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一片漆黑,兩座電梯都沒亮,繞到另一側,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精緻樓梯上踩滿了軍靴的髒污腳印。
漢密爾頓留下兩人在底樓把守,剩下的人兩兩成組沿着樓梯往上輕輕摸索前進。他帶的四名傘兵,加上辛旭帶的四名聯合****士兵,發動進攻的總共有十人。
辛旭從樓梯扶手的縫隙中探頭向上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一支晃動着從木質扶手旁消失的步槍槍管。
“他們就在上面,樓梯上!”他迅速往旁一閃,同時大喊道。
樓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緊接着是噗噜噜的細碎聲,像是雨點打在塑料篷布上。
有人在慘叫,然後是失控的軀體咕咚咕咚從樓梯上翻滾下來的聲音。
“定向步兵雷!他們在樓梯口裝了定向步兵雷!”沖在第二位的傘兵聲嘶力竭地叫着,他前面的那位戰友已經遍體鱗傷倒在樓梯上,再沒有任何生命迹象。
那聲爆炸像是一個起跑信号,立即引發了樓上樓下的對射。
“别停,小夥子們,上,跟着我上!”漢密爾頓身先士卒沖了上去,他不斷舉槍仰頭從扶手縫隙裏向上張望,有時也抓住機會打兩個點射,樓上敵人猛烈的還擊将木質扶手打得碎屑亂飛。
辛旭也學着漢密爾頓從扶手縫隙裏探頭尋找射擊機會,但樓上的槍手直接伸出槍口對準下面一陣猛掃,緊挨着他的一名聯合****士兵大腿中彈,哀嚎一聲捂着腿一瘸一拐退到旁邊。
辛旭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比反應和拼運氣的生死對射,畢竟這終究不是他的長項。他打開了自己的腕式終端,開始掃描近在咫尺的敵人,爲了不暴露目标,他仍然把所有的音頻信号都轉到藍牙耳機上。
沒用多久,辛旭就看清了上面的情形:“二樓樓梯口有一個敵人!注意,樓梯口上也有定向雷!”
“知道了!”漢密爾頓拉住一位想越過他往上沖的傘兵,摘下腰間的手雷,斜着向上計算了一下角度,然後拽掉保險環扔了上去。
“轟!”手雷不但将躲藏在樓梯拐角處試圖守株待兔的對手炸得人仰馬翻,同時也引爆了對方埋設的反步兵定向雷,空氣中立刻響起噗噜噗噜的密集悶響,那是數以千計的鋼珠****入牆的呐喊。
“二樓左側走廊上還蹲着一名武裝敵人,三樓隻剩下六個手持武器的家夥,四個在走廊上,兩個在房間裏。南面窗口拴着繩子,看來他們打算吊繩子下樓逃跑!地上有四具屍體,他們應該是被外面的控制小組隔窗射殺的!”躺在三樓地闆上的四具屍體尚有紅外熱輻射的餘溫,但四元相位掃描卻能清晰辨别,這些軀體的心髒已經不再跳動。
漢密爾頓在外面安排了兩個控制小組果然有先見之明,躲在公寓樓裏的敵人之所以選擇隐藏在三樓,很大程度上也是爲了方便遭遇危險時直接墜繩逃遁。隻可惜他們沒想到攻擊者居然撒下了天羅地網,準備從窗口繩降的敵人剛一露頭就遭到猛烈掃射。
“上!”漢密爾頓和一名傘兵同時沖上了二樓。
“當心!”辛旭驚叫道,他看到左側走廊裏的那個人影突然躍起,朝這邊撲來。
那是個半秃頂的胖嘟嘟的中東男人,他上身穿着一件軍用戰術攜具,裏面的花格子襯衫看起來相當滑稽,但卻沒有他手中那支上了刺刀的自動步槍觸目驚心。
漢密爾頓隻看到眼前寒光一閃,本能地往左邊一避,就覺得有個冰涼的東西貼着自己的下巴滑了過去。他猝然遇襲卻不慌亂,手中的自動步槍猛力往前一送,槍口的刺刀頓時透入對方胸口。
他身邊的那位傘兵在驚恐中本能地一個挺刺,戳穿了對手右肩。
身中兩刀的敵人痛呼了一聲,随後提高聲音大叫起來:“阿拉胡阿克巴(真主至大)!”
