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突兀的聽到這個名詞,我不由瞬時一愕,但是,于此同時,亞度尼斯子爵和冷睿卻已然貴族式的彎身鞠躬,做出了迎接對方的禮姿。
“是啊,帝國的太子,斐迪南.索.華倫道爾,與肖滄雲相反,是我最看不起的人物之一,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
冷睿的姿态從容依舊,似乎沒有爲之前的失态所動搖,隻是不知爲何,說到這位太子時,他的語氣中,卻頗帶了幾分嘲諷之意。
“瞧不起他?爲什麽?”
“嗯,怎麽說……人的才能分兩部分,一爲天資,二則努力,從天資上說,他與我們一樣,堪稱真正的天才,隻是他那點微薄的努力,哼,帝國真是有眼無珠,白白浪費了造就他的那份犧牲啊。”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冷睿對一個人表示出露骨的厭惡态度,而幾乎與此同時,城門内,一名氣宇軒昂的華服青年,也正帶領着一大群衣飾華麗的年輕人,以驕傲的步伐,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内。
亮金色的長發和眼睛,白膩如雪的肌膚,俊美絕倫的面容——冷睿當初說的還真對,亞薩皇室華倫道爾家族,果然個個都是容貌非凡的美男子,雖然比之之前的利昂元帥,總歸少了些剛性,但在這位斐迪南太子殿下的身上,卻更具一種偏于陰柔的名門公子氣質,相比之下,冷睿身上那種灑脫随意,雲淡風輕的氣度,就貴族立場而言,就明顯有些非主流了。
與這位太子相比,走在其側後方的,冷睿所感興趣的,那個名叫肖滄雲的少年,則顯得毫無光彩,文弱的身軀,稚氣的容貌,如果不是其所穿的,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加淺灰色背帶褲,在一幹貴族的華麗服飾中顯得格格不入,恐怕都會被人忽視他的存在了。
而随着一行人漸行漸近,他們的話音也逐漸清晰起來:
“殿下,弗勞倫斯小姐素來以知禮著稱,想來今日與殿下錯過,改日必定會去殿下宅邸回訪的。”
“不錯,以簡妮的娴雅知禮,必定會這樣做的,是嗎?弗勞倫斯,哦……不,肖卿?”
“……殿下,對不起,家姐之事,請恕滄雲不能代其做主。”
第一個開口者看起來是跟班之流,語氣滿是谄媚讨好之意,看來隻是不起眼的人物,至于那位亞薩太子斐迪南,語音則頗爲陰柔,倒沒什麽陰謀味,隻是就一國儲君的角度,總覺得是缺了些陽剛之氣……話說開口的三個人裏,也就肖滄雲同學聲音比較正常,隻是不知爲何,一反當初的溫文爾雅,此刻的少年,話語裏多少有些抵觸的意味,臉色也顯得頗爲陰沉。
不過這時,一陣“格格”,好似牙齒打架的聲音,卻突然傳入我的耳中。
我好奇的四下張望,卻見前方,那位帶冷睿來的,外表看起來很浮華氣,似乎應該與斐迪南一行頗有共同語言的亞度尼斯子爵,此刻,緊攥着的雙手正在微微顫動,甚至連血管都突了出來,而冷睿的左手竟不知何時,悄悄握在了子爵的手上,似乎在幫對方控制情緒。
“咦?冷睿,怎麽了?”
我好奇道。
“……那個混蛋太子欺人太甚。”
如果說剛才隻是厭惡,那麽此刻,從話語中,我明顯感到了少年的怒意……話說他那邊還幫人家控制情緒,可另一邊,自己的右手卻也緊握了起來,很有些視局勢發展,随時準備親自下場扁人的意思。
而在這時,那位太子繼續笑道:
“也罷,讓肖卿代替弗勞倫斯小姐做主,的确是勉強你了,那麽,本殿下就不強求了。”
“殿下請自便,殿下所學繁多,夜理萬機,如爲家姐一人而荒靡公務,那麽以滄雲之淺見,的确是失策了。”
肖滄雲神色不變,隻是面無表情的淡淡道,結果話音剛落,不知爲何,冷睿卻突然松開了手,輕聲偷笑起來。
“喂,你笑什麽啊?”
