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康所部押回來的第一位叢林之子成員叫奈冒,此人素以勇武而著稱,十年前曾蟬聯三屆錫蘭城年度角鬥大賽冠軍。
奈冒是在自己的新府邸中被捉到的,當時他的床上還躺着兩隻妙齡雌猿,一張迎頭撒下的繩網立刻瓦解了他所有的抵抗。這位新貴老爺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在角鬥奴突擊隊押着他出城的途中才漸漸回過味來。憤怒的奈冒一路邊走邊破口大罵,罵的是身後這幫突然翻臉反噬的奴二代,罵的是背信棄義的“無毛人”,連董事局的弗萊岡奴隸主們也順帶罵了個夠。
當被推到安秉臣跟前,奈冒的怒火也升華到了頂點,不假思索地朝着眼前這位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無毛人”首領吐出一口濃痰。
安秉臣淡然地看着這名半癫狂狀态的昔日角鬥奴,又看了看飛出兩米遠後依然落在自己腳下的那灘唾沫。
對方說的茲克方言,他一句不落都聽明白了。奈冒堅信這場兵變的真正原因,是卑鄙的“無毛人”想要奪取茲克星的控制權,成爲繼董事局之後剝削茲克民衆的新壓迫者。
安秉臣根本不屑于解釋,也沒想要以長篇大論駁倒對方,他從何昌發手裏接過一支短矢弩槍,直接瞄準奈冒的臉部扣動了扳機。
咄的一聲脆響,那位一直在大罵不休的義軍領袖當即恢複了甯靜。
安秉臣看了一眼那具壯碩的屍體,吩咐道:“把他拖到碑法聖地那邊,随便找塊方碑,挂起來。”
“是!”何滿桂立刻上前接了這差使。
“還有,告訴所有人,不得破壞碑法聖地那邊的一草一木。”安秉臣放下弩槍,轉頭望向小崗下又一群押着俘虜靠近的己方突擊隊。
奈冒的猜測隻對了一半,他是要攫取這個世界的控制權。但在那之前,他一定要把叢林之子所有十二名核心成員的屍體全都挂在那些方碑上。
他做事情的習慣,是解決問題的根源。雖然粗暴而直接,但他自信有這個實力。他不需要忍辱負重韬光養晦之類的把戲,他能讓這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瞬間變色。于是,他就動手做了。
三百六十四名角鬥奴組成的軍隊不算多,但用來擊潰一個弱雞政權卻是綽綽有餘。
他根本不擔心義軍新政權所謂的百萬大軍,如果對方把人湊齊開到錫蘭城來,他甚至可以省下到處搜剿的時間。玄能用弗萊岡人剩下的邊角料造出相位脈沖炸彈,要造核彈之類的大殺器應該也是手到擒來。即使不正面硬拼,他還有深淵号飛舟,帶着這三百來人哪裏不能去?以義軍當前不堪入目的行政管治和後勤保障能力,隻怕那百萬大軍聚齊後沒幾天就會自行崩潰。
被押來的第二位被俘領袖居然是仙柏将軍,這位叢林之子創始人大賢者荷夫的女兒,曾經與安秉臣在攻克花果山空港的戰鬥中合作過。現在的她和一個月前的形象截然不同,原本雜亂斑駁的滿頭銀發現在被修剪梳理得整整齊齊,用一根金色的帶子束紮着,肮髒的角鬥奴皮甲也換成了做工精緻的紫色長袍,這種寬大的袍子是模仿弗萊岡人的新政權官員制服。
安秉臣驚訝地發現,在這位女将軍的押送隊伍裏,居然還有一位穿黑袍的弗萊岡人。
親自押隊的傅青山兩步走到跟前,低聲道:“這個弗萊岡人自稱是茲克娛樂董事局的談判代表,我們在進攻仙柏府邸的戰鬥中抓到了他。”
“哦?”安秉臣愣了一下。
傅青山湊得更近了一些:“我審問了這個弗萊岡人,他來錫蘭的任務是與叢林之子洽談一項秘密合作協議。紅眼男爵已經成功說服了董事局遷移索瑟姆星,但董事局還需更多優質角鬥奴才能維持經營,叢林之子表示願意定期提供質量可靠的角鬥奴,作爲交換,董事局将向新政權提供他們急需的遠程武器和地效飛行器。”
傅青山回過頭看了一眼隊伍裏的仙柏:“仙柏将軍,是叢林之子擔任這項談判的負責人。”
安秉臣點點頭,微微一笑。
叢林之子領導義軍發起大暴動的最初動機,就是要反抗董事局對茲克人的奴役。現在,這些新上台的統治者,爲了獲得急需的物資和裝備,居然開始出賣自己曾發誓要保護的民衆。以推翻奴隸制爲己任的革命者們,爲了鞏固已到手的政權,現在卻要和昔日的奴隸主們聯手合作。
這真是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笑話。
“爲什麽?”走到安秉臣跟前的仙柏将軍問道。
安秉臣仍然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她背後的那位弗萊岡人。
