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合一?這是人與神的結合嗎?我記得那個男人曾說過,河洛文明裏,似乎有一種冒充神明附體的巫術的……。”
言思雨的語氣完全是一幅不知所雲的樣子,似乎是對冷睿的話語根本沒有認識。
“……小雨,我很後悔當年沒送你些古河洛典籍啊。”
聽着少女的話語裏,似乎是把自己頗有研究的河洛玄學給當成了原始愚昧的“請神附體”,一時間,冷睿竟竟差點被氣的嗆死,而他之前用以施展這套古槍術所的澄明心境,也差點被少女就這樣誤打誤撞的給破掉,作爲代價,他則是被迫以暗勁逼使星隕槍頭上粘附的一柄飛劍射出,封死了安德烈斯伯爵的前進路線,才補完了自己在一瞬間所露出的破綻,沒有讓自己至今無傷的“輝煌”防守毀于一旦。
而在瞬息之後,他有些惱怒的用河洛語重複了一遍“天人合一”這個名詞之後,少女戲谑的笑聲才再度傳來:
“剛才是玩笑了,不過睿哥哥,剛才的一瞬,你的防禦似乎出現了漏洞啊,看來你的槍法也并非完美無缺的啊,隻要能幹擾你的心境……。”
“這樣嗎……小雨,原來還以爲你還念些舊情,原來剛才的做作,是爲了探尋我的破綻嗎?”
最初的時候,冷睿還是有些念情,少女發訊來問,冷睿也就有些自鳴得意的回答了,但沒想到少女在談笑之中,就已經機敏的發現了自己槍法的破綻,這一做法,頓時讓冷睿反感大起。
“睿哥哥,到了今天,你還拿這場戰争當作我們兩人間的遊戲嗎?如果你也可以像我一樣險死還生一次,那麽,也就不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了吧?”
面對冷睿的質詢,言思雨隻是淡然一笑,随即便冷冷的說道。
“……是這樣啊,恭喜你成熟了不少呢,不過要想破我的心境,這當然可以,如果是在河洛作戰,我心緒不甯,那這套槍術自然就使不出來,不過真說起來,我就算打不過你們,大不了直接往河洛逃命,想來你們也不敢去追我,倒是你們呢,如果這次戰敗了,哼哼,你們才是真的沒有退路吧?”
聽到少女頗爲決絕的話語,冷睿的心頭不由感到一陣失落,對于這個小師妹,雖然各自的選擇不同,但是兩人畢竟還是從小一起共處了六年,在他的心中,對此一直是有着一份溫情的,但現在在國家戰争的面前,這份感情卻第一次被對方主動斬斷,這對他的精神真的是很大的沖擊。
但是,他好強的性格,是絕不能允許自己在少女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的,于是,心中微微一痛之後,他便毫不客氣的,以同樣冷漠的态度還擊了回去。
“睿哥哥,你這就是開玩笑了,我們現在可是以三對一哦……這其中的實力差距,你又怎麽會不清楚?而且想來即使我不主動戳穿你的身份,但面對着我和老師兩人的圍攻,你也不得不主動暴露身份,而使用這套壓箱底的防禦槍術的吧?”