“……不是了,方銘,你不知道背景了,事情是這樣的,肖滄雲的父親,是我之前曾提到過的帝國軍名将,出身平民的肖銳将軍,隻是其在十六年前的雅典戰場戰死,而在此之後,剛剛出生的肖滄雲便被母族領養,改姓弗勞倫斯,所以之前斐迪南稱他爲肖卿,明顯是在諷刺他的身世。”
“這有什麽可諷刺的?平民怎麽了?說起來人家父親還是爲了他們家戰死的,拿這東西來損人,這太子也太不厚道了啊?”
我先是有些不解,不過随之而來的,卻也是一種相當生氣的感覺,真是見鬼的血統優越感,貴族很了不起麽?不說死者爲大,人家父親至少是爲國捐軀,哪有拿這個來損人的?真是人品低劣!
“是啊,所以剛才子爵才會發怒,我也很生氣,不過肖滄雲倒也出乎我的意料,很快就反擊了回去,那位太子其實是個留戀花叢,不務正業的浪蕩公子,所以他剛才才會說……”
這時,冷睿卻繼續笑道,看他的語氣,倒是對肖滄雲很欣賞。
“哦,我明白了,難怪‘夜理萬機’,‘爲一人而荒廢公務’什麽的,原來是在反諷,沒想到這個少年看起來這麽文靜,卻也有毒舌的潛質啊……哈哈。”
聽到這裏,我不由開心的與冷睿一同大笑起來。
不過,我們是開心了,卻有人不開心了。
“肖滄雲……你,你……。”
可能是文靜少年的話語威力過大,不過我的感覺,還是那位太子太沒氣量的關系,應該是感到顔面受損,激怒之下,金發青年當即便摘下手上的雪白手套,準備向身旁的少年擲出。
“且慢!”
這時,卻不想一個冷峻的男聲,卻從我們的身邊傳出。
赫然,開口的,竟是那位亞度尼斯子爵!
“弗勞倫斯子爵疾患纏身,身體羸弱,此乃亞薩園中爲人所共知之事實,與之決鬥,何能彰顯殿下之勇武?鄙人約翰.D.亞度尼斯不才,但爲其師長,便代他領教殿下無雙劍術,不知殿下可否允準?”
利落的長身站起,從容邁步上前,同時信手脫去上衣,這一刻,我無限懷疑面前是否換了個人——怎麽可能!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随着腰背的挺直,亞度尼斯,這名之前還浮華氣極重,甚至因此被冷睿鄙視的子爵,其身上的頹靡氣息,竟瞬息一掃無蹤!
英武的身形、沉穩的步伐,特别是淡褐色眼瞳中,那一往無前的果毅神采,在這一刻,即使以斐迪南的帝國皇子之尊,竟也不由下意識的低下頭去,而不敢正視眼前的男子。
甚至不僅僅是斐迪南,就連冷睿,也不由爲之動容,輕聲驚呼道:
“……我走眼了!這位子爵絕非凡人!好高明的掩飾!”
子爵邁步上前,與此同時,随着斐迪南的垂首,其身後的侍從中,竟有數人爲其氣勢所震懾,而不由踉跄後退,愈發襯出中年男子的英雄不凡。
但是,瞬間的退縮後,畢竟是一國儲君,強烈的自尊心反彈,便促使斐迪南便再度擡起頭來,用力邁前一步,目光灼然的逼向子爵,一字一字的用力道:
“……本殿下身份高貴,一名小小子爵,有何資格與本人比劍?史塔都司,代我教訓此人!”
“是!”
回應的,是一個極之冷漠的低沉聲音。
随即,便見一名身形修美挺拔的黑發少年,從侍從群中快步走出。
“話說,果然變态的身邊都是變态啊……。”
看着這個少年,我不由哀歎了一聲。
斐迪南的俊美,本身已經有了陰柔化的傾向,而此刻出現的這名少年,則更要過之,簡直就是偏于中性了。
蒼白的膚色,有如北地凝冰;
漆黑的發絲,好似冥國哀塵。
在排衆而出的一刻,那堪與斐迪南相比的俊美面容,以及蘊聚于身的,與其冰藍色眸子相似的清冷氣質,幾乎讓在場諸人盡數爲之動容,更使我在震驚之餘,不由産生了強烈的吐槽沖動:
“史塔都司?我倒是覺得達納都司(希臘神話死神)才更名實相符啊,不過,就是死神也不會長這麽耽美吧?簡直像是女孩子了。”
而這時,這名美少年已然面無表情的走到子爵面前,冷然道:
“亞度尼斯閣下,請。”
“好!”