聽到這聲催命咒語,漢密爾頓和那位傘兵同時臉色大變。
他們的視線向下一低,正好看到那人肋下冒出拉發式導火索特有的青色硝煙。
“自爆彈!”傘兵高喊着,不知從哪裏冒出一股力量,雙手握緊步槍,借助插在對方肩窩中的刺刀,推着那人猛力向後沖去。如果讓爆炸物炸塌了樓梯間,後果不堪設想,别說漢密爾頓,就連後面跟上來的友軍也會死傷慘重。
這位傘兵所受過的專業軍事訓練讓他本能地選擇将敵人逼退到更遠的位置,離樓梯間越遠越好,例如對方沖出來的走廊。
“去你媽的!”那名傘兵最後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随後一陣撕裂空氣的震顫淹沒了所有聲音,巨大的氣浪從走廊上沖出來,湧向每一個可能釋放狂暴之力的宣洩口,卷起無數的牆灰和碎片,打在漢密爾頓的頭盔上嘩啦作響。他連人帶槍都被沖擊氣浪推翻下來,如果不是後面的辛旭接住,恐怕整個人都要撞到牆上去。
一名接力沖上去的聯合****士兵探頭看了一眼,立刻呆住。
幾秒鍾前還裝修得精緻典雅的走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木闆和牆泥的廢墟,爆點附近的兩戶人家房門都被炸得向内崩塌,周圍的牆壁全是綻露出鋼筋骨架的水泥大洞。
兩支槍管從三樓扶手旁伸出來,再次向着樓下狂掃,子彈殼散落在扶手的金屬部位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對方打完一輪後,立刻有兩名傘兵探頭出去開火還擊,還沒打幾梭子,一個黑色的東西沿着樓梯台階就滾了下來。
“手雷!”兩人大喊着,迅速退回二樓兩側走廊。下面上來的辛旭見狀趕緊扭頭就跑,把跟在他後面的漢密爾頓撞了個天旋地轉。
“轟隆!”一聲悶響,樓梯間裏空氣震顫,台階搖晃。辛旭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給震飛出來了。
“他們有居高臨下的優勢……手雷!又一枚!”前面兩位傘兵再次發出警告聲。
辛旭抓住才從地上掙紮爬起的漢密爾頓,又往樓下退了好幾步。
“轟隆!”第二枚手雷爆炸的動靜更大,這次它炸傷了一名沒來得及退到走廊裏去的聯合****士兵。
“停止進攻!”辛旭大聲叫嚷起來。按這種人員損失交換比,他們可是吃了大虧,這樣打下去肯定要賠光老本,不能一錯再錯了。
他指着後面一名皇家傘兵機槍手:“你跟我來,我們先到二樓走廊裏去!”那名身闆壯實的機槍手看看漢密爾頓默許的表情,抱着機槍一口氣沖上了二樓走廊。
走廊裏的照明線路已被炸斷,四下一片漆黑。
辛旭摸出自己的手電擰亮,同時把全息界面的掃描圖分辨率調到最大。“他們就在我們頭上,我用手電指位置,你就朝光束指的位置開火!明白嗎?”
他從簡森上校那裏借來的自動步槍穿透力不如機槍,而且一邊看全息界面一邊瞄準開槍,對他來說很難兼顧。
“是,長官!”機槍手毫不猶豫地答應。
“中校,火力壓制樓上,不要讓他們下來!”辛旭扭頭又朝樓梯口那邊喊道。
“沒問題!”漢密爾頓朝上面打了個長掃射,正退回來的換彈匣。他和他的兩名手下都沒朝樓梯台階上湊,隻要有手雷扔下來,他們可以迅速退回走廊。
“這裏,現在!”辛旭手中的電筒光束停在走廊頂闆上的燈座旁邊。
機槍手扣動扳機,怒吼着噴瀉而出的機槍子彈在水泥預制闆上瞬間鑿出一個大洞,因爲水泥闆中嵌有鋼筋,樓闆并沒有被射穿變成一個大洞。鋼筋網的上面,有個人的軀體轟然倒下,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隻能看清那人穿的黑色衣服,以及落在鋼筋網籠上的一支露制自動步槍。
從鋼筋洞窟中傳來絕望的驚呼聲,不知道樓上的敵人是否已經發現,他們的腳下并不安全!
