就擺放了整整五排之多,可見其藏書量之豐富,看來人如其表,肖滄雲姐弟無疑都有着相當廣博的閱讀量。

“請來這裏。”

肖滄雲帶着冷睿繞過數排書架,走到圖書室的一角,四隻木紋沙發正成十字形的擺放在那裏,加上中間的一張灰晶石圓桌,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沙龍”,而從側窗漏下的陽光,卻恰好投射到圓桌的中心,泛起一陣七彩的漣漪,而形成了一種别有趣味的靜谧氛圍。

兩人分别在兩張沙發上坐下,随即,便有仆人送上清茶與點心。

“偏于河洛式的習慣,不過我和姐姐受大舅父的影響,都比較喜歡喝茶,索爾你呢?要換成咖啡嗎?”

肖滄雲端起茶杯,輕輕綴了一口,随即笑道。

“不必了,我也比較喜歡恬淡的感覺,不過說起來,滄雲,接觸至今,你給我的感覺,倒是很像這杯茶呢。”

“咦?索爾,這怎麽說?”

肖滄雲好奇道。

“甯靜、淡泊,我所認識的朋友,包括弗雷德在内,在大多數人身上,我總能感到一種主動與積極的人生态度,隻有你,滄雲,據我所知,伱絕非無能者,甚至軍學天賦堪稱舉世無雙,但是,與你幾次見面,你給我的印象,特别是在你的眼神中,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驕傲、理想、努力、追求等東西,正如這杯清茶般,你的心,淡泊的與你的才華幾乎毫無交集,有些冒昧了,這些判斷,更多的是出乎直覺,但無論如何,這件事,真的讓我很難相信。”

極之直白的話語,但就我的觀感,卻也覺得冷睿說的不錯,至今爲止,該怎麽說呢,冷睿雖然也沒什麽架子,但與其說這是性格平和,倒不如說是出自優秀的修養,但眼前這個名叫肖滄雲的少年,一舉一動,卻使人感到發自内心的謙和及誠摯,幾乎沒有任何浮華張揚之氣,大有古書中謙謙君子的風範。

不過清秀少年,卻隻是淡淡一笑:

“索爾,你的直覺确實很準,目前的我,以世人的視角,的确沒什麽想追求的東西。”

“爲什麽?你明明有着過人的才華……。”

“但我對此不感興趣,如你,以及很多人所知,我可能有一點軍事上的天賦,但對我而言,這隻是如同下棋一般,單純是一種遊戲罷了,即使沒有身體上的負累,我也不想,更不會将其用于殺人之上,可能有些愚蠢吧,但是,在我的想法中,無論是何等充滿藝術的毀滅,即使是在最拙劣的創造面前,卻也隻是一錢不值的存在罷了。”

“你厭惡戰争嗎?那麽,你想要的創造,到底是什麽?”

冷睿訝然道,而就當肖滄雲正要回答時,卻見突然間,從一排書架後傳來一道少女的輕笑聲,其聲清美悅耳,高雅出塵,竟好似天籁般:

“所謂的創造,便是鋼琴彈的極其拙劣,笛子倒是吹得不錯,油畫基本不着邊際,素描反而頗有基礎……芬特先生,你可是爲虛名所惑,把我的弟弟看的太高深了,其實現實中的他,不過是個單純而無害的小書蟲罷了。”

“姐姐!”

肖滄雲不滿的叫道,而我和冷睿,則不約而同的向聲音來處看去。

穿過數叢書架,卻見一名絕色少女腳步輕移,盈然走出。

如月光般秀美的淡金色長發,被挽成一如碧空弦月般的發式,其上鑲嵌的一枚水藍色晶瑩寶石,與纖長的睫毛下,那一雙波光流轉的淡藍色美眸相映照,于恬靜自然之中,愈發襯出其絕代的風華。

瓜子型的絕美臉龐上,那微顯筆挺的小巧俏鼻,于溫柔之中,又給人一種頗具自主性的感覺,紅潤而微微上翹的櫻唇,既顯得莊重自持,又暗藏着一股驕傲的風姿,兩種矛盾而又相協調的美麗,使得其一颦一笑之間,盡顯清麗雅緻,而又卓然不群的逼人麗色。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襲散發着濃郁古風的淡金色長袍,腰上則飾有一條好似虹光流轉般的亮銀色飄帶,日月交輝,頓時使得那淡雅而奪目的纖影,好似正被光明所籠罩,此刻,眼前這位弗勞倫斯小姐,就好似是不該屬于這個世界的神女般,美的讓人不由深深迷醉。

