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中了對方的突襲,而受到了意外的巨大傷亡,面對這樣的情況,兩軍統帥終于默契的分别指揮着各自的部隊停止了目前這種死拼的狀态,而開始逐步回縮起來,。
而戰場中的星騎士們,特别是交戰中的冷睿與奧路菲,雙方都不是無理智的瘋狂嗜戰者,見到已經沒有繼續戰鬥的必要,同時也暗自忌憚對方所展現的力量,于是在表面上很有風度的互留了幾句“閣下(殿下)的戰技和精神讓我由衷佩服”,心底暗自歎息了一下“可惜了,這次沒能幹掉這個家夥”之後,兩人便也各自退開,返回了己方的陣線。
終于,在9時15分時,兩軍終于脫離了接觸,其在決戰階段的第一次交鋒也就此結束。
這次戰鬥的時間不過隻有三個小時,但是,雙方的戰損數字都堪稱極其慘烈。
開戰之初,亞薩軍就被海克利斯軍布設好的遠程炮擊擊毀了八千架戰機、但之後利用戰列艦炮充能的十五分鍾,亞薩軍調集了三個宇宙軍的兵力,發動了勇猛的突襲,以九千架戰機的損失換來了海克利斯軍一萬七千架戰機的減少,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裏,借助前方接近二十萬架戰機混戰的掩護,肖滄雲暗暗指揮着全軍集結完成的一萬兩千架反艦機“約蒙岡德爾”,悄悄接近了海克利斯軍陣線的前沿。
終于,在激戰的第十六分鍾,雙方的星騎士都已經投入戰場,海克利斯戰列艦也即将二次炮擊之時,這批已經布設完成的,傾亞薩全軍之力集結的反艦機群發動了雷霆般的暴起一擊,直接擊破了超過三千艘以上猝不及防的海克利斯戰列艦,并打亂了海克利斯艦隊的前鋒陣型。
但是,肖滄雲在這裏也失算了一點——奧路菲在陣型布置時,爲求完全,是在後排保留了大約五千艘戰列艦作爲預備隊的,見到亞薩軍的突然一擊,在下一刻,代替奧路菲指揮戰局的施陶芬貝格侯爵就已然果斷的動用了這批預備戰列艦,直接對同樣毫無防備的亞薩軍本陣發動了遠程轟擊,直接摧毀了亞薩軍超過一萬二千架以上的戰機,從而在戰鬥結束之前,有效的打擊了亞薩軍的軍心,爲己方再度挽回了主動。
但是,在這一戰中,亞薩方面超過三萬兩千架戰機的損毀——在數量上等同于整整一個宇宙軍,以及海克利斯軍超過三千艘戰列艦,以及一萬八千架戰機的損失——足足等同于三分之一個艦隊的損失,都已然遠遠超出了雙方主帥心理的底線。
在衆多戰法中,正攻法是雙方損失都爲最大的戰法,這點無論是肖滄雲,還是奧路菲都很清楚,但是,當真正在戰争結束後,面對着接近全軍總數一成的巨大犧牲,看到大批大批的殘存的士兵爲死去的同僚而悲傷,以及那代表着死者的,幾乎無法數清的陣亡通知單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而且出身皇族的奧路菲還相對好些,但心中極爲纖細敏感,又受了很多平等自由的新思想,認爲士兵與自己沒有什麽兩樣的肖滄雲,在得知自己親手造就了如此之大的犧牲數字後,在戰後的第一時間,就近乎于失态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裏,仿佛是崩潰般的痛哭起來。
面對肖滄雲頗爲軟弱的表現,簡倒是并不算意外——畢竟她非常了解自己表弟的性情,對于少年竟然能支撐到今天,才出現了情緒上的崩潰,在她看來,真的已經是非常難得了,而在冷睿的感情上,看到好友悲傷痛苦的樣子,他感到的更多的是一份深深的内疚,當然,肖滄雲并非是完全的避戰主義者,面對祖國被侵略,已經趨于淪亡的現實,少年本人也是自願走上的戰場,但是,充分利用手中的籌碼,将好友送上如此重要的位置,并将如此之大的負擔加于其肩膀,冷睿不得不承認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是,對他而言,此刻卻并沒有時間内疚,因爲,在這一場血戰之後,之前一直被隐藏的巨大危機,已然浮現在了亞薩軍的面前。