仙柏将軍似乎有些醒悟,大聲争辯道:“茲克人民有權力選擇屬于自己的發展道路,我們不需要外來的異邦人對我們指手畫腳……”
安秉臣沒有回答,僅僅做了個手勢,然後直接朝那位弗萊岡人走了過去。
“董事局準備什麽時候撤離?”他用流利的聯盟通用語問道。
那位長着八條觸須的談判代表顯然認識安秉臣,他的回答裏充滿了弗萊岡人少有的圓滑和恭敬:“尊敬的夏爾庫大人,董事局的全體成員一緻認爲,這個昔日的角鬥樂園已經不再安全。我個人相信,閣下也應該有相同的看法。應高貴的紅眼男爵之邀,董事局準備在十六個行星自轉周期後開始撤離,所有人員分批轉運到小行星基地,再從那裏轉道前往索瑟姆星。”
“爲什麽董事局沒有通知我就采取單方面行動?”安秉臣眯縫着眼睛,看着對方。
他的背後傳來一陣短矢弩槍的爆鳴,緊接着是何滿桂與傅青山交接的低語聲。
那名弗萊岡人的觸須哆嗦了一下,但還是鼓足勇氣回答道:“我們與大人的關系,是平等的合作。董事局的行動,不需要請示尊敬的夏爾庫大人,正如大人的一舉一動,也不需要告訴我們一樣。”
“放肆!”聽懂了這話的何昌發馬上發出一聲怒叱。
安秉臣揮手止住何昌發,盯着那位弗萊岡人:“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要運送大批人員和物資,緊靠勇敢号飛船應該不夠吧?”自從相位脈沖炸彈的洗禮後,董事局同樣損失了所有的飛行器。在塞巴多提和玄的友情技術援助下,勇敢号飛船才勉強恢複正常運作。
即便如此,前往小行星基地進行修複的那支袖珍艦隊中,勇敢号飛船都算尺寸最大的頭艦。這樣的艦隊,在恒星系内逛逛沒問題,但要運送數以千計的人員和物資,完成跨越星系的長途旅行肯定不靠譜。董事局能下決心搬家到索瑟姆星,難道是已經解決了運輸問題?
弗萊岡人望了一眼安秉臣,猶豫着沒有說話。
安秉臣指了一下自己身後的亞伯:“這位尼澤蘭心語者,你應該聽說過。如果你不想說也可以,我自己來動手,不用麻煩閣下。”
那位弗萊岡談判代表果然精通利弊權衡,一瞬間就做出了明智決定:“我說,我說,尊敬的夏爾庫大人……在黑暗軍團艦隊向茲克星推進之際,董事局增援艦隊其實并未在戰鬥中全滅,司令官埃瑪指揮的旗艦擅自脫離編隊逃到了恒星噴流輻射圈外圍,那裏有一座廢棄但卻完好的遠古太空站。埃瑪不知什麽時候發現了這座太空站,并利用職務之便将其改造成自己的秘密據點,他在此藏匿了一艘小型運輸艦,準備用于應急情況下的個人逃亡。大人應該知道,我們在茲克星上的業務并不爲聯盟的法律所接受,所以有人偷偷爲自己安排一條後路是很常見的做法。但是,當抵達太空站後,埃瑪卻得知茲克星上的局勢發生了突然逆轉,這個家夥又改了主意,主動聯系董事局要求将功補過。這樣算下來,埃瑪的旗艦,加上那艘小型運輸艦,以及紅眼男爵的勇敢号,已經足夠勝任董事局的撤離任務。”
這番話讓安秉臣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當那位弗萊岡人正在爲自己的命運而深感擔憂時,他聽到了夏爾庫大人的聲音:
“你回去告訴紅眼男爵和董事局,他們可以安全地離開。在沒有受到武力威脅的情況下,我不會做出任何敵對行動。不過也請你提醒一下他們,不管他們逃到索瑟姆星,還是别的什麽世外桃源,我衷心希望弗萊岡元老院和黑暗軍團最終能放過他們。”
茲克星之戰,黑暗軍團全軍覆滅,茲克娛樂董事局和叢林之子的義軍都起到了很大作用。如果弗萊岡元老院爲此惱羞成怒的話,要找一個來路不明的異邦人很難,但要找董事局和茲克星進行報複,卻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容易。
雖然董事局這幫奴隸主把自己精心裝扮成天降茲克星的衆神,又創建了天神教什麽的自擡身價。但在弗萊岡主流社會那邊,他們僅僅是一些不入流的破落貴族而已。在元老院眼裏,要下決心收拾他們真和捏死一隻蒼蠅沒什麽區别。
“夏爾庫大人……這是要放我走嗎?”弗萊岡人猛然醒悟,一對凸眼鼓得幾乎要掉落出來。
“對。”安秉臣回過頭來,看見何滿桂領着兩名角鬥奴猿人,正拖着仙柏将軍的屍體往碑法聖地那邊走去。
“好,我一定将大人的話帶給紅眼男爵和董事局。”那弗萊岡人死裏逃生,如蒙大赦一般攤開八條觸須,匆匆行個禮後轉身就溜。