這次真是萬幸,總算是曾見過河洛公主易纖然的美貌,加上今天剛被亞薩園的美麗深深刺激過,于是我的“美女抗性”有了不少進步,至少是沒搞出當初的“鼻血事件”,但即便如此,我也在少女的美貌前,呆滞了相當一段時間。

就美貌程度而言,如果當初的河洛公主易纖然可以認定是貂蟬西施的級别,那麽毫無疑問,能夠比拟眼前的弗勞倫斯小姐的,可能也隻有海倫或是克裏奧佩特拉了。難怪那位亞薩太子斐迪南,竟會對這名少女如此癡迷,話說就算是冷睿,這次恐怕也……暈,他居然眩暈的比我還嚴重?

“您……您好,弗,弗勞倫斯小姐,我是索……索爾.D.芬特。”

面對着少女的絕代容顔,此刻的冷睿根本就是完全失了方寸,不僅神色呆滞,甚至竟磕磕巴巴的連話也說不清楚了……真沒想到,他居然也有這樣的時候,說起來冷睿這個人還真是很有意思,有時成熟的完全超越了年齡,而有些時候,卻又顯得相當的稚拙,還真是一個矛盾的兼容體。

出于一時的好笑心态,看到少年的出溴,我并沒有開口提點什麽,而可能是照顧冷瑞的顔面,肖滄雲姐弟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持續了六七秒的時間,直到最後,一道突來的可愛女聲,才将冷睿的意識喚醒:

“索爾哥哥!”

“索爾……哥哥……咦?安妮?你怎麽,怎麽會來這裏?”

其實是很讓人不能相信的事實,直到聽到聲音時,我的目光才從弗勞倫斯小姐身上移開,而沿着她的一隻手,集中到她牽着的一名比她稍小的女孩身上——清純如雪的臉龐,淡金色的兩道長辮,澄澈如碧空般的眸子,赫然,正是弗雷德的妹妹,可愛的小安妮。

想來,冷睿的狀況,應該也和我一樣吧。

說起來真的不能怪我們,這怎麽說來着……記得三國裏徐庶推薦諸葛亮時,曾說過什麽“庶如螢火之光,亮若皓月之明”之類的,現在的情況也是,真的不是安妮小妹不可愛,問題,實在是她身邊的弗勞倫斯小姐太吸引人目光了啊。

但不管怎麽說,我倒是無所謂,可在女孩的眼中,冷睿之前一直忽視了她的拙劣表現,卻着實是太打擊人,隻見小MM立即便喪氣的低下頭去,一副被“大哥哥”欺負了的可愛樣子。

“芬特先生,你可是過分了呢,宇宙港你救了安妮的事,她可是常和我說起的。”

氣氛已經打開,弗勞倫斯小姐便愛憐的摸摸安妮的小腦袋,同時嫣然笑道。

“……哪裏,舉,舉手之勞罷了。”

結果冷睿臉上立即浮出一絲紅暈,語音也結結巴巴……我都覺得夠丢人的,單以眼前境況而論,此人已經有從正派主角轉爲豬哥配角的趨勢了。

“大家還是慢慢談吧,請先坐下。”

見到冷睿的窘态,少女微露笑意,給了少年一個重整旗鼓的機會。

下意識的坐回沙發上,匆匆喝了兩口茶水,冷睿的面容終于鎮定了些,看來是從适才的沖動中擺脫了出來:

“抱歉,初次見面,就這麽失禮,弗勞倫斯小姐,實在是因爲您太美麗了……。”

很贊的“乖寶寶式道歉”,其中雖然還有些不自然的成分,不過能借助稱贊對方,來迅速擺脫尴尬處境,同時還給人以真誠的印象,清醒後冷睿的應變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

“芬特先生,您的稱贊我深感榮幸,不過,我衷心的希望,您對我的評價,可以并不單單局限于我的容貌呢。”

面對少年的稱贊,弗勞倫斯小姐抿唇微笑,端莊的風姿中,頓時又露出了慧黠靈動的一面……ORZ,我怎麽感覺冷睿又開始發呆了?