“這裏,快!”
“嗒嗒嗒嗒嗒嗒!”班用機槍歡快地叫嚣着,天花闆上噼裏啪啦掉下無數的水泥碎塊。
“他跑了!”辛旭低頭看了一眼腕式終端上投射的全息圖像,滿鼻子的塵土和牆灰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
“但是,我肯定打傷他了!”機槍手說道。
辛旭用槍托砸開一扇住戶的房門,領着機槍手進去:“這裏,窗戶邊,還有個蹲着的家夥!”
如果是裝備了戰術防護服和長弓電磁步槍的互助會步兵,一個人就能獨立完成這項穿透攻擊工作。
機槍手舉起武器,嗒嗒嗒嗒地繼續開工。
他們頭頂的水泥闆上面,一名正蹲伏在窗邊的“自由不列颠”武裝分子隻感覺腳下一震,随即被無數破土而出的子彈穿成了血篩子!
“這讓我想起了在約克郡當裝修工的日子,不過那時候,我手裏拿的是射釘槍!”那機槍手看着辛旭大聲道,他的臉上全是由衷的佩服。
“兩死一傷,他們還剩三個人!來,到這邊來!”辛旭領着那機槍手,做了噤聲手勢後,蹑手蹑腳摸到樓梯口。
手電光柱照在樓闆上,一連串彈雨潑灑上去,樓梯上立刻響起軀體栽倒的沉悶聲音。
辛旭向着漢密爾頓做了個樓口清除完畢的手勢,中校立刻帶着手下沖了上去。
樓上爆發出或短或長的掃射聲,重物和家具被掀翻的轟響,扭打聲,以及聽不出實際含義的怒罵。
片刻之後,所有的槍聲都戛然而止。
漢密爾頓洪亮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我們抓住了三個!還有個受傷的,逃到樓上去了!”咚咚咚的腳步聲,中校帶着人往樓上去了。
辛旭輕輕走上三樓,跨過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看到傘兵們正将三名俘虜推到走廊上靠牆搜身。
他沒有急着上前看人,而是舉起手電筒走進了左側走廊的第二間房。
那裏是幾分鍾前這些敵人聚集的房間,也是他們的指揮部。
扔滿煙蒂和罐頭盒的大桌子上堆疊着三套大小和顔色都不一樣的短波電台,左邊放了一台屏幕還亮着的筆記本電腦,桌下地面上扔了一部平闆電腦,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
“彎刀呼叫駿馬,彎刀呼叫駿馬,哈立德?哈立德,你還在嗎?”一部短波電台裏突然傳來夾雜着噼啪幹擾雜音的英文呼喊。
辛旭轉過頭去,看到走廊上被推到牆邊的三名俘虜都朝這裏看過來。
“你們,誰是哈立德?”他問。
這裏有個叫哈立德的人,有人在短波頻道裏要找他,而且用的還是英文。
那三人默默無語看着他,一副我聽不懂你說什麽的表情。
“哈立德?”那聲音又嚷了一嗓子。
“75312号,我要你現在就追溯這個呼叫信号源的位置,馬上!”辛旭打開背包,用中文命令。
從背包裏蹿出來的零号機體立刻開始移動,它必須變換自己的物理位置,才能在不間斷的同步接收中估測呼叫信号源方位,位置變換的次數越多,最終得到的測量結果值越精确,這就是無線電監聽技術中最基本的三角測量法原理。
“哈立德,我的兄弟……願安拉保佑你!”那聲音再次響起。
“信号源不在附近,在南面,很遠的地方,至少超過五百公裏以上……正在調用星網資源進行精确定位……”辛旭的耳機裏傳來智庫的聲音。
“五百公裏,那不是差不多在法國了嗎?”辛旭咕哝了一句,回到走廊上,瞪着那三名俘虜:“誰是哈立德?”