卻不想少女竟是毫不示弱,直接的就在言語上反擊了回來,而且更是點出了他已經竭盡所能,而至今爲止,也隻是一直在被動防禦的事實,一下子就把冷睿的氣勢壓了下去。
“以一敵三,這是當然的結果了,不過要是換到河洛作戰,隻要讓我和表姐聯手,最多三招就能解除你的戰鬥力,更不會搞出半個小時居然拿人沒辦法的笑話啊。”
不過冷睿卻隻是不屑的嘲笑道,既然少女已經被他認定爲敵人,他在言語上也就刻薄了許多。
“纖然姐姐的力量我當然是知道的,不過睿哥哥,你真的以爲我就拿你這個防禦沒有辦法?之所以會讓你安然無恙,不過是我一直抱着不傷而勝的期待,不想和你徹底死拼罷了。”
“是這樣啊,那你就拼命給我看看啊?說起來人家海克利斯好歹給你個公主頭銜,不就是要你來拼命的?用你的時候可是到了,努力哦,小雨。”
聽到冷睿的嘲笑,言思雨當即憤然的放了句狠話,卻不想冷睿的回答竟是更爲尖刻,被直接揭開了心中傷痕的少女,當即就被氣的暗咬銀牙,同時也生出了恨不得沖上前去,近身和冷睿拼個輸赢的沖動。
不過她卻不知道,冷睿此刻的從容自信,并非是毫無來由。
雖然已經是宇宙戰争的時代,但是在人類各國中,對于個人武力方面的技巧,還是有着相當的保留和提倡,當然,在這個時代的武技中,所謂的内氣外發、一劍破山這種傳奇性的東西絕不會有,但是,在亞薩貴族當衆極爲流行,多用于決鬥的刺劍術、各國軍隊中流行的白刃格鬥技巧、諸如戰斧術、光劍術,甚至是特殊部隊使用的暗殺短劍術、近身格鬥術等戰技還是存在的,而且在個人近身戰鬥中,也确實有着不凡的戰鬥力。
而在此之中,有少量貴重和大威力的戰技,則被各國的大貴族和皇室所封存,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更應該算作是收藏,而這些東西,則被統稱爲“秘傳戰技”。
作爲未來的完美星騎士,在成長的過程中,包括冷睿在内,各國的被選中者們就被授予了這樣的“秘傳戰技”,并被要求耗費大量時間加以修習,但是,與其他各國有些不同的,是在河洛國内的三名星騎士中,除去易博然隻是随便選擇了一種普通的劍術,并進行了正常而勤奮的修習外,易纖然和冷睿,這對表姐弟的戰技修習過程,都堪稱是極其少見的異數。
之所以說易纖然異數,是因爲這位河洛公主在戰鬥天賦方面堪稱是絕世無匹,而且其興趣方向更是極爲廣泛,即使是在秘傳戰技上,刀術、劍術、槍術、格鬥術,幾乎所有的戰技種類她都曾加以修習,而且都有着極其出色的成就,以至于在她十八歲時,也就是冷睿離開河洛的前一年,在河洛親王易缜,以及河洛首相冷甯的主持下,她與槍術修煉有成的冷睿第一次認真切磋時,竟然事先讓人在比武場中扔了幾十把各種實體和光束兵器,要求冷睿随便爲她選一把武器,然後用其來與冷睿戰鬥。
當時隻有十五歲的冷睿,槍術剛剛得以大成,正處于信心十足的狀态,于是面對表姐的這個“挑釁”,少年當即很驕傲的加以拒絕,并要求易纖然使用她最擅長的武器,而最終的結果,就是易纖然沒有使用任何武器,而是孤身站在了灑滿武器的比武場上,以從地上随機抓取武器的方式與冷睿進行了一場比鬥。
而這場比鬥,對冷睿堪稱是記憶中的噩夢——即使手持的隻是一把古式步槍,而上一刻,少女還可以用槍管使出華麗的刺劍技,下一刻,用槍尾使出的刀法就又劈了過來,甚至就連簡單的一把光束手槍,少女都能将其當作格鬥護手和回旋标來用,使出強力的近戰格鬥技和發出高威脅的遠程打擊,就更不用說真正的冷兵器了,面對着少女神出鬼沒,堪稱神技的百變攻擊,冷睿所自傲的幾套常規槍技根本就無法對敵,從始至終就隻有被對方壓着打,到了最後,甚至已經是槍法散亂,近乎是一敗塗地了。
而面對着這樣的慘狀,無奈之下,少年隻有使用了甚至連他自己都沒什麽把握的最後一套,也就是此刻對着言思雨和安德烈斯伯爵使出的這套古槍法,才很勉強的擋住了易纖然神鬼莫測的攻勢,最終守住了一個和局。
而在比鬥結束後,易纖然好奇的問起這套槍法的來源時,冷睿才無奈的苦笑,悄悄和表姐說了自己學習的方式,結果聽完之後,易纖然也隻有無奈的笑笑,承認了這套槍法确實不能複制。
而冷睿之所以能夠學到這套槍法,也是因爲他同樣堪稱異數的修習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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