子爵慨然應道,立即便有一旁的衛兵爲兩人呈上決鬥武器——兩把精美的宮廷式刺劍。
“請換成銳劍。”
少年信手一彈劍身,長劍頓時發出一陣尖銳的激鳴,随即,他随手一擲,隻見長劍立時直飛地下,深插于石闆之中。
“也好。”
子爵從容一笑,也以同樣的方式,将長劍插于地闆。
“老師!”
這時,我聽到了肖滄雲的一聲驚呼。
不過此刻,我的目光,卻已然全部爲場中兩人所吸引。
“決鬥耶!也不知道你們未來的決鬥是什麽樣子?冷睿,你懂劍術嗎?這兩個人的水準怎麽樣?”
第一次看到真劍決鬥,而且是未來世界的貴族式決鬥,甚至還是兩個看起來就相當厲害的高手,我頓時大爲興奮,立即好奇的問起冷睿。
“目前來看,他們……嗯,都算懂劍吧。”
看着兩人的表現,冷睿稍微想了想,随即答道。
“怎麽判斷的?你能看出氣勢、内勁之類的嗎?”
我好奇道,以冷睿當初在宇宙港刺殺事件中表現出的身手,還有更早之前,在宇宙船上,那位河洛公主易纖然,一掌擊碎沙發扶手的力道,我毫不懷疑的相信,這對姐弟絕對是業内人士,就是不知道,未來世界的決鬥,到底有沒有超越現實物理,搞出内力異能什麽的了。
結果還好,“冷大高手”的解答,讓我相信了自己還在現實世界……
“你說的是什麽啊?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了?我能判斷,是因爲地上所鋪的石闆,是硬度極高的灰晶石,這兩人僅憑腕力,就能手擲鈍劍将其擊穿,這自然是非同一般了。”
“這下放心了,總算還在物理學範疇,那你呢,你的劍術比他們如何?”
“嗯……大概差不多的樣子?”
很模糊的回答,可還沒等我繼續追問,決鬥場上,衛兵已然将鋒利的銳劍,送至兩人手中。
長劍入手,場中的兩人,當即互緻禮節。
子爵的英武,少年的冰冷,兩種截然對立的氣質,瞬間在場中心相交爲一。
而下一刻,如急雷迅電般,兩道身影已然對掠而上!
“呯!”
長劍對擊,兩人勁力瞬時互撞,迸發出點點火花,刹那的僵持後,隻見清冷少年手臂環抖,劃出一道圓轉光弧,便将子爵的長劍輕松卸開。
“古劍……!”
突然間,我聽見冷睿的一聲驚呼。
“怎麽了?冷睿?”
我微一分神,結果同時,卻也犯下了嚴重的錯誤——再次看向決鬥場時,赫然,我已經看不清兩人的劍了!
人還好,即使移動的再快,但有體型的限制,怎麽也搞不出武俠劇中瞬息無蹤的BUG,但兩人手中的劍,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唯一可見的,隻有劍首處的兩點耀芒,在數米的範圍内迅速閃動交擊,散發出萬千華麗輝影,可要繼續細看……可惡!都是冷睿叫那一聲,這麽拉風的劍鬥啊,實在太可惜了!
結果冷睿也很不夠意思,從叫出那聲後,他的注意力,就好似全部投進了決鬥之中,甚至我好幾次叫他都不見回答,搞得我隻能一邊外行的看熱鬧,一邊來那裏拼命鄙視此人不厚道的行爲。
三分鍾……五分鍾……時間逐漸流逝,但激鬥中的兩人,動作上卻不見任何停滞,從大緻感覺上,雙劍交擊的位置,似乎要偏于亞度尼斯子爵的方向,不過畢竟不懂劍術,我也不敢說子爵就處于劣勢,隻好在那裏緊張的等待結果。
不過幸好,十幾秒後,冷“專家”卻突然開口了:
“好劍術,不想他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他?你是說……”
我訝道,但冷睿卻默然不答,而是繞過決鬥場,快步向遠處,肖滄雲的位置走去。
“索爾,你……。”
同樣在緊張的觀戰,卻看到冷睿突然走來,肖滄雲頓時面露訝色。
“滄雲,冒昧了,詳情稍後再叙,請先告訴我,與子爵閣下決鬥的那名少年,是叫做史塔都司吧?他的全名是什麽?”
