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這是我的責任。”
我和方銘的談話剛結束,我房間的門就被敲響,在我打開門後,一位仆役便推着餐車走了進來,接着把飯菜布在了書桌上,
不得不承認,弗勞倫斯家的廚師确實厲害,菜做的的确是非常可口,不僅僅是河洛口味,而且還是标準的洛都口味,對我這個離開祖國已經三個月的人,這頓飯确實是吃的非常開心。
而飯後不久,肖滄雲就來到了我的房間裏。
“對房間滿意嗎?索爾。”小帥哥脫去了之前的白色西裝,換上了一身同樣是白色的休閑服,看起來比之前少了一分溫文儒雅,倒是更多了一份潇灑随意:“需要休息一下嗎,現在的時間還早。”
“房間确實不錯,休息就不用了。”我笑着搖搖頭:“下午正好沒事情,現在就開講如何?”
“這個不急,明天再開始就好。”肖滄雲笑道:“主要是要等一下姐姐,她上午知道三皇子要來,急着跑到皇家學院避難去了,估計得三點以後才能回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她。”
“好的,坦白地說,我還真是很期待見到弗勞倫斯公爵小姐。”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畢竟‘亞薩的玫瑰’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啊。”
“哈哈。”肖滄雲笑起來:“姐姐對曆史很感興趣,索爾你應該很容易和姐姐成爲朋友的。”
“對了,滄雲,我聽說公爵小姐是在皇家學院的曆史系就學吧?”看來還有一段悠閑的時間,于是我就開始和肖滄雲随意的聊起天來:“那你呢,你也在皇家學院學習嗎?”
“啊,不是的,我從小身體就很弱,所以舅舅一般是請老師來這裏教我,就像教我劍術的亞度尼斯老師一樣。”肖滄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表姐小時候也是和我一起學習的,但是前年的時候,她說需要體驗社會生活,所以才進入了皇家學院。”
有意思,弗勞倫斯家的兩姐弟受的教育倒和我們那邊差不多,我和表姐的少年時代都是在嚴格的家庭教育中度過,去年表姐18歲時,她堅持進入了河洛帝國的宇宙軍預備軍官學院,不知道我老爸受什麽刺激了,一看表姐進入了軍校,竟也莫名其妙的把我塞進洛都的少年軍事學校裏呆了半年,不過那所學校倒确實比家裏有意思多了,我還認識了不少同齡的朋友,特别是一個叫魏玄的,年齡比我略大的“萬年冰山型”美少年,要不是他幫我改了個人終端的資料,我的逃家行動還真未必能走到今天。
說到這裏,倒還真有些想念洛都了,還有老爸、表哥表姐和舅父舅母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河洛過的怎麽樣。
“索爾,你呢?”這時,肖滄雲也問起我來:“你就比我大一歲,卻知道這麽多東西,也是在學校學到的嗎?”
“不是,大部分是我父親教的。”我笑着搖了搖頭:“我從很小開始,就和父親一道在宇宙船上生活,所以沒有機會去什麽學校,一切的知識,都是父親一點一點教授給我的。”
“真羨慕你,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肖滄雲臉上浮出一絲傷感的神色,低聲歎道:“從小時起,我就由舅舅撫養,唯一可以懷念父母的東西,卻隻有他們結婚時的一張舊照片。”
還是嬰兒時父母就去世了,說來肖滄雲還真是很可憐,我雖然也沒能夠見到母親,但怎麽說在成長的過程中還是有父親在照顧我的,說來,我還真是比他幸運多了啊。
“滄雲,我的母親是因爲生我而去世的,所以,我想,我應該能理解你的感情。”我微微歎氣,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肖滄雲的肩:“努力生活下去吧,我想,如果伯父伯母泉下有知的話,也是希望你忘記悲傷,幸福快樂的過完一生的吧。”
“是啊……我想爸爸媽媽也是會這樣祝願我的。”肖滄雲低沉的歎息,同時握住了我的手:“謝謝你,索爾,能認識你這樣的一個朋友,确實是我的幸運,相比我來說,你真是太優秀了。”
“哪裏。”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亞薩園裏有那麽多的貴族少年,相信比我優秀的還有很多吧。”
“我不知道,我在這裏一直都沒什麽朋友的。”聽到我的話語,肖滄雲臉上泛起一絲無奈的惘然來:“雖然我的母親姓弗勞倫斯,但是,我的父親卻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民軍官,所以,我身上有一半不是貴族的血脈,因此,雖然舅舅們和表姐并不在意,但亞薩園中卻很少有同齡人肯理睬我。”
又是無聊的血統論,早就聽說亞薩非常注重血統,可沒想到居然變态到這種程度,對了,原來是這個樣子,我說剛才方銘爲什麽說三皇子有惡意呢,他之前那句“是嗎?弗勞倫斯,哦……不,肖卿?“,現在看來,擺明就是在諷刺肖滄雲的平民血統啊,難怪肖滄雲要發怒,之後亞度尼斯子爵又要主動接受那個侍衛的挑戰了。
真是混蛋!現在看來那個三皇子還真是個陰損的混賬家夥,這樣的侮辱,肖滄雲居然都能硬忍下來,也真是有涵養的可以,哼,别讓我撞到下次,惹急了我就豁出去亮明身份,直接一耳光把他牙打掉幾顆再說。方銘說的還真沒錯,亞薩的這些貴族還真是可惡的可以,簡直就像蒼蠅一樣惡心,也真是難怪連幾千年前的人都瞧不起他們了。
“哼,四百年前,威廉皇帝陛下的出身似乎也隻是他所鄙視的平民吧?”我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我真不知道,如果僅僅是因爲血脈,那貴族有什麽地方要比平民高貴?大家的血型,似乎也都是那麽幾種吧,難道所謂的貴族是血型變異的怪物不成?”