幸好這次,弗勞倫斯小姐說話時,正巧冷睿在舉杯啜飲,茶水的溫度,直接解除了他的眩暈狀态。

“……抱歉,不過這一點,我想,還是要建立在了解您的基礎上吧,但您的帝國才女之名,我的确是聞名已久了。”

“芬特先生,您是說那些外流的詩詞音律之類嗎?”

“是的,十二歲能夠寫出優美的散文詩,十四歲便獨立創作鋼琴曲,小姐在藝術領域的才華,即使所知孤陋如我,也是經常耳聞的。”

真想不到,這位弗勞倫斯小姐居然還是一名才女,還真是難怪以冷睿的眼光,竟會對一個女孩如此感興趣了。

不過,或許是常常被人如此稱贊吧,少女回應的語氣,卻似乎是對此并不在意,隻是表面上的客氣:

“您謙虛了,不過謝謝您的誇獎,芬特先生。”

但是,就在這時,卻見冷睿話風竟突然一轉:

“秀外慧中,小姐堪當如此評語,但是,冒昧了,我卻認爲,您真正的興趣,恐怕并非表面的這些掩飾品,而是在于政治領域吧?”

“咦?你……?”

卻見少女頓時神色劇變,看着冷睿的目光,也一反之前的溫雅自若,而是露出了一絲探詢的意味。

“隻是因爲藏書的内容罷了。”

很高明的突襲戰術,雖然不能說出早就以筆友身份知曉少女具體資料的事實,但冷睿悠然的樣子,看來明顯是早有準備。

隻見他微笑着指向身邊的書架,淡淡道:

“是因爲這些書,以滄雲所說,既然這裏是您和他的讀書室,那麽其内容,也自然反映着你們的興趣,其中三個書架是政治類書籍,滄雲性格淡然,自然不會去看,那麽會閱讀它們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好敏銳的觀察力,看來弗雷德的稱贊果然名副其實。”

弗勞倫斯小姐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淺笑道。

“哪裏。”

冷睿微笑答道,淡定的姿态,不見絲毫的驕躁之氣。

“那麽,請稱呼我簡吧,并不是家族的立場,而是以我個人的身份,很高興與你成爲朋友,索爾。”

“我也同樣,可能有外貌和身份的因素,但是,我更願意了解你心中的驕傲,簡。”

不得不誇贊我們的冷睿同學,雖然有情報優勢,可能還有一些提前準備,但能從一開始的失态出醜,這麽快就逆轉形勢,并得到一個出色少女的認可,出衆的風度、得體的言談,還有一點可愛的天真少年風,如果說之前的亞薩太子斐迪南隻是靠外表吸引女孩,那麽冷睿的魅力,則毫無疑問,是屬于内外兼修這一層次的了。

既然互相表示了認可,于是兩人之間便顯得默契了許多,而弗勞倫斯小姐,不,現在應該稱爲簡了,也就在這一刻,身上的氣質,竟開始了某種微妙的轉變。

依然是清雅恬靜,仍舊是風華無雙,隻是先前名門千金般的甜美笑容,卻逐漸淡化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自信而清明,充滿着知性與智慧感的凜然氣質:

“的确,如你所說,索爾,我所感興趣的,正是政治領域,其中有受到父親言傳身教的方面,不過我本人同樣深信,政治的技巧,是人類世界中,最具有建設性力量的一種卓越能力,不過知道一個女孩子竟會喜歡這種東西,索爾你一定覺得奇怪吧?”