僅以此刻的肖滄雲爲例,少年并非是不愛國,也并非是畏懼犧牲,但在一場血戰之後,看着以及殘酷的戰場以及由其造成的巨大死亡數字,其精神層面依然受到了相當的打擊——從嚴格上說,這其實并非是意志力和思想意識本身的問題,而是因爲人類本能中普遍存在的一些類似于“趨利避害”和“同類互憫”之類的生物特性,作爲軍人,隻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與适應,才能将這些本能和特性壓制或是抹去。
但是,對于此刻的亞薩軍,特别是曾長期駐守帝都,對大規模戰事經曆不足的亞薩第一、和第二軍團來說,他們卻并不具備“訓練和适應”這樣的條件。
于是,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在第一次真正的血戰之後,從司令官開始,共和國軍的士氣,開始出現了大幅的跌落。
看着大批同僚就這樣死于戰場,最終落得一個屍骨無歸的結局,以犧牲最爲慘重的共和國軍第一軍團爲首,士兵們最初所懷有的那種洶湧澎湃的衛國熱情終于開始冷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心中的疲憊和倦怠、甚至一些意志稍微軟弱的官兵,已然被即将面對死亡的驚慌情緒所困擾,當然,也有一些士兵開始沉湎在了仇恨之中,但是,對于機械時代的大規模宇宙戰争而言,個人的憤怒和不理智,在戰場上卻并不具備任何正面的意義。
而這個結果,已經是在冷睿已然毫不顧忌,甚至是不計毀譽的下手整軍,而完全改組了共和國軍之後,否則,以兩個月前亞薩軍的狀态,恐怕此刻的情勢還要糟糕許多,就連軍隊開始大規模潰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對着這樣的危局,暗歎奧路菲用心險惡的同時,冷睿也隻有苦澀的歎息,之後再拼盡全力,近乎于獨力撐天般的竭盡所能的去維持共和國軍的士氣。
他倒不是沒想到去咨詢方銘,但是之前在奧路菲的電子病毒攻擊下,方銘的精神意識受到了相當的創傷,甚至一度還與冷睿失去了聯系,直到第三天,終于恢複了狀态的古代青年,在苦思冥想了半天後,才終于謹慎的開口道:
“我所知道的辦法,大概就是兩種,一個是“土地改革”,這個東西的本質就是進行社會生産資源的再分配,将軍隊與士兵個人的利益聯系在一起,效果非常厲害,但是你現在的時間卻不夠,另外,可能也就是‘割發代首’,以鐵血的紀律強行去維持士氣了。”
“那也就是沒有選擇了?‘鐵血’的紀律壓制嗎?那也隻好這樣了。”
無奈之下,咬了咬牙,冷睿終于堪稱決然的使用了後一種方法。
而這種方法,在方銘的解釋下,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
“法則!”以及“懲罰!”
已經不再考慮自己在軍中的威望與人心,在這幾天裏,兩軍又發生了數次試探性的戰鬥,而在每戰之後,冷睿總會出現在出戰部隊的面前,而此刻的他,已然化身爲了維護軍隊秩序的“殺神”一般的存在。
将亞薩的軍規嚴格化,并加以絲毫不講情面的鐵腕執行,背後也隻是苦笑着面對簡“你這樣做,可能會拯救共和國軍,但對于你自己,卻會讓自己盡失軍心的”的懇切勸說而不發一語,三天之内,被他處以軍法的亞薩軍兵已經超過了千人,而在背後,得知了冷睿曾一度被九人議會授予共和國元帥的軍銜的亞薩軍士兵們,以往看向“共和國英雄”的崇敬目光,此刻卻也已經被“鐵血元帥”帶來的刑罰和死亡所取代。
就這樣,在冷睿竭力的鎮壓之下,伴随着頻繁的小規模試探戰鬥,七天的時間已經過去,而海克利斯軍,也已然發動了第二次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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