仍然沒有人回答。
“少校,讓我來幫你翻譯。”剛才的那名皇家傘兵機槍手走了過來,他手裏的班用機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鋒利的傘兵匕首。
還沒等辛旭開口,機槍手一把摁住左邊那名俘虜,匕首就這麽一送,直接搠進對方後腰。那名俘虜猝不及防,痛得大叫起來,想要掙脫卻被機槍手的左臂勾住脖頸,根本動彈不得。
“我聽說,匕首刺進腎髒裏後,如果再反複攪動的話,可以馬上提高人的語言能力。”那機槍手比俘虜高了整整一個頭,他用力勒緊對方的脖子,一邊說着,一邊右手用力一攪。
整個走廊上都回蕩着那名俘虜的慘叫聲。
“啧啧,看看這效果,立竿見影。”機槍手贊歎道:“少校,我看你現在就算用中文問話,他們都能聽懂。”
“住手!你們這幫儈子手!我是哈立德!”最右邊那名俘虜站了出來,這是個體型魁梧的中年壯漢,一副中東人的容貌特點,他的嘴角上還挂着一絲血迹。
“儈子手?嘿嘿,你這個雜種在說什麽?難道我的耳朵出問題了?”機槍手踢開手上那名奄奄一息的俘虜,拔出帶血的傘兵匕首朝着那位中年壯漢走過去。
辛旭趕緊攔住他:“士兵,住手!”
“這個雜種叫我儈子手?這個血洗這座城市,殺了無數老弱婦幼的駱駝佬,叫我儈子手?”機槍手大笑着,明顯處于失控邊緣。從樓下趕上來的兩名皇家傘兵抱住了他,七手八腳把機槍手拖到房間裏去。
“哈立德?”辛旭看着那名昂首挺胸而立的壯漢。
“我就是哈立德·艾哈邁德·穆罕默德,自由不列颠的總司令,安拉的勇士們将在半小時之内把這裏包圍,你們沒有一個能活。”對方的回答依然無比硬氣。
“嗯,知道了。”辛旭應了一聲,慢條斯理抽出槍套裏的手槍,打開保險,然後對着這人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砰!”周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咕咚!那具屍體歪倒在地。
辛旭厭惡地看了看手上的血和腦漿,彎下腰在對方衣服上蹭了蹭,把槍收回皮套裏,然後才轉過身對着中間驚魂未定的那名俘虜道:“哈立德·艾哈邁德·穆罕默德,請原諒我無法容忍閣下的貼身保镖,來自叙利亞的優素福·哈尼法·努爾曼先生,因爲他的饒舌藝術實在是沒有任何觀賞性可言。”
他注視的那人完全不像個中東人,這人的五官特征更接近于本地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種,碧藍的眼眸,鼻尖也沒有那麽鈎,看上去更像個普通的城市上班族。
但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的内心和自己的外表完全一緻呢?
暴露身份的人神色一變,随即又恢複了正常:“你可以殺死真主的信徒,但卻無法動搖我們的信仰。安拉的勇士,是殺不完的!”
“得了吧,哈立德,你就别臭美了。說實話,我對真正的虔誠信徒是相當尊重的,但對于你們這幫言行不一,不守教規的三流僞信徒,我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信仰淨化委員會的審判,是你們最好的歸宿。”
聽到信仰淨化委員會這個詞,哈立德的雙眼突然兇光大盛,他仔細地打量着辛旭:“你……是個中國人,你是互助會的人?”
辛旭沒有理睬他的質問,反問道:“你選擇哪一條路,哈立德?是和我們合作,還是死亡?”
