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獵虎


普羅米修斯巨大的艦體靜靜的懸浮在月神阿爾逖彌斯的近地軌道上。皇帝爲了表示對這次鎮暴的重視,将它派給了第二禁衛艦隊作爲旗艦。豪斯·;普雷西與漢斯·;巴曼正站在戰艦寬敞的艦橋之上。這兩人對于帝國軍而言都是靈魂般的人物。他們的個性截然不同卻同樣的正直。豪斯出生于軍人世家,帝國每一次戰争,普雷西家族都有人參加;而豪斯本人更是家族的驕傲。爲人嚴肅認真,不苟言笑使得部下們在他的面前總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對于元帥的命令更是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絕對認真到位地執行。萊茵哈特将這個特點完全地繼承了下來。如果說普雷西元帥是典型的軍人,那麽漢斯·;巴曼上将則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類。平民出身的漢斯完全是依靠個人奮鬥才獲得今天的成就。以優異的成績從軍校畢業後,漢斯被分配到了當時被認爲沒有前途的憲兵司令部。無論在帝國還是共和,憲兵在軍中都是不讨人喜歡的角色,甚至可以說是被詛咒的對象。但年輕的漢斯卻在這個崗位上做得極爲出色。在多次的參1與破獲共和間諜網後,漢斯的才華得到了上司的賞識;加之謙遜平和的爲人,他很快被委以重任。很快他公正無私,雷厲風行的手段逐漸地在帝國軍中小有名氣;四十一歲那年,在上級的推薦下,出任帝國憲兵總監。笑面虎的稱号也正是這時逐漸地的傳開—他本人十分愛笑,但詭計不斷,令人防不勝防。後來,尤于他的優異表現,被皇帝委任爲帝都星系衛戍軍司令。

兩人的性格與閱曆雖然截然不同,但長期的合作在他們間産生了默契和絕對的信任。在可以用弱肉強食的帝國政界,這樣的關系決對是少有的;更多的則是由不同的利益構成的集團。

就像以往一樣,這兩個人又在忙裏偷閑,品着陳年威士忌,利用這有限的時間盡可能放松緊繃的神經。

“豪斯,這次的暴動你怎麽看?”漢斯輕輕晃動着手中的水晶酒杯,以閑聊般的口氣問道。

“我們太大意了,這些年共和的實力一直在不斷增強,而我們卻是内亂不斷。奧斯丁前兩天說前線又有些情況,要我們盡快把這裏的事處理幹淨。”普雷元帥站起将琥珀色的液體再次注滿杯子。數年前,正是面前這個笑嘻嘻的家夥讓他迷上了嗆人的蘇格蘭威士忌。這麽多年過去了,雖然這濃烈的味道仍未改變,但世事卻早已物逝人非。

“不要理奧斯丁那個老家夥,虛張聲勢是他的拿手好戲;另外,我們的萊茵哈特和他的艦隊會好好收拾共和的那幫小子的。”漢斯微笑着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好了,該開工幹活了。”他将上将制服的領口扣好,今天,他要到第一線親自指揮,徹底結束在帝都圈内數日以來的混亂。

“小心點,漢斯。”雖然臉上仍是嚴肅得沒有絲毫表情,但任何人都看得出豪斯的擔心,“到達地面後也不要大意。”

“放心吧!我相信你手下的兵,個個都是好樣的。”豪斯苦笑了一下,确實,帝國禁衛軍是帝國精銳所在。而漢斯,他決對具個冒險家,絲毫不遜于任何一個前線指揮官。對于這麽一個和自己同樣固執的家夥,他隻好放棄了勸告。

一艘帝國軍用登陸艇與普羅米修斯号解除了聯接,在戰機的護衛下向月神的人造大氣層降下。豪斯·;普雷西獨自站在巨大的觀景窗前,望着那艘登陸艇變成一個小光點,逐漸消失……

“對不起了,漢斯。”普雷西将威士忌灌入口中,拿瓶的手不住顫抖着……他知道,漢斯這次踏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一條由他親手安排的不歸路。

“進入大氣層确認,冷卻系統解除;滑翔系統啓動……”登陸艇兩側的襟翼緩緩展開,像隻蠢笨的鳥兒,在大氣中飛行着,向着陸地點靠近,“月神控制塔,這裏是α-243,請求引導降落!over.”回答機長的隻有刺耳的雜音。

“長官,我們無法與地面取得聯系!”感到異常艇長立即報告了坐在後艙的漢斯。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襲上了他的心頭,不用說,地面上一定發生什麽。但還未等他做出任何的判斷,雷達告警的蜂鳴聲響徹艇内……緊随而來的是艇體劇烈的晃動。

地面上,數輛重型防空車不斷地射出對空導彈;這些專門用于對付大氣層内戰艦的導彈裝載的高爆彈頭連續地轟擊着登陸艇的護罩。

“求救!求救!這裏是α-243,我們受到攻擊!求救!求救!”副駕駛不斷的用各個頻道發出求援信号,而艇長把自己緊緊地綁在了座椅中,控制着登陸艇不斷做出高難度的規避動作。對于他和其他的艇員而言,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個人都在猜測這次是否仍能逃脫。巴曼上将同樣将自己緊緊地綁牢,現在,他是沒有發言權的,他相信自己部下的能力。

一陣更大的爆炸波讓登陸艇再次晃動了起來,護航的兩架戰機中的一架被導彈正中,炸成了一團火球。

“護罩減半,快擋不住了!護航機也完了……”另一架戰機拖着長長的尾煙向地面墜去。“護罩失效!”副駕駛的聲音顫抖着。登陸艇的強力護罩是他們生存的護身符……

攻擊的停止就像開始時一樣突然。就像有人關掉了開關一樣,所有的攻擊都停止了。無法适應這種從死亡邊緣逃脫的感覺,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像發出一點聲音就會招來新的攻擊一般。“是禁衛軍戰機!”副駕駛發現了雷達屏幕上快速接近的兩個光點。他的話在艙室内引爆了一陣狂熱的歡呼。漢斯也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無視眼前的禁煙标志,點燃了從剛才開始就叼在嘴中的雪茄。興奮不已的副駕駛将目光從艙内移回控制台時,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們被“友軍”戰機鎖定了……

戰機座艙中,黑色面罩下的嘴唇嗫嚅着:“以神的名義……”藍色的電漿束命中了登陸艇的主引擎。爆炸的火焰沖入了艙内,将一切都化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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