“嗯,也不至于,帝國四百年來,的确從無女性參政先例,其中道理,我想更多的還是因爲帝國貴族權力傳承,是建立在以男性爲核心的家族基礎之上,就能力而言,女性在判斷力和決斷力上或許有傾于感性,而失于理智的可能,不過與簡你至今交談的感覺,我認爲你具備着優秀的理性,而且,我本人雖然談不上喜歡政治,但卻也并不排斥,對政治的力量,我也是加以肯定的。”

面對少女的奇峰突出,冷睿的回答從容不迫,條理分明,而随着簡逐漸露出笑容,看得出來,他的回答讓少女相當滿意。

“可能是女性的直覺吧,索爾,在之前和弗雷德談起你們的讨論時,我就有一種你似乎并不喜歡政治的感覺,因爲你關于帝國狀況的見解,确實深刻而有理,但卻是建立在完全破論的基礎上,不過請恕我直言,對一名政治家而言,隻是破論,而沒有立論的見解,其實是沒有任何建設意義的。”

敏銳的感覺,犀利的話鋒,此刻的少女,以其靈慧的風采,帶給人以咄咄逼人的壓力,不過冷睿卻也不凡,即使如此境況,依然從容不迫,絲毫沒有慌亂之意:

“簡你說的不錯,事實的确如此,但是,并非我不想立論,而是縱觀當今人類世界,隻怕帝國的對應戰略,在至少二十年前,就已然确定了,時至今日,長期的累積之下,隻怕已是難以更改,嗯……同樣恕我直言,令尊梅尼公爵閣下确實熟娴政務,擅于統合局勢,二十年前的帝國變亂所以能迅速結束,而不傷國本,其功殊不可沒,但是,以另一個角度看,也正是因爲善于妥協調和,所以公爵大人在決絕果斷上,始終差有一線,無法對帝國的中樞政權進行有效變革,所以,目前再說什麽立論,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

同樣尖銳的回答,不過感覺冷睿還真有點過分了,人家少女剛追問一下,他便毫不客氣的反擊,話鋒還直指人家父親……不過,他不是什麽張狂的人啊,會這樣說,或許另有原因?

“……略顯直接了,但是,以朋友的立場,我感謝你的坦誠,并承認你話語的正确性,索爾。”

但是,面對這樣的冒犯,少女不僅沒有生氣,還鄭重向冷睿道謝……看來冷睿果然不是亂來,這位弗勞倫斯小姐睿智之餘,心胸也的确非同一般。

“目前帝國的命門,實際上是在失去人心,失民心者,必失天下,古今皆然,而更糟糕的,是帝國政權确立的基礎——貴族等級制度,從其建立之始,與獲得民心,就是在根本上沖突的,這是一個無解的死結,要想将其斷開,唯一的方法,也隻有果斷斬去一方,但也正因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公爵,以及其身邊的大人們,才更難以做出決斷,以同樣的立場,換做是我,隻怕也是沒有解法的。”

“精辟,你說的不錯,目前的我們,也隻是能空談罷了,你與弗雷德都有優秀的才華,但以你們的低層出身,以及薄弱的年齡和資曆,即便你們能有機會上位,隻怕也是二十年以後,至于我,帝國不允許女性參政的傳統……真是無解的命題,歸根結底,我們都隻是一群無力的旁觀者啊,很多時候,我真的有些遺憾沒有提前二十年出生,可以投身于那個變革的時代了。”

少女無奈的輕歎,盡抒其懷才不遇的自憐之意。

“的确……沒有出路的選擇,但是,無論什麽時候,未來的道路,都隻掌握在永不放棄者手中,這是我父親教導我的話語,簡,希望你可以堅強起來。”

“謝謝你,索爾。”

少女微笑颔首,對安慰她的少年表示謝意,不過說到這裏時,我卻有些想笑的意思,倒不是懷疑冷睿話語中的的誠意,但是,如果簡知道少年的話語,其原創者卻是帝國的死敵河洛首相,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抄起茶杯,直接拍冷睿臉上?

我還是很腹黑,想的有些過了,不過,少年和少女的第一次會面,雖然開局算是有些尴尬,但總體還是和諧和完美的,大約下午三點時,簡以有客人來訪,需要接待爲理由離開,而冷睿則與肖滄雲和安妮一道,離開圖書室,向着城堡的中心走去。

“索爾,聽了你剛才和姐姐的交談,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其實也有些複雜呢。”

一路行來,看着微笑的冷睿,肖滄雲卻突然若有所思的道。

“嗯?爲什麽?”

冷睿訝道。

“如你之前所說,弗雷德理想遠大,充滿着進取心,而我則不求上進,默然無争,但是,在你的身上,我卻很難劃分這兩種特質……你的自我認定呢?你是一個進取者,又或是謙退者?”