“……史塔都司.瑞爾,他是太子殿下最寵信的侍從之一,去年帝國宇宙軍預備軍官學院的次席生,僅次于太子。”
肖滄雲微微一愕,但很快,就說出了對方的資料,不過從話語中看,那名冰冷少年,似乎也是帝國中的名人。
“那就是實際上的第一了,很厲害啊,史塔都司.瑞爾,哼,真是個好名字……”
冷睿面色似笑非笑,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不過随即,他突然斂容道:
“那個人劍術極強,子爵已經被逼至下風了,再下去可能會兩敗俱傷,要我出手打斷嗎?”
“咦……好的,那就拜托了,勝敗無妨,但請不要讓老師受傷。”
真是對肖滄雲刮目相看了,本來感覺很文弱的少年,但誰曾想到,其在關鍵時的決斷力,竟是出乎意料的強,僅僅與冷睿對視了一瞬,下一刻,便毫不猶豫的将信任付諸于他。
“好。”
冷睿微笑點頭,看來是對肖滄雲的回應相當滿意,随後,他便走到之前兩把鈍劍插入地處,也不見怎麽用力,隻是微微彎身,同時兩指一夾,一把長劍,便飛空而起,盈然落入其手中。
“大膽!你想做……。”
看到冷睿拔劍,皇太子背後的侍從立即呵斥道,但話音還未落,隻見冷睿信手擺出一個劍姿,下一刻,他的身形已然瞬息疾閃,疾電般直趨場中!
“砰!”
三道身形刹那交錯,一聲激鳴響徹全場,隐約間,隻見冷睿手腕旋動,長劍竟如九天驚虹般,瞬間幻出一道華光。
飛虹逸彩,燦然奪目,相交一瞬,隻見其餘兩人手中之劍,竟不由自主的随其而動,随即,便仿佛失控般,竟擺脫主人脫手而出!
一刹那,周圍的氣氛幾乎被壓抑到極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冷睿的身上。
大概差不多?下次再信這家夥,我就是真的傻瓜,劍法居然這麽變态,冷睿……看來還真是有些深不可測的意思啊。
而也就在這時,那位名叫史塔都司的冰冷少年竟不由失口低呼:
“凝淵!你是……”
“你認錯了,抱歉。”
但冷睿卻毫不顧忌對方,而是很帥氣的收劍回身,立即離開場中。
與此同時,肖滄雲也信步上前,對斐迪南歉然道:
“太子殿下,決鬥是我方輸了,爲免出現死傷,滄雲貿然拜托友人中斷決鬥,還請殿下體諒。”
“……肖滄雲,你,你,哼,本殿下會記住!”
按我的想法,如果是纨绔公子式的人物,那麽這位太子,此刻應該是要發些脾氣的,不過不知爲何,此刻的他,卻意外的做出了退讓,隻是标準反派似的表達了一下怒意,便斷然回身,帶領一幹侍從迅速離開。
而那位被打斷了決鬥的絕美少年史塔都司,卻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微微撇了冷睿一眼,便冷然不顧而去。
礙眼的人離開,肖滄雲立即對冷睿道謝,就連那位之前與冷睿顯得很疏遠的亞度尼斯子爵也走過來,誠懇的對冷睿說了番“之前有所失禮,剛才救命之恩,我欠閣下一個人情”之類的話,搞得河洛少年頗爲不好意思。
不過冷睿也很狡猾,盡管還紅着臉,卻也毫不客氣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哪裏,隻是舉手之勞了,我也看那個太子不順眼,不過說起回報,那麽冒昧了,滄雲,我希望可以與你對下一局戰棋,可以嗎?”
“看太子不順眼?……哦,下棋當然沒有問題,隻是,我們,還是先進城堡吧?這裏……。”
“嗯?怎麽了?”