哈立德不屑一顧地看着眼前的審問者:“你可以現在就開槍打死我,我不會向你提供任何情報。我爲信仰而戰,你們這些行屍走肉一般的卡費勒,永遠不會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你,哈立德。但是,考慮到你對娈童的特殊癖好,我非常擔心你最後要進的不是天堂,而且流淌着岩漿與火焰的地獄。你在卡塔爾弄死的那兩個男孩子,他們好像也是虔誠的信徒,你跟他們的交流,似乎早已超出了教義的限制。你以爲帶人找個罪名殺了他們全家,就能把這件事掩蓋過去?萬能的真主,在你眼中,就是欺騙的對象嗎,哈立德?”
哈立德的臉部肌肉變得扭曲恐怖,最後,他的喉結跳動了一下:“真主的仆人不會懼怕你的污蔑!邪惡的卡費勒們,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我的陷害。安拉知道,我是清白無辜的。如果你要殺我,趕緊動手吧!”
“我不會殺你,但我要讓你的醜行暴露在全世界每一個人面前,包括你的教友們,他們都将知道你在卡塔爾幹的那些下流勾當。”
哈立德突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然後他朝着辛旭撲了過來。
早有準備的辛旭側身晃開,旁邊守候的兩名聯合****士兵揮舞着槍托,三下五除二就把哈立德砸翻。
辛旭沒有阻止他們對哈立德的拳打腳踢,他踱到旁邊,踢了一腳地上剛被機槍手刺傷的那名俘虜:“閣下應該是阿巴斯·伊斯哈格吧?你是願意跟着哈立德這個****犯下地獄,還是爲了你在伊拉克阿巴丹的六個孩子活下去?”
那人開始抽泣起來,用阿拉伯語嘟囔着什麽。
“阿巴斯!”正在被修理的哈立德發出怒吼,一名聯合****士兵的槍托狠狠敲在他頭上,這位自由不列颠(fob)的總司令立刻昏厥過去。
“阿巴斯,告訴我,哈立德如何聯系調遣城内部隊?剛才呼叫他的又是誰?”
通過零号機體的形貌掃描和智庫貫通全球的數據庫,辛旭瞬間獲得三名俘虜的背景資料,但這對他來說還遠遠不夠。智庫可以輕而易舉模拟哈立德的聲音,但如果不知道通訊頻段和呼叫暗碼,那也沒法操控城内的敵方武裝部隊。
針對公爵大街的突襲行動已經摧毀了fob的指揮中樞,但辛旭希望利用大部分敵人尚不知情的優勢,引誘城内敵軍陷入不戰自敗的混亂。
“我……我要求赦免……我要見我的家人……”阿巴斯吐着血沫,掙紮着靠牆坐了起來。
辛旭注意到,這人臉色發白,嘴唇發烏變紫,怎麽看都是大限臨近的樣子。腎髒被刺本來就是緻命傷,更何況那位皇家傘兵的機槍手還用力攪動了創傷部位。
“我是互助會的軍官,互助會信守所有許下的承諾,這你應該知道。”辛旭彎下腰看着奄奄一息的阿巴斯:“如果你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我會安排人去伊拉克接你的老婆,還有六個孩子,你的家人将從此受到互助會的庇護,不用等到來世就能有充足的食物,享受最好的醫療和教育。而且,他們可以選擇保持自己的信仰,當然必須是真信仰。”
阿巴斯猶豫了一下,随即點頭表示接受這個交易。
“呼叫哈立德的是新月兄弟會的穆貝爾,他是法蘭西斯坦的财政部長,暗地裏負責爲自由不列颠軍調配物資和人員。”阿巴斯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眼中神光也開始渙散。
“法蘭西斯坦才剛成立,怎麽可能有錢資助自由不列颠的行動?誰才是幕後的資助者?”辛旭抓緊時間問。
“沙隆巴斯家族。”阿巴斯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名字,那是沙特阿拉伯皇室的一個支系家族。伴随着這個名字在各種新聞媒體中出現的,永遠是石油、黃金、鑽石、富豪和奢華等詞彙。
“現在告訴我聯系城内部隊的呼叫暗碼和頻段。”
阿巴斯說完最後一個字後,眼睛定定地看着辛旭。
辛旭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我會信守自己的承諾。”
阿巴斯一動不動,辛旭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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