“這……。”

之前一直默然無語,但誰曾想到,肖滄雲剛一開口,卻話語卻意外的直指人心,面對突如其來的犀利問詢,之前在簡面前一直能保持從容自若,可這一刻,冷睿卻露出了一絲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過也是,冷睿的性格确實比較複雜,說他積極進取,那麽他此前的自我放逐行爲,怎麽也算不上有所抱負,但要說他謙淡無争,可他一路行來,明顯對國家政治領域頗爲關心……實在是很矛盾,還是看他自己怎麽解釋好了。

“我也不是非常确定,如果是在軍政領域有所施展,那麽我并不排斥,但是,如果必須被相應的責任牽制,我絕對是不喜歡的。”

一瞬間的遲疑後,冷睿有些猶豫的說道,但是肖滄雲卻很快就露出了理解的神情,并随即說道:

“自由之心……不願被束縛,我明白了,那麽索爾,你對戰争的看法呢?”

“嗯……沒有直觀的感受,因此我很難對其作出評價,但是,我父親曾說過,在解決一件事情的無數個方法中,戰争是最究級,同時也是最末等的選擇,我比較相信他的判斷。”

“伯父說的很對,但是,既然如此,那索爾你爲什麽還要和我下這局戰棋呢?姐姐雖然把你和弗雷德類比,但以我看來,你并不像有借此揚名,或者是仕進的想法啊。”

“原來是這個啊,其實對我而言,這隻是遊戲了,你可以認爲我是一個喜歡玩戰略遊戲的人,遇上難得一見的高手,自然要來一局了,呵呵,是吧,安妮?”

了解了肖滄雲詢問的目的,冷睿才露出釋然之色,從容的化解了問詢,隻是剛才被他無視了半天的小安妮,這次卻很不給他面子的沒有回答,還反給了冷睿一個白眼,讓少年顯得頗爲尴尬。

“剛才對不起了啦,安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是有個人的原因了。”

無比鄙視冷睿,這樣拙劣的解釋還不如不說,他的本意,是想指對簡感興趣,是因爲對方是他的長期筆友的關系,但模糊的話語,聽在敏感的女孩耳中,鬼知道人家怎麽想……結果不出所料,面對着冷睿的陽光笑容,女孩很陰霾的低下頭去,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話說回來,安妮對于冷睿,似乎是很在意啊……難道說那次刺殺事件,引發了女孩對少年的依戀?

肖滄雲琉璃色的眸子微眨,看來是有與我相同的疑問,不過此人很厚道,還是及時轉移了話題,爲冷睿解圍道:

“索爾,你的見識和才能,都是非同凡響,在你的家鄉巴比倫星系,你一定很出名吧?”

“沒有了,其實我的父親是個商人和旅行家,常年在巴比倫星系與河洛的美索不達米亞間旅行,所以我也不常住在一個地方,而且嚴格來說,同樣具備河洛國籍的我,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帝國人了。”

冷睿微笑道,這個半真半假的答案,的确是極好的身份掩護,雖然讓人不由懷疑,但卻根本是無從追溯。

“難怪了,按弗雷德的介紹,還有你言談中的感覺,你似乎對帝國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呢。”

肖滄雲露出釋然之色,不過随即又道:

“那麽伯父和伯母呢?他們放心你一個人遠來帝都嗎?”

“這倒是沒什麽,我父親的事情很多,平時沒什麽時間顧及我,至于我的母親……在我很小時就去世了。”

“抱歉。”

感受到冷睿臉上瞬間閃過的怅惘,肖滄雲微微低頭,歉然道。

“沒什麽,我們的成長軌迹,其實真的很相似呢。”

冷睿苦笑着,輕聲歎道。

“是啊。”

不知爲何,在這一刻,一絲失落感,也出現在肖滄雲的臉上,而随即,在一瞬間的猶豫後,少年緩緩開口道:

“索爾,在下戰棋之前,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我的畫室?”