又處決了三名俘獲的叢林之子後,天色見黑的時候,司康帶着一群傷兵把庇盧将軍的屍體擡了回來。根據安秉臣的命令,叢林之子的十二名核心成員,一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使炸成了碎片也要掃攏了擡到自己面前來查驗。
這位曾經與安秉臣在錫蘭城中并肩奮戰的義軍首領已經死了,他的屍體被彈矢和爆炸物撕扯得淩亂不堪,傷痕累累。沾滿污漬和鮮血的臉上,兩隻空洞的眼睛憤怒地瞪視着陰郁的天空。
“這家夥躲在原先董事局防衛軍的城西兵營裏,那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用了采礦炸藥轟倒院牆才拿下來……”司康帶着幾分尴尬神色描述了自己指揮的這場慘勝。
安秉臣揮了揮手,對司康的彙報根本不予評價:“先挂起來。”
庇盧算是叢林之子中爲數不多的能征善戰猛将,要拿下他當然得費點功夫。司康的角鬥奴突擊隊要成爲一支真正精銳的部隊,光有嚴格訓練遠遠不夠,還得多參加實戰,多見識見識各種強敵悍敵,在刀光劍影中能掙紮着活下來,那才有希望成爲未來的沙場強者。這支角鬥奴軍是安秉臣現在手裏唯一的賭本,不過既然要上桌子擲骰子,那就要有虧損折本的心理準備,既不能縮手縮腳,更不能受不得一點挫敗和失利。
次日天亮之後,熊大海率部将大導師休曼押送到碑法聖地,這位新政權的頭号人物是突擊隊最後俘獲的叢林之子核心成員。在休曼之前的十一名領袖,包括前一天被安秉臣出手刺死的宗達,全都已經高高懸挂在碑法聖地。
經曆了一夜的戰鬥和逃亡,休曼身上那件嶄新的紅色長袍早已污痕累累,刮擦破損的裂口随處可見。這位老角鬥奴毛茸茸的面孔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疲倦和驚恐,那是從權力巅峰突然跌入絕望深淵後的人臉上常見的表情。
“兩千五百名近衛軍,看來并不能保護大導師閣下的安全。”安秉臣屹立在聖地入口前,他相信休曼應該能夠看見自己身後,那些高大的方碑上懸挂的屍體。“山下聞訊趕來的增援部隊,也已被我派人輕松擊退。”
休曼看了看身邊那些手持武器,穿着全套皮甲的角鬥奴士兵。包括司康在内,這些人他都認得,因爲正是他當初簽署了這些人的行刑令。他本打算趁着起義的神聖風暴将這些異己者斬草除根,但最終卻受誘于安秉臣提出的爲義軍培訓飛行員條件選擇了妥協。
如果當初堅持己見,果斷解決這些跟義軍同床異夢的角鬥奴,也許現在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了。
“你到底想要什麽?”休曼用嘶啞的嗓音發問。
他已經一晝夜水米未進,但角鬥奴的健壯體魄還能勉強支撐神智保持正常運轉。此時此刻,他隻想弄明白一個問題。眼前這位曾經支持過他的盟友,爲何要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你們的愚蠢,令我感到無比震驚。本來,我曾經對你和你的同伴們寄予了莫大的希望。但是,我等來等去,最後隻看到你們拉出一堆臭氣熏天的屎。現在我準備把這堆屎,還有你們,一同鏟丢到糞坑裏去。”安秉臣伸出一根拇指,點了點身後的那些方碑。
“可是,我們有合作的協議,你怎麽能違背自己的承諾?”
“不,在我動手之前,你們早已背叛了我們的協議精神。”
休曼深深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你不能用極端的手段去解決所有問題。”
“既然這樣,你們當初又何必起來反抗董事局的奴役?嘿嘿,大導師什麽時候也變成了精通人情世故的智者?是不是坐上了權力的寶座後,看這個世界的眼光也變了?原先的受壓迫者,現在變成了新的奴隸主。隻要我還活着,我就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我面前發生。”
“難道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商量一下,以另一種有益于雙方的新方式繼續我們的合作?”休曼手法娴熟地試探着。
“就像你們準備和董事局合作那樣?”安秉臣冷笑着狠狠砸了一句過去。對于這類的談判話術,早在地球上時他就聽過太多太多。
“本來,你們要拉屎讓大家吃,我作爲一個來自異鄉的外人似乎是沒有資格評價的。”安秉臣的笑容突然凝結在臉上:“但是,宗達将軍主動挑釁我的衛隊長,并調戲了他的妻子,這給了我一個充足的理由。現在,我就要借這個理由把你們連根拔起,你對此有意見嗎?”
