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處女座爲中心,金紅色的光粒子再度彌漫開來。
因爲已經受傷的關系,在發動第二次的攻勢之前,言思雨便将星騎士的能量完全蓄積在了一道飛鏈上,霎時間,這道長鏈在她的手中,竟是化作了一把閃耀着逼人熾光的焰色長矛,與不遠處手持着星隕槍的冷睿,正好形成了針鋒相對的格局。
“長矛?有意思,原來你也修習過長兵器。”
見到滾滾焰霭中,少女持矛在手,躍然待發的傲然英姿的一瞬,冷睿已然看出了少女的用意所在。
赫然,以目前的情勢,同樣持槍在手的兩人,将要進行的第二次對戰,無疑将是如同太古時代騎士決鬥般的高速對沖!
而據冷睿所知,這種決鬥式對沖的危險和緻命性,絲毫不亞于他用來吓唬少女的拔刀術——兩騎分過,一人落馬,這幾乎是決鬥中必然的結局,很多時候,甚至還會出現兩人同歸于盡的結局!
“這丫頭真不要命了?還是說,是想利用我并不堅定的心志來擊敗我?哼,用同歸于盡威脅我?就真當我沒辦法了?”
明白在這樣的情勢下,自己已經沒有退避的可能,突然間,冷睿的心中反而生出了一種不肯服輸的傲氣,而下一刻,他的雙手已然緊緊握住手中的星隕槍,同樣做出了高速沖擊的姿态。
而下一刻,劃破重重虛空,一紅一白,兩道流光已然相對沖向一起!
“老師,這這一擊之後,立即出手擊傷他!”
看着不遠處飛速接近的雙子座,言思雨凝聚神念,已然竭盡所能,完全如同騎士沖鋒一般,完全忽視了己身的防禦,而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貫注于矛鋒鎖向的位置——雙子座的右胸前方。
與此同時,她則暗自通訊起安德烈斯伯爵,要求伯爵在這一擊之後,立即出手擊傷瞬間虛弱中的冷睿——目前的情勢,雖然看起來好似是這對師兄妹的決鬥,但少女很明白,既然已經是決定國家命運、甚至是宇宙局勢的戰争,自然也就不需要什麽道德的限制,而且己方早已經以三敵一,而在這時再繼續講求什麽“戰士的自尊”、“騎士的公平”也就更是一種虛僞而毫無意義的行爲。
不過對于這一點,冷睿也有所預料——事實上,如果更換立場,他也會做出和少女同樣的應對,而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牌,所以,在這一刻,他才能全神貫注,将自己的全部精神投入即将發出的一擊中。
而這,是他五年所學,還沒有全部領會的古槍術中的最後一式!
僅僅是一息之間,兩台星騎士已然接近到了戰鬥距離!
“睿哥哥,你明明不敢拼命,又該何必做出這副樣子!”
突然間,少女已然嬌叱起來,而與此同時,她手中長矛上的熾光已然閃耀到極限——赫然,在突進的過程中,少女已然依靠着被選中者的高同步率,而将機體的大部分能量封入矛中,如果被這完全不顧己身,而全力刺擊的一槍命中,十二星騎士中防禦力隻是普通的雙子座,無疑會被從胸部一擊貫穿,而駕駛着它的冷睿,也絕對會死于當場!
這是不惜性命的一擊,賭的就是冷睿沒有拼命的決心!
而事實上,言思雨的判斷也絲毫不錯,以冷睿自由閑逸的心性,或許肯爲了某種理想而全力守護新生的亞薩,但是,如果說爲了并非河洛的一個國家拼上性命,少年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但是,少女卻猜錯了一點。
不敢拼命,這卻并不代表少年就無法應對這殺氣充盈的一擊。
“不敢拼命?按這個邏輯,敢拼命就絕對能赢了?可笑之極!”
就在距離處女座已經不到五米時,突然間,随着冷睿的一聲冷笑,他手中的星隕槍,已然閃溢起仿若星河流動般的绮麗紋彩!
初時還是簡簡單單的一把長槍,但是,隻見少年的手微微一抖,而幾乎是瞬息之後,星藍色的長槍已然變作了萬千幻形,覆蓋了足足數米範圍的漫天槍影,竟然将雙子座的本體都已經遮蔽!一瞬間,言思雨的長矛竟已然失去了瞄準的目标!