“好啊,你喜歡畫畫嗎,滄雲?說起來我小時候也學過一些,隻是後來終究是沒有興趣,所以就放棄了。”

冷睿頗有興味的笑起來:

“……開始也不算是興趣了,隻是我的父親,相信你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不爲人知的,是他在加入軍隊前曾是一位畫家,十六年前,在我出生的同時,他在對海克利斯的戰場上爲國捐軀了,他留給我的紀念物,隻有那張照片,還有一幅他曾用過的畫具,畫畫,對我來說,是我用來紀念父親的唯一方式。”

肖滄雲苦笑着,帶着冷睿轉過一個轉角,進入了一條寬大而裝潢華麗的,感覺位于建築中央位置的長形回廊。

“姐姐在藝術和文學方面,有着優秀的天賦,但她的志向,卻執着于軍國事務,而我卻恰恰相反,比起軍事和戰争這些東西,我更喜歡音樂、繪畫、甚至包括河洛的書法和古畫術,隻是我在藝術上的天賦,卻是相當平常,你看那邊,我的繪畫,目前還相當稚拙。”

說着,肖滄雲信手指向附近的牆壁,赫然,那裏正懸挂着一幅很特異的畫作。

與附近牆上色彩華麗,被名貴畫框包裹的諸多名家作品不同,這幅畫在感覺上很淡,外框隻是很普通的淡白色杉木,紙張也隻是很普通的白紙,上面的人物線條也堪稱寥落,隻是用簡單的線條簡單的勾勒出一個身穿帝國軍裝的軒昂男子和一個身穿連衣裙的嬌柔女子相擁的畫面,兩人的面部表情都不是很清楚,但從男子擁住女子背部的溫柔手勢,還有女子仰頭、男子則低頭所造成的一種深情對視的姿态上,很容易就可以感受到兩人間的情意,看來,肖滄雲在畫這幅畫的時候,一定是投入了很大的感情。

“是伯父和伯母嗎?我的老師曾和我說過,真正的繪畫所需要的,并非是繁複的技術,而是真摯的感情,雖然我的見識有限,但我想,你的這幅畫作已經達到了後一點吧。”

“謝謝你,索爾。”

看得出來,冷睿真誠的評價,讓肖滄雲相當感動,如果說最初還是好奇,甚至有些試探的意思,那麽直到這一刻,兩名少年在精神領域上,才達到了相當程度的契合。

“好了,随我進來吧。”

這時,肖滄雲走上前去,打開了那幅畫旁的一扇門:

“這就是我的畫室。”

房間不算大,裝潢與設施也一如肖滄雲的風格,有着一種清朗疏淡的感覺,不過,裏面的畫桌,卻是兩張。

“咦?滄雲,還有别人在這裏畫畫嗎?是簡?”

冷睿微笑着走向一張畫桌,桌上有一張很簡單的素描,風格與肖滄雲先前的畫作頗爲相似。

“不是,是安妮了。”

肖滄雲笑着搖頭道。

“安妮?”

冷睿訝然走到桌旁,看向桌上的素描。

畫作同樣頗爲簡單,明顯是業餘風格,其中央是三名男子坐在草地上的圖樣,臉部還沒有畫上,不過坐在一棵樹邊,身穿亞薩軍服的人,因爲其略微顯矮的身軀,看來明顯是弗雷德,一旁偏于文弱,身穿休閑裝,很随意的坐在草地上的少年,看來應該是肖滄雲,至于最後一個人……當我看到這裏時,卻不想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畫前,将其擋了起來,臉色通紅的樣子,看來安妮是害羞了。

“好了,索爾,小淑女的隐私,可是不容侵犯的啊。”

這時,肖滄雲笑了起來,随即道:

“好了,索爾,等我先去看一下老師,然後我們就一起去戰棋室吧。”

“我想還是算了吧,看了這裏,我突然有些沒了心情啊。”

不想冷睿卻微微搖頭,歎了口氣。

“咦,索爾?”

“不知道爲什麽,看到了你的畫,我竟也有些不想談起戰争了,不過滄雲,你既然喜歡藝術,那麽,你知道河洛傳統的四種藝術、除了古琴、古畫術、以及書法外,還有一種是什麽嗎?”

東方文明的古藝術?沒想到未來時代還有這種東西,不過要說琴畫書之外,還有一種,這自然應該是……

“是圍棋吧?”

肖滄雲果然見識廣博,立即便說出了答案。

“不錯,這是一種極爲考驗大局觀的遊戲,在看望亞度尼斯子爵後,便請你以此取代戰棋,與我手談一局如何?”

卻見冷睿從容的微笑着,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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