“喂,這是帝國的中樞啊,你在這兒大聲說看人家太子不順眼……。”
果然還是冷睿的風格,天才歸天才,但在某些方面還是遲鈍,不,應該說其飛揚的性格,根本就不曾留意過,還得我來爲他提醒。
結果某人四下一掃,卻愕然發現,此刻,門旁的侍衛群,正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仿佛見到異型似的看着他……
“我們先進城堡,老師,您先去休息一下,我稍後就去看您。”
最終還得辛苦肖滄雲幫忙收尾,先派遣侍衛帶着疲累的亞度尼斯子爵去休息,然後便帶着冷睿進入城堡,好脫離眼前的尴尬情境。
剛華麗的出了風頭,結果立即就搞出這麽大的烏龍,這次冷睿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一路行去,他隻是紅着臉,聽着肖滄雲介紹城堡内部,而不發一言。
不過這下正好,我有時間可以收集新的人物資料了:
“喂,我怎麽看那位太子,氣量也有限得很,怎麽就這樣跑了?太沒反派人物的自覺了吧?”
“當然是打不過我了,再呆下去,難道自取其辱麽?”
冷睿笑得很悠然,隻可惜答案明顯有水分,不過,我的重點倒也不在這裏……
“你那一劍那麽厲害?我聽見對方喊了一聲‘凝淵’,這,是招式名字嗎?”
“不是了,所謂凝淵,是一套以水爲意境的秘傳古槍術,我剛才隻是以劍代槍,使出了其中的招法罷了。”
新資料入手!冷睿竟然學過槍術?
“古槍術?你學的是長槍?”
“嗯,是絕本的古槍術,凝淵止水,流雲舞空,騰風絕塵,我會其中三套槍法,其中的凝淵和流雲我更擅長些。”
“水、雲、風?不是五行啊,那還有什麽槍法?”
“還有代表火的熾焰燎原,隻是這套槍法與我性格不合,所以練不來,倒是我表姐比較擅長。”
水火風雲?很詭異的組合啊,感覺有些不東不西,不過,既然是所謂的絕本,那麽……
“對了,那個叫做史塔都司的人竟能看出來,他怎麽知道的?還是,你們本來認識?”
“這個……啊,你看城堡多漂亮?是吧?”
的确,城堡裏的景色相當美麗,一反外表的軒昂氣派,其内部建築布局堪稱洗練,在穿過厚實的城牆後,除去一座坐落在中心的白色主堡外,牆内竟再沒其他建築,取而代之的,則是衆多的花園、林木、噴泉、道路、雕像等修飾景觀,看到這些,一種清幽脫俗的愉快感受,不禁在我的心頭湧現而出,看來設計這個城堡布局的人,必定是通曉建築藝術的名家。
不過……冷睿這奸詐的家夥,怎麽又開始轉換話題了?
“不是我想隐瞞,隻是和之前的理由一樣,這件事關系重大,所以現在,我還是不能說啊。”
不過冷睿那大義凜然的誠懇道歉,又實在讓我發不出脾氣,于是隻好無奈的搖頭,把問題暫時擱置。
而與此同時,冷睿已然随着肖滄雲穿過衆多的花園林木,沿着位于城堡橫軸的直道走向中央建築,在繞行半周後,從白色圓頂建築的後門進入建築,再沿着門側的螺旋小樓梯上到建築的二樓,進入了一處寬敞的回廊。
“索爾,這是我和姐姐平常讀書的房間,之前舅父和弗雷德回來時,提及了與你相識的事,不僅是我,姐姐也很想認識你,我已經吩咐人去通知了,她馬上就過來。”
肖滄雲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接近回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前,拉開門,回頭對冷睿道。
姐姐?按冷睿先前所說,肖滄雲是他筆友的弟弟,那麽,冷睿這位相交默契的筆友,竟是個女孩子?對了,記得在城堡大門處,那位亞薩太子也說什麽“簡妮”來着,這,是那名少女的名字嗎?
按冷睿之前的透露,還真是很有意思,誰曾想到,河洛的首相之子,以及亞薩的前首相之女,竟會在很長的時間裏,有着一份并非浮于表面,而是潛藏于台下的,而且在冷睿的角度,甚至算是真摯的友誼……話說冷睿給我的感覺,是性格自由随意,在對人的立場上,并不很拘于國家之見,這也就算了,但是那位公爵小姐,竟能做出與其相同的事情,還真是讓我相當好奇。
“弗勞倫斯小姐嗎?這真是很榮幸了。”
卻見冷睿淡淡微笑,看來明顯是早有準備。
哦,這下明白了,難怪他當時那麽容易就接受了肖滄雲的邀請,還笑了好幾天,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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