“這,這是……。”
見到冷睿突然使出的神奧槍術,少女不由微微猶疑了一瞬,而與此同時,少年淡淡的笑聲已經傳入她的耳中:
“另外附帶一句,别以爲我的古槍法隻能守不能攻,看好了!”
幾乎在語聲傳到的同時,霎時間,言思雨隻感到長矛上傳來一陣好似暴風驟雨般的接連打擊感,赫然,就在達到攻擊距離的一瞬,如同千萬顆星辰幻耀般,星隕槍化出的萬千槍影,已然全數從側向擊打到她手中的熾焰長矛上!
彈擊、再彈擊、又是彈擊——幾乎是一瞬之間,灌注了大量光粒子的熾焰長矛就被從多個角度擊來的星隕槍打回了原形,就連貫入其中的大量能量都被強行打散,而她竟然連攻擊的機會都沒有,通過電子神經的傳遞,她感到自己的雙手幾乎無法握住飛鏈,甚至連虎口都已經脫力出血!
雜亂而紛揚的能量流,向戰場的四面八方激射開去,而就在這一瞬,兩台星騎士已然擦肩而過。
少女根本未曾想到,這個師兄全力發揮的古槍法,即使是瞬息間的攻擊,竟也有如此神鬼莫測的威勢!
她很明白,如果不是對方手下留情,那麽這樣的突來一擊,死是未必,但自己無疑會受到極重的創傷!
“手下留情……睿哥哥,你是故意羞辱我嗎?”
突然間,一陣愠怒的感情浮起在少女的心頭。
而就在此刻,帶着一道血紅的殘像,等待時機的天蠍座已然閃身突上,兩把銀色的長刀,已然迅速的向雙子座交叉斬下!
但卻不想,幾乎同時,在雙子座的側面,竟突然出現了一面星藍色的盾牌!
霎時間,長刀與飛盾已然交拼在一起,星藍色的粒子赫然四散開來,盾牌火花飛濺,但是,天蠍座的閃電一擊,卻還是被突現的盾牌擋住了!
“奇襲?這可是沒有騎士風範了哦。”
似乎是很悠然的笑起來,而下一刻,冷睿已然收槍而回,利落的将星隕槍劃過一道半弧,正好以槍身略微靠前的位置,繞過盾牌,格在了天蠍座斬來的長刀上。
“糟了!”
刀槍相觸,突然間,安德烈斯伯爵隻感到一陣奇異的黏力傳來,而下一刻,他去勢已盡的長刀竟被不由自主的引偏了方向,随即,雙子座閃電般飛起的一腳,便借機接近了安德烈斯伯爵的腰部。
“休想!”
不愧是經驗豐富的百戰王牌,面對冷睿這突來的一腳,天蠍座瞬間已然松開長刀,幻化爲血色的流光向後飛退,從而避開了冷睿的這一擊。
但是,在下一刻,當他再度加速回沖,試圖握住長刀,而後方的言思雨也已然帶傷沖上的時候,卻不想竟然間,冷睿竟将星隕槍回旋了九十度,手上微微一抖,之前被黏附于星隕槍槍頭的一把短劍竟飛射了出去,近距離的射向了處女座。
“暗算!”
言思雨驚叫起來,急忙匆匆閃避,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奇襲。
“暗算?還有明算呢!”
也就借着這一瞬間的機會,冷睿的手中,星隕槍已然快速的幻動起來,随即,一團璀璨的星雲便開始在他的面前生成,赫然,他準備使出的,竟然是當初在奧爾布達要塞内,幾乎将安德烈斯伯爵擊斃的必殺一槍!
“糟了!如此近的距離,而且沒有武器……。”
安德烈斯伯爵暗叫不好,但此時已是爲時太晚,明白了無法繼續維持防禦後,下定了死戰決心的冷睿,不惜耗費體力與言思雨兩度死拼的目的,就是爲了制造這個敵軍兩機暫時分開的機會!
“先擊毀一機,這樣一來,不管奧路菲有什麽算計,都……。”
暗自想着,冷睿手中的星隕槍也開始越幻越快,但是,就在即将出槍的一瞬,突然間,方銘竟然叫了起來:
“不好,冷睿,快閃開!”
“怎麽了?”
幾乎與方銘的聲音同時傳到的,是一種潛意識裏隐隐的壓迫感,完全是下意識的,冷睿已然迅疾收槍,随即急速斜飛出去。
而與此同時,赫然,一道巨大的光束流,已然從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劃過,險險就将他直接命中,而從光束流的半徑來看,發射它的已經不是戰機,而正是冷睿之前所暗暗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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