面對這種近似于流氓無賴的口吻,休曼隻有目瞪口呆的份兒,他甚至無言以對。有意見,或者沒有意見,都不是他能說的話。
“殺了我們,這個世界将會崩潰,會陷入徹底的無序混亂……”
“省省吧!”安秉臣立刻打斷了大導師的話:“在我所知道的爲數不多的幾條真理中,就有這麽一條:這個世界不會因爲少了誰而崩潰,過去不會,将來也不會。甚至包括我,也在此列。所有自诩爲神的家夥,大多是些顧影自憐的蠢貨,世界從來不會因他們而存在,當然也不會因他們的消失而毀滅。”
他往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瞪視着休曼,令後者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
“殺了你們,這個世界當然會有動蕩。但是,不殺你們,這個世界将來仍然少不了災難和痛苦。你說,我該選擇怎麽做呢?”安秉臣充滿諷刺的口吻令休曼感到大事不妙,後者開始意識到這場兵變的真正動機。
“你的要求不切實際,沒有人可以做到,永遠都不可能有人做到,這不公平。”休曼試圖做出最後的抗辯。
“沒有人強迫你們做道德完人,那不過是你們掩人耳目的自娛自樂遊戲。我隻要你們從别人前進的路上滾開,不要擋着大家。長痛不如短痛,千家哭不如一家喪,求求你們做點好事,去死吧。”
休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異乎尋常的堅決兇光,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掌心向上攤開,那是茲克人之間表示臣服的肢體語言:“我願意效忠夏爾庫大人,從今往後唯大人馬首是瞻……如果能給我十年時間,我保證會讓整個西大陸變一番模樣。”
“那時候,恐怕要收拾你就會更難了。”安秉臣輕輕一笑,轉身走開:“把他挂起來。”
突如其來的槍聲驚飛了碑法聖地附近盤旋的大群灰鴉,最近這裏散發出的誘人氣味吸引了不少這種食腐禽類,越來越多的它們呼朋喚友齊聚此地,準備參加一場生命中難得一見的盛宴。
回到黑火山脈,負責搜剿黑暗軍團殘部的白毛小強已經在營地門口等候安秉臣了。
相位脈沖炸彈橫掃一切的癱瘓風暴過後,墜落在各地的黑暗軍團星艦上肯定有相當數量的幸存者,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老兵都是隐藏的巨大禍患,其中甚至包括了那位一度落入精神陷阱的元老院特使庫伯大人。在相位脈沖風暴過後,那位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的弗萊岡異能者居然從關押他的鐵制囚籠中神秘消失,兩位負責看守的茲克角鬥奴全部被殺,他們的屍體上有強電流灼燒的焦痕,這讓人立刻聯想到污水鎮角鬥奴學院的那位多哥導師西諾。
安秉臣打定主意要在這些漏網之魚凝聚成一股自己無法遏制的力量之前将他們逐一消滅,而擁有跨空間移動能力的白毛小強正是完成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
“我們找到了決心号的殘骸,搜索**擊斃八十六名黑暗軍團武裝人員,俘獲三人。”在和安秉臣交流時,小強一直說的是流利的漢語,他所擁有的獨特語言天賦令自己在跟随安秉臣的所有異族生物中顯得格外與衆不同。
安秉臣停下了腳步:“我不是說過,不留俘虜嗎?”
跟董事局那幫奴隸販子和商人不同,墜落星艦上幸存的黑暗軍團成員都是極度危險的軍人,安秉臣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下這些殺戮者來供養。
“這三個弗萊岡人,是藍旗學院的研究者,他們都受了傷,棄艦逃跑時被黑暗軍團抛棄。”
“藍旗學院?”安秉臣從董事局那邊聽說過這個弗萊岡人最大的科研機構,當初他在茲克星的行迹暴露,正是因爲烏姆爵爺将自己的血樣送交藍旗學院申請分析,而藍旗學院又把這件事捅到弗萊岡元老院那裏,從而引發了黑暗軍團來襲事件。
“你做得對,我會親自審問那三個弗萊岡人,但不是現在。”安秉臣大步走向停放在山腳下的深淵号飛舟:“你,還有小桂子,現在跟着我走一趟。”“我們去哪兒?”剛從飛舟上下來的何滿桂問。“董事局的艦隊司令官在本地恒星附近占據了一座遠古太空站,我需要立刻去看看,那裏可能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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