“不要亂說,索爾!”我話音剛落,肖滄雲便有些緊張的堵住我的嘴道:“這裏不是中間園,在亞薩園裏,說這種話是很可能被當作叛逆的,特别是在别人面前,以後千萬不要再說了!”
“哦,我知道了。”我無奈的笑了一下,真是,在中間園的時候,我可以和林女士很契合的一起嘲諷亞薩皇室,卻沒想來到亞薩園,反而是什麽都不能說了,說來還真是可悲的很。
“不過還是謝謝你,索爾。”肖滄雲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好了,和我去看看我的畫室吧,我還有一個妹妹可能在那裏,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看姐姐。”
“好的,你喜歡畫畫嗎,滄雲?”我頗有興味的看向他:“我小時候也學過一點點,隻是後來終究是沒有興趣,所以就放棄了。”
“……開始也不算是興趣。”肖滄雲站起來,帶着我向門外走去:“隻是我的父親,他在加入軍隊前曾是一位畫家,十五年前,在我出生的同時,他在對海克利斯的戰場上爲國捐軀了,他留給我的,隻有那張照片,還有一幅他曾用過的畫具,畫畫,對我來說,是我用來紀念父親的唯一方式。”
說話的同時,我們已經進入走廊,在轉過一個轉角後,便進入了一條寬大而裝潢華麗的,感覺位于建築中央位置的長形回廊。
“不過後來畫的多了,也就成爲了……嗯,不能算是喜好,更确切地說,或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吧。”說着說着,肖滄雲的嘴角浮出一種安然的笑意:“特别是近幾年,因爲沒有什麽朋友,所以除了每天的學習之外,我主要的時間都用在了畫畫上,現在,我畫的也有些水準了呢,你看,那邊的牆上。”
我擡頭看去,果然,那邊的牆上,正懸挂着一幅很特異的繪畫。
與附近牆上讓人眼花缭亂的諸多名家畫作不同,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很淡,外框隻是很普通的淡白色杉木,紙張也隻是很普通的白紙,上面的人物線條也很寥落,隻是用簡單的線條簡單的勾勒出一個身穿亞薩軍裝的軒昂男子和一個身穿連衣裙的嬌柔女子相擁的畫面,兩人的面部表情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從男子擁住女子背部的溫柔手勢,還有女子仰頭、男子則低頭所造成的一種深情對視的姿态上,很容易就可以感受到男子與女子間的愛意,看來,肖滄雲在畫這幅畫的時候,一定是投入了很大的感情。
“是伯父和伯母嗎?”我扭頭看向肖滄雲,歎道:“我的父親曾和我說過,真正的繪畫,需要的并非是繁複的技術,而是真摯的感情,我想,你的這幅畫作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謝謝你,索爾。”肖滄雲露出了真摯的笑容:“好了,我們到了。”
說着,他走上前去,打開了那幅畫旁邊的一扇門:“這就是我的畫室。”
“滄雲哥哥。”門開的同時,一個有些羞澀,而又有些熟悉的女孩聲音在門裏響起:“下……下午好……。”
不過,在一瞬間後,那個女孩便驚叫出來:“索……索爾哥哥!”
“索爾哥哥?”我應聲看向女孩——還是那一襲素藍色的長裙、流金般的飄逸長發下,依然是那張清純秀麗的容顔,那雙澄澈的仿如碧空般的淡藍色眼睛中,正閃爍着欣喜而期待的光芒,赫然,竟是那個之前和我同行,分開還不到三天的女孩!
“安妮?”看着畫室裏可愛的小妹妹,我不禁驚訝的叫出聲來:“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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